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冊劍經,而且顧泯早已經洗滌身軀完成,更是參悟透了柢山心法,下一步要做的自然是開始研習那冊劍經。
他咽了口口水,看着這冊晚雲真人留下的劍經,轉頭問道:“這次不會出事了吧?”
之前第一次打開便是劍氣淩霄的絕世場景,要是這一次打開依舊如此,他還怎麽研習。
重新回到一側坐下的書蟲微笑着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顧泯心中大定,這才第二次打開這冊劍經。
竹簡被他打開,粗略一看,整冊劍經隻有寥寥百字,這和别的劍經迥然不同,想來以晚雲真人的性子,自己本身便是一位絕世天才,即便要爲柢山後人留下自己的劍道,也不會一字一句盡數爲後人寫透。
有寥寥百字,已經算晚雲真人實打實的爲柢山想過了,要不然依着他的性子,隻怕就是一道劍氣了事。
顧泯全神貫注,短暫片刻,便已經将那寥寥百字盡數記于腦海中了,随即他便對晚雲真人生出了無限的敬佩。
這百字内容,真要詳細解出,至少也要數萬字才行,可晚雲真人隻用了百字,由此便可見他對劍道的理解,已經極高極高。
這才是柢山最後的光芒該有的樣子。
想到這一層,顧泯更是興奮,他的眼眸裏有着發出光芒,那是希望,也是很多别的東西。
書蟲看着這一幕,腦海裏便出現了當初那位柢山掌教帶着晚雲真人來到柢山的光景。
當時晚雲真人站在柢山山頂,看着那些山上弟子,沒有半點畏懼,有的隻是光芒和希望。
顧泯開始正式修行晚雲真人的劍經。
他盯着前面的那幾句話,有些失神。
那冊劍經上,最前面的幾句話,意簡言駭:“氣歸氣府,成其劍樹,樹生枝葉,再結劍果。”
之前阿桑講解入門心法的時候,便指出過,吸收天地之氣入體之後,在體内丹田之上便會出現一座氣府,氣府的作用便是将整個天地之氣轉化爲自身氣機,供自己所用。
氣府作爲中轉之處,一向便隻有天地之氣經過,阿桑并未說劍修修行之法是将整個天地之氣都聚集在氣府裏的。
“或許是師姐也沒有學過劍修之法,故而不知?”顧泯默默思索,很快便得出結論,劍修之法,既然隻有他一人研習,那麽很多事情,便隻能去摸索。
如何生出劍樹,如何再生出枝葉,如何再結劍果,都是需要他自己去思考的。
其實他隻要稍微再勤快一點,去翻一翻别的劍經,便該知道,劍修這條路,好像不是這麽走的,至少在别的劍修撰寫的劍經裏,絕對不是這樣的。
這條劍道,是晚雲真人獨創的。
可惜顧泯已經認定晚雲真人,這就沒半點興趣再去翻閱别的劍經,而這樣,顧泯也隻能稀裏糊塗的走上了一條和世間劍修都不同的路來。
沉下心來,顧泯閉上眼睛,靠着入門心法所講的那個辦法,将體内的氣機牽引到氣府裏。
他已然踏入初境,不管怎麽說,便已經算是一個修行者,天底下所有的修行者,體内都會有氣府。
隻是修行者的境界高低,會決定氣府的大小,甚至于到了更高的境界,氣府便會變作另外的東西。
那個東西叫做金阙,那個境界的修行者,也叫做金阙境修行者。
而現在的初境修行者,也被稱爲氣府境。
“怎麽這麽大?”
