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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見一面


一場大戰,因爲有晚雲真人和甯啓帝的突然插足,結束的很是突兀,雙方修行者各自罷手,返回營地,顧泯和禦風兩人,都是重傷,不過最後甯啓帝爲顧泯灌入的生機,倒是讓他沒有遭受之前那般本源受創的危險,從血泊裏爬起來的他,攙扶禦風,返回玄天關。

兩人這次并肩而戰,斬殺敵手不少,在天驕榜上遠遠要超過第三人,隻是兩人之間的差距,已經拉進不少,顧泯隻是比禦風多出兩三個風亭境,四五個重意境。

好在還有下場大戰,不過在前面兩場大戰之後,重意境的修行者死傷頗多,可以說,那些頭次走上戰場的修行者,大概折損了六成左右,剩下的大多是那些各大仙山的弟子,至于那些小門小戶的修行者,能夠活下來,是因爲運氣好。

不過按着以往的慣例,前面兩場大戰之後,這第三場大戰,重意境的修行者大概就不用踏入其中了,接下來的大戰,大概會以風亭境爲主,千秋境爲輔,至于雙方最後能不能打到要雲端的那些強者都踏入戰場,便看對方意願了。

對方若是真的動怒,要在這裏傾力出手,那麽他們這邊的雲端強者,必然要出手。

當然了,過去好些次大戰,都沒有打到這個地步。

不過這一次會不會,也很難說。

隻是顧泯和禦風還沒有回到玄天關的時候,便已經有消息傳出來了。

之前晚雲真人和甯啓帝在那邊戰場,斬殺了多達十幾位千秋境,外加一位境界不詳的讀書人。

禦風說道:“如此看來,這次大戰結束,無法就是一個迅速和更漫長的結果了,和之前應該不太一樣了。”

顧泯從懷裏掏出兩壺酒,遞給禦風一壺,自己提着一壺,往嘴裏灌了一口,大概覺得這麽喝上一口,才通體舒暢。

“我大概能猜到,之前是顧劍仙出手了,不過另外那個白衣男人是誰,我最後醒來看到的那張臉,又是誰?我隐約之間聽到的那聲叫喊,又是什麽?”

顧泯這會兒雖然清醒了,但他知曉,自己在昏睡的時候,肯定發生了很多事情。

聽着這話,禦風緘默不言,隻是喝酒。

眼見還是這樣,顧泯歎了口氣,也不再繼續旁敲側擊。

禦風說道:“接下來注定沒有重意境修行者的事情了,你也不要來了。”

雖然顧泯戰力足夠畢竟風亭境,但畢竟還是個重意境的修行者。

顧泯笑問道:“你是害怕我的戰功太多,搶了你的風頭?”

禦風淡然一笑,倘若下次大戰,他自己踏上戰場,而顧泯不踏足戰場,大概真是他會比顧泯的戰功更多,成爲天驕榜第一人。

隻是顧泯了解禦風,知曉他肯定不會這麽想。

“隻是你兩次大傷,已經做的足夠多了,之後要學會急流勇退。”

禦風笑道:“經過這次的事情,咱們之間說定的事情,大概沒了,我會去想别的辦法,但有一點,還是請你照顧好蘇遮雲。”

顧泯苦笑道:“怎麽說起來,你非要把自己妹子塞給我的樣子。”

禦風打趣道:“其實之前真有這個想法,不過這會兒真沒有了。”

顧泯不知道,禦風倒是知道,之前那個站在顧泯面前的小姑娘,容貌和他有七八分相似,自然就是他的閨女了,自己都見過他閨女了,要是還想着給小姑娘張羅個二娘,這種事情,禦風做不出來。

顧泯怪異看了禦風一眼,兩人突然停下,因爲前面不遠處,還出現了一個年輕人,佩刀。

顧泯見過他,禦風也見過他。

隻是顧泯最開始見他的時候,不知道他是誰,禦風最開始見他的時候,已經知道他是誰。

“徐月逢。”

