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縮在一起,在巨型冰塊上穩住身體,任由這冰塊在水中飄浮,慶幸上方沒有冰塊墜落砸到他們頭上。
良久,四周的巨大聲響漸漸弱了下來,往下掉落的冰塊開始減少,最終,四周一切變得安靜下來。
衆人此刻才敢大聲喘息,孫濤摸了摸背上的登山背包,還好自己随身帶着的背包還沒有遺失,從中取出一盞野營燈,一團柔和的光芒釋放出來,将方圓二十多米的區域照亮。
衆人彼此互看,都發現對方的臉色蒼白,剛剛一番經曆,可以說是死裏逃生,此刻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秦揚打開手電筒,朝着遠方照射,衆人能夠看到的就是這巨型冰塊四周的水面上飄浮着大量冰塊,這些冰塊有大有小,大的如同一座浮動着的冰山,小的隻有拳頭大小。
通過四周飄浮着的冰塊來判斷,這冰層底部的雪海的水是在流動着的,此刻他們所在的巨型冰塊和四周其它的冰塊一起,正在緩慢的朝着某一個方向飄流而去。
四周籠罩着無邊的黑暗,透過衆人的眼光看來,連四周的水都是漆黑一團,烏壓壓,黑幽幽,看久了令人心頭生出某種壓抑感。
麻紮尊者喃喃道:“想不到傳說是真的,這雪山之底,真的有個大雪海,咱們真的找到了,果然,跟着你們,真的找到了打開天國之門的契機,這一次,我來對了。”
麻紮尊者臉上難掩激動,從上方墜落,掉進這雪海之中,他反倒是衆人中最激動的。
而肖淩、周克勝和孫濤等人的心情則十分複雜,很多人的眼光都落到了龐豔臉上。
龐豔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誰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麽。
根據死亡詛咒的順序,宋繼福和張岩之後将要死亡的人正是龐豔。
但現在死亡詛咒出現了差錯,龐豔沒死,死的卻是叫刁志坤的隊員。
肖淩清楚記得,根據羅布荒漠地下世界的死亡順序,張岩之後,是龐豔被割喉緻死,然後是孫濤被妖鯥纏住絞死,之後才是刁志坤被妖鯥殺死。
而現在,死亡詛咒跳過了龐豔和孫濤,直接出現了一個人面狐身魚鱗的奇異生物,将刁志坤拖進冰層裂縫,最終刁志坤引爆手雷,與這怪物同歸于盡。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死亡詛咒出現了差錯?還是說這所謂的詛咒根本不存在?
龐豔喃喃道:“這是爲什麽,爲什麽是刁志坤死了,而不是我?”
這個疑惑存在于每一個人的心中。
從一開始到現在,沒有人懷疑過死亡詛咒,衆人都深信不疑,他們會根據這個死亡的順序死亡,除非找到禹鼎,破解這個詛咒。
但現在,情況改變了。
胡勝哲抹了抹臉龐,似乎想要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看着汪雷道:“老汪,你知道那是什麽怪物嗎?就是剛剛從那冰層裂縫裏突然冒出來的家夥。”
汪雷想了想,道:“人面狐身魚鱗,叫聲如鴛鴦,這東西應該叫赤鱬,十分兇險,可以食人,甚是罕見,屬于上古之物,想不到這座雪山深處竟然孕育出了這些罕見的上古異種,不隻有牝牡和狸力,還有這赤鱬,現在看來,這地底的雪海不知其深廣,隻怕也不會太平,也許同樣會有什麽可怕異種潛伏着,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
得汪雷提醒,衆人又多了幾分警惕。
孫濤和秦揚幾人立刻就将沖鋒槍拿在了手裏,孫濤更是吩咐衆人多拿出一些手雷炸彈随身帶上,以防出現什麽突發狀況。
肖淩将兩柄軍刀重新貼身收好,右手拿着一個手電筒,朝着遠方水面照射,希望有所發現。
這巨型冰塊跟着四周大量飄浮着的冰塊一起,跟着緩慢的水流,慢慢往黑暗深處流淌。
衆人手上無漿,也無法劃動冰塊,更無法改變這水流方向,隻能老老實實的待在上面,心裏都難免有些不安,不知這飄浮着的冰塊會将自己帶往何方。
麻紮尊者、李志寶、周克勝、胡勝哲和汪雷幾人則聚集在一起,低聲議論着關于這雪海的事。
根據傳說,渡過雪海,其彼岸就是昆侖虛,又或者是麻紮尊者口中的雪山神巴顔拉貢的天國。
孫濤、秦揚、杜長德、劉廣盛幾人手裏都拿着槍,露出謹慎的神色,掃視四周,保持着一種高度警戒狀态中。
四周一團黑暗,不知其深廣,更無法一窺全貌,這種未知給衆人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尊者,傳說中,對于這雪山深處的雪海還有沒有更多的描繪?”
周克勝請教麻紮尊者,現在衆人飄浮于這黑暗的地下河流之中,不得不信服麻紮尊者,看來有時候傳說并不全都是荒誕無稽,有可能是現實。
麻紮尊者搖搖頭道:“關于雪海的傳說不多,隻說這雪山深處,存在一個深不可測的大雪海,在雪海盡頭有彼岸,進入彼岸,就是雪山神巴顔拉貢的天國,隻是凡人想要找到雪海,獲得進入天國的契機,卻幾乎是不可能的。預言之中,隻有跟随着一群前往尋找昆侖虛的外來者,才有可能獲得進入天國的契機。現在看來,這個預言成真,我跟随着你們,真的看到了雪海,我相信……這冰塊會帶着我們,進入天國。”
麻紮尊者有些激動,周克勝和李志寶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說話了,心裏明白,麻紮尊者對于這雪海了解也不多,現在看來,隻能順天由命,任由這冰塊飄浮,不知會将他們帶往哪個地方,除此之外,他們毫無辦法可想。
“也不用太過擔心。”胡勝哲沉吟道:“這所謂的雪海實際就是一條地下河,隻是這條地下河很寬,加上四周一團黑暗,咱們視線受阻,所以感覺看起來好像無邊無際似的,真正情況遠沒我們想的那麽可怕。這種地下河的水是流動着的,咱們跟着這水流飄浮,定然可以找到出口,離開這地下河并不難,真正麻煩的是能不能找到昆侖虛和禹鼎,這事卻是誰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