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泯看着眼前的數人,劍識早已經彌漫出去,數人境界都有數,皆是金阙,想來在天玄山,這些人也絕對說不上是最出色的那一批弟子。
别說是顧泯,就連莫清風出手,也能将其徹底斬殺。
隻是有天玄山三個字在,誰敢輕易出手,斬殺他們?
顧泯說道:“東西不是搶的,我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道友說要便要?”
李開疆一怔,緊接着大笑起來,“道友難道不知道我是天玄山的弟子?”
他用神識探查對面,并沒有發現前面兩人有什麽不凡之處,因此便越發的嚣張起來,根本沒有半點畏懼。
想來對面也不過是些小宗門的修行者,這個時候拿出來那血彩石和天寒石還好,要是不拿出來,那隻能讓他們去死了。
顧泯微微蹙眉,問道:“知道,又如何?”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連李開疆身側的幾個弟子都冷笑起來,知道我天玄山的名号,還敢如此行事,豈不是找死?
李開疆冷笑一聲,一柄飛劍破空而至,在身側盤旋,他不願意再和顧泯廢話。
眼前人,殺了便殺了。
顧泯看着那口飛劍,忽然挑眉道:“你是個劍修?”
李開疆獰笑道:“怎麽,這就怕了?”
顧泯狀若無辜的說道:“我隻是聽說,你們那位天驕,也是被劍修殺的。”
這句話一出,一旁的莫清風臉色瞬間古怪起來,這他娘的,他還沒看出來,眼前這個家夥,有這麽讨厭,都說打人不打臉,可你這不僅打臉,而且還就是那個本尊出手打臉,怎麽聽着有這麽古怪?
果不其然,聽着這話,原本還算能夠克制的李開疆,臉色難看到了極緻,身側數人,眼中也有怒火。
粟千雲這位天驕榜第六被一個橫空出世的劍修斬殺的事情,已經在世間傳開,人們在驚異于那個劍修橫空出世的同時,也有好些關于那個劍修的傳奇故事傳出,天玄山作爲這個故事裏最重要的背景闆,如今早就丢盡了臉面。
天玄山成了那個劍修踩着的第一個台階。
李開疆怒喝一聲,“去死!”
飛劍掠空而來,帶起陣陣劍意,另外幾人雖然不是劍修,但也一同出手,掠向莫清風。
劍光微寒,人心更冷。
顧泯眯起眼。
然後有數道劍光從他的身體裏湧出,準确的擊中了好幾個修行者,一大片鮮血灑落,那些修行者當場死去。
最後一劍落在李開疆身上,将其重創。
李開疆跌落到巷子裏,吐出一大口鮮血,眼中滿是驚懼。
“我是天玄山的弟子,你怎麽敢殺我?!”
他驚懼出聲,看着就像是一個小醜。
顧泯指了指一側的那些屍體,問道:“他們難道不是天玄山的弟子?”
聽着這話,李開疆臉色難看到了極緻,他咬牙問道:“你到底是誰?!”
顧泯指間湧起一抹劍氣。
“好像粟千雲死前也這麽問過,不過我沒告訴他。”
劍光湧去,如同浪湧,照亮了李開疆的眼眸。
顧泯能夠看到,他的眼睛裏滿是恐懼。
短暫時間,連殺數人。
顧泯沒提劍。
莫清風歎了口氣,“真是姓顧的就沒個好脾氣!”
顧泯朝着那些屍體走過去。
莫清風問道:“做什麽?”
顧泯頭也不回的說道:“别浪費。”
聽着這話,莫清風臉色古怪。
心想你還好這一口?
……
……
顧泯當然不好這一口,他對男人沒有興趣。
雖然他生得那麽好看,但他不是個女人。
他要的,是那些修行者身上的法寶和祀雲錢,一番搜刮,足足有十萬個,這想來李開疆不知道爲了這些祀雲錢積攢了多久,不過現在一切,都成了顧泯的了。
顧泯将那些法器和材料都交給莫清風,笑眯眯說道:“找個黑市,都賣出去。”
錢是好東西,顧泯這會兒是徹底明白了。
莫清風哭笑不得,他現在可以斷定了,眼前的顧泯,就是顧劍仙的後人。
這畢竟太像了!
瞧瞧這無恥的勁頭。
還能有誰這麽渾然天成?