年輕人走過來,他如今便是天驕榜上的第三人。

戰功赫赫。

禦風笑道:“既然都認識,就不打招呼了。”

顧泯一笑置之,對于徐月逢了解不多,但看過天驕榜,都知道他的戰功是一個個修行者那般殺出來的。

三人并肩,徐月逢開口笑道:“當初第一次見面,還不知道柳道友你的身份,後來一直聽說你的事迹,想要再見一面,直到這會兒才見到,着實是有些晚了。”

顧泯喝了口酒,又拿出一壺酒丢給徐月逢,笑眯眯說道:“怎麽都不晚。”

禦風笑而不語,徐月逢接過酒壺,喝了一口,然後有些嫌棄的說道:“這酒可不好。”

顧泯哈哈大笑,“家鄉的酒水,味道一般,不過有意思。”

天下去過,看慣一切,最後的最後,不還是覺得家鄉最美?

徐月逢笑了笑,提及這個,他倒是也想起了自己的家鄉。

顧泯問道:“看起來徐道友也不是這邊的人?”

徐月逢點頭道:“橫渡雷池而過,在一座荒山處,倒是沒被那些所謂的仙山弟子帶回宗門。”

這些時候,他倒也是看清楚了很多事情,那些大仙山的弟子,龜縮在玄天關中,幾乎不涉險地,而派往前方的,都是那些橫渡而來的修行者,和那些小門小戶修行者。

隻是一場大戰,徐月逢便已經看清楚了這些人的嘴臉。

這讓他很失望。

不過好在他也看到些希望,要不然也不會來專程見顧泯和禦風。

顧泯笑道:“這件事,我最近也在想,不過有些想法,還不完善。”

禦風突然說道:“先走一步。”

他是祀山的弟子,在這裏根本就不合适,尤其是當這兩個人要提及這些事情的時候。

顧泯和徐月逢對視一眼,都沒有阻止,兩人目送禦風離去之後,才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不去玄天關了。

一路上,兩人聊得很多,徐月逢和顧泯從某種程度來說,很是相似,不過又有很多不同。

兩人都是從另外的地方而來的,又同樣過來便成爲了天驕,不過顧泯要比他更厲害一些罷了。

“如今這個局面,要好好改改才行,空有些修行者,但是大家的心并不在一處。”

徐月逢喝了口酒,感慨道:“那些不能修行的,直接被丢到遺墟裏掙紮,這又是爲什麽?就因爲他們不能修行,就應該被抛棄?”

顧泯不說話。

徐月逢說道:“有朝一日這樣的局面肯定要被改變。”

顧泯這才問道:“你覺得你一個人能行嗎?”

徐月逢看向顧泯,笑道:“你覺得我會是一個人嗎?”

顧泯笑而不語。

……

……

返回玄天關的禦風,尚未見到蘇遮雲之前,便見到了一直有些心急如焚的洛瑤,那位洛仙子看到禦風之後,憂心忡忡的問道:“禦風道友可曾見過他?”

從戰場離開之後,洛瑤一直在擔心顧泯的安危,之後更是聽說那邊有千秋境強者出手,是爲了針對顧泯的。

這讓她猛然一驚,可這會兒她已經回到玄天關,也沒見到顧泯,自然是心急如焚。

禦風點了點頭,說了說之前的局面,然後說道:“看起來顧道友應當是在短時間内不會回到玄天關了。”

洛瑤這才讓皺起的眉頭舒展下來,但依舊是有些失落。

她告别禦風,回到庭院裏,不遠處,青槐早就在那邊等着她了。

看到洛瑤失魂落魄的樣子,青槐有些嫌棄的說道:“一個男人,值得整天這麽愁眉苦臉的嗎?”

