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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朕


那些璀璨的劍光,在大殿裏無比的明亮。

紛紛撞向那道磅礴的氣機。

很好看。

有前輩劍修曾言,“天地之間,除去雪色和月色之外,第三種絕色便是劍光的顔色。”

隻是三位劍修的境界不夠,即便劍術再精湛,對于劍道的理解再怎麽深刻,可還是沒有境界作爲支撐,也不會多強。

劍光遇到那磅礴氣機,幾乎是一瞬間便被那氣機攪碎,顧泯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各自眼中的無奈。

他們當然知道,面對一位金阙境修行者會極爲困難,卻也沒想到,有這麽困難。

世上的事情都是這樣,如果自己沒有去親身經曆,那麽就一定不能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當然,經曆事情也需要資格,就拿現在來說,顧泯他們這幾個,境界太低,不該去和一位金阙境修行者扳手腕,因爲這大概率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

三人被這道磅礴氣機逼退,退去數十丈。

三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潮紅,然後瞬間變得煞白,就在這一瞬間左右,他們便已經受了重傷。

知禅朝着前面掠去,指尖的紅蓮瞬間綻放,随即飄落離開指尖,朝着對方掠去的同時,開始變得無比巨大。

片刻之後,這一朵紅蓮的大小甚至能夠遮擋知禅的那張臉了。

但卻擋不住那道氣機。

毫無意外的一瞬間之後,氣機沖破紅蓮,落到了知禅的身前。

知禅退後數十丈,嘴角溢血。

甯啓帝負手而立,冷笑着說道:“你們這些蝼蟻啊,如何相抗?除去等待死亡之外,你們還能做些什麽呢?”

他此刻有些高興,大概還是因爲看着自己眼前的這幾個人,想着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在他們之中得到一具軀體。

他不認爲這六個人都有着坦然面對死亡的勇氣,即便他們都有,那麽在大殿外面的那些呢?

他總會得到一具軀體的。

不管是誰的。

這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可對于顧泯他們來說,卻是沒有這麽高興。

畢竟不管是誰,都不想去死。

隻是反抗,看着就像是一個笑話。

顧泯沒有猶豫,很快便遞出的第二劍,他不會就這麽放棄自己的性命,因爲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甯啓帝大手一揮,磅礴氣機落到他的身上,将他直接轟飛出去。

“非要不自量力的嘗試,其實這是最愚蠢的,你把身體給我不好嗎,你再如何天才,有我天才?我帶着你的軀體,可以去做很多你想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到時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到了這個時候,他終于不再自稱朕了,但他現在還是無比的開懷,因爲他正在朝着下一步前行,而且是大概率就要成功。

顧泯吐出一口鮮血,皺眉道:“我就是我,不用你是我。”

這話有點拗口,但實際上表達的意思十分明了。

甯啓帝微笑道:“何必如此呢,本來就很無謂。”

顧泯挑眉。

梁照看着甯啓帝,忽然說道:“好,我來。”

顧泯皺眉,看着梁照,仿佛有很多不解。

梁照平靜的說道:“既然頑抗是一定會死的,何必再繼續下去,換一條路走一走也可以。”

這個世上最難打交道和最難戰勝的都是真正的聰明人,因爲他們無比的聰明,總是在思考某件事的對錯和利弊。

他們會在很短的時間裏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抉擇,所以他們總是那麽難以對付。

梁照自然也算是聰明人,所以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必然是在心裏經過推演,知道頑抗,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呸,梁照你太他娘的惡心了!”

第一個破口大罵的是蘇宿,這個天生劍胚當然也是聰明人,隻是聰明是一回事,在什麽事情上都堅持着自己的原則,又是另外一回事。

顧泯也是看向梁照,不過卻沒有說話,隻有些失望。

臉色煞白的柳邑更是握住刀柄,不知道下一刀是要斬向誰。

謝頂臉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站在遠處的甯啓帝笑了起來。

然後他挑眉看向梁照,饒有興緻的說道:“想清楚了?我就說嘛,一個少年,不過才來到這個世間十幾歲,何必這麽糟踐自己的生命,放心,我隻是暫時占據你的身體,等離開這裏,我肯定會把它還給你的。”

他是甯啓帝身軀裏生出的靈智,知道甯啓皇帝所有的記憶,從某種程度上,便像是曾經做過一任帝王那般。

所以他能很輕易的去洞察人心。

這是身爲帝王應有的。

甯啓帝笑着走向梁照,似乎已經是放下了一切戒備。

梁照默默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顧泯卻是注意到了梁照的手勢,然後看了一眼蘇宿,兩人不着痕迹的對視一眼,然後都是微微點頭。

