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泯從高空中滾落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顧泯嘴角溢出鮮血,他此刻心神,已經一點都不清楚,他隻感覺自己躺着的地面,是無比的寒冷。
自己的四肢,是無比的冰涼。
中年男人在半空之中止住身形,看向那個滾到海上的年輕人。
他此刻正躺在一塊浮在海面上的冰塊上。
他的确是到了北海,可又有什麽用呢?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他從半空中落下,同樣到了海面上,他看着眼前的顧泯,眼裏沒有什麽情緒。
他十分确定,對方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他如果想要對方死去,那麽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他隻需要出劍,就一劍。
這是無比簡單的事情。
哪怕他這會兒的心力都有些問題,可讓他出劍便能殺人,那就真的能夠殺人。
他的确是個金阙境的劍仙。
“殺一個天才的感覺,的确比殺一個庸才的感覺,要舒服的多。”
即便是讓顧泯耽擱了這麽多時間,但他還是感到有些開心,因爲殺顧泯的感覺,還好。
“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會去找到答案的。”
中年男人舉起劍,就要簡單的揮下去。
可是這會兒,不知道怎麽的,天地之間,忽然比之前要更冷了,一道道寒氣,正在侵蝕他的身體。
雪更大了。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然後便看到了眼前一場更大的風雪!
那是不正常的風雪。
可真的有那麽大,而且真的出現了。
風雪呼嘯,天地之間,隻有一片雪白!
不,不是的。
風雪之中,明明有個人。
那是一個一頭白發的男人,身材修長,至于容貌,更是世間少有。
在中年男人所見過的那些人之間,也隻有眼前的那個年輕人能夠比拟……
他忽然明白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爲什麽拼死也要來北海。
原來這裏,當真會有人救他。
那個白發男人,就是那個人。
中年男人不再猶豫,轉身便要走,他已經感覺到了那個身在風雪之中的男人有多麽強大。
即便是全盛時期的自己,或許也不是敵手……
他想起了當初在故鄉聽過的傳說。
這片大陸上,有四片海,每一片海上,都有一位絕世強者……
這個方位在北方,那這個人就是北海之主。
那是這片大陸裏的最強者之一。
一般人,怎麽敢招惹?
中年男人張了張口,“在下……”
風雪大作,很快便堵住了他的嘴。
那個白發男人從遠處海面走來,平靜不已,等到到了足夠近的時候,他才緩慢開口,“四海之外,蠻夷不得入四海之内,既然越界,便是死。”
聲音很清冷。
白玉塵的名字和他長相,以及他的性格都是一樣的。
甚至于他的刀,也一樣。
都如同冰雪,高潔而孤遠。
這位每當出現,必定伴随着風雪的男人,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修行者之一,也是那些絕頂的強者之中,最不好打交道的。
他僅僅一個照面,便已經看出了眼前中年男人的身份,既然看出了,便什麽都可以不用管了。
出手殺之。
“林深落敗,西海無主,那個浪蕩劍修也并未留下,所以你是從西海過來的。”
白玉塵冰冷的聲音在風雪裏響起。
那個中年男人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海外之人想要渡海來到大陸,隻有四條路,也就是這四片海,可是這四片海裏,住着四個強大的修行者。
他們代表着這個世間最強大的戰力。
想要在這四個修行強者的眼皮子底下渡過大海,幾乎就是癡心妄想。
可林深落敗,西海之主和劍道魁首都換了人,梁拾遺理應作爲新的西海之主,去到西海,可不知道是那女子劍仙沒有告訴他還是什麽别的,梁拾遺竟然沒有出現在那個地方。
所以西海無人鎮守,這才會有他渡過西海,來到這裏。
可即便如此。
也沒什麽關系。
因爲他來到了北海。
白玉塵淡漠道:“接刀。”
中年男人一驚,但下一刻,他便不僅僅是驚訝了。
風雪呼嘯而來,到了他的面前,他才發現,裏面卷着無數的冰刃,那些冰刃,是一道道刀意!
白玉塵是天底下用刀第一的行家,他用刀,已然出神入化!
當然,如果中年男人不是海外的蠻夷,他不會出手,最多是救下顧泯而已,因爲對方重傷,出手是勝之不武。可是對方是海外蠻夷,所以就隻能死。
他也可以不死,前提是能夠攔下白玉塵的刀。可是,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夠攔下這位北海之主的刀呢?
沒有。
所以就隻能死了。
一片片冰刃從風雪中湧出,落到他的身上,他一點都躲不過去,就隻能眼睜睜被這一刀刀斬開身軀。
在這些冰刃下,他的血肉和骨頭都被斬開,最後在無數疊加的冰刃裏,變成一片灰塵。
他消失了。
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世間一樣。
白玉塵隻出了一刀。
也就夠了。
一頭白發的玉藻宗宗主來到顧泯身前,看着眼前已經沒了人樣的年輕人,搖了搖頭。
一粒通體晶瑩,如同冰粒的丹藥落到了顧泯的嘴裏。
那是玉藻宗的最好丹藥,名爲玉藻丹,能夠快速修複顧泯的身軀,這種丹藥練成需要的天材地寶無數,需要的時間至少也是幾十年。
所以即便是白玉塵,也沒有多少。
那是整個玉藻宗上下弟子都覺得的神物。
但他說拿出一粒,也就拿出了一粒。
丹藥入口,那是一道白線從顧泯的咽喉落入身體裏,他的身體忽然變得晶瑩剔透,好像是一塊寒玉。
這是藥效發揮了。
白玉塵多看了顧泯幾眼。
依然是沒有什麽表情。
白玉塵飄然離去。
他沒有帶走顧泯的想法。
不過在這北海,也再沒有人敢在他白玉塵的眼皮子底下殺他想要保住的人。
人間帝王,兩座王朝,都是疆域。
這片北海,自然也是,不過北海的君主,不是旁人,而是他白玉塵。
……
……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面上來了兩個人。
準确的說,是兩個女子。
“在哪兒呢?”
有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
是一個女子疑惑的聲音。
“師父既然都救下他了,爲什麽不直接帶回來,偏偏要讓我們來找?”
另外一個女子也有些疑惑。
“宗主生得這麽好看,估計是想着帶一個男人,也有些不太好?”
“不過聽說那個人也很好看,我還沒見過,不知道能不能和宗主相提并論。”
“他嘛……估計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