洛瑤眼裏黯然無光,好像也是,自從在知曉自己喜歡上那個男人之後,自己之前的風采,好像都沒了一樣。

曾幾何時,像是洛瑤這樣的人,也是旁人心中的白月光。

關鍵是哪怕自己這麽喜歡,好像也注定沒有結果,對方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

而且拒絕的很清楚。

她露出一絲苦笑,沉默不語。

青槐走過來把洛瑤拉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淡然道:“何必呢,我之前便跟你說過了,你自己想不開?”

洛瑤輕聲道:“要是真能這麽容易說清楚,這麽容易就能割舍的話,就好了。”

青槐說道:“感情無非就是這般,若是一男一女還好,一旦多了一個旁人,就更難說清楚了,更何況你還是後來的那個,天然吃虧。”

說到這裏,青槐又想起自己,在那段關系裏,她好像才是最開始那個,不也到了這會兒,變成了一團亂麻。

洛瑤忽然問道:“青姐姐,你覺得那位劍仙,此刻是不是已經娶了别人?”

青槐搖頭。

洛瑤疑惑道:“姐姐就這麽清楚?”

青槐點頭道:“别的不敢多說,光是這一點,他絕不可能再沒有見過我之前,便要娶了旁人,他那麽膽小,哪裏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

洛瑤不說話了。

青槐說道:“這家夥,大概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喜歡上了兩個女子,搞的現在都無法理清楚。”

洛瑤感慨道:“那位劍仙這般,倒也可以理解,畢竟一起經曆了這麽多,喜歡也是情理之中。”

青槐點頭,這一點,她不反駁,但是三人之間,到底要怎麽辦,這也注定是很麻煩的事情。

她可是知道那個女子的脾性,是絕對不會願意和另外的人要共同擁有一個男子的。

“算了,這樣的事情,讓他去想,我懶得想了。”

青槐還想開導這眼前的女子幾句,但想了想,好像自己身上還有一團毛線怎麽都扯不開,也就作罷了,她和洛瑤閑聊了幾句,便自顧自回房間了。

——

甯啓帝和晚雲真人以及小姑娘顧惜三人,穿過戰場,沒有立即離開彼岸,反而是在這方世界閑逛。

三人落到一座城池,沿着長街走過。

晚雲真人牽着小姑娘,一邊走一邊向小姑娘介紹那些街旁小販所賣的吃食,這些東西都是用珍奇異獸來制作的,一般的修行者吃了還行,像是小姑娘這樣還沒有踏足修行的,吃了之後,隻怕會很麻煩。

不過依着小姑娘現在的狀态,讓她吃東西,也是很難的事情。

看着郁郁寡歡的小姑娘,晚雲真人也有些生氣,看着甯啓帝,想要罵上幾句,但想想,卻又是作罷。

好在走了不久,三人便路過了一家古董鋪子。

晚雲真人眼睛一亮,便帶着小姑娘走了進去。

鋪子老闆是個消瘦的中年男子,看到晚雲真人走入其中,還帶着一個小姑娘,立刻眼睛放光,做生意的,最喜歡的便是這樣的孩子,一旦她們看中某種東西,那定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這樣一來,他這個老闆,至少也能大賺一筆。

不過很快,他便有些失望。

原因是那個紅袍男人走進來把好些物件都拿起來看了看,每次都是征詢這身邊小姑娘的意見,問她喜不喜歡。

然而那個小姑娘一直興緻不高,隻是搖頭。

老闆看這小姑娘這個樣子,就知道今天這筆生意,很麻煩了。

但到底不是第一次出來開店了,老闆笑眯眯的在櫃台下拿出一個小木盒,打開之後,熱情介紹道:“這是一塊甯神玉,品質上乘,小姑娘戴着,肯定是有助于修行,甯神靜氣。”

那塊青色透亮的玉佩躺在盒子裏,的确是散發出一種甯神的氣息,讓人光是站在一側,便感覺心情舒暢。

晚雲真人這樣的修行者,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眼前玉佩的品質的确不錯。

本來他就是想買點東西送給這個丫頭的,作爲長輩,第一次見面,總歸是要準備些見面禮的。

隻是挑來挑去,好像别的東西也不合适。

這塊玉,倒是不錯。

“多少祀雲錢。”

