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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第471章 于不練劍時磨劍(下)

第471章 于不練劍時磨劍(下)

陳平安閉口不言。

劉重潤卻沒打算放過這位年輕賬房先生,斜眼瞥着他那張消瘦慘白的臉龐,“若是陳先生長得如他一般歪瓜裂棗,你看我樂不樂意那麽多次在渡口現身,撐死了見你一兩次。你以爲世間市井女子和山上女修,喜歡看醜八怪,不去多瞧幾眼英俊男子啊?這就跟你們男人管不住眼睛,喜歡多看幾眼佳人美婦,一樣的道理。唯一的區别,就在于就看男人管不管得住心思和褲裆了。”

劉重潤提起茶杯,緩緩抿茶,然後笑眯眯問道:“不知道陳先生管住了褲裆,心思管住了沒有?”

陳平安眼神清澈,道:“不用管。”

劉重潤見他不似作僞,又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有幾分苦悶和氣餒,“真是尊泥菩薩不成?還是我劉重潤已經人老珠黃了?”

陳平安放下茶杯,說道:“既然劉島主已經開價了,我可以試試看,與大骊那邊接觸一下。”

劉重潤放低嗓音,“粒粟島島主?”

陳平安沒有故弄玄虛,輕輕點頭。

雙方皆是書簡湖的明眼人。

劉重潤提醒道:“事先說好,陳先生可别弄巧成拙,不然到時候就害死我們珠钗島了。”

陳平安笑道:“我會注意的,哪怕沒辦法解決劉島主的燃眉之急,也絕不會給珠钗島雪上加霜。”

劉重潤玩味道:“不知道陳先生何來的底氣,說這種話?”

陳平安沉默片刻,直截了當道:“相較于我當下做的某件事,珠钗島的去留,隻是一個三方都可以互利互惠的添頭,很小的彩頭。”

劉重潤臉色變幻不定。

陳平安雙手籠袖,“不信?反正珠钗島就是在賭,既然賭了,也沒有更多的退路,不信最好也信。死馬當活馬醫,就姑且信一信我這個蹩腳郎中好了,說不定就是意外之喜,比我當那媒婆好不少。”

劉重潤突然露出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少女嬌憨神色,“如果我現在反悔,就當我與陳先生隻是喝了一頓茶,還來得及嗎?”

陳平安點頭道:“來得及。我不是劉島主,我還是講買賣不在仁義在的。”

劉重潤氣得牙癢癢,眼前這個年輕人,真是百毒不侵、油鹽不進!

劉重潤擡起雙手,其中手肘有意無意,擠壓出一片壯觀風情,她對陳平安嫣然一笑,一拍手掌,然後要陳平安稍等片刻。

很快就有一位老态龍鍾的老嬷嬷手持一隻瓷瓶,走入院中,将瓷瓶畢恭畢敬交給劉重潤後,再次默默走出院子。

陳平安知道這位深藏不露的老妪,哪怕一身如何都遮掩不住的腐朽氣息,卻是珠钗島能夠屹立不倒的根本所在。

說不定當年劉重潤能夠在自家京城皇宮内,從那個喪心病狂的朱熒王朝地仙手中逃過一劫,都要歸功于這位蒼老婦人。

劉重潤将瓷瓶抛給陳平安,“陳先生可要小心收好了。是當年水殿秘藏的最好丹藥之一,能夠大補水府靈氣和修繕水屬本命物,這瓶丹藥隻要丢到書簡湖,能夠激起百丈高浪,任何一位金丹地仙都要垂涎三尺。這是定金,珠钗島該有的誠意,接下來,就要看陳先生你有無化腐朽爲神奇的通天本事了。事情成了,先前那四個字,我在動身離開書簡湖之前,都有效。将來搬到了龍泉郡,可就不管用了,過時不候!”

陳平安對于後半段話置若罔聞,當場打開瓷瓶,倒出一顆碧綠丹藥,閉眼片刻,睜眼後對劉重潤微微一笑,直接丢入嘴中。

劉重潤好奇問道:“這瓶丹藥自然是沒有動過手腳,可是陳先生如何這麽快确定?”

陳平安當然不會告訴她答案,有關自己水府栖息着那群綠衣水運童子的内幕,随口道:“我既然到了書簡湖,就入鄉随俗,賭大赢大。”

劉重潤一挑眉頭,沒有多說什麽。

陳平安問道:“我想問一問劉島主故國與朱熒王朝的詳細曆史,可能要耽擱劉島主不少光陰,可以嗎?”