就在甯啓帝朝着梁照走過去的時候,梁照忽然舉起了劍。

一道劍光掠過,落到甯啓帝身前。

甯啓帝微微一笑,譏笑道:“我早知道了,不過沒想到,你還真有這麽膽大敢出手。”

說話間,他緩慢伸出手來,将那道劍氣驅散,然後緩緩的朝着梁照伸過去,平靜的說道:“既然你這麽想死,那我就殺了你,放心,不會讓你死的太痛苦。”

磅礴氣機随即在他袖中湧出,雖然并非是金阙境修行者的全力一擊,但此刻斬殺梁照,已經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梁照看着他,緩慢說道:“哪裏來的這麽容易!”

忽然之間,他的小腹某處,有一道劍氣忽然炸開,那是一道無比淩厲的劍氣,威勢之大,隻怕是當世也沒幾個人能夠擁有。

甯啓帝猛然皺眉,他已經算到了梁照是假意的答應他,也算到了之後就在自己出手的時候,那邊的幾個少年都會出手,到時候他隻需要一揮手便能講他們解決,這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但他沒想到的,自己的心神放在了那些事情上,但真正的後手,卻是現在眼前的梁照本身。

那是一道劍氣,從劍氣來判斷,那道劍氣的主人,一定是這當世有名的劍仙。

當然,即便境界再高,也絕對不會比那位死去的甯啓皇帝更高。

可是他也不是那個至強的甯啓帝。

而且此刻不察之下,已經是晚了一步。

是的,那道劍氣炸開,帶起無窮的威勢,直接在他的身軀上留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而他此刻也被這一劍逼着向後面退去了數丈距離。

更爲要命的是,那些劍氣竟然要開始浸入他的經脈之中,肆無忌憚的破壞。

甯啓帝冷哼一聲,就在他要調動身體裏的氣機進行驅逐和淫滅那些劍氣的時候,在遠處又起了一道劍氣。

如果說之前分神隻是第一步,那麽此刻分神,又是重要緻命一步。

蘇宿身上也有一道劍氣。

存在他身上的一張劍氣符箓上。

這是他保命的手段,之前一直沒有用,便是在尋找絕佳的機會。

此刻甯啓帝分神,正好就是好機會,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就撕開了那張劍氣符箓。

于是有一道磅礴劍氣瞬間從符箓中湧了出來,湧向那個正在祛除體内劍氣的甯啓帝。

這道劍氣也是毫無意外的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甯啓帝被這一劍逼着朝着某個方向掠去,發出驚怒的大喝,一道道的狂暴的氣機在他身體裏湧了出來。

這座大殿裏到處都是縱橫的氣機,好在建造大殿的材料和這裏的陣法都是無比堅固的,要不然就在剛剛一瞬,這座大殿就有可能瞬間倒塌!

就在這個時候,同時出現的還有兩道磅礴氣機。

是柳邑和知禅身上的。

同樣是某個強者的手段。

同樣是沒有半點意外,那些強大的氣機落到了甯啓帝的身上,這些都是雷霆一擊,威力絕對不差。

……

……

帝冠滾落。

甯啓帝披頭散發的立在原地。

數道磅礴氣機前後接連都轟向他,但他卻還是活了下來。

雖然他這個時候,整個人都異常的落魄,根本再沒有任何一代帝王該有的樣子,當然,他也絕對不是個帝王。

那些光輝的過去,不屬于他。

他大口喘着粗氣,仰天笑道:“我豈是這麽好殺的?”

顧泯有些失望,梁照更是如此。

他身上的那道劍氣,是臨出門之前,掌教藍臨真人留下的,作爲天下劍道前三的人物,他這道劍氣雖說不能斬殺一位金阙境,但斬殺一位結發境的高手,也是綽綽有餘的。

但這絕不是說,他這道劍氣對金阙境強者沒有任何的威脅,相反而言,這其中的威脅還是很大的。

而且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有一道劍氣,那麽蘇宿肯定也會有,同是宗門裏最爲天才的弟子,蘇宿所在的歸劍閣肯定也會給他留下一道保命的劍氣。