晚雲真人知道現在小姑娘不管是說些什麽,都是那個樣子,也就自作主張了。

那老闆最開始開價一萬,但晚雲真人一開口便砍到一百。

鋪子老闆哭喪着臉,“這位道友,我開這麽多年古董鋪子了,你是第一個這麽砍價的,這也太離譜了些吧……”

晚雲真人哼哼道,他要是告訴對面這家夥,當初去昆侖要東西的時候,對方不給,他還直接把人頭發都給剃光了,對面這家夥就肯定什麽都不敢說了。

不過現在帶着個小姑娘,晚雲真人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邊和那鋪子老闆磨價錢,并沒有多做些别的事情,畢竟作爲長輩,怎麽也要給自己晚輩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最後談來談去,價錢以一千祀雲錢成交,不過晚雲真人卻把鋪子老闆拉到一側,看了看他,然後淡然道:“賒賬。”

鋪子老闆這會兒連死的心都有了,敢情你跟我談半天價,最後還要賒賬,這做的是哪門子買賣?

他冷哼一聲,“小點利薄,概不賒賬。”

晚雲真人問道:“真不能賒?”

鋪子老闆搖頭拒絕。

晚雲真人想了想,說道:“那我拿東西來換,我給你寫幾個字成不。”

鋪子老闆挑眉道:“你是書聖?”

晚雲真人搖頭。

“那你寫哪門子字?”

鋪子老闆堅決道:“沒錢就趕緊走,用字換什麽錢?”

晚雲真人皺眉,這也就是這會兒那丫頭在這邊看着,要是換做平常,他早就是一劍遞出去了,他晚雲真人要東西,什麽時候給過錢。

晚雲真人不理他,隻是伸出手指,在那堅硬如同精鐵一般的櫃台上刻下三個字。

顧晚雲。

如同銀鈎鐵畫的四個字劍氣四溢。

那鋪子老闆瞬間便呆住了。

“這會兒夠了嗎?”

那鋪子老闆一怔,随即有些激動的問道:“您真是顧劍仙?”

晚雲真人不言語。

這種屁話有什麽好回答的。

鋪子老闆哈哈大笑,“既然是顧劍仙,那這東西就送給顧劍仙了,顧劍仙能夠光臨小店,那是小店三生有幸,什麽錢不錢的……”

晚雲真人怪異的看了這家夥幾眼,倒也沒多說什麽,最後他牽着小姑娘離開,把那塊甯神玉佩加了個紅繩,帶在小姑娘的脖子上。

看着小姑娘這樣子,晚雲真人誇贊道:“真好看。”

甯啓帝一直在門口等着他,等到這會兒,才說道:“聊會兒。”

晚雲真人挑眉,點頭道:“那就聊會兒。”

兩人并肩,當然還有個一直不能說話的小姑娘。

這場聊天,到底還是晚雲真人率先開口的,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那座王朝,我想了很久,衰敗的太快,依着你的本事,應該不會讓他如此,況且你還活着,這麽來看,那就是你故意爲之了。”

晚雲真人出生在甯啓帝一統世間的五六百年後,那個時候的大甯王朝,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同樣是皇族,晚雲真人當時便有些懷疑這座王朝的衰敗有些太過詭異,等到了現在知曉甯啓帝還活着之後,他越發的相信,這座王朝之所以會衰敗,就是甯啓帝故意爲之。

甯啓帝點頭,沒有遮掩,“是朕所想,也是朕故意做的,那也是一個局。”

晚雲真人想了想,說道:“那個局的最後是顧泯那小子。”

甯啓帝笑道:“他本該在出現在帝陵的時候,就被朕殺掉,不過朕那個兒子到死都要拼命保他,朕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麽不凡之處,于是便等了些時候。”

“等着等着,你的想法便變了。”

晚雲真人淡然道:“看到了那小子的不凡之處,才沒舍得殺他。”

甯啓帝一笑置之,這種事情,其實根本不需要怎麽去說,晚雲真人既然能看出來,也是他的本事。

晚雲真人問道:“你當年在這邊布下一個局,到底是什麽?”

