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墨涵小姐,你們好。”姚經理是一位三十五六歲左右的知性女子,長相清秀,身穿一件繡有花紋的短袖亞麻上衣外加一條闊腿褲裙,顯得異常随性自然。
“姚經理,你好!”沈放跟秦墨涵介紹道:“墨涵, 這是‘思嘉園’的經理姚葉彤,你可以叫她葉彤姐。以前跟我姐一塊在燕京爲望江台的發展打拼過的。”
“葉彤姐,你好。我是秦墨涵。”秦墨涵對她伸出手跟。
姚葉彤輕輕握了一下秦墨涵的手,然後對着沈放說道:“沈少,您過獎了。當初我就是沈董事長的一個行政助理,幫忙打打後勤而已。後來就算身體出了問題, 董事長都還這麽照顧我, 又把這邊一大片産業交給我打理, 讓我能夠在這片風景秀麗的地方養生,真是感激不盡。”
看着對方提起往事,沈放沒有繼續接話,施恩不望報是沈家人的行事準則,沈放轉移話題道:“姚經理,這次要麻煩你了。過會還有三個朋友要過來,加上助理估計六七個人左右,麻煩你幫我安排兩個包廂。”
“好的,二樓最裏面茶韻、蘭香兩個包廂一直預留着,我帶您上去。”姚葉彤收拾一下心情,然後帶着兩人來到二樓拐角一個可以看到大片桂園的包廂。
馬上到了上客時間,飯店就要忙碌起來。沈放沒有讓她繼續作陪,而是讓她安排一名茶藝師即可。
“葉彤姐看着也就三十多歲,她得了什麽病?看不出來呀。”看着姚葉彤離開,秦墨涵忍不住的對沈放問道。
沈放說道:“她以前是姐的行政秘書, 後來體檢時發現得了乳腺癌。姐給她請了最好的醫生做了治療。現在基本康複,但是不能過度勞累,每隔一段時間還要進行複查,所以姐就把她安排在這邊, 既不勞累,環境也适合休養。”
沈放的話讓秦墨涵有些唏噓,人最寶貴的就是生命,而最脆弱的也是生命,有時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就可以把人打倒。
大概二十多分鍾,梁卉和鄧潮就趕了過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略顯發福的陳賀。随行的經紀人和助理由周琪負責招呼,讓他們在隔壁随意,梁卉三人則是直接來到沈放所在的包廂。
“沈老闆,這麽幽靜的場所都能找得到,佩服呀!”鄧潮跟沈放打趣了一下,梁卉則是跟秦墨涵擁抱了一下:“好長時間不見,你也不去看看你的幹閨女,你這個幹媽當得不合格呀。”
“卉姐,我們正準備錄完這期節目正好去滬上看看她呢,我都有點想她了。”
“給你看一下她的照片,現在小臉粉嘟嘟的,特别漂亮。”
“潮哥,陳賀,裏面請。”沈放先把秦墨涵兩人讓進來,然後看着鄧潮身後有些緊張的陳賀笑着道:“小和尚,我們有十幾年沒見了吧。”
“你…”沈放的話讓陳賀的小眼瞪了起來,看着他有些尴尬的說道:“你個爛葉子,沒想到記性這麽好。”
先進來跟秦墨涵觀看手機照片的梁卉等人詫異的看着沈放,特别是秦墨涵,沒聽說沈放和陳賀還有交情,看兩人打招呼的方式,應該是老熟人了。
沈放對着幾人說道:“我跟陳賀應該是九三年吧…”不确定的看了看他,發現他點頭才繼續說道:“當時他到燕京在恺歌導演的《霸王别姬》裏扮演戲班裏的小學徒,我跟老爺子去探班時,跟他認識的。我們可是不打不相識。”最後一句話說出來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那時候正好是放寒假,那時的陳賀因爲角色需要,剃着個光頭,所以沈放就給他起外号叫小和尚。雖然陳賀比他大一歲,但是有金燦跟在身邊,陳賀不敢怎麽着,被沈放威脅幾次後,隻好委委屈屈的做他小弟。