隻有另外一個姓顧的劍仙才行了。
……
……
青瓦山腳,一架馬車緩緩而停。
“阿嚏!”
車廂裏的晚雲真人打了個噴嚏,算得上是聲震四野。
常遺真人關懷道:“祖師如何了,是感了風寒?弟子就是說昨夜不該急着趕路的。”
晚雲真人罵道:“放屁,老子還能得風寒?”
常遺真人歎了口氣,心想怎麽祖師這個脾氣,怎麽不改改,對外人暴躁也就是了,爲啥對自家弟子,也是這般?
“祖師,到青瓦山了。”
常遺真人雖說還是有些頭疼,但是面對晚雲真人,依然尊敬。
晚雲真人從車廂裏探出頭來,瞥了一眼山頂那邊。
然後才走出來。
常遺真人遞過酒葫蘆。
晚雲真人喝了口酒,然後酒水直接噴出,酒水化成一柄水劍,掠向山頂!
一抹劍氣,突兀出現,氣勢洶洶。
青瓦山的一山修行者,不管是如今正在做什麽,都感受到了那抹恐怖劍氣出現,紛紛擡頭,看向天幕。
有人甚至在刹那之間,便将護山大陣打開,以此阻擋那抹劍氣。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道劍氣來勢洶洶,殺氣騰騰,絕不是什麽青瓦山有交情的劍仙前來拜訪,估摸着該是一位不知道怎麽和青瓦山結下了仇怨的劍仙?
隻是一位劍仙,即便劍道再高,也敢一人一劍,啓釁青瓦山?
護山大陣打開,一道道青光彌漫而出,将整座山都給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是曆代祖師打造的護山大陣,别說是一個劍仙,隻怕是他三五個劍仙聯手出劍,這護山大陣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但即便如此,也有數道人影齊聚山巅,在大殿前齊聚,看向那道劍氣所在的方向。
青瓦山掌教沈清幽,副掌教譚倫,都是千秋境的大人物,是從戰場上經曆過生死的狠厲角色。
兩人身側,各大峰主,長老客卿,一字排開,嚴陣以待,但臉上不見什麽凝重表情。
看着那道劍氣急速接近,即便是隔着護山大陣也覺察到了那股不同氣息的沈清幽冷聲道:“在我閉關時,山上可有大事發生。”
沈清幽也是感知到這道劍氣才匆忙出關的,作爲一山之主,即便是面臨大敵,也沒想過這會兒帶着山上強者将那位不知身份的劍仙斬殺的想法,殺人永遠都不是最好的辦法,他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現在他隻是想着要知曉原因,青瓦山到底是如何和那位劍仙結仇的,才讓那位劍仙連招呼都不打,就要悍然出手,不死不休。
“前些日子,我山中兩位天驕被人斬殺,前些日子已經派出修行者去追殺那兩人,那是一對夫婦,皆是劍修。”
劍修?!
沈清幽冷聲道:“動手之前,不曾查清楚這兩人身後有誰?”
出聲那人是青瓦山的律法長老,聽着掌教問話,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查過,發現并無任何劍宗和他們有關聯,各大仙山也不是其宗門,若是還有些問題,可能就是那些喜歡雲遊世間的劍仙随手收下的弟子。”
沈清幽臉色好看了些,但轉而問道:“緣由。”
那兩人不可能沒有緣故的斬殺他山中弟子,不過是誰對誰錯,都應該是有緣由的。
“是其中一人,對那夫婦中的女子出言不遜……”
律法長老的聲音小了下去。
出言不遜當然是委婉的說法,說實在的,或許說出的話,已經是很不堪入耳了,要不然怎麽會被對方出劍斬殺?
沈清幽的臉色鐵青,那兩人平日的品性他也知道,并不算是什麽好人,要不是境界和天賦足夠,早就被他敲打一番了,可正是如此,兩人仗着自己的境界和天賦,已經做出了不少丢青瓦山臉的事情了。
可如今被殺,他又怎麽能夠不聞不問。
“那對夫婦死了?”