關于顧泯的問題,晚雲真人也懶得再說了,他最關系的還是當初甯啓帝在這邊到底做了些什麽事情,才讓雲端那幾位,一定要殺了他。

甯啓帝想了想,然後說道:“當初朕和白寅,曾有過一場談話。”

白寅在尚未超脫之前,便已經是這彼岸裏最爲天才的劍修,要不然他怎麽能說出那句自己是萬古第一劍修的話來。

的确,在劍修之中,白寅的确可以算是這萬古第一人了。

晚雲真人挑眉,他在過來這邊之後,唯一想要超越的人,就是那個已經超脫的劍仙白寅。

這個人的傳說,在這邊數不勝數。

“他去了什麽地方?”

晚雲真人經常聽到所謂的超脫的說法,但卻不知曉超脫之後,到底是會去向什麽地方,那是一個新的世界?

甯啓帝淡然道:“他去的地方,自然是入侵者所在的那個世界。”

晚雲真人沉默,所謂超脫,便是離開這裏,前往入侵者的世界?

“之前柳渾曾找過我,言語之中,大概他們也對那個世界有頗多不滿?”

晚雲真人絕對不止是劍道天賦出彩,出身皇族,本身便有高人一等的眼光和洞察人心的本事,要不是他選擇練劍,說不定當年他也能做一任皇帝。

甯啓帝淡然道:“都是棄子,自然不滿,不過他們的想法太單純,尤其是柳渾,自以爲布局無雙,但實際上差的太多,再讓他搗鼓一萬年,都根本沒有辦法解決如今這困境。”

晚雲真人嗤之以鼻,眼前的這位祖宗,什麽都不好,尤其是這自信的樣子,讓他看了就想揍一頓。

但他又不得不佩服他,一個人便能在這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的确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柳渾必須活着,這一點你要明白,以後在戰場上,不管如何,都要放他一條生路,這也是我爲什麽能殺他,卻也不想殺他的緣故。”

甯啓帝說道:“白寅已經成了,他是這局棋裏最爲鋒利的一柄劍,但遠遠不夠。”

晚雲真人頭疼道:“還需要多少柄劍?”

甯啓帝笑了笑,沒有言語。

這種話,還需要說嗎,自然是越多越好。

晚雲真人揉了揉額頭,說道:“你整天和我故弄玄虛,有意思嗎?”

甯啓帝說道:“你信不信,要是那個孩子在這裏,就會說這麽多屁話,或許朕的想法,在他看來,也沒什麽好值得考慮的,他已經有了自己的路,朝着自己的路往前走,不管是誰,都無法在左右他。”

“換而言之,他雖然還在這個局中,但卻是生機最爲旺盛的那一顆棋子。”

晚雲真人撇了撇嘴,之前對方說是要聊聊,可聊到現在,他覺得還不如不聊。

甯啓帝說道:“顧晚雲,你隻需要記住一件事,我們的對手,從來都不是柳渾他們,而是他們身後的那個世界,那裏有着更強的對手,但與此同時,我們也會有更強的幫手。”

“幫手?”

晚雲真人挑眉道:“何以見得?”