古道真人雖然比起來藍臨真人要差一些,但同樣是金阙境的劍仙,他的一劍,也足夠厲害。

梁照很清楚,隻要自己這道劍氣被激發出來,蘇宿的那道劍氣也會跟着激發,這是必然的。

因爲這樣,才會有一線生機。

這個計劃雖然沒有任何交流,但也就算是成形了。

之後的事情也的确和梁照想的那樣,事情就這樣推進下去。

甚至還有意外之喜。

除去蘇宿的那道劍氣之外,知禅和柳邑都各自有保命的手段。

本來一個是佛宗之首忘塵寺的天才弟子,一位更是北海之主白玉塵的愛徒,這兩位都有保命的手段,絲毫不意外。

但是集齊四人的四道金阙境強者的一擊,卻始終沒能讓眼前這個人倒下,這該是多麽讓人失望的一件事。

梁照挑眉看了一眼顧泯,但很快便轉過頭去,他知道,顧泯是個真正的天才,隻是柢山勢弱多年,即便顧泯再天才,也不會有壓箱底的東西。

畢竟那位常遺真人在外人看來,不可能會是金阙境界的修行強者。

謝頂同理。

看着那個還在癫狂大笑的家夥,顧泯說道:“我們還沒有輸。”

他看向謝頂,看向梁照,看向蘇宿。

是的,甯啓帝被他們的四道強大氣機給擊中,即便不死,難道不受傷?那麽既然是受傷了,那就是虛弱了。

既然虛弱了,何必如此害怕?

顧泯握緊燭遊,心裏默默念叨着某件事,身體裏剩下不多的劍氣瞬間從氣府湧出,蔓入奇經八脈裏。

然後變成了血色。

燭遊劍身變得血紅,血腥的意味緩緩生出。

顧泯動用了白寅訣。

這是柢山諸多劍經之中,殺氣最重的一部劍經,顧泯其實不清楚,這部劍經到底是不是柢山所有。

因爲它看着更像是一部邪門外道的劍。

這部劍經可以說的一點是,它隻爲了殺人而生,它存在的意義,也隻是殺人。

所以自從研習了這門劍經之後,顧泯就很少把它用在對敵上。

每次使用,都是性命攸關的時候。

一劍斬出,血色劍氣帶起無數劍氣,卷向還在癫狂大笑的甯啓帝,同一時間,蘇宿也好,還是梁照也好。

更别說是一直都沒有出手柳邑和謝頂,這會兒都已經出手。

六個少年天才,在這一刻,瞬間出手。

甯啓帝忽然擡頭看來,一掌拍飛顧泯最先到的那柄長劍,然後獰笑着扯過蘇宿,一拳砸在他的心口上。

梁照手中劍勢一轉,趁着這個機會,在甯啓帝的胸膛上留下一道傷口。

這是他們第一次有人能在對方身上留下傷口,從某個方面來說,是極其值得誇贊的事情。

但很顯然,也就是這樣了。

那一劍遞出之後,梁照毫無意外的被一掌擊中,這是并沒有倒飛出去,甯啓帝而是伸手捏住他的脖子,冷笑道:“就憑你,也能算計我?”

他的聲音充滿了冷酷,仿佛來自地獄的魔神,來到人間,隻是爲了收割生命。

隻是他沒能捏斷梁照的脖子,因爲在下一刻,一道雪亮的刀光蓦然生出,斬向對方。

柳邑的刀,盡得北海之主的真傳,此刻出現的也算是适逢其會。

她畢竟是這個世間用刀最強的那個男人的徒弟。

謝頂的一雙拳頭呼嘯而至。

兩個人都打到了對方的身體上。

甯啓帝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手臂忽然有短暫的無力。

他松開了梁照的脖子,渾身一震,散發出來的氣機,直接将身邊的兩個人都震開。

柳邑吐出一口鮮血。

謝頂頭頂稀疏的頭發甚至都掉落不少,他的頭上本來就沒有幾根頭發,這樣一來,更是讓他看着更是好笑了。

但沒有人笑。

因爲沒有人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甯啓帝看着面前癱倒的梁照,看着那幾個被他震開的少年,很是怪異的說道:“在我的記憶裏,世上本該沒有這麽蠢的少年少女。”

他的記憶也就是甯啓皇帝的記憶。

這就是說明,在千年以前,并沒有這麽出色的少年。

“可惜了,你們今天全部都要死在這裏,沒有一個人會是例外。”

甯啓帝笑道:“如果我是你們,這個時候肯定就要好好想想,自己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有什麽是遺憾的。”

“去你娘的!”蘇宿看着他破口大罵,對他而言,這個世上從來都沒有什麽遺言的說法。

這位天生劍胚平日裏吊兒郎當,但也是最不畏懼的那個人。

甯啓帝冷笑道:“那就先從你殺起來。”

說着話,他就已經伸出了手,手掌中心有一道紫色的玄光,有些暗淡,帶着些死氣,這是他真正動怒了的雷霆一擊。

隻要轟實了,蘇宿就會死去,這是沒有半點疑問的。

就在這個時候,梁照忽然猛然刺出一劍。

他之前已經看着是奄奄一息,沒有人想過他還能出劍,而且是在這個時候。

但甯啓帝雖然重傷,可依然注意着梁照。

在他刺出一劍的時候,他一掌拍向梁照的頭顱。

梁照好像是沒有看到這一掌,忽然爆喝一聲,“快!”

