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遺真人消失于人間,但北海上空,在刹那之間,就落下數道流光,五光十色,十分好看。
這是天地異象,但出現的範圍不廣,或許這是天地的對其的承認,也或許是歡送……
總之常遺真人離開,整個天地也會有些反應。
白玉塵仰起頭,默默看着,常遺真人這個金阙之上,離開人間也算是整個修行界的盛事,可現如今知道的人,其實也不多。
收回目光,白玉塵才重新把視線放到了這邊還活着的幾個修行者身上。
之前常遺真人那道流光,已經重創了幾乎所有人,如今即便還有一戰之力,也不會是他這個北海之主的對手了。
白玉塵漠然看着前方,手中冰刀再度出現。
嚴河和姚鼎雲臉色難看,之前兩人是全盛的時候,也不見得能夠攔下白玉塵,現如今呢?
“此地不宜久留……”
姚鼎雲以心聲告知嚴河,“你走吧,我爲你攔一攔,隻要離開了北海,他應當是不敢深入北戎腹地的。”
嚴河一怔,看向姚鼎雲的時候,多了幾分肅然,天衍一脈和地靈一脈雖然争端不斷,但是根還是連在一起的,嚴河比姚鼎雲更年輕,更有潛力,所以姚鼎雲便願意舍棄自己爲對方做嫁衣,這是出自爲整個北戎考慮的 。
姚鼎雲緩慢運轉體内氣機,就在白玉塵眼看着要起勢的同時,爆喝一聲,“走!”
随着這個走字出現,姚鼎雲雙手掌心,彙聚而來一道道紫光彙聚,他開始燃燒自己的血氣,讓自己如今的狀态攀升到了一個無與倫比的階段,傷勢暫時被他壓下,如今的姚鼎雲,強橫無比!
他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流出的氣息,一舉一動之間,血氣如淵,看着宛如一尊戰神!
嚴河沒有任何猶豫,果斷轉身,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更北邊而去,就像是一顆流星,朝着遠處墜落。
剩餘的那幾個修行強者眼見姚鼎雲如此,也是同時燃燒血氣,一蓬蓬的鮮血從身體裏的各處竅穴 裏噴出,成了一片片血霧,而後這些修行者也是不管不顧的朝着白玉塵而去,一往無前,不管生死!
姚鼎雲弓起身子,像是一隻大蝦一般,正在蓄力!
那邊,前面幾位修行者已經和白玉塵相遇,手提冰刀的白玉塵面無表情,即便看到這些燃燒精血的修行者,他也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隻是一刀揮出,銀白鋒利的刀光一閃而逝。
然後便看到有修行者被這一刀攔腰斬斷。
傷口處卻無鮮血,因爲鮮血都被冰霜凍住。
那冰霜甚至逐漸蔓延到全身,讓被砍中的修行者直接變成了一塊冰!
一頭白發的白玉塵平靜的抹過數人,将那些血霧盡數驅散,然後便看到了姚鼎雲。
還沒等白玉塵有什麽反應,之前一直蓄力的姚鼎雲,一瞬間便朝着白玉塵撞了過來!
他的速度極快,難以用肉眼來捕捉,隻能看到一道殘影,北海的天空,似乎都被撕開一道口子。
那裏面是強大的氣息和破滅的感覺。
姚鼎雲猝不及防的撞上白玉塵!
海面上有無數個地方同時炸開,風雪和海水同時出現在眼前。
海面風起浪湧!