“這個世上不會隻有一個世界,自然就不會隻有一個修行者。”

甯啓帝笑道:“我已經看到他了,這是這一次來到這邊的意外之喜。”

晚雲真人還是一頭霧水,雖說他足夠聰慧,但是再怎麽聰慧也不能聽甯啓帝的這些話。

最後他搖了搖頭,表示放棄。

甯啓帝去牽起小姑娘的手,微笑道:“回去了。”

小姑娘默默點頭,轉頭看向晚雲真人,舉起那塊玉佩,對晚雲真人揮手。

大概意思就是多謝晚雲真人送出的玉佩了。

晚雲真人也跟着揮手,還有些滿滿的不舍。

他孤身一人在這邊遊蕩多年,很多年後,好不容易有了顧泯這個後人,不過畢竟對方是個男子,又是這麽大的一個年輕人,他總不能太矯情。

可眼前的小丫頭,一直以來都不同。

這麽可愛的小丫頭,真是可愛。

……

……

在踏入構建的門戶之前,甯啓帝這才對小姑娘說道:“現在可以說話了。”

小姑娘憋到這會兒,聽着這話,趕緊開口問道:“甯伯伯,我爹爹真的不會死嗎?”

甯啓帝點頭笑道:“剛才那個穿着紅袍的家夥,叫做顧晚雲,你應該聽過,他另外一個稱呼,大概是晚雲真人。”

小姑娘一怔,随即驚喜道:“我知道,娘親說過,那是柢山的劍仙,也是爹爹的先祖。”

甯啓帝笑道:“都一樣,也是你的。”

“所以有這個家夥在,你那個爹爹想死,不容易的。”

小姑娘哦了一聲,才有些放心,但還是問道:“那爲什麽不讓爹爹知道我來了?”

甯啓帝想了想,然後很認真的說道:“他正在做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要是知道你來了,肯定會分心的,不過好像我也錯了,既然都來了,是應該讓你們見一面的,要不然咱們再去看看?”

小姑娘有些激動,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還是不去打擾爹爹了,要是耽誤了爹爹,娘親會說我的。”

甯啓帝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這會兒不叫父皇了?”

小姑娘沒回答,她才不會告訴眼前的甯啓帝,她一直都覺得叫爹爹和娘親要比叫父皇和母後親切許多呢。

隻是白先生每次來告訴她,都是要她知道,出身在皇室,便要有皇室的規矩。

甯啓帝到底也不是刨根問底的那種人,隻是笑道:“有機會的,說不定過幾年之後,你就能再見到他了。”

小姑娘嗯了一聲,又忍不住的哭泣道:“但我真的好想讓爹爹抱抱,抱抱爹爹。”

一個小姑娘,即便知道那麽些道理,可總有些時候,即便知曉,也不能控制自己。

甯啓帝看着小姑娘,想了想,然後笑道:“既然這樣,那就再看看?”他到底也是真的舍不得讓這個小姑娘真的帶着遺憾和傷心回家。

……

……

顧泯和徐月逢分别,此刻已經是月明星稀的半夜。

兩人都已經沒話再說,即便是在半夜,也是選擇的各走各的路。

顧泯看着眼前繁星,沉默不已。

他總覺得之前有些什麽東西,是自己錯過了的,他覺得空落落的,心裏很是不開心。

隻是自己又怎麽都想不起來。

突然,面前起了一片漣漪,一道身影從裏面走出。

正是一身紅袍的晚雲真人。

“祖師……”

晚雲真人看了顧泯一眼,有些嫌棄的說道:“别出聲,我帶你去見個人,先說好了,你要是讓她哭鼻子,老子就要砍你一萬劍。”

顧泯一頭霧水,隻是還未說些什麽,晚雲真人一隻手便把他提起,隻是一瞬間,便将他帶離戰場。

落到一座城池裏。

在遠處,有個身穿白裙的小姑娘,就在這裏等着顧泯。

顧泯身形搖晃片刻,好不容易站穩了,便看到眼前一道小小身影沖着自己跑過來。

隻一瞬間,顧泯就愣住了。

眼前的小姑娘,有一種讓他天然覺得親近的感覺,況且那張臉,和他自己相似程度,至少七分。

這還用想嗎?

顧泯眼眶裏滿是熱淚。

“爹爹!”