柳邑随即而動,手裏的狹刀丢出。

知禅也是瘋狂而又平靜,更是費力的再度在指尖逼出一朵血蓮,朝着甯啓帝湧去。

甯啓帝臉色微變,收回那一掌,改爲拂袖,不僅将梁照擊飛,也将那柄狹刀同時擊飛,但卻沒能攔下那朵血蓮。

蓮花綻放,崩開了他的手掌。

鮮血流淌出來,滴落到了地面上。

有些地方甚至都可以看到白骨。

那是并算不上凄慘的景象。

他冷漠張口,卻沒能發出聲音。

因爲随着噗的一聲,有一柄血色的長劍刺穿了他的身軀。

是的,他在這個時候,忘記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顧泯去了什麽地方。

顧泯之前遞出的一劍最爲強大,可是被攔下之後,他好像就消失了,他的存在感,就一點都沒有了。

可當低頭看見自己身前的這一截劍尖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顧泯還在。

隻是他在等。

等着在這個時候給他遞出一劍。

那是要刺出來的一劍。

無比的強橫。

也無比的冷血。

甯啓帝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他一頭黑發瘋狂亂舞,他很想轉過身來,親手一掌打爆顧泯的腦袋,可惜的事情,他發現自己身上的力氣正在快速的流逝,生機随着力氣一同流逝。

他啊了一聲。

也是那麽的無力。

他已經轉不過身來。

他有些疑惑的問道:“爲什麽?”

爲什麽?

爲的是什麽?

顧泯費力的回答道:“因爲你不是真正的金阙境強者。”

是的,如果他是真正的金阙境強者,那麽今天這場互殺,會死的永遠都是他們這幾個人,可惜的是,他不是。

他是甯啓帝身軀裏生出的靈智,即便來曆不凡,但是此後修行也好,還是别的什麽也好,都不是靠的自己。

大多數靠的還是這帝陵裏無數守陵人的血精。

這意味着什麽。

這意味着他的境界,實際上也就是空中樓閣,沒有地基,樓房如何能夠穩固。

所以這是他輕浮的根本。

顧泯十分疲倦的說道:“行了,就到這裏了,千萬不要再出事情了。”

說完這句話,他往燭遊裏将自己僅剩下的劍氣全部都灌入了其中。

這一劍本來就是刺向的對方氣府,劍氣本來也在摧毀對方的氣府,這個時候,再灌入劍氣,無疑就是更爲瘋狂的舉動。

事實上也是如此,但效果其實看着還不錯。

甯啓帝的生機在不斷流失。

他的雙眼漸漸的失去了神采,但隐約能夠看到的,還是不甘的神情。

片刻之後,他化作了一顆顆灰塵,落到了地面上。

他變成了一堆沙粒。

顧泯無力的跌坐下來,臉色蒼白的大口喘着粗氣。

梁照看着他,想着之前的事情,最後怅然一笑。

顧泯卻是誰也沒有看,眼前已經模糊一片,再也看不到些什麽了。

衆人如釋重負,心情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大殿裏緩緩發生變化。

之前空曠的大殿,在最前方有玉座,而在中央,卻是出現了一方透明的玉棺。

玉棺裏隐約可見一襲白色的帝袍。

有一座帝冠在帝袍上頭。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就是那位甯啓帝的身軀了。

但衆人已經沒有力氣去打開那座玉棺了。

顧泯知道的要更多一些,他想要知道的是那方玉玺在什麽地方。

忽然之間,玉棺之上,有一道白色身影凝聚,片刻之後,衆人都看清楚了,那又是一個甯啓帝。

同樣的頭戴帝冠,同樣的一身帝袍。

但這個人的氣勢,要比之前那個甯啓帝的氣勢強大無數倍,他看着更像是一代帝王,一位千古一帝。

他漠然的看着這些倒地不起的少年們。

沒有說出半個字。

他就隻是這樣看着,然後把目光放在了顧泯身上。

他從玉棺上走了下來。

一身白色帝袍拖地,皇者氣度盡數顯露。

“朕還在。”

他轉身看着大殿門口,整個人隻說了這三個字。

有些無限緬懷的意思。

但更多的是一種宣告。

幾個少年想着之前的故事,知道那個故事裏,甯啓帝不甘死去,所用的複活之法。

在那個故事裏,甯啓帝是失敗了。

他沒有成功複活,他的身軀裏,甚至還生出了别的靈智,但看着如今的樣子,似乎在那一道靈智死去之後,他的複生之法得以延續了?