聽到他的話,陳賀則是眯着小眼露出鄙視的表情:“你怎麽不說你欺負人。還不打不相識,是你跟你哥兩人打我好吧。你這家夥又不敢跟我單挑,隻會背後出壞主意來害我。”
“我可沒有虧待過你。”沈放笑着說道:“那幾年,你在燕京不是我帶你到處吃美食。後來杜醇那小子欺負你還不是我幫你出氣。”陳賀的母親是陳恺歌的表姐,當時陳賀一到假期就到燕京,一直到快上初中才返回閩省。
“陳師兄,你好。”秦墨涵在兩人寒暄後,主動跟陳賀問好。他也是上戲畢業。
“墨涵你好,咱們上戲就是出美女。隻是一朵鮮花插在了……”話沒說完就被沈放在後面踹了一腳,那感覺就像回到了小時候。讓陳賀因爲沈放身份而産生的疏離感也消失不少。
招呼幾人坐下,沈放讓茶藝師幫忙重新沏泡一壺龍井,秦墨涵和梁卉兩人許久沒見,坐在一旁小聲聊天,沈放招呼鄧潮和陳賀坐在那裏品茶。
“潮哥,你最近狀态有點不對呀。”沈放看着鄧潮留着胡渣不修邊幅,發型也被剃成了短茬,有些少白頭十分疲憊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前天還聽說你跟曹導又吵起來了。”
“這次接的這部戲真的太磨人了。”鄧潮眼神有些略微呆滞,聽到沈放的話,用手在臉上搓了一下,仿佛從人物角色裏走出來:“老段、濤哥兩人完全是戲瘋子,特别是老段,有時候一幕戲要拍半天。”
“聽曹導說了,是水底的那幕戲吧。他說你拍了一天,好像有些抑郁了?”沈放一邊說一邊對着陳賀做了一個隐秘的手勢:“我怎麽感覺你像是過戲瘾去了”
“是很過瘾,主要是這部戲裏的幾個人物太糾結,太陰暗。”鄧潮唏噓道:“你要反複的琢磨人物内心才行,我差點陷到辛小豐這個人物裏走不出來了。”
前幾天制片人打電話到公司,把鄧潮拍戲的狀态告訴公司,想讓公司在這部戲後期宣傳時增加點爆點和花絮,而屈筱筱擔心鄧潮心理出問題,就希望沈放能夠在見到他時開導一下,畢竟有徐争《催眠大師》的先例在前。
“你們說的是電影《烈日灼心》吧?”陳賀在旁邊收到沈放給的信号,對着鄧潮露出豔羨的目光,以前沈放給他暗示都是準備捉弄人,現在明顯的是幫助鄧潮。陳賀對着沈放抱怨道:“你們公司就是看不起我們上戲畢業的男演員,你看我們上戲的幾個男演員在你們這裏隻能接到《前任》《匆匆那年》這樣的偶像劇,聽說墨涵的同學蔣浩宇去拍了何老師的《栀子花開》,稍微有些需要演技的文藝片,都不會找我們。”
沈放推脫責任:“這是劇組導演選角,估計看不上你們吧。”
“嘁,怎麽說我也是上戲正規本科院校畢業的,經過專業培訓,演技還是杠杠的。你就是屬于對我們上戲有意見。”陳賀看着沈放看過來玩味的目光,果斷的轉移火力點:“你說是不墨涵,他就是看不起我們上戲的。”
“哎呦,你這樣一說還真是。”陳賀的話讓梁卉忍俊不住。
秦墨涵也在一旁跟着附和:“沈放還說過‘中戲出演員,燕影出明星,上戲出小生。’看來還是看不起我們呀。”
“不是上戲出花旦麽,哪有小生什麽事。”梁卉跟着踩了一下。
