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教練!”
“阿奇教練!”
綠灣包裝工的球員們将陸一奇團團包圍,肩并肩地跳躍着、高呼着、慶祝着,如此一幕真的是太幼稚了。
對,就是幼稚。
這更多應該是在高中時代才會出現的慶祝方式,進入大學就已經很少見了,更不要說職業賽場了。
因爲高中時代的橄榄球是如此純粹,隻是源自于内心的熱愛;但職業賽場的橄榄球卻是一份工作,他們都長大了成熟了世故了,同時也就丢掉了曾經青春年少的那份純粹。有些事情,也就不會做了。
但今天,他們卻再次以幼稚的方式來慶祝這場勝利,隻是因爲站在勝利背後的那個人。
雖然僅僅隻是一場常規賽勝利,距離确保季後賽席位依舊還有艱巨任務需要完成,但球員們清楚地知道這場絕地逆轉的重要意義,甚至大于擊敗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的比賽,對于球隊來說是重要轉折點。
而本場勝利的背後,處處都可以看到陸一奇的身影,這位曾經不被看好、至今依舊有待察看的年輕菜鳥教練,通過一場場比賽,一步步地證明自己的實力與能力,以實際行動在球隊内部建立起教練威望。
球員們的反應就是最好的證明。
親眼目睹這一幕,佩恩也有些熱血沸騰起來。
也許是因爲絕地逆轉取勝過後所帶來的癫狂,也許是因爲跌宕起伏比賽結束之後過熱的大腦依舊沒有能夠冷卻下來的沖動,也許是因爲親眼見證陸一奇一路成長所帶來的感動,也許是因爲綠灣的基因正在呼喚……
但不管具體原因是什麽,佩恩也都跟着一起呼喊起來:
“阿奇教練”!
這應該是自法弗之後,第一位能夠在藍堡球場赢得佩恩呼喚名字的包裝工成員,感覺還是有些奇妙——畢竟陸一奇在綠灣的時間尚短,功績也還遠遠沒有達到如此高度,但佩恩的激動與雀躍卻湧動起來。
一句。再一句。
當聲音掙脫喉嚨束縛過後,佩恩也就變得輕松自然起來,就連綠灣包裝工現在的勝率僅僅隻有百分之五十,那又如何?
在本場比賽之中,他真正看到了綠灣包裝工身上久違的韌勁和鬥志,這是法弗時代都消失已久的精神與魄力,再次讓佩恩回想起九十年代巅峰時期的那支金綠軍團,跟着球隊并肩作戰,血液也跟着一起沸騰起來。
比起勝利來說,陸一奇成功賦予這支年輕球隊一股永不言棄、戰鬥到底的精神,這就值得他的尊敬與擁護。
“阿奇教練!”
呼喊着,呼喊着,眼眶就不由濕潤滾燙起來,因爲身體裏的熱血開始湧動,靈魂深處的不屈意志力開始蘇醒,胸膛裏的那顆冠軍之心又再次開始劇烈跳動起來——這,才是他們始終在堅持在向往的精神。
注視着球場之上融爲一體的球員和教練們,佩恩的心髒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甚至比勝利更加美好。
鮑比滿臉見鬼的表情看着佩恩,他完全無法理解佩恩的感動與亢奮,但他也在這支隊伍身上看到了不同的東西——
永遠追逐勝利、永遠戰鬥不息、永遠堅持到底的韌勁與強勢!
這股精神氣,深深打動了鮑比,“這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隊伍。”
爲此,鮑比就願意感謝陸一奇,這名年輕教練重新爲綠灣包裝工注入了青春活力,不管本賽季最終結果如何,也不管下賽季陸一奇是否走人,鮑比都願意爲陸一奇送上掌聲,因爲這是競技體育最寶貴的東西。
超級碗,隻有一座;但球隊,卻有三十二支。
在競技體育之中,勝利與失敗是永遠客觀存在的一體兩面,有人勝利就必然有人失敗;每支球隊都在追逐勝利,但終究隻有一個勝利者。然而,追逐過程中的不屈與奮鬥,卻是點綴球隊的不同光芒。
每支球隊都是獨一無二的,每支球隊都是光芒四射的,更重要的是,每支球隊都擁有自己的信仰!
作爲一名包裝工,鮑比認爲自己是幸運的,因爲這支隊伍能夠讓他自豪,比勝利和冠軍更加閃耀璀璨。
“阿奇教練!”
雖然理由不同,但鮑比也跟着佩恩一起呼喊起來,眼神裏透露出一股強勢的霸氣,與球員們一起迸發出了昂揚鬥志,用這股能量爲本場比賽畫上完美句号。
一個。再一個。
歡呼口号就這樣在球迷之間浩浩蕩蕩地傳播開來,沒有人能夠例外,甚至就連藍堡球場之外的球迷們都跟着一起振臂高呼,用最純粹最簡單也最真摯的方式爲勝利完成點綴,發自内心地喜悅綻放開來。
“酒吧”之中,布蘭奇卻沒有呼喊,隻是心滿意足地注視着電視機屏幕上那片璀璨而浩瀚的金綠色海洋,然後看向吧台裏的萊納德,舉起自己的酒杯,高高舉向空中,示意一下,仰頭一飲而盡,那明亮的眼神似乎正在說:
向勝利緻敬!
向教練緻敬!
電視機前的江文瑾就這樣靜靜地注視着屏幕,嘴角流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然後在心底也默默地跟着一起呼喊着兒子的名字——因爲沒有在現場,她終究還是有些害羞,沒有辦法徹底放開手腳放聲呼喊。
轉過頭,江文瑾就可以看到因爲震驚而愕然的陸家言。
陸家言目不轉睛地望着電視機屏幕,那些報紙的文字、那些新聞的影像都無法傳達出現場直播的浩瀚,他第一次用自己的雙眼見證到了屬于陸一奇的閃耀時刻,全場将近八萬名觀衆的洶湧呼喊排山倒海地撲面而來,那種震撼直接穿過軀殼撞擊在靈魂上,言語徹底失去作用,隻能靜靜地注視着這一幕。
哪怕是現在,陸家言依舊不敢相信,因爲太過神奇也太過輝煌,以至于總覺得這應該是一場夢境。
“阿奇教練”,整個藍堡球場的上空都正在回蕩着這樣的應援口号,成千上萬的球迷觀衆牢牢地凝聚成團,齊心協力地呼喊着同一個名字,言語轉換成爲聲音,聲音演變成爲力量,結結實實地撞擊在心髒之上。
此時此刻,陸家言也無法準确言語這到底意味着什麽,又是否能夠代表什麽,但有一點卻是能夠确認的:
在他老實而平緩的人生之中,這是前所未有的景象,甚至是難以理解無法想象的景象。
然而,陸一奇卻做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