但下一刻,渾身上下都被光芒包裹住的姚鼎雲看到了白玉塵的刀。
那是一柄晶瑩剔透的冰刀,看着就像是一塊冰。
但上面的寒意,切切實實讓姚鼎雲感受到了涼意。
下一刻,那柄冰刀就切開了他周圍的光芒,落到了他的身軀上,下一刻,他感受到的那股涼意已經席卷全身,他的經脈也好,還是氣府也好,逐漸被凍住,沒有氣機能夠在其中流動了。
同樣是金阙境,但是他和白玉塵,的确是天差地别,這就是爲什麽白玉塵能夠成爲四海之主之一,而他連個副宗主都沒混上的原因。
“是冰魄……”
姚鼎雲有些感慨,說出了這一生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他便死了。
整個人化作了一塊冰雕,滾落到了海裏。
白玉塵看了一眼北方,身形微動,化作一條白色長虹,在天地之間,筆直拉開!
冰魄是什麽?
冰魄是北海海底的一種寒鐵,也可以說是一種冰,因爲冰魄通體晶瑩剔透,如果單純這麽看起來,就和普通的冰塊沒有什麽區别。
唯一有區别的,便是冰魄更爲堅硬,即便是神兵也難傷分毫,想要将其鑄造成刀劍,那唯獨隻有強大的境界凝結而成的火焰,才能将其融化。
白玉塵這麽一位北海之主,境界自然是足夠了,但鍛造這麽一柄刀,也花了他至少十年光景。
十年的不停鍛造,才有了如今這一柄天地之間僅此一柄的冰魄刀。
冰魄是天地至寒之物,和白玉塵,自然是絕配。
所以在北海,想要勝過白玉塵,那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即便是在當初,大祁皇帝還沒有離世的時候,他即便是來到北海,也不敢說能夠簡單的勝過白玉塵。
而現如今,在當世的所有修行強者裏,能夠比肩白玉塵境界的,那些個大宗門的長老,太上長老裏,或許有那麽一兩個。
但是論起來殺力,幾乎就不是白玉塵的敵手了。
論起來殺力,如今的白玉塵,說是天下第一,幾乎是毫無問題!
……
……
嚴河在北海海面上掠過,沒敢做任何的别的舉動,他現在就是直直朝着北海更北方而去,隻要踏上北戎的土地,他就看到了一線生機,即便是白玉塵非要趕盡殺絕,等到了北戎,他們也能迅速做出反應,等到自己死去之後,其餘的北戎高手,就能将白玉塵圍住。
到時候斬殺這位北海之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
不過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白玉塵出現之前,趕緊來到他該去到的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隐約看到了視線盡頭的山峰。
嚴河打起精神,來到這裏,便已經成功了一半,還剩下半刻鍾,他就能回到北戎了!
已經恍惚的嚴河重新打起精神。
他已經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對于一個身處絕望的人,希望是很重要的東西。
可下一刻,他的希望全部都破滅了。
“想活?”
一道漠然的聲音,突兀響起,這就好像是心口忽然被什麽東西猛烈撞擊了一般,嚴河臉色煞
白,如墜冰窟。
他不敢轉頭,隻能繼續努力的朝着前面掠去。
但下一刻,他就真正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身後的冰刀穿透了他的身軀。
白玉塵的身形忽然出現,就站在海面上。
嚴河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可什麽都說不出來,他的嘴裏有鮮血不斷溢出,那柄冰刀紮在他的氣府處,簡單的将他所有的生機都斬滅了。
鮮血灑落到海裏,散開一片殷紅。
然後他無力的跌落,滾落在海裏,緩慢的沉了下去。
但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大海來看,他不過是滄海一粟,沒有人會記得他。