小姑娘撲向顧泯懷裏。

顧泯一把抱起小丫頭。

在遠處,晚雲真人看着去而複返的甯啓帝,問道:“值得嗎?”

甯啓帝淡淡說道:“世上總有些事情,不用去問值不值得。”

晚雲真人翻了個白眼,問道:“這樣的事情,你做過幾件?”

甯啓帝看着天幕,笑道:“算上這一件,也就一件。”

此刻雲海之上,已經有金光灑落,有一種強大的威壓,就這麽壓了下來。

晚雲真人眯着眼,手掌已經按住劍柄了。

要讓那對父女見上一面,代價是肯定不小的。

這一點,毫無疑問。

不過現在兩人,好像都不在意了。

沒啥大事。

……

……

顧泯牽起小姑娘的手,一把抹去眼淚,笑着問道:“讓爹爹猜猜,你應該是叫顧惜對不對?”

小姑娘狠狠點頭,湊到顧泯的臉上,親了一口,但很快便嫌棄道:“爹爹,你的臉,真紮人!”

顧泯抹了一把臉,的确是發現自己這胡子已經有很久沒有刮了,那青色的胡茬,的确有些紮人。

不過被自家閨女這麽說,顧泯還是有些傷心。

小姑娘兩隻小手捧起顧泯的臉,說道:“爹爹真的生得好好看,娘親沒騙人呢。”

顧泯笑着伸手去捏小姑娘的鼻子,笑道:“你生的也很好看,以後肯定是個大美人。”

小姑娘咯咯笑了起來,問道:“那我和娘親,到底誰更漂亮?”

“這……”

顧泯被這句話直接嗆的說不出話來,怎麽這麽個小孩子,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簡直離譜!

“爹爹,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啊。”

小姑娘有些擔憂的看着顧泯,請求道:“爹爹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不要和好多好多人打架,我怕你死了,就沒辦法回來見我和娘親了。”

顧泯眼眶濕潤,想要應下,但卻怎麽都說不出話來。

小姑娘摸着顧泯的臉,退而求其次的問道:“那爹爹能不能答應我,以後要小心,好好活着?”

顧泯這才點頭道:“爹爹答應你。”

然後小姑娘舉起手,要和眼前的爹爹勾勾。

顧泯伸出小拇指,笑着說道:“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然後小姑娘就說道:“爹爹,我要走啦。”

顧泯愣住了。

“甯伯伯說可以讓我見爹爹一面,但是要盡快哦,不然他就很麻煩了。”

小姑娘說道:“雖然我也很想和爹爹待好久好久,但沒辦法啦,我要走啦!”

說着這些話,小姑娘的眼淚一直在流淌,說起來要分别,誰又能不哭?

顧泯問道:“那你回去之後,能不能替爹爹給娘親道歉,說爹爹很快就能回去?”

小姑娘點頭,她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顧泯伸手替他擦去眼眶的淚水,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此刻倒是還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爹爹,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啊!”

小姑娘朝着天上揮手。

顧泯便眼睜睜的看着小姑娘身後蕩起一陣漣漪,然後将她一點點帶離這裏。

顧泯淚流滿面。

直到最後小姑娘離去之後的瞬間,天地之間,才響徹一道驚雷。

在天幕之上,晚雲真人一劍逼退一道璀璨金光,然後咬牙道:“走了!”

甯啓帝點頭。

他伸手構建出來一道門戶,然後踏入其中。

走了。

晚雲真人這才罵罵咧咧的說道:“人都走了,還要打嗎?”

雲端那本來就沒露面的存在,隻是冷哼一聲,然後便緩緩隐去,雖然沒有露面,但是晚雲真人很清楚,那家夥,肯定很不甘心。

等到他落到地面的時候,隻看到那個失魂落魄的年輕人站在地面。

仿佛魂魄被人抽離了一樣。

晚雲真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顧泯才恍惚回神,看向晚雲真人。

晚雲真人嫌棄道:“又不是什麽死别,這個樣子做給誰看?”

