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這非日常的一幕,給驚呆了。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陳老師,也被這蠻荒地帶的野蠻行爲,給震懾住了。
手段殘忍,出手利落!
這哪裏還是學生,分明就是殺人魔!
“殺,殺人了!!”
“跑,快跑!夏意殺人了!”
最先回過神的學生,吓得面無血色,手腳并用地往外跑去。
有了人帶頭,其他人紛紛效仿。
除了方義爲中心的那一片中空地帶外,所有人都如潮湧般往出口擠去。
慘叫聲與救命聲混在一起,要多混亂有多混亂。
但有一人,對着人潮,卻逆流而上。
赫然就是顫抖着身體,滿頭怒火的燕老師。
她已經活夠了。
隻希望教導出能将蒸汽學傳承下去的學生。
卻沒想到,今日好不容易見到的新苗子,和一個期待已久的舊苗子,發生了超出自己想象的決鬥。
甚至分出了生死!
毀了,全都毀了。
完了,全都完了。
怒火驅使着她前進!
怒火驅使着她去讨一個說法!
而在遠處的陳老師,沉默地看着這一切,既沒阻止,也沒離開。
當燕老師終于擠開人群,來到方義的面前時。
她已經累得幾乎虛脫。
但燕老師,仍然站得筆直,以老師面對學生的姿态,居高臨下地俯視方義。
“夏意,回答我,爲什麽這麽做!”
方義側着腦袋,微笑着說道:“因爲我已經掌握了神學的真谛啊。”
神學的真谛!?
遠處的陳老師渾身一顫!
三步并作兩步,他推開擁擠的人群,往方義方向走去。
神學的真谛!
面前的燕老師氣得猛地一抖!
“你!你!你!!”
右手高高舉起,卻顫抖着遲遲沒有落下。
就在這時,陳老師剛好趕到……
啪!!
燕老師的右手,終于落下,确是狠狠地拍在了陳老師的臉上!
一個琅跄,陳老師直接被拍倒在地,臉頰生疼,滿臉錯愕。
“離經叛道……神學,這就是你們教的神學!這就是外面的神學!睜大眼睛看清楚,你們到底教出了什麽怪物!”
滴答滴答。
濕潤的液體,落在陳老師的手心。
等他擡頭時,看到的卻隻有燕老師離去時,步履蹒跚的背影。
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再無初見時的風掣雷行。
一時之間,陳老師心頭五味雜陳,隻覺一陣的不舒服,卻說不出來不舒服的原因是什麽。
他沉默的拍了拍灰塵,爬了起來,直視面前的少年。
“夏同學,你說你掌握了神學的真谛,這和你殺死的那兩個人,有什麽關聯嗎?”
“陳老師問得好。”
方義極有禮貌問了好,然後才慢條斯理地進行回答,絲毫不像剛剛才殺過兩個人的樣子。
“神學,就是引起神的注意。以調動神的興趣,讓其感到各種情緒,就能成功引發神迹。按照您課上所說,神明的性格偏向活潑好動,喜歡好玩的東西,性格類似于孩童。
人之初,性本善。這種說法,我是同意的。
但神之初……那就不一定了。
隻要神感興趣,是善是惡,并不重要。
今天,我就現學現用,以這場鬧劇,以這兩人的性命,以這場蠻荒之地的殺戮盛宴,以這場離經叛道的好戲爲祭品,獻祭神明!祈求神明!”
随着述說,方義的情緒逐漸激動,如神棍般,雙手高高舉起。
在學校的外面,大量馬車在朝這裏彙聚。
一個個隻在新聞報紙裏看到過的名人,接連出沒。
天空中,烈日晴空的日子,忽然烏雲密布,雷聲齊響,天地色變!
轟隆!!
一道雷電,從天而降!
直接劈開了教學樓的房頂,露出了裏面的方義和陳老師。
“神,神迹!!”
陳老師駭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雙腿一軟,噗通跪下。
咯咯咯……
隐隐約約間,他仿佛聽到了烏雲中傳出了孩童般的天真笑聲,似有似無,似真似幻。
“天譴?!”
學校門口聚集的人員,指着那團烏雲,議論紛紛。
砰!
本就殘破的大門,被進一步擴大。
大量手持武器的人員,朝裏面推進。
在衆人的矚目之下,方義擡頭望天,高聲大喊!
“我夏意,祈求神明展現神迹!”
“世外鎮,是煉獄之地!”
“世外鎮民,是殺戮的野獸!”
“殺戮,是合乎情理的,是符合天理輪回的!”
“殺戮,就會變強!”
“這,就是世外鎮半小時裏,唯一的規則和真理!!”
浩浩蕩蕩地聲音,回蕩在整個世外鎮内内外外。
黑壓壓的烏雲中,忽然翻出湧出滾滾血水!
嘩啦!!
血雨傾盆,以教學樓爲中心,擴散而開!
整個世外鎮的地面,瘋狂滋長出一種血紅色的青苔。
将世外鎮的土地,全部覆蓋,在幾個呼吸間,徹底轉變爲血色大地!
而那些建築物,也滋生出血色青苔,附上一層血色皮膚。
這種皮膚居然還有這透明經脈,如人類的表皮般,起起伏伏,仿若活物!
血雨停止,血霧彌漫。
大量的血色霧氣,從地面滋生,長長不散。
短短一會,整個世外鎮,翻天覆地!
這,就是神迹!
所有人的瞳目,都逐漸變爲血色。
即使是方義,也不例外。
在他的視線中,視野内的一切,都附上了一種如濾鏡般的血色。
原本準備抓捕方義的人們,突然像發瘋了一般,撲向旁邊的人。
而其他人,也絲毫沒有退後。
所有人都如野獸般張牙舞爪,互相撕咬扭打在一起。
慘叫聲和嘶吼聲,從教學樓一路蔓延到世外鎮的城牆邊界。
所有世外鎮民,除了玩家以外,無一例外,全部淪爲人形野獸,隻剩殺戮!
鮮血淪爲常态,死亡随處可見。
一時之間,整個世外鎮,淪爲煉獄!
“殺……殺……殺殺殺殺!”
“愉……悅……愉……悅……愉悅!!”
“我不做神了,我要做魔,我就是魔!!”
轟隆!轟隆!
高空,電閃雷鳴,宛如魔神降世!
地面,群魔亂舞,宛如人間地獄!
神,堕落了!
魔,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