即便是今日之後,也不過是海裏多出一具屍體,僅此而已。
白玉塵看着遠處的山峰,平靜開口道:“若是我閨女沒能離開那處戰場,我會讓你們都後悔的。”
……
……
石碑前,顧泯渾身上下都在散發出一道道血色的氣息,随着他的呼吸,那些血色的氣也會重新歸于他的身體裏和散發出來,在這裏無限循環。
而且随着那些血氣的出現和消失,在石碑前的那片血海開始沸騰起來,海面不斷起伏,看着像是被風吹動的絲巾。
無數大道氣息包裹着顧泯,而顧泯的氣血也越來越沸騰,他的氣息越來越強大,很顯然,在這次參悟之中,他獲得的好處,并不少。
柳邑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一眼望去,是血色連天的血海,本來就是臉色蒼白的柳邑,如今臉色更加蒼白,這種地方,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她下意識握住狹刀的刀柄,猛然轉頭,看到那一幕,眼眶就瞬間濕潤了。
顧泯正閉着眼盤坐在石碑前,身體被一道道血色氣息包裹,那些并不是劍氣,而是玄妙的大道氣息。
感受着顧泯如今蓬勃的生機,柳邑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如今的顧泯,不僅擁有蓬勃的生機,而且他的氣息也要比之前強大了很多很多。
之前他才踏入飛光境不久,雖然已經是在飛光境裏立于不敗,但是尚且沒有走到飛光境的極緻盡頭,可如今看起來,他從參悟中醒來,就肯定會成爲飛光境内頂端高手。
那到時候,他的戰力要比如今強大不少不少。
一番生死磨難,對顧泯的心性磨砺頗多,或許他最大的收獲還是那種處于生死之間的感覺。
要知道,這世上絕大部分人,都無法感受到這種感覺,畢竟那太過于苛刻了。
柳邑從懷裏拿出那塊陽玉,握在手心,都能夠感受到其中的灼熱感,這是世間的至陽至剛之物,對她的身體有着萬般好處。
可以說,她這些年修行的速度其實也不是她最快的修行速度,一旦有了這塊陽玉調理身體,她的修行速度要比如今更快。
實際上光是從白玉塵那裏算起來,她的天賦就不算差,再加上她特别的體質,她自然也該是這世上一流的天才。
完全不比庚辛劍主這種天賦差!
握緊陽玉,柳邑看向顧泯,眼裏的情意也是一閃而逝,她雖然喜歡對方,但也不願意對方因爲自己的喜歡便非要喜歡自己,一切都要随着緣分來看,不能強求。
柳邑明白這個道理,而且也很理智。
微微搖頭,打消這個想法之後,柳邑站起身來,轉頭打量周圍。
在昏迷之前,她是看到了一片懸崖,但沒有看到這片血海,之後顧泯将她帶回來的事情,她也沒有什麽記憶。
“難道那血雨将這座島都淹沒了?”
柳邑喃喃自語,但也沒多想什麽,現在隻要顧泯還在,一切都還是算是可以接受。
“找到你了!”
一聲嬌喝,蓦然出現。
柳邑迅速轉身,視線裏,血海上空,有一襲紅衣襲來,那正是一身紅衣的葉微雨。
在焦長空和蕭啓開始大戰的時候,她便首先先去斬殺了那個天衍一脈的弟子,而後就開始去追逐柳邑的身影。
焦長空自知自己或許不是蕭啓的敵手,因此早已經安排了之後的事情,那就是要葉微雨找到柳邑,然後斬殺她把陽玉找到,之後便尋個地方藏起來。
等到下一次的兩輪血月橫空,她尋找機會離開,結束這次天地之争,至于焦長空自己,他知道自己或許不敵蕭啓,但是他不見得一定會死在對方手下,所以他這些時日,可以邊戰邊退,到時候可以離去的時候,他們再離去便是。
當然,這隻是計劃,到底會如何,還要看事情的發展。
就像是現在,葉微雨尋了很久,這才找到柳邑,這本來就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柳邑迅速抽刀,在對方臨近之前,便一刀斬出。
她如今的狀态比之前要好處不少了,不管怎麽說,都不是那麽好應付的。
她要盡量将葉微雨的攔在這石台外面,越遠越好,她當然知道顧泯這個時候正是在參悟的狀态下,若是被打擾,很有可能出事!
至少現在來看,顧泯不能被打擾!
