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巴多麒畲長在殿議将自己的決定宣布了出來,但立刻遭到許多人的反對,他們自然是認爲這樣做法等于助長了反叛軍的氣焰,對徹利奈畲完全不利。
可是不管他們如何反對,巴多麒畲長還是啓用畲令将這個決定執行下去。
面對巴多麒畲長如此決定,好多軍部統長都表示無法理解,但是巴多麒畲長沒有給予任何解釋,隻是說目前需要安甯,戰争隻是下下之選。
十天之後,當諾力浃諾見到和使時,他對巴多麒畲長的決定感到無比驚訝,原本他已經準備好進行抵抗反擊了,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張任命畲令。
面對這巨大的變化,讓諾力浃諾感到十分困惑。
當他将這件事告知其他首領後,除了少數讓諾力浃諾收手之外,大多數首領都認爲要繼續擴大領地面積。
“上母,看來這位畲長毫無能力,我們的這一吓,就把他唬住了。您之前的擔心是多餘了。”當諾力浃諾回到島上後,第一時間前往他母親的居所,滿臉高興的說道。
在他面前,一位身穿素鎬的婦人,雙目緊閉的端坐着,這是一間小屋,案幾上供奉着犻神雕像。
這位婦人盡管年逾古稀,但身材輪廓,都透露出年輕時候的絕美動人。
“那你打算接下來如何?”婦人沒有睜眼說道。
“先觀察一段時間,如果徹利奈畲真的沒有任何調動軍隊的迹象,我将繼續占領其他區域。一旦我的勢力壯大,就能和他對抗了!”諾力浃諾自傲的說道。
“你真的認爲有實力和徹利奈畲對抗嗎?”婦人問道。
“他已經退位了,而且您這些年來遭受到的痛苦,我要讓他的世長千百倍償還,不要說這幾座市城,就算是整個徹利奈畲也彌補不了您的一切。如果不是他狠心,我現在怎麽可能窩在仴利鱲島之上,或許憑借着我的實力成爲畲長也有可能!”諾力浃諾一副無比憤慨的樣子。
“他并沒有欠我們什麽,當年如果不是他,我們或許早就和你的上父見面了。之前我就不同意你侵入,因爲我向他承諾過了。”這位婦人顯然就是巴岦谟當年傾心的女人。
“上母,難道這些年來的苦難,您都忘記了嗎?如果不是我們的頑強,恐怕早就被那群人渣所害。仴利鱲島是我最黑暗的回憶,我要離開它!”諾力浃諾大聲說道。
“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當初不是執念要生下你,或許就沒有今天的一切了!”婦人淚流滿面的說道。
“上母,你别這樣說,我在上爺的墓前已經發誓,要讓你過上好日子,我要讓他親自向你道歉。”諾力浃諾跪在婦人面前說道。
“哎!道歉有用嗎?”婦人歎息道。
次日,諾力浃諾派人傳話給和使,就說願意接收徹利奈畲方面的提議,但是不許派遣任何官員來領地督察,還有就是要給予充足的錢糧來保障他們的生活。
五天之後當和使聽到這回複後,他立刻啓程回到畲都。
當巴多麒畲長聽到和使的回複後,他總算松了一口氣,顯然對于他來說這樣的結局是最好,隻要諾力浃諾有能力治理市城,自然願意給予他足夠的權力。
面對巴多麒畲長的樂觀,濘浠卻不這樣看,她已經了解到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她知道恐怕這幾十年來,在這位女人的心裏有着無比的怨恨。
可能她會因爲感情不去埋怨巴岦谟,但是諾力浃諾絕對不會答應的,同一個父親,自然也繼承了巴岦谟的強大和決絕。
所以他的目标并非簡單的占領幾座市城而已,恐怕在不久的将來要将整個徹利奈畲吞并。
在這樣一種極端環境之下成長的人,内心總是無比的黑暗,因爲沒有人能用光明去洗滌他。
在他的内心中,除了複仇恐怕就沒有任何其他事情能主導他了!
現在濘浠自然不會提出任何異議,巴多麒既然成爲了畲長,有了決定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責任。
這也是一種曆練,雖然這種曆練的犧牲有點大,但是比起整個徹利奈畲來說,這點犧牲就微不足道了。
而且濘浠也有自己的打算,徹利奈畲在巴岦谟畲長的統治後期已經在境内出現了無數混亂,小股的反叛軍,盜賊相互分割地域,造成普通子民的大量流離失所。
巴多麒上任後所要面臨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如何解決這些事情,而解決這件事情就需要一個由頭,也就是說讓一件足以引起整個徹利奈畲震動的事件來爆發,從而進行解決這類問題的大規模軍事動員,最後達到清剿各地的混亂局面。
那麽這件事情的炮灰就是諾力浃諾。
在巴多麒畲長任命後的一個月,諾力浃諾借口又吞并了附近的好幾座市城,并且開始強征士兵,然後以畲令爲由,讓其他市城提供打造武器的物資和人工。
這樣一來,這些市城的官員直接将這事告到了畲都,巴多麒畲長知曉後,大罵諾力浃諾,顯然對方的一系列舉動完全就是不把巴多麒放在眼裏。
随後軍部的報告中也提到了這一個月以來,徹利奈畲各地相繼發生小規模的割地事件,很多小隸都變成了私人區域,阻礙道路,嚴重影響着子民們的日常生活。
面對這樣的混亂,巴多麒畲長感覺到自己可能一開始就錯了,他自然沒有想到諾力浃諾的内心是有多大的仇恨。
“大祭師,最近諸事不順,我不知道該如何辦了,今天特地前來望您指點!”巴多麒畲長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前往濘浠的住所拜安了,畢竟他現在是畲長,加上剛接手,要處理的事情繁雜,自然不可能每天都要去見濘浠。
“是諾力浃諾的事情吧?”濘浠平靜的說道。
“是的,之前我以爲他隻是想要一塊土地而已,但現在沒有想到,居然開始打造兵器,招募軍士了,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巴多麒畲長點了點頭說道。
“那您認爲當下應該如何處理?”濘浠問道。
“既然和使無法奏效,那麽隻有強攻,隻是……”巴多麒畲長遲疑了一會說道。
“隻是他是你上父所生的,如果将他圍剿,巴岦谟畲長恐怕會責怪于你!”濘浠替巴多麒畲長說道。
“這……,您連這個都已經知道了!”巴多麒畲長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