大清早,喬衛國開着車子進了大學城北邊一個小區,停在一棟樓前面,看了眼時間,不緊不慢下了車,進單元門往上走,來到三樓敲門。
付朝霞一開門, 就看到了顆光頭,讓開門口說道:“等我五分鍾。”
喬衛國進門,坐在客廳沙發上,耐心的等起來,說是五分鍾,十分鍾人不一定能出來。
客廳的正中央,還放着一些打包的行李。
付朝霞在卧室裏說道:“昨天太晚了, 我困得不行,就沒收拾, 想着早點睡早點起,調回公司總部上班,第一天得有精神。”
喬衛國摸着光頭,說道:“晚上下班回來我收拾。”
“還是我來吧,你笨手笨腳的,能擺弄好?”付朝霞在屋裏穿衣服,說道:“衛國,咱搬回來了,也算喬遷新居,哪天把呂冬、宋娜、老杜、娜塔莎和你的那些朋友叫過來,在家裏吃個飯。”
聽到家這個詞,喬衛國棱角突出的硬線條臉上,難得露出幾分好看的笑:“你定好時間,我負責叫人。”
付朝霞應一句:“行。”她接着問道:“聽說老杜在追個女的?咋樣了?”
喬衛國想了一下, 說道:“上周聽呂冬提過, 具體他也不是很清楚,老杜又出差了, 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那就先不等老杜了, 他一出差就是大半個月的。”付朝霞考慮了一會,說道:“要不就這個周末?”
喬衛國說道:“我聽你的。”
過了接近十分鍾,付朝霞出來,門口衣架穿上風衣,背上皮包,跟喬衛國一起出門。
倆人來到樓下,準備上喬衛國的桑塔納2000,去呂氏餐飲大廈。
這個小區的房子,剛剛開啓預售的時候,喬衛國就買了,這幾年下來,入住率極高,早已是成熟的居民小區。
正好是早晨上班的點,同一單元裏還有人出來。
其中一個中年人看着喬衛國面孔陌生,人又長得兇神惡煞,不免多往這邊看了一眼。
喬衛國面無表情,隻當這些人不存在。
付朝霞卻清楚,倆人以後要在這邊長住,上上下下的都是鄰居,笑着打招呼:“你好,我們是三樓新搬來的。”
“你好,你好。”中年人夾起皮包,倒也挺客氣:“你們是三樓西戶吧?這個單元就三樓西戶一直沒人住……”
付朝霞說道:“是,我們之前在泉南上班,房子下來裝修完一直空着,現在調回到大學城來了,以後就長住在這邊了,樓上樓下的都是鄰居,大家夥多照應着點。”
不止是中年人,單元門陸續出來的幾個人,聽到兩人的話,都停在了門口,好奇的看着新鄰居。
男的個頭不高,穿着身運動裝,身子闆好像挺壯,大光頭上寸草不生,長得難以形容,反正就不像個好人。
女的樣貌中等偏上,一身職業裝打扮,外面的風衣和手裏提着的包,看着就是名牌,不知道真假。
倆人站在一輛桑塔納2000跟前,這車落地得20多萬。
能在這裏買房子的,倒也沒有窮人,但買房大都靠的是貸款或者父母,真要買了房,還再買輛好車的,少之又少。
付朝霞在公司做的是管理,如今負責太東整個省的業務,說起話自然頭頭是道,跟各位鄰居都說了兩句,看着時間差不多,坐上車趕往呂氏餐飲大廈。
有個年輕人問道:“這兩口子幹啥的?這麽年輕,開上這麽好車。”
中年人說道:“那個光頭瞅着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電視上,省體育台,那個後來變成功夫打假的節目。”說話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手裏牽着背書包的孩子:“光頭叫喬衛國,練散打的,最早幾期節目,那些大師們在他手底下一個回合都撐不住。”
中年人拍了下腦門:“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幾場比賽當時還挺火的。”
年輕人緩緩點頭:“看來幹這一行掙錢不少。”
三十多歲的男人說道:“不是,不是這麽回事,我跟他住對門,他們房子裝修的時候,我問過裝修隊的人,那人當時跟我說了不少,昨天晚上他們搬過來的時候,我幫着搬了點東西,多少也問了幾句,不會搞錯。”
他看看手表,時間不晚:“喬衛國是呂氏餐飲的副總,在第一體育健身會所當散打教練,他對象是呂氏餐飲太東大區的業務總經理……”
“呂氏餐飲?”年輕人問道:“創新港的呂氏餐飲?”
中年人問的類似,卻是另一個問法:“呂冬的呂氏餐飲?宋娜的第一體育?”
三十多歲的男人說道:“大學城還有哪個呂氏餐飲和第一體育?”