柳邑腳尖一點,身形掠上半空,一刀遞出,雪白刀光壓迫而去,葉微雨微微蹙眉,她明顯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比起來之前,狀态要好不少。
葉微雨衣袖裏湧出無數紅絲絲帶,用來攔下柳邑那一刀,但是與此同時,她也看到了那邊緊閉雙目的顧泯。
她皺起眉頭,這個人,沒有死?
顧泯居然沒有死!
葉微雨不敢相信,之前她可是看着顧泯被蕭啓的天衍戟釘穿身軀的,别說蕭啓的修行境界,就是那天衍戟,也是他們北戎一等一的寶物,威力極大!
而顧泯就是被這麽一件強大的法器釘穿身軀,居然也沒死?
葉微雨不得不去想些别的了,難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什麽不死之物?
那都是上古傳說了,據說那些上古之前的天地之間,是有神靈的,他們不會被殺死,當然這麽個荒誕的傳說,早就在很多年前被人否定了,因爲如果那些神靈真的可以不死,那麽怎麽會消失呢?
但眼前所見的那一幕,她一樣會很驚訝。
“既然你之前沒死,那我就再殺你一次!”
葉微雨眼神冰寒,紅色絲帶在天空飄蕩,無數殺機隐匿其中,柳邑如今傷勢雖然沒那麽重,但畢竟還是差着那麽一個境界,如今的她,還是落于下風。
推薦下,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書源多,書籍全,更新快!
但她自認在短時間裏不會被擊敗的。
她遊走于那些絲帶裏面,一道道刀氣時不時的出現,她是白玉塵的親閨女,自然也得到了那位北海之主的真傳,因此她也沒那麽好對付。
她看準機會,一刀斬開一條絲帶,但片刻之間,便又被另外的一道絲帶襲來,好在她反應及時,轉身之時,再度一刀斬斷絲帶,這才躲了過去。
但葉微雨還是不依不饒,欺身而上,殺機浮現,數道絲帶不時出現,處處都是殺機。
天地之間,到處都是散落的氣機和殺機。
當然,還有柳邑那層出不窮的刀光。
鏖戰許久,柳邑漸漸有些後繼無力,葉微雨冷笑一聲,數道絲帶飄來,席卷殺機,就要在這裏分出勝負!
柳邑一刀斬出,斬開身前的數道絲帶,但是多的,卻是無能爲力,最後她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的絲帶纏繞過來。
葉微雨冷笑道:“去死吧,你們這群盜竊者!”
北戎自從被趕到海外之後,便一直在給後人傳播一個思想,那就是他們大陸上那些人,全部都是盜竊者,是他們用了極爲卑劣的手段,才将那片大陸從他們手中奪過去的,而他們這群人,要記住這一點,而後用千萬代的努力,重新回到那片大陸。
柳邑臉色煞白。
她此刻身前,殺機重重!
但下一刹。
一道劍氣在天地之間,突兀生出!
層層絲帶在頃刻之間便被那一劍斬開,灑落到了海面上,葉微雨臉色潮紅,然後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論境界,她也是飛光境,但是戰力比起顧泯要差太多,就算是沒有參悟之前那石碑上的白寅訣,就已經是很強大修行者,現如今,他又參悟了如今這白寅訣,殺力強大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石台前,顧泯提劍而立。
“所謂的盜竊者,難道不是你們?”
從顧泯知曉的事實來看,也是當初的四個蠻夷,想要侵占那片大陸,反而被他們的先祖的驅趕出去,到了四海之外,他們便再也沒有踏足過這片大陸。
“你這賊人,膽敢如此胡言?”
雙方對于曆史的描述不同,誰也沒有辦法說服對方,唯一能做的,隻是分出生死。
顧泯看了一眼柳邑,笑問道:“我來?”