劉重潤疑惑道:“這是爲何?與你接下來要謀劃的事情有關系?”

陳平安搖頭道:“幾乎沒有任何關系,隻是我想多知道一些當局者對于某些……大勢的看法。我曾經隻是旁觀、旁聽過類似畫面和問答,其實感觸不深,現在就想要多知道一點。”

劉重潤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可以,舊事重提,雖然我心裏頭不太痛快,反正連那等龌龊事都說與陳先生聽了,其餘廟堂和沙場事情,根本算不得什麽。”

陳平安抱拳道謝。

劉重潤妩媚白眼一記。

陳平安視而不見。

此後整整兩個時辰,劉重潤将故國大勢,從龍興立國、逐漸衰落、中興重振、積重難返、竭力維持、最終覆滅,娓娓道來,

劉重潤早已不是那位長公主,如今隻是一位書簡湖金丹修士,說得坦誠相見,陳平安聽得聚精會神,默默記下,受益匪淺。聽到重點,幹脆就從咫尺物當中拿出紙筆,一一記下。在劉重潤說到精妙處或是不解處,陳平安便會詢問一二。

這些都讓劉重潤别扭不已,在心中哭笑不得。

自己怎麽像是一位學塾夫子,在爲一位勤勉學生,在這兒傳道授業解惑?

這可是她生平頭一遭的感覺。

當劉重潤覺得無話可說之際。

陳平安卻說下次拜訪寶光閣,還要與劉島主再細問漕運、胥吏兩事。

劉重潤氣笑道:“陳平安,你煩也不煩?!想上我的床,你就不能直接開口,非要這麽繞彎子?好玩嗎?怎麽,想要身心皆取,好嘛,你陳平安倒是胃口比誰都大!那朱熒地仙與馱飯人兩個老色胚加起來,都不如你一個!”

陳平安臉色不變,緩緩道:“劉島主,方才你說那山河大勢,極有風采,就像一位‘罪不在君’的亡國帝王,與我複盤棋局,指點江山,讓我心生佩服,這會兒就差遠了,所以以後少說這些怪話,行不行?”

劉重潤似乎有些傷心,一手捂住衣襟領口,咬着嘴唇。

陳平安不爲所動,就要起身告辭。

劉重潤突然柔聲喊道:“陳平安。”

陳平安隻得坐在原地,一頭霧水,“嗯?”

劉重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扯開領口。

陳平安不愧是經曆過無數場生死厮殺的老江湖,同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閉上眼睛,猛然站起身,“下不爲例!不然買賣作廢!”

劉重潤笑得花枝亂顫,望向那個年輕男人匆忙離去的背影,樂不可支道:“你不如将此事說給朱弦府那個家夥聽聽?看他羨慕不羨慕你?”

陳平安停下腳步,背對着她,輕聲道:“劉重潤,這樣不好。”

劉重潤收斂笑意,冷哼一聲:“恕不遠送!”

在陳平安走出山巅,去往渡口,撐船返回青峽島。

那位老嬷嬷走入院子,看着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劉重潤,問道:“長公主,真要相信一個在書簡湖露面還不到半年的外鄉人?何況還如此年輕,哪怕算是心思缜密,做事穩重,可年紀小,就意味着根基淺,這是萬古不易的道理,不然當年那個給長公主親手提着坐在龍椅上的小雜種,會忍氣吞聲,故意裝傻賣瘋那麽多年?結果差點真給小雜種做成了那個地仙劍修都沒做成的惡心事?”

劉重潤恢複正常神色,淡然道:“知道天底下什麽樣的人,最值得跟他們做生意嗎?”

老嬷嬷說道:“請長公主明示。”

劉重潤站起身,身材修長的她,極有氣勢,面沉如水,咬牙道:“聰明,好人,有底線,三者兼備。以前那個小雜種如果不是被人蠱惑,故意倒行逆施,唯一的本事,就是與我作對,一個一個接連害死了廟堂和邊軍當中,所有這種人,我們豈會滅國?!”