沈清幽的聲音已經冷到了極緻。
“沒有,隻是重傷,又一次逃了。”
律法長老幾乎都不願意再說話了。
這實在是太丢臉了。
副掌教看了律法長老一眼,接過話來說道:“不管如何,我青瓦山的面子不能丢,那位劍仙既然如此,我們将其驅趕便也是了,當不至于結下解不開的仇怨。”
沈清幽面色稍微好了一些,輕聲道:“看看來人如何吧,若是真要不死不休,我們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斃。”
青瓦山雖然不及天玄山浮夢山那等仙山,但山上依舊是有不止一位千秋境強者坐鎮的,并非是三兩個劍仙就可以出劍挑釁的。
那道劍氣,此刻已經來到護山大陣前。
衆人看得真切,是一道水劍。
來到護山大陣前,那一劍沒有停滞,轟然撞去。
浩蕩劍氣,撞入護山大陣。
僅僅片刻,護山大陣連帶着整座青瓦山,都搖晃起來。
衆人臉色皆變。
這道劍氣看起來沒什麽了不起的,但怎麽一撞之後,威勢如此之大?
在衆人驚懼的眼神之中,那道劍氣在頃刻之間,便斬開護山大陣,衆人隻聽得一陣碎裂之聲,山中幾處維持大陣的陣眼,當場碎裂,看守之人,也是重傷。
這一劍之後,青瓦山至少損失了百萬祀雲錢,要用來修繕之後大陣!
那道劍氣猶有餘力,遊蕩而至大殿前,卻不繼續,隻是在衆人眼前,緩緩消散。
沈清幽的臉色難看到了極緻,身後衆人,此刻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誰能想到這道劍氣,竟然恐怖如斯?
果然,能夠沒點本事和背景,誰敢斬殺天驕?
隻是衆人等着那劍氣主人現身,可是足足過了半刻鍾,天地俱靜,但卻沒有一人出現。
人呢?!
……
……
山腳處,晚雲真人小口喝酒,神情平淡。
常遺真人坐在一側,還是在吃東西。
片刻之後,山道那邊,有一人小跑而來,不是旁人,正是青瓦山的掌教沈清幽。
沈清幽一路小跑,來到這邊之後,很快便看到了馬車旁的兩人。
當看到那一襲紅袍的時候,他的心咯噔一下,整個心都涼了半截。
自己在山上祈禱了半天,認爲不管是哪位劍仙來都行,可最好就不要是那個人。
可這會兒一看,還就是那個殺胚。
等到看到那張臉,沈清幽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張畫像,世間的修行者不知道看過多少遍,或許自己能記不清自己的爹娘長相,也不能記不得那個殺胚的長相不是?
世上誰不能招惹?
也就這人了。
沈清幽臉色蒼白,但瞬間便擠出一抹笑意,在遠處站定,對着這邊晚雲真人行禮道:“青瓦山沈清幽,見過顧劍仙。”
常遺真人看向沈清幽,後者朝着這位陌生老人報以微笑,對方雖然也才是個重意境界,但能跟在晚雲真人身側,那就不能小觑。
晚雲真人懶洋洋的說道:“剛才手抖了,随手出了一劍,你不在意吧?”
常遺真人扯了扯嘴角,心想這是随手一劍?
不過仔細想想,吐了口酒水,好像也挺随意。
沈清幽此刻的想法和常遺真人沒太多區别,雖說腹诽不已,但臉上還是微笑道:“是青瓦山禮數不周,沒有在千裏之外相迎,顧劍仙這一劍,青瓦山挨得不冤枉。”
晚雲真人轉過頭來,看了沈清幽一眼,“你這養氣功夫倒是比你師父強不少,那老家夥一輩子沒做什麽好事,不過選徒弟的眼光還行。”
沈清幽臉色不改,笑着說道:“請顧劍仙入山一叙。”
晚雲真人挑眉道:“怎麽,想要在山上伏殺我?”
沈清幽臉色微變,陪笑道:“顧劍仙言重了,大戰将起,青瓦山即便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劍仙做些什麽。”
晚雲真人笑眯眯說道:“那意思是沒有大戰,你們就要對我出手了?”
沈清幽臉色一變,心想他娘的怎麽在這裏出了纰漏,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一句話說不好,便是要出劍,這給了由頭,青瓦山整座山的修行者,能攔住他?
沈清幽覺得有些懸。
好在晚雲真人并沒有以此發難,站起來便朝着山上走去。
常遺真人跟在身後。
沈清幽苦笑一聲,跟在最後。
得了。
這次是把這個殺胚迎上山了,之後的局面就更兇險了。
要是一個不好,說不定整座山就要出大事。
隻是晚雲真人都到了山腳,你不請他上山,這不更是授人以柄,等着被他出劍嗎?
