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一年多,呂冬沒少跟着苑保山練,手中噴霧沖着人就噴,大腳還踹在攔路的一個人小腹上,這些人本就沒有防備,平時橫行霸道依仗的也是人多和耍狠。
防狼噴霧這東西雖然比不了警用的,但噴在人臉上, 也能讓中招的人短時間内顧不上别的。
呂冬從這些缺乏防備的人中間,打開一個口子。
但對方人多勢衆,隻是叫他們用奇招打了個措手不及,真要糾纏住,哪怕他和七叔再能打,也幹不過近二十号壯漢。
“走!馬明!”呂冬顧不上别人,馬明沒事就行。
這種情況,自保都成問題。
馬明相信呂冬, 跟着他就跑, 還沒忘記教授,順手拉了一把。
那位戴厚片眼睛的隻是有些書呆子氣,卻不是傻瓜,那些人連别打死這種話都說了,趕緊跟着跑。
不打死,打斷腿也受不了!
“我糙!這孫子用毒!”
劉百萬那邊傳來慘叫聲。
空氣中有股嗆人的辛辣味,連呂冬和馬明眼裏鼻子裏都刺激的難受。
五個人呼啦啦朝門口跑,幸好馬明這仨人經常出外考察,幹考古這行本身也是個體力活,跑起來都不慢。
唯一慢點的老教授,還讓馬明拽着往前跑。
老大中了招,下面的人又亂,直到劉百萬怒吼,一堆人才發力追過來。
“把下毒的那孫子給我弄死!”
劉百萬眼睛火辣辣的, 跟要瞎了一樣, 嘴巴一張開,還在空氣中飄着的粉塵, 立即有不少鑽進喉嚨裏面,辣的嗓子眼都疼。
“這孫子用辣椒粉……咳……咳……”
沒中招的追過來,有個跑不了太快的老頭,馬明又明擺着不會放手,估計跑不到車跟前,就會叫人追上。
呂冬稍微放慢腳步,伸手從包裏摸出個長筒茶葉盒子,熟練的打開蓋子。
青照台放過一個電視劇,叫做《四大名捕重出江湖》。
今天,五毒教教主重出江湖!
釘子等一幫小孩經常在河堤上逮蠍子,每次都會給呂冬留幾個,呂冬老屋裏,時不時就從房頂上掉個蠍子蜈蚣跟人問好,入冬前的時候,呂冬就積攢了幾十個。
幾十個土蠍子,叫呂冬扔了出去,噼裏啪啦落在人臉上身上。
蠍子這東西天冷了會像冬眠一樣不動彈,但跟熊瞎子類似,突然醒過來就會給人驚喜。
有幾個運氣不好的,蠍子落在衣服脖領子上,就覺得火燎燎的針刺般的疼,伸手一摸愣大一個蠍子。
“卧槽他釀來,這幫孫子真用毒!”
有被蟄到的,腳下難免放慢速度,這東西蟄不死人瘆得慌。
呂冬又摸到了包裏的硬質煙盒,裏面是死了的癢辣子,但大冬天人衣服穿的多,不大好使。
五毒教主呈威風,五毒教主他師傅也要面子,咋也不能叫徒弟比下去!
七叔從斜背着的包裏,又摸出愣大的一個黃紙包,沖着追來的人就灑了過去。
這年頭不平安,七叔這次跟着呂冬出來,害怕遇到亂七八糟的事,專門做了準備。
年輕的時候跟人幹仗,灑土沫子灑石灰粉都練出來了,年紀大了比年輕時知道好歹,石灰粉不能亂用,所以弄了些土粉子加辣椒粉。
七叔手法熟練,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座山雕,一包撒出去,追來的人大都中招,咳嗽聲怪叫聲不斷。
追兵被阻住了,呂冬招呼人:“快!快點!上外面那輛黑色桑塔納!”
五個人轟隆隆跑出門外,馬明三個人上後座,呂冬鑽進副駕駛,七叔動作麻利,立即放下手刹,車子迅速竄出去,留給追出來的人一堆灰吃。
桑塔納下坡道,拐到大道上,朝鎮上跑去。
廟前,飯店裏的人給打來了水洗臉。
劉百萬洗過臉,知道不是石灰,仔細洗過眼睛,強忍着火辣辣的疼,問道:“那幫孫子呢?”
有人弱弱回答:“老大,他們跑了。”
“跑了!你們都是廢物?”劉百萬勃然大熱,但腫脹起來的眼睛,不僅沒有任何威嚴,還像是死魚眼泡。他這時忍不住,淚流滿面:“給我追!把他們給我找出來!老子要把他們腳筋全都挑了!扔圈裏喂豬!”
周圍的人同樣淚流滿面,劉百萬眼淚嘩嘩的流:“打斷一根腿的,老子獎給他3000塊錢!”
一幫糙漢子,不管是叫蠍子蟄了,還是淚流滿面,都嗷嗷直叫。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飯店内有服務員提供了一個消息,老教授這些人住在鎮上的招待所裏。
劉百萬以淚洗臉:“走,去鎮上!把家夥都帶上!”
