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氣的人已經起床,美麗的小豬是否在睡懶覺。”早上七點,在圍繞後海小跑一圈半後,沈放又沿着湖邊走了半圈。清晨的後海已經分外的熱鬧,有住在附近起來晨練的人,趕早蹬車過來垂釣的人,還有一些趕銀錠橋早市的人,更有一些票友、學徒吊嗓子的人。
“……
一切都是柔軟又甯靜
每個路口花都開在陽光裏
小店門前傳來好聽的戀曲
不用太久就能走到目的地
……”
走在湖邊的沈放,一邊哼着歌曲,一邊感受着這座古老城市早晨散發的異樣的活力,真好,又是一個悠閑的一天。
“郭老伯、駱老伯、畢老伯、柏老伯,
郭駱畢柏四老伯,約着城北買菱角,
買菱角閣上剝,菱角殼戳了四老伯了腳。”
沈放悠閑的沒走多遠,就看到了薛果帶着何小寶在湖邊練功,何小寶在那裏字正腔圓的背着繞口令,薛果靠在旁邊的石凳上手拿着一個把壺,眯着眼睛考驗着何小寶的功課。
“哎呦,這不是薛叔麽,您這麽早就在這溜徒弟了”
“是呀,你過來,我連你一塊溜。”
“别介,咱倆不是一門人,都是曲藝界,我那是屬于喝咖啡的高雅藝術,跟你們吃大蒜的街頭藝術不能混爲一談。”
“你小子有能耐了,趕明個我跟你家老太太說說,看她不打斷你的腿。”
“薛叔,您這就不地道了,我家老太太那那是國家級表演藝術家,跟你們這些草台班子能一樣呀。”沈放笑着跟薛果逗着悶子,何鲲鵬看到沈放過來也連忙打了一個招呼。
“你小子現在越來越貧了,當初就應該讓向東收你做徒弟,好好練練你。”
“薛叔,您這出國演出也回來有好幾天了,這幾天沒事到我那小酒吧裏玩玩,我那裏雖然沒煙,但是有好酒,我還藏了幾瓶二十年的威士忌,等着您老去喝呢。”何小寶聽到沈放的邀請,也一臉期待的看着薛果,沒有薛果的允許,他是不敢踏入酒吧夜店等任何娛樂場所的。不要看着薛果平時慈眉善目一臉的和善,但管教起徒弟來那叫一個嚴格,完全是按照老時候的師徒授藝的規矩來辦的,這也是何向東要求的。
“好,這兩天場子裏也沒啥事,下午我就到你那裏去鬧鬧。你小子到時候不要心疼你的酒呀。”一提到酒,薛果有些動心了。
跟薛果何小寶逗了一會悶子,沈放就轉身回家了,住了兩個多月了,胡同裏的鄰居也認識額不少。
“哎呦,李爺,早啊恁那。”
“起了。”
“您這是練刀去呀?”