騎虎難下,莫過如此。
……
……
一行三人來到山巅,青瓦山的弟子都被趕到各自洞府,有山上嚴令,不得離開。
其餘有頭有臉的人物,盡數都到大殿前,等着晚雲真人。
認定了晚雲真人是來替梁拾遺夫婦出頭的衆人,如今面色凝重,他們早就知道,晚雲真人最不講道理,一旦有什麽事情是招惹上了他,那就多多少少得挨上一劍。
況且如今這般,還是晚雲真人占理。
他出起劍來,更是随心所欲。
一衆人都覺得大難臨頭。
有幾人卻是不以爲意,想着這山上衆人聯手,難道殺不了你這個千秋境?
等到那襲紅袍出現在衆人視線之中,那股威壓自然而然壓制衆人的時候,所有人這才明白,自己之前所想。
真是想多了。
恐怕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接不了眼前男人的一劍。
晚雲真人将酒葫蘆丢給常遺真人,後者接住之後,四處打量周圍景象,不由得贊歎,這些地方,的确是比柢山好看太多。
來到大殿前,沈清幽眼見晚雲真人不說話,他沉默許久,才硬着頭皮說道:“之前清幽在閉關,這才出關得知事情始末,不知道那對夫婦是劍仙弟子,此事是青瓦山有錯,隻是我青瓦山也損失了兩位天驕,顧劍仙……”
晚雲真人挑眉道:“死了就死了,那是自己本事不夠,翻來覆去說什麽?”
沈清幽額頭冷汗掉落,“事情的确是那兩個畜生生出,死有餘辜,隻是此事,是否就此揭過,青瓦山願意賠償劍仙的兩位弟子,還望顧劍仙息怒。”
沈清幽的姿态很低,但大殿前的衆人,卻沒有一人覺得不該如此。
畢竟之前,一道劍氣破開他們護山大陣的時候,他們就都明白了,這事兒不是道理對錯,是拳頭大小。
晚雲真人笑眯眯說道:“這事兒到這兒就結了,我本來也不是爲了這事兒來的。”
沈清幽神情錯愕。不是爲了這件事,那是爲了什麽?
就連常遺真人也臉色古怪,自家祖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敢請顧劍仙示下。”
沈清幽開口相問。
晚雲真人說道:“我記着,有個叫王令的是你們山上的?”
這話一說出來,人群裏某人,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不用說了,他就是那個王令。
沈清幽問道:“不知道是何故招惹顧劍仙了?”
晚雲真人沒說話。
隻是一道劍光,突兀而生,沒人看得到,沒人攔得下,沒人敢去攔,落到了那位風亭境強者的身上。
刹那之間,生機斷絕。
王令就這麽被一劍斬殺。
晚雲真人轉身,說道:“小常遺,走了。”
潇灑不已。
身後衆人,有人怒目而視,有人面面相觑,有人如釋重負,卻沒有一人開口,沒有一人前行。
更無人敢出手。
沈清幽注視晚雲真人離去。
很久之後,他才冷聲問道:“有人能告訴我原因嗎?”
晚雲真人是個殺胚的事情人盡皆知,但總歸不會無緣無故。
片刻之後,人群裏才有人開口,“去年喝酒的時候,王長老酒後曾罵過顧劍仙是那個……”
最後兩字,沒有說出來。
“那又是怎麽流傳出去的?!”
沈清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不過這個問題,注定沒有人會回答他。
因爲誰也不知道,這事情到底是怎麽流傳出去的。
爲什麽王令酒後的狂言,會傳到晚雲真人的耳朵裏。
又爲什麽,他隔了一年,想起這件事,才想着來殺人。
山上一片死寂。
沈清幽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
……
下山途中,常遺真人終于忍不住了,幾次要張口,都沒說出話來。
“小常遺,你真覺得我這麽喜歡殺人?”
晚雲真人的聲音淡淡響起。
常遺真人跟在身後,小聲回道:“隻是不知祖師殺人原因,心裏總是疑惑。”
“都是聰明人,要是我真這麽喜歡濫殺無辜,早就有人出手殺我了,難道誰願意天天看着我嚣張?”
