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看到的一個雅緻的屏風。
繞過屏風,後面是一個巨大的洗澡池。
池内灑滿各色花瓣,池水清澈,應該每日都有人盡心更換。
這待遇,簡直就是公主級的。
至于公主本人,此刻更躺在側卧的床上,宛如睡美人,一動不動。
在床邊,則站着一個白衣青年。
方義初看背影,隻覺有點眼熟,仔細一想,立刻回想起來了。
這不是方圓鎮那個被【百目】詛咒,壞了雲師姐好事,還被毀容的白衣男嗎。
記得他是叫……
“黃樓?”
“誰叫我?”
黃樓回頭一看,先是一愣,似是不敢相信,仔細看了好一會,才是露出喜色。
“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現在是靈梅門掌門的親傳弟子。”
“什麽?!”
黃樓大吃一驚,用那張幾乎毀容的臉,瞪大眼睛看着方義。
“原來,原來他們說的新入門的小師弟,就是你啊!聽他們說,小師弟入門手段卑劣,以救了雲師姐一命爲要挾,強行讓師傅收徒。我還以爲你在途中已遭人所害,是另有人将雲師姐救回門派。沒想到……”
“入門手段卑劣……”
話倒是沒錯,不過背後嚼耳根,怕是嫌命長。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恩人對我有恩,我豈會恩将仇報?何況你還救了雲師姐一命,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黃師兄客氣了,其實我也是爲了我自己而已。”
“不管初衷如何,救了人就是救了人,這份恩情,黃樓記一輩子!”
黃樓拍拍胸脯。
方義注意到,先前雲師姐印在他身上的印記,已經消失。
應該是解除了危機。
隻是毀容就是毀容,再想有之前的俊俏面容,怕是困難了。
似乎感覺到了方義的視線,黃樓摸了摸臉頰,有些失落的道:“人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内心。經過這件事,師弟師妹們對我的态度改變很多……我也看清了更多的人,是福是禍,說不清楚。而且師父承諾會幫我想辦法,師父那麽厲害,一定能解決的。”
“希望如此吧。”
算上方義,掌門共有五名親傳弟子。
大弟子重吟。
二弟子溫心。
三弟子雲雲。
四弟子黃樓。
五弟子方義。
除了神秘莫測,常年外出的二師姐溫心外,其餘幾個弟子,方義現在算是都見過,都有過交集了。
雖說上梁不正,但下梁倒是挺正的。
安慰了黃樓幾句,方義來到雲師姐床前。
雲師姐仍然隻有一個腦袋。
不過此前逐漸暗淡的浮湖玉,像是得到了充能,閃爍着光芒,保着雲師姐的神魂不滅。
方義對靈梅門了解尚欠,他們打算用什麽手段,讓雲師姐重新蘇醒,并不清楚。
簡單的和這個沉睡的人說了幾句,方義準備起身離開。
“等等!小師弟剛才是說要出去曆練?可是真的?”
“師父吩咐的,怎麽可能有假。”
“可你才入門一月左右……”
“有大師兄陪着,應該沒事。”
“……”
黃樓沉默了,看方義要走,才突然伸手抓住方義的右手。
方圓鎮時,在掌心留下的墨點,仍在。
“小師弟,如遇危險,以本門功法提煉後的靈力,灌注墨點,我自會得到消息,帶人來相助!”
原來這墨點,是這麽用的
這種手法,方義沒在基礎的功法裏看到過。
應該是比較高級的靈力運用。
方義拍拍黃樓的肩。
“有心了。此次出去,我會盡量幫你留意恢複容貌的方法。”
“多謝。”
方義推門出去。
準備去正門,與大師兄彙合。
結果剛出房間大門,就看到大長老迎面而來。
略一行禮。
大長老冷哼一聲,粗暴的用肩膀撞開堵在門口的方義,進入雲師姐的房間裏面。
方義眉頭微皺,心中有些疑惑。
根據他收集的情報。
大長老好像和雲師姐,沒有什麽私交。
這次沒和掌門一起,而是單獨匆匆而來,好像有些不符合常理。
遊戲裏,出現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是需要留意到。
不是隐藏劇情,就是玩家露出馬腳。
方義上了心。
聽着房間裏的大長老,讓黃樓也到外面等候。
方義若無其事離開,繞了一圈,左右看了一眼,确定無人之後,瞧瞧運力起跳,跳到屋頂之上。
掀開一片瓦片,往屋内裏看去。
隻見屋裏,大長老正死死盯着床上的雲師姐。
那欲望的雙眼,貪欲的神态,無不像是一個……饑渴的色鬼。
不過古怪的是,大長老隻是在床邊看着雲師姐,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明明神态已經如此病态,卻硬生生的克制着自己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方義耐心的等待着大長老的下一步動作。
結果大長老居然真的隻是眼饞到極點看着雲師姐的腦袋,看了足足五分鍾左右,才慢慢收斂神态,萬般不舍,一步三回頭的轉身。
什麽情況?
戀頭癖?
方義有些懵。
不管如何,大長老的怪異行動,足以有了讓方義出手殺人的理由。
别管是不是玩家,做出這麽古怪的事,已經值得去賭一賭幾率了。
正準備悄然返回地面,方義忽然停頓了下。
因爲他發現,正要離開的大長老。
右手掌心位置,隐隐好像有着一條灰色的蜈蚣圖案……
不!不是圖案!
是活的。
那條蜈蚣,居然是活的!
把蜈蚣養在體内,這是什麽愛好……真變态。
方義微微搖頭。
對自己先前的判斷,又有些遲疑了。
一個能把蜈蚣養在血液裏的人,有個戀頭癖的愛好,好像也挺正常的……
不管了,現在首先要好做的是去做曆練任務,提升自己實力,好好種田,其他問題都暫且放到一旁。
看到是黃樓重新回到床邊,陪伴着雲師姐。
方義悄悄從屋頂落下,往山門趕去。
……
日夕。
索莊。
“莊,莊主!大事不好了!”
一名手下,急匆匆的闖入議事大堂之中。
然而大堂裏,除了莊主以外,空無一人。
而莊主本人,正站在窗戶邊。
一腳站在椅子,右手肋放在右腳膝蓋上。
望着窗外的夕陽,做出一副思考者雕像的标準動作。
口中還喃喃自語。
“到底……是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