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青浦工委的這份名單,柳娜梅主動聯系了黑狐。兩人見面後,柳娜梅得到兩個消息:青浦工委書計确實爲秦盛木,邬銘山和其他兩個被捕的共産黨,用的都是化名。青浦工委,确實有一份名單被埋了起來,同時還有一百多份重要的檔案和文件。
黑狐的情報,讓柳娜梅更加堅定了信心,也放大了她的貪心。有了這份名單,以及那些檔案和文件,青浦工委将不複存在。
回到康家橋62号後,柳娜梅與許均鶴商量如何營救共産黨。
柳娜梅的計劃很簡單,先把那兩個人轉到特工總部情報處,讓中共找胡孝民,花錢把人贖出來。
許均鶴遲疑道:“孝民會答應麽?”
柳娜梅笑道:“咱倆的事,他敢不答應?再說了,他還能賺錢,有什麽不樂意的?”
許均鶴點了點頭:“隻能讓他受委屈了。”
柳娜梅的計劃他覺得可行,人在二處,就算營救出去,中共也一定會懷疑。到特工總部,讓中共派人接觸胡孝民,花錢打點,把人撈出去,合情合理。
柳娜梅說道:“孝民講義氣,是你結拜兄弟,也跟我的親弟弟一樣,這種事也隻能找他。”
許均鶴提醒道:“讓孝民幫忙沒問題,但有一點,除了救人這事外,其他事情暫時不能讓他知道。不是不相信他,隻是不想給他添麻煩。”
柳娜梅深以爲然:“應當如此。”
這次的行動很重要,營救行動必須天衣無縫。爲了讓中共相信,胡孝民最好不知情,這樣才最真實。
胡孝民怎麽也沒想到,事情轉來轉去,最後竟然落到自己頭上。他接到許均鶴的電話,趕到康家橋62号。
許均鶴說道:“孝民,二處有批人要轉到76号看守所,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看看。但我要提醒你,這些人要麽是頑固分子,要麽就沒什麽價值。”
胡孝民佯裝疑惑地問:“大哥,你葫蘆賣的什麽藥?”
他其實也在猜測,許均鶴和柳娜梅,要用什麽方式,讓莫修洲把人救走。聽許均鶴一說,他馬上猜到了。
把人轉到76号看守所,再想辦法從看守所救人,确實不那麽引人注目。
柳娜梅在旁邊笑道:“我就說孝民不會相信嘛,其實是這樣的,我們想把那兩個共産黨放走,又不想讓中共生疑。”
胡孝民問:“爲什麽要放走?”
許均鶴搖了搖頭:“這個嘛,暫時不便透露。”
胡孝民“心裏一動”,自作聰明地問:“難道他們投誠了?”
許均鶴哈哈一笑:“你看吧,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孝民。這是柳處長的傑作,爲了讓他們順利返回,隻能讓你幫忙了。”
柳娜梅也連忙說道:“孝民,這件事你可得保密。”
她與許均鶴一直在想,要怎麽樣跟胡孝民說起此事。沒想到胡孝民竟然有這樣的想法,正中她下懷。
胡孝民的腦子很快轉過彎來:“這是當然。你們把人送到76号,是想通過我把人放走?”
許均鶴點了點頭:“不錯。我們放人,中共終究會懷疑,從76号放人,他們回去後,能很快通過審查。”
柳娜梅笑道:“另外,你可能還能收筆錢。中共要放人,總得打點才行。”
胡孝民滿臉喜色:“多謝姐關照,拿了錢,我給你買意大利的提包和法國的香水。這件事,主任是知道的吧?”
許均鶴故意闆着臉說:“我的茄立克快抽完了,是不是送點過來?”
柳娜梅知道胡孝民擔心什麽,連忙安慰道:“放心,我們向主任報告過的,這次是奉命行事,絕對沒人敢說你通共。”
胡孝民拍着胸脯說:“那就好。大哥和姐給了小弟發财的機會,絕對不會獨吞,到時候無論多少錢,都三一三十一。”
柳娜梅說道:“那就說定了,最近我正好手頭緊。”
莫修洲很快“得到”消息,關在二處的兩人,轉移到了76号看守所,由情報處負責。具體來說,由胡孝民負責。
胡孝民半路出家,當特工隻爲了混口飯吃,隻要給錢,放兩個人也不是不可以。
胡孝民知道,很快就有找上門,下午接收了二處的這批人外,他就去了九風茶樓。這種事,總不好在76号談吧?
晚上,胡孝民回家前,去了趟九如裏5号,向劉堯彙報了最新進展。
劉堯微笑着說:“敵人很狡猾,連你也騙。他們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所有的計劃,都在你的預料中。”
胡孝民提議:“這次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借機多營救幾名同志。畢竟,青浦工委也要打掩護嘛。”
劉堯點了點頭:“不錯。我們有好些同志,一直關押在76号。”
胡孝民突然說道:“劉書計,還有件事,日軍爲了逼迫租界讓步,準備封鎖租界。以後租界的形勢會越來越嚴峻,我擔心租界當局爲了利益,向日軍妥協。”
劉堯沉吟道:“日軍的手,暫時還很難伸進租界。倒是租界的物價,可能會飛漲。”
胡孝民回到家時,發現顧慧英卧室的燈還亮着。他到書房不久,顧慧英就進來了。
顧慧英在二科,當然知道今天的事情:“二處轉了批人過來?”
胡孝民點了點頭:“對。”
顧慧英問:“好像還有幾個共産黨?”
胡孝民随口說道:“東鄉抓回來的,好像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顧慧英語氣中似乎有些不滿:“不是什麽重要人物,還把人家折磨成那樣?”
胡孝民問:“再不重要也是共産黨,不槍斃就不錯了。你這麽關心他們幹什麽?”
顧慧英掩飾道:“我是好久沒看到共産黨了,好奇問問。”
第二天下午,胡孝民在九風茶樓二樓東頭的包廂,突然有兩個人拜訪。其中有一個,缺了顆門牙。後面的人穿着長衫,戴了頂禮帽。
胡孝民心裏有數:“你們有什麽事?”
他在九風茶樓,也經常會交易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有些人被扣了個抗日分子的帽子,隻要家裏給錢,就能放人。
後面的人摘下禮帽,正是南碼頭紙煙店的掌櫃:“聽說胡處長神通廣大,想跟你做筆交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