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斯特試圖開口反駁,但話語湧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繼續保持沉默。
注視着羅伯斯特那一臉置身事外的冷漠,這讓奧古斯都出離地憤怒了,“我以爲你和拉蒂默應該對這支球隊更加有感情!我以爲你們期待着能夠率領這支球隊重回巅峰!我以爲你們願意爲了勝利而竭盡全力!”
“然而現在,看看你的那副嘴臉,當我們在通宵達旦讨論戰術的時候,當我們在訓練場上努力尋找出合适戰術的時候,當我們在賽場上爲了勝利奮力拼搏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和拉蒂默又到底在哪裏?”
“你們就隻是站在旁邊看着,就好像這一切都與你們無關一樣。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正在盤算着什麽,但我告訴你,阿奇沒有準備成爲英雄,我們也沒有準備改朝換代,你們可以停止那些愚蠢的想法。爲了球隊,爲了勝利,爲了榮耀,擡頭挺胸地與我們一起戰鬥,這是我們的球隊,明白嗎?我們的!”
那一句“我們的”振聾發聩,在羅伯斯特的耳朵旁邊激蕩洶湧着,嗡嗡作響。
奧古斯都聲嘶力竭地嘶吼着,咆哮的聲音在走廊左沖右撞着,試圖激怒羅伯斯特,試圖打動羅伯斯特,但……他失望了。
沒有。什麽都沒有。
羅伯斯特的臉上找不到任何表情,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就連一絲漣漪都沒有,就好像隻是蒼蠅在耳邊繞了兩圈而已。
突然之間,奧古斯都就意興闌珊起來: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之人。
如果拉蒂默和羅伯斯特打定主意袖手旁觀,讓陸一奇自食其果、自生自滅,那麽他們是絕對不會采取任何舉動的。就連奧古斯都喊破喉嚨,在拉蒂默眼中,他也不過是一個新進的外來者,與球隊隻是生意合作關系。
那麽,羅伯斯特又有什麽區别呢?
“……”奧古斯都還試圖再說些什麽,但終究失去了欲/望,随意地擺了擺手,“算了。”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布洛克就站在後面不遠處,神色焦慮地左顧右盼,似乎正在等待着什麽,緊接着就看到意氣消沉的奧古斯都轉身朝着自己走了過來,争吵才剛剛爆發就轉眼結束了,這又是什麽操作?他瞎擔心了嗎?
布洛克不明所以地朝着羅伯斯特投去了詢問視線,卻沒有能夠在那張波瀾不驚的臉龐上找到任何信息,這讓他越發困惑起來,到底是應該上前與羅伯斯特交談緩和氣氛,還是應該跟上奧古斯都呢?
怎麽辦?
遲疑片刻,布洛克還是快速追上了奧古斯都,兩個人的身影轉眼就消失在了走廊拐角處。
羅伯斯特沒有移動腳步。
他站在原地,臉頰之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隻有微微閃爍的眼神洩露了内心的困惑,還有些許焦慮。
羅伯斯特遠遠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麽平靜。
“拉伯斯特(Lobster:龍蝦)……呃,抱歉,羅伯斯特(Robster)……”一個聲音闖了進來,打斷了羅伯斯特的沉思。
羅伯斯特順着聲音投去了視線,然後就看到陸一奇那張無辜的臉上帶着些許尴尬,“抱歉,口誤了一下。蒂姆說,這裏……你們……加斯……”蒂姆-麥卡錫,球隊的進攻鋒線教練,剛剛被布洛克派去求救。
陸一奇正在尋找拉蒂默的身影,結果沒有能夠成功,就被麥卡錫拖着過來了,卻沒有想到撲了一個空。
顯然,布洛克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就這樣把陸一奇晾在了這裏。
陸一奇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奧古斯都,也沒有看到肢體沖突,稍稍放松下來,“哦,現在看來已經沒事了,那就好!再好不過了!”
陸一奇沒有打算深究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顯然,羅伯斯特那拒人于千裏之外的表情就是最好的提示。
陸一奇正準備離開,卻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你知道拉蒂默先生在哪裏嗎?”
羅伯斯特的臉色明顯拉了下來。
陸一奇不明所以,誠懇地說道,“我隻是想要和拉蒂默先生讨論一下防守戰術,你知道,我們終究還是需要坐下來讨論一個解決辦法的。”
但羅伯斯特怎麽可能再繼續相信陸一奇這滿嘴都是謊話的家夥呢?隻是滿臉陰郁地注視着陸一奇,就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呃,我最近沒有約會對象,所以,我應該和你沒有什麽不必要的沖突吧?”陸一奇小心翼翼地詢問到,而羅伯斯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掐死那個家夥。
陸一奇可以從那雙噴火的眼睛解讀出那種情緒,他非常明智地選擇見好就收,“那麽,我就先離開了。”轉過身的時候,還挑了挑眉尾,打趣地說了一句,“放松,放松一點,我們剛剛赢得了一場勝利呢。”
然後,在羅伯斯特爆炸之前,陸一奇一溜煙地就離開了,心裏卻在暗暗吐槽着:
“真是完完全全放松了警惕,一不小心居然把羅伯斯特的外号喊了出來。這下糟糕,以後背後說壞話的時候,’龍蝦’這個暗号就沒有辦法繼續使用了。真是遺憾。不然,下次改用噴火龍好了,還可以配音。”
現在的問題是,拉蒂默到底去哪兒了?還是說,拉蒂默已經早早離開了球場嗎?
“先生!先生!”
一個身影從樓梯口闖了出來,攔住了陸一奇的去路。
陸一奇停下腳步,主動開口詢問到,“你看到拉蒂默先生了嗎?我是說,新聞發布會結束之後的這段時間?”
“不,我怎麽知道拉蒂默教練到底去哪兒了。”對方有些粗暴地回答到,表情隐隐洩露出了一絲不耐煩,“先生,我想詢問一下:爲什麽我不是首發?我在訓練之中的表現已經足夠出色,我爲什麽不能登場比賽?難道僅僅隻是因爲我是大一學生嗎?我認爲,我的實力已經能夠進入球隊首發陣容之中了。”
首發?
此時,陸一奇才稍稍收回思緒,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對方稱呼的區别,自己是“先生”,而拉蒂默則是“教練”。
這意味着什麽?
顯然不是尊重——陸一奇稱呼拉蒂默爲“先生”,那是尊重;但眼前的球員如此稱呼,卻不是,而是沒有把陸一奇當做“主教練”,甚至不是“進攻協調員”,否則,陸一奇也完全能夠擔當得起“教練”這個稱呼。
“先生,下場比賽我希望能夠成爲首發球員,爲球隊效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