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她便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卻是怎麽也睡不着。
她側了側頭,看見了床頭放着的小木盒子,這些日子他很少再敲了,有的時候她都快要忘記世界另一頭的第五昇空。
不知爲何,今日格外的想他,想要看見他,與他說說自己心中的苦悶。
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木盒子,一塊素白的手帕包裹着小鏡子,觸碰到鏡子的把手時,她說不出心裏的感覺,心跳特别快,有一瞬間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用手帕擦了擦鏡面,另一頭立刻映出了第五昇空所生活的世界。
因爲天黑,房間隻留了一盞暈黃的燈,鏡子那面立刻照應着第五昇空的面容,她本來下意識就要将鏡子藏起來,發現他僅僅隻是睡着了,她貪婪的目光停留在第五昇空的睡眼上。
她以爲,這些日子自己不聯系第五昇空,他準保是對自己失望透頂了,這些日子他好似知難而退了,卻是沒有想到,他一直捧着鏡子就是爲了等自己。
沐雲瑤默默的流着眼淚,她隻是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即便是她再喜歡他,他們兩個人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兩個世界的人是不會有交彙的那一天,她也該認命了。
這段日子,沐雲瑤始終不肯見自己,惹得第五昇空心裏一陣煩悶,在學校時不時總和别人拌嘴,前些日子還和籃球隊的一個前輩打了架,這陣子窩在自己的小出租屋裏醉生夢死。
之前還會時不時的敲三下,期待她能夠來見見自己,最近幾日,他已經不報任何的希望了,隻是每天捧着鏡子,就這麽默默的等着她,從日出等到日落,從日落等到了夜幕降臨,始終等不到沐雲瑤,他已經快要絕望了。
晚上睡覺更是睡不踏實,這不,他剛剛睡着,本想側個身,微微眯着的眼睛不經意間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的瞌睡蟲瞬間跑光了,立刻欣喜的喚道,“雲瑤?”眼瞅着她就要将鏡子藏起來,他立刻大喊道,“别藏起來,雲瑤,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就算是法官判一個人的死刑,也該給他一個上訴的機會吧!”
沐雲瑤果真沒再動,就是這般靜靜的凝望着他。
第五昇空蓦地松了一口氣,開始好言相勸,“雲瑤,你一聲不吭的就不和我聯系了,你好歹也得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吧?不能就讓我這麽稀裏糊塗的,這些日子我被你的無情傷到了,心情也不太好,在學校裏還和籃球隊的一個前輩打架了,你看沒看見,我的眼眶都是青紫的。”
沐雲瑤一怔,立刻追問道,“你湊到我這邊,快點讓我看看。”
他嘴角一咧,扯出一抹超級無敵燦爛的笑容,沐雲瑤心頭一顫,直覺告訴自己,她好像又被他的苦肉計給騙了。
下意識的就要用手帕捂着鏡子,卻沒有想到他真的将右邊的臉頰湊了過來,眼眶周圍果然有青紫的一塊,也許是因爲時間有點久了,淤青都開始消散了,卻還是能夠看見他的确是被人打了。
沐雲瑤說不出哪裏難受,咬着下唇看着他的眼眶,下一秒鍾大顆大顆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了出來。
第五昇空吓壞了,連忙伸手想要擦掉她的眼淚,卻因爲鏡子阻隔兩個人親密的舉止,沐雲瑤見狀,眼淚掉的更加兇了。
他隻能在這一邊幹着急,“雲瑤,你别哭了,我就是想讓你安慰安慰我,其實也沒有多嚴重,也不疼,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急的捧着鏡子在地上來回的徘徊。
而他能夠做的,也僅僅隻是在地上不停的徘徊,明明近在咫尺,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比天涯還要遙遠。
沐雲瑤捧着一張小臉,默默的哭泣。
想要與他說些什麽,卻發現了窗外恍惚着一個人影,她的警覺心立刻升起,朝着鏡子裏的第五昇空噓了一聲,然後用手帕包起了鏡面,藏在了自己的衣服裏。
正準備下床,卻發現房間彌漫着一股清香,下意識摒住呼吸,卻是爲時已晚,她晃了晃小腦袋,下一秒就暈了過去。
鏡子那頭的第五昇空不敢出聲,隻能将耳朵豎起來,靜靜的聽着鏡子另一面的聲響,生怕沐雲瑤有個什麽意外。
待沐雲瑤清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她睜着水靈的眼睛,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處境,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破廟之中,四周并沒有任何人,她不知道是誰如此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到沐王府劫人,她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的手腕和腳都被捆綁了起來,好在對方并沒有将她的嘴堵上。
她大半夜的在沐王府失蹤了,若是這事兒被傳揚出去,爹娘可就真的沒臉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與誰結怨了,此時還能夠聽見外面有人小聲的說話,“人醒了嗎?”
沐雲瑤渾身一僵,連動都不敢動,生怕被人發現她清醒過來了。
“還沒有。”
“等一會兒得到上頭的通知,就行動。”
對方扯出一抹極爲瘆人的笑聲,“兄弟,讓你先嘗嘗她的滋味兒。”
“果真是好兄弟。”
沐雲瑤雙眸閃過濃濃的恐懼,竟然有人想要毀她的清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