柳邑轉過身去,“你來就你來。”
顧泯笑了笑,他看向在半空的葉微雨,起了一道劍意。
刹那之後,燭遊穿過對方身軀,然後帶着鮮血回到顧泯手中,葉微雨跌落到血海裏,很快便消失不見。
顧泯沒有去看她,隻是轉身看着石碑,石碑上現在已經沒了白寅訣,隻剩下之前白寅的那句話。
他的最後一道殘念也消失不見。
因此這半部白寅訣,也再無人知曉了。
除非他還在别的地方留下的另外的白寅訣,要不然整個世間,就隻有顧泯一人擁有完整的白寅訣了。
其實即便是當初的白玉塵,也不過是得到一些皮毛,完全沒有得到其中的真遂,這是因爲他當初來到這裏的時候,并沒有學過白寅訣另外半部,所以白寅的殘念也沒有出現,不過白玉塵也不得不被稱爲天才,僅憑上面的文字,他便得到一些東西。
這對他的修行,也很有幫助。
漸漸打散這些想法,顧泯轉過頭去看那一片血海,“屍山血海,大戰将起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安逸度過。”
從那些辛秘中,顧泯有好些感悟。
然後他看向柳邑,之前要不是她,自己就真的死了。
不管怎麽看,顧泯都會覺得自己欠她一條命。
顧泯笑道:“我們走吧,這一次即便是碰到了那兩個人,我一樣可以把他們斬了。”
學了這半部白寅訣,顧泯擁有了無比的自信,他如今已經走到了飛光境的頂峰,要不是因爲這個地方的特殊性,顧泯隻怕都能夠破開這個境界,來到繁星境。
繁星之後結發,結發之後就是金阙。
不到四十歲的繁星境,估摸着也足夠駭然聽聞了。
其實在不知道這些辛秘之前,顧泯會覺得自己的修行過快了,但是在知道那麽些辛秘之後,顧泯就不會這麽覺得了,在那段消失的曆史裏,或許還有那麽多強大的天才,比自己走得更快。
而且三千世界,誰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之外的别的世界,會是什麽情況,也許在那些世界裏,也有更爲天才的人物。
顧泯現在隻想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喚出飛劍,顧泯和柳邑禦劍而行。
沿途所見,一片血海,腥臭血氣,都足以令人作嘔。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柳邑也想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
顧泯沒有隐瞞,開口說道:“當年這裏有一場大戰,大概時間在一萬年前,是一群金阙之上的強者的戰争,具體原因我還不清楚,但足夠慘烈……”
屍山血海都不足以來形容這座戰場當年戰鬥的慘烈。
顧泯之後要做的,便是好好修行,之後去追尋這些問題的答案。
他的眼界,如今已經不在這片世間了。
“我師父的事情,到底是什麽?”
之前顧泯說起過,那個時候是覺得他們要死了,但沒有說清楚。
柳邑現在當然會問。
顧泯皺了皺眉,但還是很快便要将事情更爲清楚的講一遍,其實他知道的事情也有限,除去知道她是白玉塵的閨女之外,她的娘親是誰,爲什麽白玉塵不告訴她,這些事情,他一概不知。
“這更爲詳細的事情,或許你要去問白宗主。”
顧泯低聲道:“抱歉。”
柳邑沒說話。
……
……
飛劍很快便離開了血海,來到原本的那片黑色森林裏,站在一棵斷開的大樹前,顧泯看着這一片狼藉,輕聲道:“看起來那兩個家夥是當真生死厮殺了,咱們可能還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這兩個人險些把他打殺了,顧泯不管如何,都不會想着放過這兩個人的。
不管怎麽說,也要以牙還牙。
柳邑有些擔憂,“有把握嗎?”
顧泯眯着眼,“别說是一杆大戟,就算是十杆大戟,也沒關系了。”
他在那半部白寅訣裏得到了很多,現如今别說這麽個蕭啓和焦長空,就算是再來幾個飛光境,顧泯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至于就這麽兩個,顧泯完全可以殺之。
柳邑沒說話,隻是眼神之中,多了些擔憂。
顧泯看了一眼西北方向,他攤開尋火獸,那些家夥能用這玩意找到他,他如今,也能讓這玩意去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