顧泯有些驚訝,因爲在内視之時,他看到自己的氣府,竟然完全不像是阿桑師姐說的那般應當隻有水滴大小,而是足足有雞蛋大小。
“難道我真是天選之子?”顧泯摸不着頭腦。
其實在十幾天前的那個夜晚,便已經成爲了一位初境修行者,那會兒他的氣府當然隻有水滴大小,可之後他卻吃了半條鯥魚,那是柢山異獸,隻有境界高深的修行者吃下才能無恙,他這麽個初境修行者,吃下半條,差點便命喪于此,後來常遺真人出手搭救,将那些魚肉盡數從他體内逼了出來,但即便如此,顧泯也得了好些好處,那鯥魚蘊含的天地之氣,有一部分,已經進入了他的體内,在極短的時間裏便湧入了他的氣府裏。
本來即便是這樣,他最多也算是體内的氣機會比一般的初境修行者更多一些罷了,可後來感知劍經,相當于被無數個柢山劍修出劍打磨身軀,一來二往,便生生的将氣府撐大了!
每個境界的修行者氣府的大小幾乎都是有一個大小範圍的。
隻有天資實在高絕的修行者,才會超出這個範圍。
顧泯自然也算個天才,可他超出的,其實也太多了……
初境一般的修行者能有個水滴一般大小的氣府便算是可以,更大一些像是珍珠,便應該是宗門重點栽培的對象。
若是有青棗般大小,那就該是被宗門保護起來,視爲未來百年的根基。
可此刻的顧泯,氣府足足有雞蛋大小!
這傳出去,柢山隻怕很快便會被各大宗門滅門,然後顧泯便會被各大宗門争奪,甚至是數位金阙境的修行者都要爲他大打出手。
說不定此事還能驚動四海之主,尤其是那位身爲劍道魁首的女子劍仙!
不過身爲當事人的顧泯卻渾然不知,他隻是短暫驚訝之後,便把目光投向了氣府裏,此刻的氣府裏空空蕩蕩,除去不斷進入氣府裏的天地之氣,不斷出去的氣機之外,便沒了别的東西。
依着晚雲真人的劍經所言,修行的第一步是要将那些天地之氣徹底留在這裏面,結成一棵劍樹。
可怎麽才能留下這些天地之氣,這是顧泯遇到的第一個問題。
之後的問題是怎麽結成劍樹……
再之後……
反正有很多問題等着顧泯去解決。
晚雲真人隻說了應該怎麽做,卻沒有傳下方法,當然他這樣的修行者,動動念頭自然也就能做成,卻沒有考慮才入初境的柢山弟子們怎麽能夠做成這件事。
顧泯不再内視,睜開眼睛,依着他這個人的一貫行事作風,自己摸索一定是迫不得已才做的下策,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先找知道的人,問一問。
于是他睜開眼睛,第一時間便看向了書蟲。
“前輩,晚輩有一事相問。”
書蟲這一次,出人意料的沒有理他。
顧泯再開口,“前輩……”
書蟲隻是低頭看着手裏的竹簡,沒有半點想要搭話的意思。
顧泯也看出來了書蟲這次是鐵定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了,哪怕他覺得這位肯定會知道答案。
揉了揉臉頰。
顧泯艱難起身,想着去找自己那個便宜師父問一問。
山上常遺真人的境界最高,又把他視作柢山未來的希望,肯定是要回答他的問題的。
可才走一步,顧泯眼前一黑,生生倒了下去。
書蟲詫異的朝着這邊看了一眼。
“好餓……”顧泯艱難的開口說了兩個字,便徹底暈了過去。
原來是餓暈過去了。
也是,畢竟隻是個初境修行者,尚未能夠達到辟谷,十幾天的摧殘,加上滴水未進,就算是修行者也扛不住。
書蟲搖搖頭,然後便看到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正好是從屋頂那道劍氣捅穿的窟窿處進來的。
來人不是洛雪還能是誰。
一落下來,便看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顧泯,加上顧泯現如今這個病恹恹的樣子,洛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一雙大眼裏瞬間便起了水霧。
她顫抖着開口詢問,“小師弟,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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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揉臉頰是希望你們不要忘了那個喜歡揉臉頰的少年李扶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