衆人臉色都十分難看。

顧泯忽然開口,“您要做什麽?”

甯啓帝背對着他們,什麽都沒說的時候,顧泯便覺得有些問題。

他無比确信,這位才是真正的皇者,是真正的千古一帝,可這位千古一帝,到底是要做些什麽呢?

他越是漠然,這讓他們越是不安。

顧泯問話的時候,還順便看向了那玉棺,玉棺裏屍體還在,那就是說,這位甯啓帝,也該不是完全的甯啓皇帝。

“複生之法,前面數百年的光陰,不過是一個鋪墊,最後的手段,是衆生獻祭。”

甯啓帝轉過身來,看着顧泯說道:“從來都沒有傳承,這不過是朕的謊言。”

這就是皇者,即便是說起這個,也是無比的淡然,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這樣的人物,天地之間,不會有太多。

“朕會重新回來的,就在今天。”

原來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謊言,不管是之前那個故事還是别的什麽,都不是真的,真的事情隻有一個,那就是甯啓帝要在數百年之後複活。

複活需要的不僅是無時無刻的血精,還是在他複活的那一刻,整個帝陵的生靈爲他獻祭。

這是絕世的手段,古往今來有多少大人物能夠如此施爲?

而且距離成功隻有一線的,隻怕隻有甯啓帝。

顧泯問道:“那我呢,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複生這個事情,隻怕是世上除去長生之外,最難的事情,所以如何才能複生,這是很麻煩的一個事情。

如果這個過程裏不需要顧泯,那麽甯啓帝根本不需要編造出來,所謂的傳承這件事來了。

他直接在這裏面,等到數百年後複蘇便是了。

“你是朕的媒介,當然有用。”

甯啓帝看着顧泯說道;“雖然血脈稀疏了,但正好。”

說着話,他便認真地看了顧泯一眼。

這一眼,顧泯直接便飛了起來,他懸在大殿半空,像是被人用繩索捆住了四肢,張開像是一個大字。

所有人都隻能看着,卻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因爲這之前他們所有的手段都用在那個甯啓帝身上,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什麽都做不了。

雖然見到了這位千年的第一強者,但沒有人再激動。

“那陛下現在,是一道殘魂?”

顧泯雖然被懸在了半空,但是他仍舊是在開口詢問。

甯啓帝不願意多說,他當然是一道殘魂,他是甯啓帝留下的最後手段,甯啓帝甚至之前都已經想過了自己身軀裏會生出靈智的事情,這道殘魂就是爲了應對這種事情的。

它是甯啓帝爲了多年後的複生做出的安排。

隻是中途出了些問題,導緻這道殘魂沒能走出他的身體便已經被那道靈智擾亂了,所以這麽多年,才一直沉睡下去。

要不是那道靈智之前被他們所殺,這道殘魂恐怕還要一直沉睡下去。

但是這沉睡也是十分有好處的,因爲沉睡,所以在這千年來,沒有得到消耗,他還是當初被分離出來的時候那麽強大。

金阙巅峰,這就是一個四海之主。

而且幾乎是和白玉塵這樣的人物相當的境界。

别說他們身上已經沒有了手段,就算是有手段,也沒有什麽關系,在這個時候,也都隻是一個下場。

那就是成爲血祭的一部分。

顧泯再不說話,天家無情這幾個字他已經提起了很多次,他和甯啓帝隻有稀薄的血脈聯系,從某種角度來說,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甯啓帝再度轉過身去,緩緩道:“雖然是慢了一些,但總歸是到了這一步。”

他笑了笑,是真的有些開心。

大殿的門緩緩打開。

他舉起手來,在半空中輕輕一點。

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金色絲線開始在他手指裏生出,然後蔓延出去,很快這座皇城的上空,便好似被一張蛛網籠罩,那些金色的絲線,出現在天空裏。

整個皇城蓦然大放光明。

然後那些金色絲線開始從殿外湧入,進入顧泯的身軀裏,讓他整個人都變成了金色。

金色的身軀,在大殿裏異常奪目。

梁照看着顧泯,神色複雜。

如果死亡是對他們的懲罰,那麽他們沒有任何人能夠逃過,所有人都會死,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片刻之後,顧泯的身軀還是彌漫出來血珠。

一顆顆血珠被那些金光從顧泯的身軀裏逼出來。

那些血珠不全是紅色,裏面帶着些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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