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泯嘗試引動那些星辰之力去修複本源的時候,外面突然嘈雜起來,腳步聲很雜,顯然不止是一個人。
很快,有聲音便響了起來。
“姓柳的,趕緊出來,你憑什麽能占有我浮夢山一口仙池!”
顧泯挑了挑眉,睜開了眼睛,他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這種事情。
他從床上走下來,沒有急着出去,而是在窗邊倒了一杯茶,聽着外面的動靜。
此刻就在顧泯所在的房間外,已經聚集了好些修行者,都是年輕人,大多數人是在那邊看戲的,真正下場的隻有一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面容清秀,身材修長,乃是浮夢山這一代裏的佼佼者,已經是重意巅峰,之前号角聲響起,他便跟着前往,原本是想要看看戰場風貌,但結果并未能接到什麽任務,這才去而複返,等到回來之後便聽說那位天驕榜第一人來了,而且還因爲重傷跌境,浮夢山居然想着要用一口仙池讓他治傷,這讓他怎麽能夠忍。
當然,這些也都可以忍,唯獨不能忍的是他聽說自己師妹洛瑤和那個姓柳的關系莫名,有許多說不清的事情。
好似自己那位師妹,已經芳心暗許了。
這讓一直都喜歡洛瑤的他,如何能忍?
因此這才想着來找顧泯的麻煩。
“姓柳的,不是縮頭烏龜便出來,躲着幹什麽,還是不是男人?!”名爲張天意的年輕人大聲開口,就是要讓顧泯聽到。
不過這句話,倒是讓很多來這邊看戲的浮夢山弟子,也有些覺得不妥,不管怎麽說,顧泯也是貴客,自家師兄這麽說話,的确是有些過了。
不過他們卻不好說些什麽,畢竟這開口的是這一代到戰場上的衆人師兄,他們都是他的師弟師妹。
“張師兄這般咄咄逼人,也有些太過了,何況那位柳道友是重傷未愈,他這不是占人便宜嗎?”有人開口,聲音不大,不讓張天意聽到。
“隻是聽說掌教都應下了,要用一口仙池枯竭的代價去爲那個劍修治傷,我覺得也不太好,這可不是我們山中弟子,他若是能夠拜入我們山中,這到沒什麽問題。”
“哎,聽說張師兄其實并不是因爲那位占用一口仙池,而是洛師姐喜歡上了那個劍修,才如此的。”
“這又什麽,别說是洛師姐,我也喜歡啊,那張臉光是往那邊一放,即便是個廢人,又有誰不願意多看幾眼?”
“你們把洛師姐看的太庸俗了,我覺得肯定有别的緣由。”
“别的什麽緣由?其實就是這位柳道友太完美了,不僅生得那麽好看,而且天賦如此高,這不管是誰都沒辦法不動心啊!況且你們知道嗎,之前柳道友重傷,也是洛師姐帶着他離去的,或許便是去找救治他的辦法了,這可是救命之恩,難道不該順理成章?再說了,我洛師姐也不差,兩人是天作之合。”
這裏的弟子叽叽喳喳的,你一嘴我一嘴,一直不停歇,不過這些聲音,也都全部都流入了顧泯的耳朵裏。
顧泯聽得很是真切。
他倒是有些無奈,沒想到這些人對别的事情不感興趣,對他和洛瑤的事情,反倒是感興趣的很。
顧泯歎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聽着,要是再聽,那等會兒便越來越離譜了。
他站起身,推開門。
一下子便讓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顧泯一身白袍,身材修長,加上一張俊美異常的臉,的确有一種公子世無雙的感覺。
許多女弟子,這會兒心神又有些搖曳了。
顧泯微笑看着之前一直在罵他的張天意,問道:“這位道友,有什麽事情?”
他神情平淡,一身氣息沉穩,像是一柄藏入劍鞘的寶劍,不是一般人比拟的。
張天意感知了一番顧泯的氣息,發現他真的跌境了,便冷哼道:“我聽聞我浮夢山要拿出一口仙池來問你治傷,我今日來,便是想要看看你配不配!”
顧泯搖頭道:“在下從未要求過要什麽來爲在下治傷,道友又何必咄咄逼人,再說了,此事是你們師長定奪,道友又何必如此?”
這番話說得淡然,但言語之間,其實還是透露着一個意思,便是即便有什麽東西許諾給我,那也和你沒啥關系,你根本沒有資格過問。
張天意臉色難看,皺眉怒道:“那事關我浮夢山上下,怎麽能說和我無關?”
他當然是聽出了顧泯的言外之意,不過他是将事情挑明了,光是這一點,便沒有顧泯的言語來的高明。
顧泯微笑道:“在下不過借用貴派住處養傷,倒是實在沒想過别的。”
張天意冷笑道:“别說這些有的沒的,你既然觊觎我浮夢山的仙池,那就得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我們戰一場,你若勝過我,我什麽話都不說了,轉身便走。”
顧泯故作無奈,“我之前才和軒轅一戰,傷勢未愈,如今隻怕不是道友的對手。”
提及軒轅,在場的弟子也都想起了那場大戰,有人開口,站在了顧泯這邊,“張師兄,柳道友傷勢未愈,的确不該此刻約戰。”
尤其是那些女弟子,聲音更大,幾乎是開始聲讨張天意了。
這讓張天意更加惱怒,他咬牙道:“我也将境界壓到重意之下,和你公平一戰!”
