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祖宗問你話呢?”
第五飛揚:“……”雖然臭小子平時拽的二五八萬似的,怎麽說也是自己的親兒子,他能不心疼嗎?
但是面對小妻子,是後世子孫,又是第五家老祖宗的第五念,他隻能自己心裏苦,還不能反駁。
第五念歎了口氣,握着弟弟的大手,心裏難受死了。“都暈了快七個小時了,别是心裏難過,所以就不想再起來了?”
慕玲珑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念念,你可别吓我。”
此時,第五絕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猶如深潭的雙眼布滿了驚懼,下意識的尋找魯含笑。
當他看着床上的另一側沒有魯含笑那一刻,整張臉煞白,一雙眼睛再次流出兩行血淚。
血紅的眼淚與蒼白的臉色形成了最觸目驚心的對比,此時此刻的第五絕比外面那些鬼好不到哪裏去。
第五念被這樣悲痛的弟弟吓壞了,“小絕,你聽姐姐說……”
第五絕僵硬的轉過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姐姐,一向堅強冷硬的他再也繃不住了,抱着她流下了更多的血淚,“姐,十三世了,整整十三世了,我就這麽苦苦糾纏,本以爲這一世我會得償所願,終于盼來她對我的駐足,對我的關心,甚至是喜歡,可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她會喜歡的這麽決裂。爲了我竟然連命都可以不要了,我甯願她從來都不喜歡我。”
第五飛揚和慕玲珑相視了一眼,然後離開這裏,将空間留給他們姐弟。
第五念心疼的直掉眼淚,她養大的弟弟,豈會不知道他有多難受。“小絕,以蘿沒死。”生怕自己說的慢了,“琉煙醒了,她告訴我,保住了以蘿人類的靈魂,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知道以蘿被沖到哪裏去了。”
“真的?”他相信姐姐不會拿這件事情與他開玩笑,可還是有點不可置信,畢竟他是親眼看着她從自己眼前消失的。
“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以蘿或許會變成動植物,也或許變成了别人,甚至還有可能不記得所有人了。”
在親眼看見她消失的那一刻,第五絕以爲現在這種情況已然是最好的了。
“沒關系,還活着不是嗎?”
“是,還活着,小絕,活着就是希望,十三世都等了,我們不怕再多等她一下下?”她不敢說時間,真怕小絕還要再等個十三世。
“嗯。”
第五念拍了拍小絕的肩膀,“你累了,睡一會兒吧,姐姐就坐在這裏陪着你好不好?”
“你回去吧,省得姐夫擔心你。”
“小絕,說說你和以蘿是怎麽認識的吧?”
“我和她是在夜市認識的,那時候掉了折扇,她恰好撿起來還給我,掉了的東西我又怎會再用?所以便順水人情送給她,但是她拒絕了我……”明明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幀幀畫面就像是刻印在腦海裏似的,除非天地間不會再有他,否則永遠都不會忘記。
第五絕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說着說着就睡着了,還做了一個夢,夢裏的一切還真真切切的發生過。
也不知道是哪一世,她倚在床頭,聽着外面奏起了喜樂,是慶祝驸馬迎娶公主大喜的日子。
明明是喜氣的樂章,她卻聽得血色慘白,直至喜樂漸漸遠去,意識渙散,嘔出一口鮮血,血如花朵一般在綢緞般的被面上渲染開了。
面前多了一雙黑色靴子,她渾身一顫,意識又清醒了幾分,緊緊的咬住了下唇,以疼痛刺激着自己逐漸失去的五感,“你來做什麽?”
她知道是誰,就是這個男人一世又一世的折磨着自己,讓她不停的投胎,讓她什麽都記着,讓她看着喜歡的男人去喜歡任何女人,就是唯獨不喜歡自己。
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爲什麽會有這麽殘忍的人,不,他不是人。
他墨發如絲,肆意的披散在腦後,身着象牙白的袍子,領口袖口繡着黑色的團雲,趁得他清冷俊秀的面容更加薄涼。
冰冷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心愛的男人娶了别人,心裏的滋味不好受吧?”
“與你何幹?”
“本君娶你,便可幫你報仇。”
“不需要。”她扭開了頭,望着皇宮的方向,“他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也請你别再自作多情了。”
他眼底狂風大作,眯起的眼睛透露着危險的信号。
“閻絕。”
閻絕怔然,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清冷的聲調帶着一絲冷漠,或許就是這一聲閻絕,讓他日後無法再翻身了。
“你是真的喜歡我?”
他緊繃着唇線,不作聲。
自然不是,最初不過是因爲她不想嫁給自己,而義憤不平罷了,他堂堂地府的小閻王,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偏偏遇見了她這樣不識好歹的,得到她好像成爲了執念。
可是執着了這麽久,其中的味道總是會改變。
他對她的感覺也變了,看着她爲别人傷心傷神,他會嫉妒發狂。
“被你喜歡真的是太不幸了,如果有一日我喜歡上你的話,還不如永遠消失的好。”她囫囵不清的吐出了這麽一句話,便閉上了眼睛。
那一世結束後,她爲自己說的話付出了更慘痛的代價,下一世她做了歌女,更加沒資格喜歡蘇子寒。
閻絕以爲自己早已經忘記了那句話,可是當她真的消失了以後,他才知道自己一直都記着。
睡夢中的閻絕甚是不安,拉着第五念的手說着夢話,“我會變成你喜歡的樣子,我改,真的會改,别消失好不好?”
第五念忽略了被抓疼的手,輕輕的拍着他的肩膀,哽咽的吐了一個字,“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