老嬷嬷不去評點這些往事,哪怕已經離開了那座皇宮很多年了,她還是秉持宮中既定的宗旨,不去妄言、幹涉朝政。

老婦人隻是闆着臉,說道:“長公主,說句大不敬的言語,對這麽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說那樣的話,做那樣的事,委實是太不害臊了些。”

劉重潤竟是飛奔過去,低頭彎腰,輕輕挽住老嬷嬷的胳膊,撒嬌道:“好玩嘛,就這麽一回,以後不會再有啦。”

老嬷嬷點頭道:“深閨寂寞,這是市井女子的煩憂,長公主如今已是金丹地仙,就莫要如當年少女時那般頑劣了,再者,老牛吃嫩草,不好。”

劉重潤滿臉通紅,好似賭氣,松開老嬷嬷胳膊,去了寶光閣不見人。

老嬷嬷等到劉重潤躲了起來,這才展顔一笑,隻是瞬間就收了起來。

老婦人心知肚明,不是長公主對那年輕人真有想法,什麽一見鍾情,而是長公主如今肩頭的壓力太大,又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主心骨,難免會做出些過火的言行舉止,所以這半年來,寶光閣摔碎的珍貴瓷器有多少了?而當一絲希冀的曙光,突如其來,更是會讓人心神搖曳,陡然間大悲大喜,更能見本心本性,金丹地仙也不例外。

這位看着長大的長公主,從小就是調皮頑劣、無法無天的性情,早年宮中那些個教儀嬷嬷,管教長公主起來,簡直就是個個心肝疼。

也就是她,一直陪伴着長公主了,雙方相依爲命,一直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而她的金丹腐朽、即将崩壞,又成了差點壓碎長公主心境的最後一根稻草。

眼睜睜看着身邊至親,化作一堆白骨,幾乎是每一位地仙修士都要經曆的痛苦。

多半不會是爹娘長輩了,而是師徒,或是道侶,或是傳道人和護道人。

關系越好,心魔越大。

就像當年離開宮柳島的劉老成。

不得不親手斬殺自己入魔的摯愛道侶。

傳言雖然不知真假,這是書簡湖的第一大禁忌。

但是這位老嬷嬷卻深信不疑。

陳平安返回青峽島,已經是暮色。

又咽下一顆水殿秘藏的丹藥,陳平安提起一支紫竹筆,呵了一口氣,開始書寫在珠钗島積攢出來的腹稿。

之所以要與劉重潤詢問、請教兩國大勢,因爲這是他在書簡湖想要看到的第三條線,事情的發生,距離當下最遙遠,但是很快就有可能用得着。

之前第一條線,是顧璨和他周邊衆人,最複雜難解。

第二條是那對雲樓城重逢的父女,相對最簡單清晰。

來龍去脈。

脈絡。

這是陳平安如今自己私底下複盤藕花福地之行,得出的一個最大結論,遇見衆人萬事,我隻管單刀直入,暫時撇開一切善惡,隻去深究此人爲何說此話、做此事、有此念頭。

一旦如此,哪怕所有人都如那癡心劍。

一樣可以爲我所用。

但是在這個極其耗費心神的漫長過程中,他陳平安必須比以往想得更多,走得更慢!

陳平安暫時停筆,拿起手邊的養劍葫,喝了口酒就放下。

神色愈發憔悴,臉頰凹陷,臉龐上甚至還有些許的胡裏拉渣,可是當下提筆寫字,眼神熠熠光彩。

————

中土一座最爲巍峨的山嶽之巅。

一位窮酸老儒士正在一邊掐指推衍,一手撚須苦着臉,絮絮叨叨,哀怨道:“這就不太善喽。”

身形魁梧的金甲神人坐在不遠處,俯瞰着廣袤轄境,“既然形勢不妙,你又看不到具體事,爲何不幹脆偷溜過去?反正你做這種勾當,沒人會感到奇怪,你又皮厚,給文廟晚輩指着鼻子罵,都不在乎。”

老秀才白眼道:“閉嘴,跟你聊天,就跟東海那老家夥差不多德行,就是對牛彈琴。”

金甲神人不以爲意。

換成任何一位飛升境之下的修士,膽敢在這座穗山上,要這位中土山嶽萬千神祇的“首尊”閉嘴,估計已經被劈了個半死了。

至于飛升境,一劍劈出穗山地界,又有何難。

老秀才随手丢出一把石子在地上,嘀咕道:“你以爲那個觀道觀的臭牛鼻子,是白送那把桐葉傘的?那三百年光陰長河,是白給我那關門弟子瞧的?可都是包藏禍心,用心險惡着呢。”

金甲神人譏諷道:“還不是你自讨苦吃。”

老秀才罵娘道:“你除了有幾斤蠻力,懂個屁。”

金甲神人哦了一聲,“那你倒是離開穗山啊,亞聖不是派人來捎話,要找你去文廟談心嗎?”

