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多人的确不知曉,其實很多年前,梁照和顧泯,都曾并肩而立,很多年。
後來顧泯越過了梁照,梁照的心魔便成了顧泯。
若是他一直都想不開的話,隻怕這一生的成就便僅限于此了。
但好在梁照想開了,他越過了金阙,來到了這邊,在上陽山修行,如今,他已經是天驕榜榜首了。
隻是他仍舊在顧泯身後。
如今一戰,是梁照的正名一戰,如果赢了,那麽即便是他還是不如顧泯,卻也能在風亭境内,告知世人,他不弱于顧泯。
隻是還沒有輪到他出劍的時候,韓天君便搖了搖頭,說了聲回來。
韓午一怔,雖然不解,但還是回到了韓天君身後。
不過很快,他便明白了,之前韓天君所說按着境界出場,他并非是境界最低之人,隻是對面隻有四人,讓他們一時之間忘了第五人。
直到此刻韓天君開口,他們才恍然想起。
朝青秋看了一眼天幕。
一道身影,踏入這方天地。
那人一身白袍,手中提着一柄長劍,正是青絲。
劍胚白知寒。
看到此人的一瞬間,李扶搖便行了一禮。
蘇宿瞪大眼睛,想看看他這個劍胚和自己這個劍胚有什麽不一樣。
很快,白知寒看了蘇宿一眼。
或許是劍胚之間的心有靈犀,也或許是别的。
蘇宿馬上便感受到了白知寒眼裏璀璨的劍意,雖然不強,但極爲耀眼。
竟然讓他一個風亭境修行者,此刻都有些抵擋不住。
好在很快,白知寒便将頭轉了過去。
他來到這片天地之中,落在戰場上,一言不發。
韓天君身後,有人走出,竟然隻是個半大少年。
他叫韓封,是韓天君一族血脈,小小年紀,其實便已經金阙強者,而且幾無敵手。
這個少年看向白知寒,冷笑道:“用劍,又如何?”
白知寒沒說話,隻是看了他一眼。
眼中劍意不斷生滅。
下一刻,他已經出劍。
青絲劍瞬間出鞘,這柄不知道已經多少年沒有握在他手中的長劍,此刻從鞘中離開,歡呼雀躍,劍鳴之聲不絕,不知道有多快活。
李扶搖有些嫉妒的說道:“這麽多年了,我都沒得到過這個待遇,果然還是原配才有感情。”
青槐聽着這話,隻是白了他一眼。
李扶搖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就此不再說話。
就在刹那中,白知寒的劍,便已經到了那韓封身前,兩人已經到了一丈之間。
然後一劍遞出。
韓封的胸前便有了一道傷口。
當年在白魚鎮的時候,他不過短暫複蘇,便在眨眼之間殺了數位登樓,驚得梁亦那樣的人物也不敢在他面前出手。
如今這次真正複生,他遞出的一劍看起來不太特别,但一劍之威,便能傷人。
韓封臉色大變,之前一劍,他根本就沒有看到軌迹,隻是看到劍光,然後劍光消失,他便有了一道傷口。
……
……
“這……”
蘇宿瞪大了眼睛,他此刻雖說已經越過金阙,早就是風亭境的劍修,但那一劍,他也看不太清楚,換句話說,如果自己上去對上那個劍胚,隻怕是也要被這一劍逼得手忙腳亂,雖然他依舊不相信對方跨越兩個境界能勝過自己,但他自己,也不相信在同等境界裏自己能勝過對方。
“老謝,這他娘的是哪裏來的怪物?”
蘇宿哭喪着臉,他隻是知道對方也是劍胚,可同樣是劍胚,對方這也太他娘的強了吧?
謝寶山揉着手腕,笑眯眯道:“記不記得之前那位前輩說的什麽?”
蘇宿恍然記起。
之前,李扶搖頗有感慨的說過一番話。
他說顧泯是他見過天賦最好的,但白知寒卻是他聽過天賦最好的。
如今來看,這句話一點都不誇張。
李扶搖揉了揉臉頰,笑着道:“果然啊,朝劍仙這算盤打得就是好,把這位劍胚給複生之後,同境之中,别說是這些人了,估摸着就是我,也沒勝算啊!”
青槐有些不高興說道:“這麽沒志氣。”
李扶搖搖頭道:“不是沒志氣,隻是這位前輩,真的很了不起啊。”
是的,要不是真有那麽了不起,朝青秋爲什麽會想着要複生他呢?
此刻的雲海裏,韓天君看着這一幕,臉色也有些變化,他沒想到朝青秋好似随意複生的一個修行者,竟然有這般強大,他的劍,韓天君已經看出來了,在金阙境裏,沒有敵手,别說是韓封,即便是他年輕的時候,在金阙境裏,也不可能勝過那個白袍劍修。
想到這裏,韓天君看向朝青秋,問道:“你覺得你不會輸?”
朝青秋平靜道:“我想不到輸的理由。”
是啊,這五個人,即便梁照和祀山掌教都會輸,其餘三人,又怎麽會輸?
白知寒是所有劍修裏的天資第一,那個生得很好看的年輕人,姑且排在第二,至于李扶搖,在準君裏,他早已經證明了自己。
既然如此,又怎麽會輸?
……
……
白知寒其實隻出了兩劍。
第一劍便傷了韓封,第二劍,便重創了他。
第三劍遞出之前,這位白袍劍修看向那個少年,冷然道:“該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白知寒很漠然,韓封卻是渾身冰涼,他在那邊,是十足的天才,年紀輕輕便已經踏足金阙境,而後不斷在這個境界裏打磨自己,雖說不一定能說是金阙裏最無敵的存在,但至少也會是前三,但怎麽想得到,即便是這樣,他竟然在眼前的白袍劍修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對方隻出了兩劍,便将他重創。
那兩劍之後的第三劍呢?
是否便是死亡?
韓封想到這種事情,不由得遍體生寒,然後便将所有法器都堆積出來!
那些全是韓氏一族的重寶,無比珍惜,一般的修行者,幾乎不可能得到,也就是他這樣的少年天才,才有不少。
一件件法器,五花八門,堆在最前面的是一口青銅大鍾,而後畫卷寶塔各種法器,都閃爍着無盡的光芒,好似在告訴世人它們的珍惜之處。這些法器都是攻防重寶,若是以往他在金阙境裏和人對敵,祭出這些東西,直接用法器砸,也能将人砸死!
可是如今,他全部法器都堆了出來,心裏也有些不安。
白知寒沒有急着出劍,在韓封堆積這些法器的時候,他也在醞釀着劍意。
這是無數年之後的第三劍,其實更該是說第一劍。
這一劍,他不僅要殺人。
還要達成一樁心願。
所以他等得起。
隻是這一劍,也不會太遲。
就在韓封将一切法器都堆積出來的同時。
這一劍遞出去了。
磅礴劍氣,瞬間湧出,璀璨劍光,奪人心魄。
這一劍,好似叫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那口大鍾最先破碎,而後畫卷也好,寶塔也罷,所有的法器在這一劍之上,盡數被摧毀!
白知寒的身軀瞬間便到了韓封一丈之内。
如同潮水一般的劍氣,瞬間炸開了!
然後那柄青絲劍,穿透了韓封的心口。
這個韓氏天才,至始至終,都沒能對白知寒造成什麽影響,然後便死在了這第三劍之下。
但劍氣并未散去。
在白知寒遞出第三劍的同時,他體内的劍氣升騰而起,劍氣沖霄而去!
一道道劍鳴,響徹天地!
天上遍布霞光。
無數人瞠目結舌。
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劍胚白知寒,今日登臨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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