顧泯皺眉,他開口說自己傷重,本來便是不願意在這裏動手,畢竟是在對方的住所,他不願意太過招搖,但對方卻是咄咄逼人,不肯放過自己。
縱然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顧泯這樣的天才。
“道友真的要和我戰?”
顧泯在做最後的确定。
“非戰不可!”
張天意咬牙切齒,他雖然知道即便是勝過顧泯,也有些勝之不武,但他的确是壓抑不住了,要想和顧泯分個高低。
顧泯歎氣道:“既然如此,那便和道友切磋一二!”
他這般決定,讓那些女弟子都臉色大變,紛紛勸阻,她們不願意顧泯以身犯險。
顧泯搖頭,示意并無大礙。
“既然要戰,縮手縮腳反而不好,就請道友不必壓制境界,全力出手便是。”
顧泯十分淡然,好似并不把眼前的張天意放在眼裏。
“你是在小看我嗎?”張天意瞪大眼睛,眼睛裏都開始充血,他早就知道顧泯跌境的事情,可現在對方竟然讓他不必壓制境界?
這讓他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
他感覺渾身的血氣都沸騰起來。
顧泯歎了口氣,但實際上心中在偷笑,他知道在人群裏,肯定還有類似于張天意這樣的人,也是不服氣,他要是鎮不住張天意,這些人也不會服氣。
既然如此,他幹脆讓張天意全力出手,隻要自己在這裏擊潰張天意,這些心裏有想法的人,也不敢再多想。
即便是張天意全力出手都對付不了的人,他們還敢怎麽想?
顧泯挑眉道:“倒不是小看張道友,隻是道友即便全力出手,也實在是難傷我分毫。”
這句話一說出來,不僅是張天意,就是在場觀戰的年輕修行者裏,也有不少人震撼了,他們沒想到,顧泯竟然敢這麽說。
“好好好!”張天意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瞪大了眼睛。
“不要胡鬧!”
就在這個時候,蘇長老總算是“姗姗來遲”他怒視眼前的張天意,斥道:“柳小友乃是我浮夢山的客人,你在做什麽?”
張天意再狂,也是這一代的弟子,加上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天才,無法在蘇長老面前太過猖狂,此刻氣勢也隻能弱下來,“蘇師叔,弟子隻是想要和柳道友比試比試。”
蘇長老斥道:“胡鬧,柳小友如今傷勢未愈,你這時候比試,這是在比試嗎?這不是存心要看柳小友的笑話?”
蘇長老轉過身來,對着顧泯緻歉道:“柳小友,到底是門下弟子不懂事,太過魯莽,顯然是知曉柳道友天驕榜榜首的威名,這才這番急迫。”
顧泯擺手,“蘇前輩不必多說,此事不是什麽大事,既然這位道友想要切磋,那麽在下便和他切磋一番,想來也不會出什麽大事。”
畢竟是做過一任人間帝王,顧泯出身在皇室,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什麽人心看不透?這些修行者修行上或許有些天賦,但是要說陰謀詭計,在顧泯這位知曉帝王之術的人面前,便顯得太過小兒科了。
“勞煩蘇前輩讓開,讓在下和這位道友切磋一番。”
顧泯神情平淡,但在蘇長老眼前,這眼前的年輕人,明顯是一肚子火氣,已經壓不住了。
他歎息一聲,隻說了一句點到即止,然後便飄然退去。
如今場間隻剩下顧泯和張天意。
張天意一身氣勢早就提升到頂峰,他怒視顧泯,“你這會兒怕了還來得及,立即離開,我不會動你!”
顧泯淡然道:“這一時半會兒,我還真走不了,不過你要是真能赢我,我馬上就走。”
張天意冷笑道:“那就隻能讓我看看你這個所謂的天驕榜首是個什麽貨色了,看看是不是浪得虛名?”
顧泯搖頭道:“就連禦風在我面前也不會如此說,你何以如此猖狂?”
張天意冷哼一聲,他此刻倒是可以不顧忌的說顧泯,卻無法牽扯禦風。
畢竟那位的聲名不弱。
顧泯說道:“出手吧,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既然如此,便不要怪我讓你丢臉了!”
張天意怒喝一聲,一道神光在掌中生出,然後化作一道神虹,撞向顧泯,他倒是沒有一上來便祭出法器,還是給自己留了些顔面。
顧泯沒有提劍,也沒有什麽動作,看着那道神虹,要是沒有跌境之前,顧泯一揮手便破開了,此刻雖然沒有了之前那般絕對的殺力,但顧泯也絕對不害怕那道神虹,他隻是伸出手指,一抹劍氣在指尖溢出。
在那道神虹掠來之時,一動手指。
在衆人錯愕的眼光中,顧泯輕松将那道神虹斬開。
很是淡然。
好似隻是很簡單的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