老秀才搖晃肩膀,洋洋得意道:“嘿,就不就不,我就要再等等。能奈我何?”

金甲神人瞥了眼老秀才,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塊銀錠劍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之前的因果了?”

老秀才收斂神色,點點頭,“小事而已。”

金甲神人笑道:“你倒是心大。”

老秀才冷笑道:“我要是不心大,容得下這座浩然天下那麽多假的讀書人?”

金甲神人問道:“齊靜春既然全然不在了,你真不怕那個都不承認你是先生的閉關弟子,走岔了?”

老秀才猛然起身,大踏步走到盤腿而坐的金甲神人跟前,一站一坐,剛好讓他用手指敲打後者的腦袋,一戳一戳,罵道:“你可以侮辱我的學問和修爲,但是不可以侮辱我收取弟子的眼光!”

金甲神人被一口氣戳了十幾下頭盔,淡然道:“你再戳一下試試看?”

老秀才果真又戳了一下,然後立即往後蹦跳後退,一本正經道:“你自己說的,怪不得我。”

金甲神人歎了口氣,轉過頭,破天荒哀求道:“算我求你了,你趕緊從我的穗山滾蛋吧?”

老秀才沒來由大怒道:“求人有用,我需要躲在你家裏?啊?我早就去跟老頭子跪地磕頭了,給禮聖作揖鞠躬了!有用嗎?”

金甲神人轉回頭,“有火氣,别往我身上撒。”

老秀才搓手呵呵而笑,“不把你當撒氣筒,我難道真去找老頭子和禮聖撒潑啊,我又不傻。”

金甲神人已經徹底忍無可忍,緩緩起身,手中多出一把巨劍,不曾想老秀才已經倒地而睡,“哎呦喂,推衍一途,真是耗費心力,累死個人,我打個盹兒,如果我打呼噜,你忍着點啊。”

金甲神人深呼吸一口氣,重新坐回原地,沉默許久,問道:“真就把那位大祭酒晾在穗山大門外邊喝西北風?”

老秀才背對着這尊山嶽大神,呼呼大睡,雙手掐指不斷,不忘記提醒那個大個子,“我已經睡着了,所以你問我問題,我不回答,情有可原的。”

————

雲海浩蕩。

可能比浩然天下任何一處天幕,甚至比四座天下都要更加壯闊無邊。

一位高大女子,一手撐着桐葉油紙傘,一手掌心拄劍于金橋之上。

長劍抵住金色長橋的欄杆,從劍尖處,濺射出如同大日光明的璀璨光芒。

如同一直在磨砺劍鋒。

她不是不可以走出去。

隻是前些年,一位将死之人,就站在這座金色拱橋之上,與她說了一番肺腑之言。

“世間最好的磨劍石,不是斬龍台。”

“對于醇善之人,是人心最純粹部分的諸多惡念。反之亦然,皆可砥砺出最純粹的劍心。劍氣長城的萬千劍修,善惡不定,依舊劍氣如虹,就是證明。”

“在陳平安長大之前,最多最多,你隻能出劍一次。一次,分寸正好。而且我希望這一次,越晚越好,最好是結丹之後,玉璞之前。再往後,就作廢了。”

“如果有第二次,就不會是某位學宮大祭酒或是文廟副教主、又或是重返浩然天下的亞聖了。”

那個雙鬓霜白的儒士,當年指了指天空,“禮聖的規矩最大,也最穩固。一旦他露面……”

“怕不怕,值不值得,并不一樣。所以懇請前輩還是要多思量,再思量。”

在這些言語之後,還有一些。

其中一句,最讓她心動。

“當初前輩選擇并無惡感也無好感的陳平安,作爲新的主人,自然隻是因爲我齊靜春說動了前輩,去賭那個萬分之一。可是前輩當真就不想親自确定一下,陳平安到底值不值得前輩托付所有希望,此後哪怕百年千年,再過一萬年,都不會失望?!”

此後兩句話,則是讓她都有些動心,并且動容。

“前輩那個時候,肯定是不太想的。但是前輩必須知道,在陳平安内心深處,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證明自己不曾讓我齊靜春,讓你失望。”

“哪怕那個時候,陳平安已經對自己失望。”

想到這裏。

高大女子輕輕一按手中長劍,竟是劍尖連同一大截劍身,直接釘入了那座金色拱橋的欄杆中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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