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明白這種失誤，是無法避免的。
輪回來的蹊跷，潮歸的日期也提前了太多，讓她算錯了時間。
這意味着諸多後手都無法啓用，完全偏離她原本的計劃。
否則按照最初的設想，她在虛弱期，是絕對不會如此招搖的。
更别提主動出擊，強行控制蒸汽戰艦。
雙目微眯，莉莉看向方義。
“幽靈蓋爾，交出幽冥島的永恒羅盤，或者……死！”
對于這種威脅，方義根本沒放在心上。
這種情況下，隻要失去永恒羅盤，他這邊是必死無疑。
神靈之柱仍然在擠壓，對方若是拖的太久，最終的結果是三方全滅，相信她應該不會做如此愚蠢的決定。
“蓋爾大人，剛才黑天黑天海盜團的二船長，稱呼莉莉爲黑天……這是不是說明……”
沃德擦着冷汗，這時上前低語道。
剛才的氣壓炮，着實把他吓到了。
要是蓋爾船長有所察覺，突然讓船隊緊急進行橫向移動，恐怕損失會更加慘重。
饒是如此，依舊一瞬被滅十餘艘船隻，這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
“黑天嗎……不對！黑天如果是一個稱号，爲什麽會落到莉莉去繼承？她和黑天海盜團應該沒有半點關系才對。”
同爲碎片海域出身，方義知道莉莉的底細。
這女人的天賦确實很強，可那隻是針對雞鳴島，針對碎片海域而言。
放眼七大海域，最多也就算是中上水準而已。
可即使上等資質的巫師，也沒聽說過誰能在一年不到的時間裏，就提升到正式巫師。
方義已經不是剛剛進入副本，什麽都不懂的酒鬼了。
他清楚，巫師想要提升實力，一靠天賦，二靠資源。
想要一年内就提升到正式巫師的實力，不僅需要數量極多的資源，還需要非常高的質量，才能硬砸出來。
哪怕對方有雷恩巫師幫助，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也就是說，莉莉是在還未晉級正式巫師的情況下，當上黑天海盜團的老大？
這其中必定有什麽自己還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一定與雷恩巫師有莫大關系。
讓方義奇怪的是，明明雙方已經打到這種地步了，爲什麽雷恩巫師還不出現？
他可不認爲雷恩巫師不在船上，這種超級戰艦，換成誰都不會放心交給别人，哪怕是自己的學徒也是一樣。
看到蒸汽戰艦開始準備下一次攻擊，主炮口的空氣開始扭曲，氣流像是被無底黑洞吸入一般。
方義終于忍不住高舉右手，大聲喊道：“住手！莉莉，讓雷恩巫師出來，我們來場談判！”
剛才借助炮火形成的煙霧，還能錯過攻擊。
現在的話，在這種距離下，想要再一次躲開，幾乎是不可能的。
莉莉注視方義，神色淡然。
“談判？和一個死人，沒什麽好談判的。”
“莉莉，不要狂妄自大，看清楚我手中是什麽東西先！”
目光投去，莉莉終于臉色微變。
隻見方義手中高舉的，赫然就是永恒羅盤。
“你什麽意思？”
“我不想和你談，我要和雷恩巫師談！”
莉莉聞言，忍不住冷笑起來。
“蓋爾，你對巫師了解的太少了。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卻一直睜眼瞎。别再說廢話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面前？睜眼瞎？
等等！難道說！？
方義瞳孔收縮，駭然地看向莉莉，聲音微微顫抖。
“你……你是，雷恩巫師！？”
“名字隻是代号，毫無意義。雷恩，摩爾，非若斯，雷星姆……全部都是我的名字，你也可以稱呼爲……黑天！”
黑天！
每一代的黑天都是正式巫師，每一代的黑天繼承者都毫無規律……
關于黑天的種種傳聞，浮現于腦。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
呼——
方義長出一口氣，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對于莉莉的種種異常，以及爲什麽對方會出現黑天海盜團，爲什麽開着蒸汽戰艦，有了答案。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
隻要确定對方就是黑天海盜團的主事人，那就可以了。
“黑天，讓你的人停下攻擊，幫我攔下後面島嶼戰艦，确保我們的安全。”
聽到方義幼稚的發言，莉莉忍不住露出了冷笑。
“憑什麽……”
才剛說出三個字，她的笑容就驟然僵在了臉上，瞳孔猛地收縮。
因爲她聽到了某件物品，傳出了一道咔擦的聲響。
因爲她看到永恒羅盤上，出現了一道細小裂紋。
“幽靈蓋爾！給我住手！！”
隻是短暫的停頓，莉莉就發出暴怒的咆哮。
這一次，反倒是方義露出了笑容。
不過他的笑，并不是冷笑，而是微笑。
“幽冥島的永恒羅盤隻有一個，現在在我的手裏。沒了羅盤，沒人能夠在輪回裏存活。黑天，你最好想清楚接下來要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決定，否則後果如何，你應該清楚。”
“威脅我……區區蝼蟻，居然敢威脅我！”
“沒錯，這就是威脅！不過決定權在你的手裏，接受不了，我們就一起完蛋！”
咯吱咯吱。
莉莉粉拳緊握，發出聲響。
“幽靈蓋爾，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幽冥海域充滿無限的可能，肯定還有其他方法找到幽冥島！”
“是嗎？那你就動手吧，希望你能趕在輪回滅世之前，找出其他方法，找到幽冥島。”
“……幽靈蓋爾，别挑戰我的底線，交出永恒羅盤，我放你一條生路！我可以用巫術契約作證！”
莉莉的反應，方義全都看在眼中。
對方一次次的妥協，說明了太多的問題。
這一步險棋，已經走對了！
剛才方義心中也是擦了一把汗，要是莉莉直接撕破臉皮，他也隻能動用絕招和底牌了。
幸好還沒到那種地步。
平靜地看着莉莉，方義緩緩開口道：“黑天，我的條件不會變，讓我先走，并且解決後面島嶼戰艦，然後我們再談羅盤的歸屬問題。”
四目相對，現場陷入沉寂之中。
雙方船隊人員，都緊張地看着各自的船長，等待着最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