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顧泯一直在廣袤的一片大地上遊走,若是碰到那些入侵的入侵者,便出手斬殺,沒有遇到的時候,便打磨自身,不僅顧泯,此刻隻怕是連同董甯,都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更後來,顧泯偶然間聽到幾個修行者交談,發現了一樁關乎自己的秘密。
“知不知道,那位普雲真人的門人弟子,已經有十好幾位死在了同一人手下!”
“十好幾人死在同一人手下,是普雲真人門下弟子,招惹了什麽了不起的存在嗎?”
“難道說是普雲真人的仇家?據說普雲真人可是在前幾次在這裏斬殺了不少千秋強者,如今被人記恨在心,卻不敢找普雲真人報仇,而是對着他門下弟子出手?若真是這樣,這邊的人也沒什麽出息了,真不明白,爲什麽每次我們再堅持一番便能取勝,爲何非要到了時間便要罷手,這不是白白給他們成長和喘息的時間嗎?”
“慎言,這是那些大人物決定的,并非是你我可以讨論,還是就說普雲真人便可。”
“對對對,之前你們所說都不對,斬殺普雲真人的并非是什麽仇家,乃是偶然之事,據說他門下最出彩的弟子乃是葉青月……”
“葉青月?哪個葉青月?就說那位北疆天驕葉青月?”
“對,她早年之間便在北疆有了威名,後來被普雲真人看中,收爲了嫡傳關門弟子,一直都視作掌上明珠對待,這一次普雲真人發現晚霞果所在,因爲是在那邊控制的疆域内,便派遣葉青月去采摘,隻是好似這樁事情被人撞破了,那人應該是一個劍修……”
“你他娘的有話不說,老子來說,據那邊傳來的消息,那該是所謂的天驕榜榜首,殺力非凡,遇到了葉青月之後,一番大戰,便将其擒下,而且也将那晚霞果收走了,後來葉青月發出求救訊息,普雲真人派遣門下弟子前去救援,但最後全部都死在了那邊,甚至于連葉青月最後都沒能逃得過那人的毒手!”
“事情到這裏也不算完,在殺了這些個強者之後,普雲真人又派出了兩位風亭境的強者來,你們猜怎麽樣。”
“怎麽樣?”
“前幾天有人在那邊那片無盡草原上,發現了這兩位的屍體。”
“還是被那人殺了?”
“自然是。”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那邊那位天驕榜榜首竟然如此強大,這讓他們沒有想到,也大感震撼!
“其實從最開始到現在,那些天驕榜榜首的存在,從來都不是好對付的,隻是如今這個,更難對付,還是個劍修……這讓我想起了當初的那個殺胚,他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可是殺了我等最強的兩位風亭境!”
談及這樁當年的故事,幾人都歎息不已,那可以說是他們經曆過的灰色時代,那是一衆年輕天驕被人鎮壓的時代,晚雲真人之後來到這裏,斬殺了許多天才,幾次戰場,他都是挑選的最強人物,直到後來他成長起來,才被人盯住,沒有了挑選敵手的機會。
幾人圍坐在一起,看着眼前的篝火,都有些頭疼。
忽然間,有人開口問道:“既然普雲真人門下的那些個弟子都被那人殺了,普雲真人會不會親自來到這邊,出手殺人?”
有人嗤笑道:“哪裏這麽容易,大戰沒有開啓,強者們都不可妄動,普雲真人若是想過來,定然是要被好幾位強者聯手殺之,普雲真人不無敵,定然不敢輕舉妄動。”
那人感慨道:“既然如此,那他就是白死好些弟子了。”
“也不能說是白白死去,之後定然會有真正的天驕出手,鎮壓這位所謂的天驕榜首,畢竟說起天才兩個字,他們才真是傲得很啊!”
那人感慨,順手将一塊木頭扔進火堆中,到了這會兒,他才後知後覺的疑惑道:“怎麽聽你的聲音……有些……”
那人笑道:“有些怪是嗎?”