隻有一輛車,男上加男也隻能拉六個人,幹脆劉百萬帶着五個人先去,後面有人開來拖拉機,拉了一車鬥人。
開着車,劉百萬就給鎮上的所長打了電話。
他能在山裏開私礦發家緻富,鎮上的關系自然沒得說。
那邊當然不會傻到直接伸手幫忙,但劉百萬想做啥,睜隻眼閉隻眼。
不過,劉百萬洗臉弄眼睛,耽誤不少時間。
黑色的桑塔納速度極快,沖進了鎮裏。
呂冬轉過頭,問馬明:“有沒有受傷?”
“沒事,沒事。”馬明連忙擺手:“你們來得快,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
呂冬看眼那位老教授,人一起出來了,也就問道:“這位老師……”
畢竟享受國務院津貼的。
馬明趕緊介紹:“這是我的導師範教授。”
呂冬點頭:“範教授沒事吧?”
“小夥子,謝謝你了,要不今天就麻煩了。”老教師是個學者,有股子倔強的執念,卻分得清好歹:“今天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也不會有這種事,沒想到這些人的膽大包天,目無法紀……”
呂冬沒接話,去派出所報警和鎮政府應付,就很說明問題了,社會經驗豐富的自然能分辨出來,這位教授看來頭有點鐵。
馬明介紹呂冬:“教授,這是呂冬,我朋友,昨天我跟你們說起過。”他知道今天這事可能麻煩了:“呂冬,我……”
“沒事。”呂冬擺擺手:“我給于叔和張秘書都打電話了。”
馬明心裏咯噔一聲,這回去又要挨訓了。
但眼前的事,也顧慮不了那麽多。
要知道,之前他就亮過身份,但沒人相信,都以爲他是唬人的。
今天要不是呂冬及時過來,眼前虧吃定了。
呂冬的手機這時響了,于占龍打過來的。
“于叔,我接了馬明,正在回招待所。”
于占龍說道:“我一直打你手機不通,擔心死我了。”
呂冬說道:“這邊山區,出了鄉鎮信号不好。”他長話短說:“于叔,這邊有個黑惡勢力可能在追我們,人挺多。”
該求援的時候,呂冬從來都不會顧及所謂的面子。
真要顧及面子,當初就不會用蟲子用藥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
于占龍說道:“人已經出發了,一會就到!你們别在那邊停留,開車沿着主路去縣城,很快就能碰上。”
呂冬說道:“明白了。”
挂斷電話,呂冬說道:“馬明,範教授,那些人涉黑涉暴,這種偏僻的地方山高皇帝遠,說不定手裏還有自制土槍,咱們得趕緊走!”
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什麽支援來了反打一波,根本不在呂冬考慮範圍之内。
就目前這情況,沒有比人身安全更重要的了。
老教師趕緊說道:“我們在招待所裏還有人,還有東西,那是文物,是國家财産……”
呂冬說道:“我們先去招待所,接了人就走。”
宋娜和宋爸還在招待所裏,呂冬可不放心将她們留在這:“你們怎麽來的。”
桑塔納再擠也擠不下這麽些人。
馬明說道:“在縣城聯系的招待所,招待所老闆開面包接我們過來的。”
呂冬點點頭,實在不行開着面包車一起走。
桑塔納轎車這時拐進招待所大院裏面,後座上的教授急乎乎下來,對倆學生說道:“保護好東西,那是國家财産,不能叫人搶了去!”
呂冬看到院子裏的面包車,上面貼着招待所的名字和電話,一看就是這裏老闆的車。
進入招待所,宋娜迎過來,問道:“沒事?”
呂冬搖頭:“沒事。”他知道不能久留:“叫上你爸,咱們趕緊走。”
就連七叔這種日常犯渾的,也說道:“快點,那群混球洗好臉就能追過來。”
呂冬心說,幸好七叔動用了化學武器,人想追過來,先得弄好眼。
宋娜比老教授腦袋清醒,叫上老宋趕緊出門上車。
馬明和老教師等人這時拉着大皮箱從房間裏出來,呂冬直接跟老闆結賬,雇傭老闆開車送他們去縣城。
面對呂冬掏出的幾張紅票子,老闆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箱子扔進面包車裏,呂冬催促着上車趕緊走,經曆過剛才的驚險,老教授也讓學生們趕緊的。
“跟上了!”
呂冬降下副駕駛玻璃,沖跟上來的面包車喊道:“别掉隊!”
兩輛車先後拐出院子,沿着主路朝縣城跑去。
這邊走了十來分鍾,劉百萬的車子才趕到,開車的司機淚流滿面。
六個留着淚的大男人,從後備箱裏拿了鋼管、西瓜刀和土槍,就沖向招待所,卻發現招待所的防盜鐵門關了,上面鐵将軍把門!
“我日他釀的祖宗!”
劉百萬腫脹的死魚泡子眼,流出痛苦的淚水,跟着他一起來的五個人,無不以淚洗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