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的直白不留餘地。
林清淺也不惱，眉眸平靜，“方便讓我知道原因嗎？”
vin好看的手指彈了彈煙蒂，銀色的灰燼無聲的往下墜落，紅唇輕啓：“我看過你的造型，過于推崇國風，雖然能博得一時的流量卻終究不入主流。”
韓流白溫潤的眉峰微皺卻沒着急反駁，下意識的看向身邊沉靜的女子。
林清淺眉眸清淡，不急不緩道：“國風的确不是主流，不管是現在還是将來，可是眼下《Z》卻很需要它。”
vin平眉蹙起，“你什麽意思？”
“這兩年《Z》的銷量日漸愈下卻依然堅持不請流量不搞噱頭，我很敬佩你們的風骨，但恕我直言默守陳規的結局就是被曆史淘汰。”林清淺直言不諱的指出《Z》雜志現在最大的問題。
vin精緻的五官上漫上薄怒，“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随波逐流，誰紅誰有話題就拍誰？”
林清淺輕笑的搖頭，绯唇一字一頓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做時代的引領者，而不是跟風者。”
vin一怔，眼瞳不住的收縮，驚訝又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素淨毫無殺傷力的女人。
時代的引領者，這句話說起來何其容易，想要做起來又是多麽的難。
“時代的引領者？”vin绯唇輕扯，語氣凜然：“你以爲自己是誰？好大的口氣！”
“時代的引領者不是我，也不是哪一個人。”林清淺沉靜的嗓音不卑不吭道：“是一群有初心有夢想的人，是每一個想要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哪怕隻有一點的人。”
不止是vin，就連韓流白的眼底都不由的流露出耀眼的光。
她的話充滿了力量和希望，更像是一口泉眼，灌溉了所有心懷夢想種子的人，讓種子發芽，逐漸生長。
vin心頭的怒火逐漸熄滅了，看着她清秀的臉龐出神，連煙蒂燙到指尖都沒反應過來。
林清淺拿過她的煙頭碾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vin回過神，聲音清幽，“我要如何相信你真的能夠做到？”
林清淺牽唇：“有話直說。”
vin掃視了一眼攝影棚，“厲雯雯的拍攝狀态不太好，如果你能擺平我就認真考慮合作的事。”
林清淺颔首，不假思索的答應，“好。”
……
休息室。
厲雯雯坐在鏡子前，化妝師在給她補妝。
林清淺敲門而入，厲雯雯眼皮子微微掀起，眸光精銳帶着幾分打量。
“厲小姐，你好，我是林清淺，之後的拍攝将會由我擔任你的造型顧問。”林清淺開門見山道。
厲雯雯眉頭微斂，“你？”
林清淺颔首，“vin主編已經同意了。”
厲雯雯眉眸微挑，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好吧。”
林清淺側眸看向化妝師，“不用補妝了，幫她卸妝了。”
化妝師一愣：“啊？卸妝？”
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林清淺點頭：“卸妝，衣服也要換。”
化妝師沒動，小心翼翼的看向厲雯雯。
厲雯雯神色淡定，看了一眼林清淺後道：“按照她說的做。”
有厲雯雯的配合，林清淺就放心的去布置拍攝時候的布景。
《Z》雜志銷量雖然大不如前，可是團隊成熟，即便臨時更換拍攝布景，動作也非常迅速，亂中有序在一個小時裏達到林清淺的要求。
當vin和厲雯雯走進攝影棚都愣住了。
原本不大的攝影棚被林清淺鋪上了綠色草坪，而在草坪上又鋪上了一層銀色的灰燼，隻露出一點綠色的草尖。
vin疑惑的眼神投降林清淺，“你知不知道我們下一期的雜志主題叫什麽？”
“「春」”林清淺輕聲回答。《Z》每年都會出符合四季的主題，下一期是「春」的主題。
“那你還把布景換成……”vin頓了下，斟酌了下用詞，“荒野一樣，這與我們的主題背道而馳。”
林清淺彎唇，“誰規定春天就一定要綠意盎然？難道你沒有聽說一句話——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vin怔住了。
厲雯雯眼底拂過一抹亮光，“你的想法很特别，那請問你讓我還上這件白裙是有什麽用意？”
林清淺凝向她，“也沒什麽特殊用意，不過是小時候在野外亂跑，看到穿白色裙子的姐姐在田野上奔跑，灰燼染黑了裙子，感覺很有意境。”
