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位不知道境界,也不知道身份的東西發現了,不管是他親自來抓他們,還是發出氣息探查,都是差不多的。
隻要被不可擊敗的人物發現,那麽除去逃之外,沒有什麽比這個更穩妥。
顧泯臉色發白的朝着遠處掠去,他不想知道那家夥是某個兇獸還是生活在這裏的土著,他隻明白一點,要是真等那個家夥來到他身前,對他動手,一切都完了。
柳邑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卻沒有覺得生氣,因爲剛才逃命,顧泯第一時間是去拉她,而不是一個人先跑。
柳邑覺得心裏有些開心。
雖然顧泯自己一個人跑,她在身後也跟得上,但他拉了她的手,她會覺得不一樣。
“我有一門藏匿氣息的法門,要不要教給你,特别簡單。”
柳邑開口說話,聲音被風吹走了一些,顯得沒那麽大。
“對繁星境以下的強者都有用。”柳邑又補充了一句。
顧泯皺眉道:“來得及?”
“應該不難,對你而言尤其是這樣。”
柳邑笑了笑,然後就開始把口訣告訴顧泯,口訣不長,大概也就百十來字,并不顯得特别晦澀,顧泯果然在極短的時間裏便知道了其中的奧秘,竟然隻花了大概半刻鍾便學會了。
之後他們兩個人停下來,運轉起這道法門。
那道探查的氣息從他們頭上飄過去,但很快又落到了他們頭上,顧泯罵了一句娘,然後沒辦法,又開始繼續朝着逃命。
“這要是一位繁星境之上的修行者,事情便鬧大了。”
繁星境之上的修行者,在外面也能算是絕頂強者,竟然在這洞府裏也有,就這還讓第三境的修行者進來找死?
顧泯忽然說道:“依着我那個朋友的話來說,就是錘子哦。”
柳邑沒有聽過古蜀的方言,于是皺起了眉頭。
兩人相視一眼之後,再不說話,就是默然前掠,對方的氣息依然在,但好似卻沒有跟過來。
不知道爲什麽。
這也許是個很壞的消息,這豈不是證明對方隻要想動手,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絲毫不管你到底能跑到什麽地方?
這樣的答案是最讓人無奈以及不可接受的。
顧泯有些苦澀,這種感覺很不好。
……
……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這裏離着草原也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這裏有一座高大的山峰,這座山應當是這個洞府裏最高的山,山峰上,此刻站着一個男人。
在他身邊,是一頭如同小山般高大的兇獸屍體,看起來之前的震動,便是由此生出的。
他很高大,讓人一看,似乎覺得他就和這片天地一樣高大。 這種感覺通常隻會在那些絕頂修行者身上出現,比如四海之主,比如大祁皇帝……
這個人很顯然也是同一境界的絕世強者。
那這麽強大的修行者,爲何會出現在洞府裏?
是從外面來的,還是這洞府裏的土著,如果是外面來的,那麽他的身份又是什麽?
至于他若是這洞府裏的土著,依着他的強大,大祁皇帝發現不了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這裏出現了這麽個強大的人物,若是被外面的修行者知道了,隻怕便要掀起萬般波瀾。
所幸的是,這位強大的人物,除去散發出氣息去讓某兩個人朝着某處跑去之外,别的什麽都沒做。
顧泯不顧一切的跑着,像個亡命徒。
然後天亮了,那道氣息還在。
繼續跑。
天黑了,那道氣息還在。
還得跑。
天又亮了。
那道氣息弱了下去。
顧泯疲憊的臉龐看到了希望,他有些開心,隻要不在那道氣息的覆蓋範圍内,就讓他輕松許多。
等到黃昏的時候,他們停了下來,彼此眼中都有些欣喜,因爲這個時候,對方的氣息盡數都消失了,再也沒有人盯着他們了。
當然這不可能說是他們自己逃出生天,而是對方沒有想繼續關注他們了。
停下來歇了口氣,顧泯正想着說句話,便聽見柳邑驚異的聲音響起,“你看。”
顧泯擡起頭原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草原,來到了一座極爲雄偉的宮殿前。
它好像是突兀出現在這裏的,又顯得理所當然。
那是一座通體用白玉打造的宮殿,極爲高大,在大門前陳列了兩尊白玉雕刻的白虎。
整個宮殿,巍峨壯闊。
如果說大能的洞府便是一個世界,那麽眼前的這麽一座宮殿,極有可能就是那位大能的住處。
那道玉符也有可能在這裏面。
隻是顧泯想不明白,修行者裏,除去皇族強者,還有哪個修行者喜歡将自己的住處打扮成如此模樣的。
“難不到這位大能就是大祁王朝之前的皇族?”
顧泯開始生出疑惑,但很快便被他自己推翻,大祁王朝建立不過才數百年,前後才幾位帝王,應當不是才是。
那或許是大祁之前的某位皇族強者?
在大甯王朝分崩離析之後,這世間亂了很多年,出現過很多王朝,直到數百年之後,南北才變成了兩座王朝對峙。
這其中不知道出現過多少皇族,有這麽一位在此也是說得過去的。
顧泯打量了一番周圍,确信他們應當是第一個發現這座宮殿的,然後皺眉道:“那位大人物是故意引我們到這裏來的?”
柳邑沉默片刻,張口問道:“那他想要什麽?”
一位大人物在這洞府裏,應當是早就發現了這座洞府,但卻沒有自己來探查,而是用氣息将他引來這裏,想來便是想要借着他們得到些什麽,要不然何至于如此麻煩。
顧泯搖頭道:“不知道,或許是我猜錯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顧泯卻覺得十有八九,不然沒有辦法解釋那個大人物之前的所作所爲。
但若是他們理解的這樣,他們就是實打實的兩顆棋子。
這樣好不好受不要緊,最後能不能活着走出這座洞府才是關鍵。
顧泯說道:“前面去看看吧,沒辦法改變的事情,還能怎麽辦?”
柳邑也是點頭。
兩個人朝着那座宮殿走去,但異常小心。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朝着前面走去,很快便來到了那道宮門外。
站在兩頭白虎中間,看着那道巨大的宮門,顧泯說道:“這道宮門看着重逾千斤,怎麽打開?”
柳邑說道:“普通百姓都說修行者有移山倒海之力。”
顧泯點頭道:“說得不錯。”
于是他雙手搭在宮門前,用盡全力去推,但那道宮門紋絲不動。
柳邑已經知道是這是爲什麽了,但她還是問道:“爲什麽推不動?”
顧泯說道:“因爲這座宮殿的主人,也是一個修行者。”
這當然是兩個無聊的少年少女無聊的對話,誰都知道那座宮殿的主人不是凡人,那麽自然也就不能随便打開。
“怎麽辦?”顧泯又問道。
柳邑指着宮門上那幾個字說道:“那上面有答案。”
顧泯其實早就看見了,但他無動于衷。
因爲那宮門上,寫的幾個字是:唯有帝血可入孤之行宮。
除去這幾個字外,上面還有花紋,應該就是用鮮血去侵染。
這句話直白來說,就該是隻有皇族的鮮血,才能打開這道宮門。
那這皇族的鮮血,是要大祁的,還是别的。
如果要大祁的,那麽他們都可以回去了。
因爲沒有皇子進入其中。
若是别的皇族,這洞府裏倒是還有六位國君。
六位國君,六位皇子。
顧泯皺眉道:“所以他們的作用是打開這道宮門?”
一切都是對應的,分毫不差。
每個皇子的幫手都需要劫持一個國君才能進入這道門内?
想到這裏,顧泯生出了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