晚雲真人喝了口酒,看着天邊的晚霞,微笑道:“咱們這些人,他們不把我們當人看,可我們總得把自己當人看的。”
晚雲真人吐出一口濁氣,“我在的時候,他們還能收斂些,可我死了之後呢?”
日子還能過嗎?
……
……
沈清幽去了後山。
一處布滿青藤的洞府前,他緩緩跪下。
“那個殺胚走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洞府裏傳出來,帶着些倦意。
沈清幽緩緩點頭。
“王令三年前奸殺過一個越過雷池而來的女子,這事情應當是被他知曉了。”
“那是他死有餘辜,事情做了,卻沒做幹淨,被這個殺胚知道了,便隻能死了。”
老人的聲音裏沒有什麽情緒,很是冷漠。
“可我們就這麽不聞不問?今日若是師父您出手,加上我們助力,未必不能殺他!”
老人冷笑道:“漫說我們聯手能不能殺他,可即便能殺他,天下人能同意嗎?他的兇名在外,這件事又有由頭,傳出去之後,那些人會不言不語?事情鬧大了,你這位掌教還當得下去?況且大戰将起,讓他死在戰場上便是了,費力殺人,不是上策。”
沈清幽臉上滿是憤怒,“可徒兒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也得咽下去,強如那個殺胚,不也在忍嗎?他要是不忍,這些年死得人會隻有這麽點?”
老人的聲音充滿了譏諷,“真不明白,都已經接納他了,爲什麽他偏偏還是要和那堆人混在一起,真是可笑啊。”
……
……
走到山下的晚雲真人心有所感,在進入車廂之前,朝着青瓦山,吐了一口唾沫。
然後他喝了口酒,笑眯眯說道:“小常遺,跟我去殺人啊。”
——
天雲城,那條偏僻的小巷裏。
數位天玄山的強者來到這裏。
領頭的中年男人面容普通,但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是一位風亭境的強者。
他俯下身去查看李開疆幾人的傷口,很快便得出結論。
“是個劍修。”
身後幾人,臉色微變。
劍修。
這是天玄山這些日子最不願意提起的詞彙。
“想來是李開疆沒得到血彩石和天寒石,于是便動了殺人越貨的心思,隻是對面也是個劍修,境界而且更高,一劍便殺了李開疆。”
這簡單的推論,并沒有什麽錯誤。
畢竟要買血彩石和天寒石的,也隻能是劍修。
“可曾看清楚兩人長相。”
中年男人看向天雲閣的那位管事。
管事拿出畫像,是顧泯和莫清風,不過兩人早有準備,在之前便已經改變過面容。
中年男人搖搖頭,不急着說話。
片刻之後,有人站起身來,臉色難看。
“說。”
中年男人要知道答案。
那人這才緩慢開口,“這劍意和粟千雲身上的劍意,是同一人所有。”
這才是石破天驚的答案。
同一人。
那就是天驕榜的那位榜首了。
“如此說來,又是他。”
中年男人臉色凝重,如此來看,他無法明确,到底是對方刻意要和天玄山過不去,還是偶然爲之。
“通知掌教吧,你們去查一查他的蹤迹。”
中年男人走出小巷,看了一眼遠處,一隻飛鳥離開枝頭,飛向遠方。
天玄山,好似有了些麻煩。
不過沒什麽大礙。
……
……
天雲城,黑市。
顧泯看着手裏多出的好些祀雲錢,喜笑顔開。
莫清風有些生氣,“明明你這張臉也不好看,怎麽那個娘們還是賣你的面子?明明隻要三百個祀雲錢,就偏偏要給你五百個?”
莫清風是怎麽都想不到,要是顧泯以真面目示人,對方看着他的容貌,能夠多給些錢也說得過去,可明明顧泯這面容這般普通。
莫清風咬牙說道:“要是一個兩個就算了,怎麽他娘的好幾個都這樣?”
顧泯收好那些祀雲錢,認真的對莫清風說道:“老兄弟,劍道你不懂,女人你也不懂。”
莫清風一頭黑線。
屁的女人老子不懂。
我他娘年輕的時候,也是十裏八鄉的俊後生!
顧泯拍了拍莫清風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有些東西,是由内到外散發出來的,我即便遮擋了面容,她們也能看到我藏在内心的真善美,這是魅力,沒辦法的。”
真善美?!
莫清風險些背過氣去,這玩意兒是什麽東西?!
——
好久沒寫長章節了,這章七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