“小子兒,看清楚了,這是刀麽?這是斧子,老子砍死你。”李大爺拿着一把太極劍就虛砍了一下。
“孫師傅,來套煎餅果子,多放雞蛋、少蔥花,您那薄脆多放一個,别拿眼睛翻我,我付您兩套的錢。”
回到院子,沈放洗漱了一下,吃完早餐。然後來到廚房,沖了一杯羊奶,将狗窩裏的兩隻小奶狗抱了出來。
這是兩隻兩個多月大的白色拉布拉多犬,一個純白色,一個耳朵上有淡淡的黃色,幾天前剛剛帶回來,還有點怕生,四隻黑溜溜的眼睛四處觀望,怯怯的看着眼前食盆裏的羊奶,然而又忍不住誘惑,掙紮了一會,舔舐了起來。
買兩隻小狗作伴,是沈卉給的建議,主要是怕他一個人住在院子裏太孤單,沈放本來想買兩隻馬犬,用來看家。後來考慮到沈卉經常帶着倆丫頭來玩,馬犬的攻擊性又太強,所以就否決了。最後在寵物店看到了這兩剛剛兩個月的拉拉汪小奶狗,當時兩個丫頭就被它們給迷住了,兩人自作主張一人認領了一隻,寄養在了沈放這裏。
沈放看着兩個吃飽喝足的小奶狗,一邊一隻的啃着自己腳上的鞋帶,不禁爲它倆以後看家護院的本領而擔心。
下午兩點多,沈放來到酒吧,方圓已經在安排服務員進行打掃準備營業了。沈放跟他了解了一下最近酒吧情況,然後将手裏帶來的酒交給他存放起來,以備下午招呼薛果。
後海這邊遊客很多,酒吧隻要開門營業,就會有客人上門,逛累了歇腳的,小情侶約會密談的,還有沒事幹喝兩杯的。
三點多鍾,薛果帶着何小寶到的時候,酒吧已經迎來送走三四撥客人了。
“你這邊生意不錯呀,這個點都有這麽多的客人。”看着酒吧的上客率,薛果也很意外。
“主要是市口,這邊靠着後海,遊玩的客人多了點,但消費的是大多是飲料和點心,喝酒的不多。”
“也是,喝酒的要到晚上才是高峰。把你的好酒拿出來吧,我來嘗嘗。”薛果坐在吧台上,對着吧台裏的沈放吆喝道。
“92年的波本,您嘗嘗。”沈放拿了一個rock杯,給他倒了一杯,然後對着從進門就四處張望的何鲲鵬說道:“小寶,你要喝點什麽?也來杯威士忌?”
“哥,您别害我,我師父在這裏我敢喝酒他不抽死我才怪。”何小寶連忙搖手,“給我來杯涼白開就行。”
沈放笑着給他倒了一杯檸檬水,何小寶是屬于看着憨厚,其實很鬼精的一個小家夥,有點嬰兒肥,圓圓的小臉跟他爸何向東一個模樣。
“薛叔,你們這次海外演出很成功呀,國外媒體都在稱贊不已。”
“你别提了,剛開始向東提出要辦海外場時,我當時就懵了。”薛果抿了一口,想着幾個月前的經曆還是有點唏噓“當時我就想了,這相聲是咱老祖宗傳下來的,地域色彩太濃了。就連滬上那幫子喝咖啡的小赤佬都看不起我們這些草台班子,到國外這些喝洋酒吃牛扒的能聽得懂?”
沈放給薛果在酒杯裏添上些許酒水,聽他繼續坐在那裏訴說“我師父當時也跟我們倆說,你們呀就是有點小成績,飄了,就咱相聲門的這些貫口,那些外國人聽得懂?”
“後來我們倆也是硬趕着上架,上台一看,嚯!好家夥,這舊金山的這些華人還真他娘的熱情,第一場就爆了,我跟你何叔倆人看着下面烏壓壓的一群,當時心裏就打鼓,這些人如果聽不懂相聲,在現場起哄,那就丢人就丢大發了。”
“您跟何叔一亮絕活,那肯定會把他們這幫沒見識的土鼈給鎮住了”
薛果就跟唠嗑似的,講述着這當時的情景,沈放在一旁不是的發出感歎聲,就跟捧角似的,讓薛果的興緻更高了,喝了口酒潤潤嗓子,接着說道。
“可不是麽,你何叔當時就跟我說,實在不行咱們先亮一嗓子,來個開門唱。就你何叔那一嗓子太平歌詞,一開嗓就把那幫子老外給鎮住了,一個十不閑、蓮花落,接着一起來了個發四喜,看得他們直叫好,這下我們知道,這場子穩了。”
“您跟何叔這也算是弘揚傳統文化了,如果我還在舊金山,也一定不會錯過這個盛況的。”