這人點頭,猛然轉身,卻發現身側幾人都已經死去,剩下一地屍體,而自己身側,坐着一個生得好看的年輕人,正笑眯眯看着他。
“你是誰?!”
他大駭,從來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側竟然多出了一個陌生人,更不知曉自己的同伴是什麽時候死去的。
“我嘛,當然就是那個什麽普雲真人最想殺的人了。”
年輕人笑意不減,揉着腦袋,把手放在火上烤了烤,“要不你再給我說說你們那邊的風土人情?”
這個修行者哪裏禁得起這樣侮辱,很快便怒道:“我殺了你!”
隻是他話音未落,便直接被一劍穿心,倒在了地上。
顧泯笑着轉頭,“何必呢,非要去找死?”
一邊的董甯,聽着這話,都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顧泯有些無奈,拿出一些不怎麽珍貴的靈藥,穿在木棍上就這麽烤着吃,董甯乖巧的問道:“顧大哥,算上這幾個人,你立下了多少戰功了?”
顧泯搖搖頭,“沒算,大概也有三十個重意境的強者,八個風亭境了。”
董甯吐了吐舌頭,“這也叫做沒算?”
顧泯笑而不語。
他如今立下的戰功,如果隻算是第一次踏上戰場的強者,他已經超越了許多,足以排在曆史前十了,但值得注意的是,如今大戰還沒有開始,他這些戰功也隻是開始,遠遠不會是結果,到時候顧泯或許真能打破那位狠人的記錄,成爲千古第一人。
不過這一切,都不及活下來。
“顧大哥,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能不能告訴我答案。”
董甯有個想法,早就埋在心裏很久了。
“問便是,我自然會告訴你。”
顧泯絲毫不在意,他開始啃一塊靈藥,那像是紅薯一般,無比甘甜。
“顧大哥你是想在這裏殺多少人才離開?”
董甯想着,若是用戰功說話,顧泯如今完全能讓那些大人物坐下來聽他說話了,可他還是不想着離去,這是她不明白的事情。
顧泯搖頭道:“不是要殺多少人,我是要在大戰之前破開風亭境,之後大戰,肯定更加兇險,我要去碰一碰那邊所謂的真正天才!”
顧泯眼神堅定,他想的便是要在衆人都不注意的時候,便将那邊真正的天才斬殺,他如今這個境界,無法對戰局做出太大的改變,但是如果能夠斬殺那些年輕天才,那麽對于之後戰局,也就是下一次,下下一次,定然會有極大的作用。
這是在毀壞對方的根基,讓他們以後的絕世強者,要少許多!
這是一盤大棋!
顧泯眯起眼,“若是有朝一日,因爲我今日做這些事情而徹底結束戰争,那會是極好的事情!”
顧泯或許不是這些年輕人裏出身最好的,但他的志向絕對是最高的,想到便去做的雷厲風行的手段,也幾乎是沒有人可以比較的。
董甯也心懷向往,看着顧泯說道:“我相信你,顧大哥!”
顧泯點頭,也充滿了自信。
兩人沒有多說什麽,分食了那些靈藥之後,顧泯又開始去找尋那些修行者,開始追殺,每一次都成功了,在這期間,他遇到了很多這邊的修行者,但是并未向他們打招呼,隻是看到他們不敵的時候,便會出手相助。
漸漸地,在這片草原上,顧泯的名字流傳開來,不過卻不是他的真名,也不是在寒山時候的名諱,而是殺胚兩個字。
這是很多年前,某位姓顧的劍修在這裏留下的稱号,很多年後,又是一個姓顧的年輕人,繼承了這樣的稱号。
這讓許多知曉内情的人感慨,覺得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但在入侵者那邊,便隻有震撼,人們對于這位殺胚,有些被派遣而來的修行者,更是感覺膽寒。
頗有大戰并沒有展開,能夠派出的強者,多數都是以重意境爲主,少數是風亭境的強者,但不管是重意境還是風亭境,仿佛遇上那個人的劍,都隻有一個結果。
死!
