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牆


那些匠人都是帝都裏最好的工匠,不僅技藝高超,就連速度也是極快,僅僅數日便将這荒廢了十數年的宅子全部都修繕完好了。

恐怕這份手藝,除了工部的那些工匠之外,再無别人能夠比得上。

顧泯在他們離開之前,提了一個要求。

那就是讓他們将這些宅院盡數都打通,在牆上開了一道門,讓這麽多宅院,連成了一座。

這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況且顧泯現在手裏有着全部房契和地契,再加上他是豫皇子的貴客,因此這個要求直接便被滿足了。

至于顧泯的想法,依着匠人們也很容易理解,畢竟這都是自己的院子,有道門出入自然更爲方便,當然,身爲修行者,要是願意,翻牆頭也是可以的……

那些匠人們離去之後,鹹商城又下了好幾天的雨。

這是個多雨的時節,實屬正常。

豫皇子時不時會來這裏一趟,帶來一些鹹商城裏隻有少數人知道的事情,比如那位皇帝陛下對于試煉的安排,以及别的皇子所帶來的修行者是哪些。

“我那位二皇兄的兩位幫手已經确定,是劍庭梁照和忘塵寺的知禅小沙彌,這兩人隻怕很難對付。”

“大哥不知道請的是誰,但想來也不會弱于二哥,對了,和顧先生你交情很深的那位先天劍胚去了三哥府上,至于五弟和六弟,我還不知道他們的動向。”

豫皇子坐在石桌前,說着他知道的事情。

顧泯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他随口笑道:“與其說這麽多别的,我倒是想知道殿下的另外一個幫手是誰。”

豫皇子無奈道:“我的門檻不高,不過太多人都嫌棄,想要給你找個幫手,的确是很麻煩的事情。”

顧泯打趣道:“殿下隻要找到個便算是不錯,反正不要讓我孤軍奮戰,不然我真的可能回不了柢山了。”

豫皇子微微一笑,“自然竭力保證顧先生的安全。”

顧泯隻是微微一笑,實際上并不怎麽相信這些話,一來是因爲那位大祁皇帝陛下的試煉方法還沒有完全揭露出來,二來就是依着豫皇子的底蘊,不太可能會在之後的事情裏做出什麽來。

試煉一旦開始,顧泯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和自己手中的劍,至于其他的,都不會去奢望。

豫皇子當然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他很清楚,隻是沒辦法。

顧泯也能理解。

兩個人又說了一番閑話,眼見又有烏雲籠罩天空,豫皇子便起身告辭,顧泯送到門口,認真答謝道:“這些天聽說此地和皇宮裏有些牽連,不該讓殿下出手的。”

身在鹹商城,哪怕是大門不出,想要不知道消息都很難,尤其是顧泯這樣的修行者,知道的事情自然越多。

況且那些消息是不是豫皇子故意放出來的,都還不好說。

豫皇子笑道:“既然顧先生已經開口,我自然要成人之美。”

顧泯看着他,不再多說,後者也是微笑着轉身,進入了停在院子前的馬車裏,馬夫很快便駕車離去,隻剩下悠悠的馬蹄聲越來越遠。

轉身回到院子裏。

師姐阿桑又坐在了屋檐下。

顧泯過來坐在她身邊,笑着說道:“師姐,我聽說鹹商城裏可有好些胭脂都不錯,在柢山見不到,來了這兒,你不去逛逛?”

阿桑面無表情的說道:“那不過是凡俗女子用來掩蓋原本面容的,可惜皮囊這個東西,随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總歸要變得難看,塗再多,有什麽用?”

顧泯啧啧說道:“依着師姐這麽說,那世間女子就得眼睜睜看着自己老去,不做任何努力了?”

阿桑沒說話,隻是看了顧泯一眼。

這一眼,意味深長。

顧泯感覺如墜冰窟。

他是感覺到師姐是真的有些生氣,他連忙開口說道:“師姐,就是說說,不要當真嘛。”

阿桑站起身來,什麽也沒說,隻是轉身朝着屋内走去,隻留下一個背影。

顧泯苦笑,随即便聽到雲層深處有雷聲傳來。

然後便下起了雨。

這個時節是這樣的,雨常常都有。

顧泯找了把油紙傘,然後瞥了一眼阿桑所在的房間,然後撐傘朝着院子裏走去。

雨水落到傘面上的聲音是這樣的,雨珠在青石闆上摔碎的聲音是那樣的,雨水落到花草的葉子上的聲音卻是這樣的。

這樣那樣,都是雨聲。

顧泯穿過了第一道門,來到了旁邊的院子裏,這座院子的布置和自己之前的那座院子并不一樣,但實在是很清雅,想來前面的那位主人,應當是個文人雅客,顧泯沒有在這裏停留,隻是繼續朝着前面走去,穿過了一座又一座的院子。