“這完全是個人演技問題,你演技不過關怨誰。胡毅不是參演了《狼圖騰》麽,他已經給你們做出了表率。”沈放不屑的看着陳賀說道:“再說了,你現在出去就是曾小賢的代名詞,找你演文藝片怕觀衆出戲笑場呀。”
陳賀不滿道:“怕笑場你們還找我。”
“哎呦,怪我了!那我讓章導把你的戲删了,我們重新換演員拍。”沈放對他的不滿完全不當回事:“哥哥我現在有的是錢,現在賠得起。”
“你……”陳賀被沈放噎了一下:“你不是在後海有家酒吧麽,下次我去好好的糟踐你一下,讓你知道和尚也不是吃素的。”
幾人的插诨打趣讓鄧潮的心情放松不少,這就是一個演員太深入角色的弊端,有時候演員會受到角色的影響而改變性格。
飯菜是姚葉彤負責安排的,“思嘉園”主打的不是江浙地區的本幫菜,而是中西餐相結合的創意菜,大廚曾經在滬上“望江閣”西餐廳主廚一段時間,除了色香味外,還特别注重擺盤效果。。
正值桂花盛開時節,酒店比較有時令的做了一道桂花醬奶香山藥,将山藥泥做成枇杷形狀,外層淋上桂花醬,搭配葉子惟妙惟肖,盤内随意撒上抹茶粉很春意盎然;青石闆話梅小排,一塊石闆,幾瓣落花,采用豬肉中最好吃的小排,烹制得當,又緊實又松軟,配上的梅子又酸甜适中,解膩消暑,這菜最适合食欲漸漸不振的夏天;茶香蛋鵝肝,把鵝肝打碎拌成泥擠在鴿子蛋上,口感很細膩,入口即化;其他諸如白胡椒與羅勒的香草香氣的炒蟹、鳥巢沙律油條蝦、石燒小米粥炖遼參、泉水牛肉也都是創意與口味搭配的相得益彰。
這些菜式讓秦墨涵和梁卉兩人驚喜異常,拿出手機進行拍照,準備發到朋友圈,現在微信推出一個朋友圈功能,讓這幫喜歡自拍的人時不時的拿出手機來拍攝一下,仿佛每個人都是攝影師一般。
沈放征求幾人意見,讓服務員上了一瓶劍南春加上一壇酒店自制的楊梅酒。酒過三巡後,梁卉又把酒水斟滿,對着沈放說道:“沈老闆,這杯酒我敬你,謝謝你前段時間的那一桶冰水。”
“我怎麽聽出來滿滿的怨言呀。”沈放端起酒杯對着秦墨涵說道:“當初我可是在衆多演員裏才挑選出來的你,爲了給你增加一些熱度。”
梁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坐在沈放旁邊的秦墨涵也在下面掐了他一下,女同志有時會有許多不便,接受冰桶挑戰那兩天正好是梁卉的生理期,可是爲了能夠把這個話題熱度接過來,她就沒有跟屈筱筱彙報這個事情,自己硬着頭皮接受挑戰,最後準備的水也不是跟沈放那樣十度以下的冰水,而是三四十度的溫水,但就是這樣也讓她小病一場。
這個話題不好繼續,沈放讪讪的幹笑了一下,然後對着陳賀說起他們後天的安排:“我看了節目組給的節目策劃書,梁卉應該是跟潮哥和李承一組,墨涵會跟陳賀和鄭凱一組,另外還有一個嘉賓窦曉跟香江的王祖蘭以及王保強一組。”
沈放停頓了一下,端起酒杯敬了陳賀一杯:“到時候墨涵就要麻煩和尚你多多照顧了。”
陳賀笑道:“我和鄭凱還有墨涵都是上戲畢業,我們完全可以組成一個上戲三劍客的組合。”
“三賤客?”沈放笑道:“這個名字不行,你現在好像有另一個外号叫曾小賤吧,如果叫三賤客把我們墨涵給帶到坑裏去了。”
“墨涵,是可忍孰不可忍,這麽侮辱我們上戲,你能忍麽。”陳賀對着秦墨涵挑撥道:“拿出上戲女子的風範,讓他知道什麽是妻爲夫綱。”
“妻爲夫綱!哈哈……”本來想動手的秦墨涵聽到陳賀的話,忍不住笑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