之後甚至有一隊四個風亭境強者帶隊,多達二十個重意境的修行者組成的隊伍,都被那個殺胚給全部屠殺了。
“那狗日的當真是一個人嗎?怎麽他娘的這麽妖孽,那可是這麽浩大的一個大部隊,竟然也被他一個人殺了?”
“有人去看了傷口了,全部都是一樣的,隻有劍痕,而且絕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有人曾在遠處看見過那殺胚,他的确不是一個人,還帶着一個女子,不過那女子,并不是什麽強者,每次出手,那女子也沒有出過手……”
“天啊,那個殺胚太恐怖了,不知道我們的天才什麽時候才會來到這邊,要不然他真的要殺的興起,我們損失會很慘重!”
無盡平原之上,人心慌亂,漸漸的那些傳言,也傳到那邊修行者耳朵裏,那些修行者也有些振奮,他們可以看到羅浮宮的榜單變幻,在天驕榜上,祀山禦風已經奮起直追,到了第二,但距離那個第一,還是差距不小,最爲恐怖的是,那個第一,還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攀升,隻怕是每一天,都要多出一兩個重意境修行者死在那個年輕劍修的劍下。
……
……
一處山腳,隐秘的山洞裏,顧泯臉色蒼白,胸前有一處駭人傷口,已經被他用靈藥搗成藥粉敷在上面了,但依舊可怕。
董甯在一側,擔憂的看着顧泯,不知道說些什麽。
顧泯看了她一眼,自嘲一笑,想起了那個還在遙遠的故鄉等着自己的女子,若是她在自己身側,是絕對不會看着自己而不出手的,她的一手狹刀,強橫異常。
不過如今,是注定無法得見了。
“别擔心,死不了。”
顧泯笑了笑,這傷口正是在之前他對那四個風亭境領隊的大隊伍出手而遭受的重傷,最開始顧泯一直潛行,不讓人知曉他的行蹤,斬殺的都是那些重意境的強者,以至于那隊伍人心惶惶,不過就在顧泯斬殺了五六個修行者之後,那邊便警覺異常了,顧泯之後再想殺人,便有些費力了。
好在最後他耐心不錯,還是斬殺了不少人,甚至于還殺了一個風亭境,但最後還是被發現了,他被三位風亭境的修行強者聯手攔住,在一番鏖戰之中,顧泯甚至差點殒命,畢竟那可不是小數目的敵手。
可最後他還是頑強的活了過來,斬殺了這麽些人之後,當然也是重傷,如果不重傷,那也說不過去。
隻是這一堆戰利品,也足以讓許多人豔羨,也就更不用說那立下的戰功了。
顧泯手裏把玩着一塊指甲殼大小的金石,那是鑄劍的絕佳好材料,顧泯準備離開戰場之後,便将這加入燭遊之中,說起來雖然眼前燭遊和之前那柄燭遊一模一樣,但實際上顧泯用起來,要差了許多。
那柄燭遊雖然材質不如這柄,但早已經通靈,更通人性。
要不是想着自己這個做掌教的實在是沒有臉将它帶走,顧泯肯定不會留下,但顧泯還想着,若是師父常遺真人是劍修,估摸着這燭遊早就被他帶走了,絕對不會留下。
想起師父,顧泯有些失神。
師父比他先來到這邊,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逼着走上了戰場,顧泯雖然沒有找到他的蹤迹,但還是有些擔憂。
除去他之外,還有那些比他更先過來的強者們,諸如老丈人白玉塵,劍仙梁拾遺夫婦,還有曾經是敵手的天衍宗主。
顧泯都很想念。
當然還有那些還不曾來的故人們。
自己的好兄弟蘇宿,這兄弟是不是真的生下一個兒子,來禍害自己閨女了?要是真這樣,等到有一天他過來,顧泯肯定要好好和他講講道理。
除此之外,顧泯甚至還想起了梁照。
依着他的認知,梁照肯定不會讓自己在原地踏步太久,最後他應該是自己之後第一個過來的,這一點基本上沒有什麽問題。
即便蘇宿在自己離開之前已經和梁照戰成平手,大概也無法在這一件事上快過梁照。
眼見顧泯好像思緒重重,董甯擔憂問道:“顧大哥,你想起些什麽事情?”