這些院子都是他的,所以沒有人會說些什麽。

再說,也沒有人能夠看到。

走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顧泯總算是來到了他所有院子裏,最爲靠西的那一座。

這座院子旁,也是一座普通的院子,不過那座院子,卻是和顧泯這些院子加起來差不多大。

站在牆邊,顧泯沉默不語,隻是聽着雨聲,想着好些事情。

他知道那座院子裏,有修行者。

但他堅信對方發現不了他,即便能夠發現他,他也不擔心,因爲他隻是在自己的院子裏瞎逛,别人又能說些什麽呢?

顧泯靠在牆邊,自言自語道:“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你。”

……

……

那道牆後,是一座涼亭。

亭子隔得這道牆有些近了,不知道那位設計的工匠當初是怎麽想的,怎麽會把涼亭建在這裏,而且前面又沒有湖,讓涼亭看着更是孤單。

此刻涼亭下,有個人。

準确的說,是一個長得明眸皓齒的少年,他生得十分好看,隻怕是任何一個人第一次見他,都會有刹那的失神。

顧泯肯定不會。

因爲顧泯長得比他更好看。

這個少年穿着一身雪白的袍子,站在涼亭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或許是在想這幾年的囚禁時光,也或許是在想某些關于修行方面的問題。

但他更應該想的,應當是大祁皇帝讓他們也參加試煉的事情。

是的,這次試煉,參與人員不僅有各位皇子選中的修行者,還有六位南陵小國的國君。

他們是鹹商城茶餘飯後的談資,是各自先祖眼中的罪人,也是大祁皇帝豢養的金絲雀。

他們被人稱爲六帝。

這個少年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南楚國的國君,以容貌出衆而聞名,若不是被關押到了這裏,隻怕他早已經淪爲鹹商城裏那些達官貴人的禁脔了。

那樣的日子一定會比丢了國土疆域更讓人受不了。

少年吐出一口濁氣,眉頭微微緊鎖起來,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随即臉色便有些難看,但好在很快便回了神。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道輕微的聲音。

聲音在雨聲中,顯得微不可聞。

這聲音很小,但身爲修行者,他自然能夠聽見,他擡眼看去,正好目光便在牆上。

有人在敲牆。

很有規律。

輕輕地敲着。

少年瞳孔緊縮,看了看四周,确定沒人之後,這才拿起傘,緩慢的走向那道牆,最後在牆前站定。

他顫抖着伸手也在牆上敲了敲。

也是一種特定的規律。

片刻之後,兩邊都停了下來,一時間便安靜下來,隻能聽見雨珠敲打青瓦的聲音。

“是你嗎?”

少年顫巍巍開口,十分的激動,這是他自從來到鹹商城以來,最爲激動的一天。

就因爲牆對面,可能是那個人。

“是我。”

短暫的時間過去,那邊傳來了輕微但堅定的聲音。

“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你有多遠跑多遠嗎?你怎麽不聽我的。”少年顫顫巍巍,聲音十分輕微,這也就是對方就在牆後,不然哪裏聽得見?

“陛下困于此地,做臣子的自然要來看看。”那邊那道聲音很平靜,沒有什麽情緒。

少年的眼神有些暗淡,但很快便打起精神來,“朕已經說過了,南楚沒了是天意,你一個人又能做些什麽,況且責任又不是你的,朕都不急,你急着做什麽?”

這聲音裏有些責備,但更多的還是關懷。

“我來鹹商城并不是……爲了陛下,而是爲了别的事情。”

緊接着,對面那人緩緩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從去柢山,到之後的劍會,然後到今日的鹹商城。

少年眼裏有些光彩,仿佛是聽到了這些,便好似自己也親身經曆過一樣,他說道:“你果然是個不錯的人,不過之後見面,你卻不能對我留手。”

少年的自稱在我和朕裏面切換,但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我知道。”

牆那邊隻有三個字。

少年說道:“那就好,不然我也不放心,隻是憑你一個人,能夠取勝?”

“努力争取,不見得真能取勝,但至少要保住命。”

少年點頭笑道:“那是肯定的,隻有保住命才行,沒了命,什麽都做不成。”

牆那邊沉默了下來。

少年忽然問道:“對了,你想郢都的魚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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