顧泯沒說話,隻是眼神已經暗淡得不得了。

晚雲真人歎了口氣,“你這小子,這會兒就要生要死的,等以後自己閨女要是嫁人那天,你怕是要哭死了。”

顧泯沒說話,隻是緩緩轉身,之前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好似就像做夢一般,短暫的相見,仿佛黃粱一夢,讓他怅然若失。

“祖師,你們是怎麽把她帶過來的?”

顧泯看向晚雲真人,感激道:“多謝祖師。”

晚雲真人擺擺手,搖頭道:“我可沒那個本事,即便我能打開門戶,可真要去那邊,剛踏進去就被這雲端的幾個狗東西聯手殺了,是咱們的那位祖宗了,才能有這個本事,才能有這個膽量。”

晚雲真人在心裏呸了一聲,什麽個有本事,還不是差點把自己都害死了。

剛才在這裏對抗雲端那道殺意,還是一件挺麻煩的事情,要不是甯啓帝重新來到這邊,讓他們在第一時間沒有把全部手段都用出來,隻怕現在兩個人,都變成了屍體。

畢竟這可不是在那方世界,甯啓帝沒有融合天地,哪裏是這些人的敵手。

“他還沒……”

顧泯說了一半,便被晚雲真人打斷,“别說,把這件事給忘了就行。”

顧泯嗯了一聲。

“那我還要返回戰場嗎?”

被晚雲真人一隻手便脫離戰場,顧泯此刻已經可以說是全然不在戰場上了。

“那些千秋境早就被老子殺完了,你還去什麽戰場,就在這邊吧,那場大戰,馬上就要結束了。”

晚雲真人冷笑不已。

柳渾早就被甯啓帝吓破了膽子,還敢發動大戰,這不是扯?

這一次大戰,估摸着也就到這裏就會結束了。

顧泯哦了一聲,還是有些魂不守舍。

他怎麽都沒能想到,自己還能在這裏見到自己的那個閨女。

“祖師,我閨女叫顧惜,怎麽樣,名字好不好聽?”

顧泯很快轉頭,看向晚雲真人笑道:“我閨女好看吧?”

晚雲真人臉都黑了。

“滾啊!”

他一腳踢在顧泯的屁股上。

顧泯嘿嘿一笑,笑着往前走去。

晚雲真人恨不得給這小子身上砍上一萬劍!

不過想到要是這樣,那麽那個小丫頭肯定就要傷心了,也就作罷。

但他這會兒是發現了,自己是越來越讨厭眼前這小子了。

一口一個我閨女。

不就是氣自己沒閨女嗎?

狗日的!

晚雲真人看着顧泯的背影,然後準備移開視線。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

眼前這臭小子,怎麽走着走着,這他娘的氣息便越來越強了。

“狗日的,你這樣都能破境?”

——

一道門戶,在一片山林之間,突然出現,兩道人影在這裏出現,可隻是片刻,身後的門戶便突然破碎。

甯啓帝落在地面。

将小姑娘放在地面。

小姑娘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笑眯眯的說道:“謝謝甯伯伯。”

甯啓帝問道:“這會兒不傷心了?”

小姑娘搖頭道:“還是很傷心,但是要笑才行呢。”

甯啓帝不說話,隻是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帶着她朝前面走去。

“這一次的事情,不要告訴别人,即便是你娘親也不要說。”

小姑娘點頭,根本不問爲什麽。

甯啓帝微笑道:“見過你爹爹了,覺得怎麽樣?”

小姑娘想了想,然後惆怅道:“很怕爹爹死了。”

甯啓帝歎了口氣,他早說過了,之前帶小姑娘去的時間不對,正好碰到那一場大戰,自然會給小姑娘的心裏留下一道陰影。

不過好在顧泯還活着,這就是好事。

“走吧,我送你回郢都,再晚一些,事情又麻煩了。”

此刻月明星稀,還是半夜。

其實他們離開,還不到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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