“我地個乖乖!”年輕人來回揉着下巴,說道:“跟着呂冬幹的人,還是副總級别的,這都是傳說級别的人物,沒想到就在咱們樓洞子裏住着。”
中年人拿下胳膊夾着的包:“人這家的收入,一年海了去了。”
三十多歲的男人又說道:“别小看那個光頭,最早跟着呂冬幹的人之一,比呂冬的媳婦宋娜都早,跟呂冬是真正的鐵子,呂氏餐飲正兒八經的股東。”
其餘人都羨慕的看着桑塔納2000消失的方向,大學城誰不知道,最早跟着呂冬一起擺地攤的人,全都發了。
就算挨着呂冬的攤位,因爲偶爾伸手幫幫忙啥的,呂冬發迹後都給予了照顧,個頂個的過得不錯。
“哎呀!”中年人拍了下腿:“早知道,98年冬天我就去大學城中心路口的小廣場擺地攤了!”
年輕人卻看向天空:“要是時光能倒流多好,這就是發家緻富的捷徑,那會啥都不用幹,去擺地攤抱緊呂冬大腿就是了,後面就能等着數錢。”
另一個從始至終沒說過話的人突然插話:“小丁,你以爲你是項少龍,能穿越時空回到過去?”
年輕人笑:“這不就想想嗎?萬一穿了呢?整天在單位上一份報紙一杯茶的,啥都不懂,回去也是三廢,知道了呂冬,回去就能抱大腿……”
聽他說的有趣,周圍人全都哈哈笑了起來。
…………
省大創新港,地下停車場入口有碰撞堵車,喬衛國沒去地下停車場,車子停在樓前的廣場新畫的停車位上。
倆人下了車,來到呂氏餐飲大廈門前,隔着一段距離,就能看到正門口的人進進出出,似乎在這棟樓裏上班的人挺多的。
付朝霞就看到不少認識的人,自個公司的,溫馨商貿的,還有第一體育的。
一來到門口,就陸續有人打招呼。
“衛國,小付。”有個穿着西裝的幾步跑過來,哈哈笑着說道:“早幾天就聽說你要回來了,這是調回來了?”
喬衛國摸摸光頭,言簡意赅:“三黑,我回來了。”
焦三黑用力拍了下喬衛國的臂膀,硬邦邦的像排在石頭上:“回來好,這下咱們武林雙劍終于能再次合璧了!”
這話,當年擺地攤賣武俠小說的時候,焦三黑常說,那時候說着聽着,覺得很正常。
現在西裝革履的說出來,不知道爲啥,就連焦三黑自個都有些尴尬。
付朝霞看眼手表,說道:“三黑,你們兄弟倆聊,我先上去,第一天回來上班,早到一點好。”
焦三黑連忙說道:“小付,你先忙,我和衛國說說話。”
喬衛國倆人進了大廈前廳,找了個沒人的角落。
“你小子不地道!”焦三黑似乎氣的悶悶的:“有了媳婦,就把兄弟們都給忘了是不是?打電話也不回來,整天就圍着媳婦轉!”
喬衛國實誠,有嘛說嘛:“三黑,我找個對象不容易。”
聽到這話,焦三黑盯着喬衛國的光頭看了有一會,輕輕拍了拍他肩膀:“理解,理解,你找個對象确實不容易。”
喬衛國撓撓光秃秃的頭皮,這話咋就聽着不大對勁,想要揍人呢?
“今晚下班别走,我做東,咱兄弟幾個得好好聚聚。”焦三黑的話及時挽救了自個比喬衛國英俊兩分的絕世容顔:“叫上我哥和呂冬,不叫那幫女的,咱大老爺們一起聚會,不讓女的來摻合!”
喬衛國這人沒别的,守規矩,說實話:“三黑,你還沒找到對象。”
焦三黑瞬間無語,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連喬衛國都找到媳婦了,憑啥他還單着?
“不是找不到,是我懶得找,這不一樣,懂不懂,衛國?”焦三黑拍了拍西服裏口袋的位置:“我也是副總級别的好不好!我錢包一亮出來,指不定多少女的撲上來呢,我不系這麽幹是真的。”
喬衛國似乎體會到過,點點頭,說道:“是不能這麽幹。”
焦三黑說道:“不跟你扯了,我得上去開會了,走吧,咱們晚上吃飯時再說,回頭我就給咱冬哥打電話。”
倆人來到電梯間,正好過了上班高峰期,各自乘坐電梯到不同的樓層。
喬衛國沒管付朝霞,小付這個公司的元老級人物,應付起各方面來頭頭是道。
他去頂層見呂冬。
“衛國,來了。”呂冬看到喬衛國,心情特别好:“上午有沒有空,咱們去第一體育打一局?”
喬衛國揉了下手腕:“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