(話說怎麽她老是擔憂?)
顧泯搖搖頭,輕聲道:“無非是想起一些故人好友,都很遙遠,有些人這輩子都無法再見了,有些人再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再能見到了。”
說到這裏,顧泯拿出一些之前在那邊帶過來的酒水,喝了好幾口,當一個人遠離家鄉,家鄉的酒便已經成了自己最後的寄托,他鄉的月和故鄉的月雖然一樣,但灑落的月光,卻無法同照兩人。
顧泯有些惆怅,輕聲道:“或許真是再看不到郢都的晚霞了,早知道走的那天,也該多看一眼的。”
一個人的愁思起來了之後,便很難消除。
董甯看出來了,眼前的顧大哥肯定是想家了,這些天來,她也知道了,眼前的顧大哥不是這邊的修行者,而是橫渡雷池而來的,那邊世界,和這邊連在一起,但是隻可過來,很難歸去。
即便有那個能力歸去,也會背負起罵名。
就像是甯啓帝一般。
“家鄉一定有很多牽挂的人吧。”
董甯柔聲道:“像是顧大哥這般不凡的人,在家鄉那邊,也該是舉世矚目,說不定整個世間的女子,都會傾心顧大哥的,最後能成爲顧大哥道侶的那個女子,不知道有多幸運。”
顧泯有些頭疼,怎麽說着說着,眼前的女子,又提及了這樣的事情。
他喝了口酒,不願意多說。
董甯眼神有些黯淡,自己的心意顧泯肯定知曉,但是顧泯不理會,她也沒辦法。
對方即便有道侶,其實她也願意常伴顧泯左右,這世間又沒有誰規定,一個修行者隻能有一個道侶。
隻是說到最後,這些事情,也要看當事人自己。
顧泯不願意多說,加上現在的确疲倦,他很快便閉上眼睛,去養神去了。
……
……
那一場大戰的确讓顧泯傷勢頗爲沉重,最後他沒有辦法,即便是吃了不少靈藥,也足足花了大半個月才能養好傷勢。
在這半個月裏,禦風斬殺的強者越發的多了起來,不過距離顧泯仍舊有着距離,人們看着那柳泯兩個字身後不再增加戰功,一個個都有些緊張,他們早就習慣了顧泯的大殺四方,現在看着顧泯的名字再沒有變化,誰不擔心?
他們擔心顧泯是被那邊的強者擒去了,那邊的強者肯定不舍得殺顧泯,但是說不定會許以重利,讓顧泯投誠。
在曆史上,也不是沒有相同的事情發生。
那是整個人族的恥辱。
就在所有人都在擔憂這樣事情的時候,氣氛已經緊張起來,硝煙漸漸彌漫,真正的大戰,很快便要一觸即發了。
那些強者已經開始往前線而去,那邊派出來探查的修行者,也不如之前了。
數量和質量都已經不如當初。
顧泯隐隐感覺到了不對。
而此時此刻,他已經到了風亭境的門檻前,仿佛就要破境了。
不過他卻沒有找地方閉關,而是看向遠方,他感覺在大戰之前,自己還會有一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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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更新大家有目共睹,我就不多說啥了,還是老話,有月票的大家給我投一投,正所謂五塊十塊不嫌少,一百八十我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