厲雯雯沒有再多問，讓攝影師開始拍攝吧。
林清淺和韓流白站在旁邊看，而vin則是在顯示屏前看着攝影師實時拍攝的照片。
換了布景和服裝，厲雯雯在鏡頭前自然很多，甚至不需要攝影師點撥都能主動擺poes，好像她已經與這個場景融入爲一體。
拍攝到一半，vin已經不需要在顯示器前盯着了，走到林清淺面前，“看樣子之前是我看走眼了，你是一位非常有才華的造型師。”
“謝謝誇獎，不知現在是不是能談合作的事了。”林清淺問。
vin點頭：“當然，我非常期待與你們的合作。”
林清淺嘴角微揚，頓了下道：“冒昧的問一句，這一期雜志你們是打算電子銷售和實體雜志一起銷售嗎？”
如今網絡發達，實體業遭受沖擊，不少雜志爲了跟上潮流，紛紛開始制作電子雜志搶占市場。
《Z》在這方面反應慢了一點，比起其他兩大雜志電子銷售電子銷量薄弱，提升不上去。
vin面露疑色：“有什麽問題嗎？”
“這僅是我個人的建議，你姑且聽聽。”
林清淺建議她下一期不做電子雜志銷售，而是将拍攝花絮免費提供閱讀提前放出來。
一是因爲厲雯雯本身就不是流量明星，電子雜志的制作并不能提高銷量，二是《Z》雜志既然在這方面是短闆就揚長避短，專攻實體銷售即可。
vin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但具體的還需要幾個部門開會讨論，不是她一個人說的算。
這是人家公司内部的事，林清淺自然不會多言，确認合作後就和韓流白離開了。
離開前厲雯雯的經紀人過來主動要了林清淺的名片。
……
與《Z》的合作很快就确定下來。
林清淺沒忘記之前的話，要請韓流白的朋友吃飯。
韓流白眼底的光微閃，溫聲道：“我朋友出國了，要不然下次我再幫你約。”
林清淺點頭：“這樣啊，那你朋友回來一定要通知我哦。”
韓流白微笑，“好。”
“這次的事也要謝謝你。”林清淺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晚上我請你吃飯，叫上歲歲小英他們一起。”
韓流白剛想說不用，結果歲歲蹦蹦跳跳的跑進來，歡喜不已道：“淺淺你要請客啊，那我趕緊去定餐廳。”
“一提到吃你比誰都積極。”林清淺嗔了她一眼。
“不是啊。”歲歲義正言辭的否認，“你提陸秦商我保證更積極。”
林清淺：“……”
韓流白：“……”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流露出對追星少女的無奈。
歲歲又蹦蹦跳跳出去定餐廳。
……
歲歲沒定到海底撈的座位，定的是另外一家火鍋店的包廂。
四個人邊吃邊聊的時候，歲歲突然“靠”了一聲，氣得手機差點甩火鍋裏了。
“怎麽了？”蘇英好奇的問。
歲歲擡頭，義憤填膺道：“淺淺，我們被罵上熱搜了。”
林清淺拿出手機打開微博就看到熱搜第五#時光Z雜志#
點進去看到的就是《Z》雜志官微宣布與時光合作，順便透露了下一期的主題《灰燼》的造型顧問深淺。
評論裏不是期待也不是祝賀，而是清一色的質疑和謾罵。
時光吃國風的紅利，隻會搞噱頭和流量，《Z》這樣的有實力的雜志和時光合作是要砸自己的招牌嗎？
《Z》雜志的忠實粉絲被煽動，強烈要求與時光解除合作，不要搞複古那一套。
更有不少人罵深淺，其實就是一個團隊運營，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不然怎麽不敢露面？
林清淺的微博和時光官博都收到不少的惡意攻擊。
蘇英憂心忡忡道：“清淺姐，我去發個公關文吧。”
林清淺淡然一笑，“不用，繼續吃飯。”
“啊？”歲歲詫異，“她們都罵成這樣了，你怎麽還吃得下啊？”
韓流白不用微博，聽到歲歲的話，隻是側頭溫和的眼裏掩飾不住的擔憂。
林清淺夾了一個黃喉沾着幹碟，道：“她們罵就罵呗，我又不會少一塊肉，要是不好好吃飯我可能真的會少長一斤肉。”
歲歲：“……”
這理由……強大的令人無法反駁。
林清淺沉得住氣，vin就沒有那麽沉得住氣了，沒一會就打來電話了。
林清淺讓她們繼續吃，自己出去接電話。
安撫vin不必着急，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網上那些惡評也不必特意去清除，隻要等下一期的雜志上線，現在網上的所有惡評自然而然會被粉碎。
vin見林清淺比自己還淡定也就放心了，她和幾個yxh熟悉，套到了一點消息。
挂電話之前暗示她，這次的事是有預謀的，完全是沖着她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