許多顧客也都認識薛果,就連李夏幾人也跟着圍在周圍,看着他坐在這裏講述海外演出的事情,聽到激動處也跟着叫好。本身說相聲的就不怕人多,聽着叫好聲,薛果說的更起勁了,一直神侃大半個小時。
“老幾位,散了吧。”沈放看着薛果有些口幹,然後就弓手驅散圍觀人群,給薛果添了些許酒水,然後一起看李夏等人的樂隊演出。
薛果本身就是一頑主,抽煙、喝酒、玩搖滾、養動物,他還是燕京城搖滾協會的副會長,有時還會在酒吧裏即興演唱一段。今天估計已經聊盡興了,沒有了上台表演的欲望,就坐在吧台這裏,跟沈放一起唠嗑、喝酒。
沈放等幾人表演一段結束後,把李夏招了過來,笑着對薛果說道:“薛叔,您也算是搖滾屆的老前輩,這丫頭是我們這邊樂隊主唱,是個不錯的苗子,您給點評一下。”李夏也認識薛果,知道他在燕京曲藝界的地位,如果被眼前這位給認可,出門也能吹噓一番。
“我點評個毛線呀,我這搖滾協會副會長也就是他們看我愛玩,才給我硬安上的。”薛果伸手給了沈放一拳,想了想還是說了幾句“這丫頭底子不錯,是塊苗子,就是氣息有點問題,高音時容易破音呀。”
“您高明,這一搭耳朵就能聽出來。”沈放伸出大拇指對着薛果稱贊道:“我前段時間也指導了她一些,發音技巧還是要跟你們相聲門多學習一下才能練出來。”
“我就知道你小子找我喝酒沒什麽好事。”薛果一口将杯中剩的殘酒幹了,對沈放說道:“原來你是在這裏等我我呢。小寶,我們走了。”
“别介!”沈放趕緊伸手拉住薛果:“請您老喝酒我可是真心實意的,您看這酒,平時我可都不舍得往外拿的。這不是看您這段時間也沒什麽演出,就在那裏籌備春晚的事,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幫我指點一下呗。”然後把酒瓶遞給李夏:“趕緊的,給薛叔倒滿,他們相聲門的丹田發音訓練方法如果你學會皮毛,那對你演唱方面幫助就大了去了。”
李夏趕緊接過酒瓶,給薛果滿滿斟了一杯“薛老師,我是真的喜歡唱歌,十九歲我就自己背着吉他來做北漂了,我這是半路出家也沒人教過我,真希望您能指點我一下。”李夏對着薛果深深鞠了一躬。
“唉,你小姑娘一人在外也不容易。”薛果将酒端起來,喝了一口,“你如果不怕辛苦,每天早上六點就到後海邊上來找我吧,我每天帶着小寶在那裏吊嗓子,你能學多少算多少吧。”
“得嘞,有您這句話,就是她的造化。”沈放沖着李夏說道“你跟郭凡他們溝通一下,你盡量場次排早場,然後早點回去休息,早上好去跟薛叔練習發聲技巧。”
“謝謝薛老師,謝謝老闆。”李夏對着二人又是鞠躬緻謝,回到舞台,大狗幾人也爲李夏能有這樣的機遇而高興不已。
“薛叔,這瓶是85年的威士忌,比我年齡都長,送給您品嘗一下。”沈放将自己帶來的一瓶酒從吧台裏拿出來,遞給薛果。
“嚯,你這本錢下的夠大的。”就算識多見廣的薛果也被這瓶酒給小驚了一把,“如果我不答應教她,你小子是不是就藏起來不往外拿了?”
“哪能?”沈放矢口否認“這本來就是給您準備的,這是咱爺倆的交情,跟她沒關系。”
“甭掰扯了,知道你小子仁義,這酒我拿着了,以後多到我們那場子裏聽相聲去。”薛果接過來沈放遞的酒,把在舞台跟大狗幾人玩耍樂器的何小寶叫回來。薛果愛喝酒,但是也知道控制量,今天喝的也差不多了,跟沈放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這一段是緻敬《相聲大師》的,當時就是看了唐四方的《相聲大師》我才動了寫一部平淡點的華娛文的念頭。可是文筆有限,隻能将心裏所想的故事慢慢描述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