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長壽搖搖頭:“這問題連巫師們自己都不知道,你問我也沒用。而且我需要糾正一點,超人協會研究的科技,和巫師們的魔法,是兩種東西。”
“行吧。”
夏仁整理了一下思緒,将重心重新放到明天的拍賣會上,問道:“那副畫不屬于手稿之類的,巫師們應該沒興趣吧?”
牛長壽不假思索地回答:“這可說不定,一般情況下,你要的那副畫屬于那種流拍幾率非常大的物品,然而那副畫的賣家信息至今保密,這種情況很少見,說不定會因此吸引一些人的關注。”
他又補充道:“如果有拍賣名單就好了,可以從名單的順序,來判斷拍賣會對于那副畫的重視程度。”
阿卡姆主要是巫師聯盟的地盤,基金會雖然能夠在這裏安插線人來獲取情報,但始終無法觸及到更深的位置。
吃完飯,衆人一起回到旅館。
正如牛長壽所說,在阿卡姆住旅館是一件比較奢侈的事情,畢竟這裏有人面鼠老闆,和妖鬼作爲仆役,安全方面可以有保證。
莉莉還記得他們在酒吧門口說的話,沒有和秦芸她們睡一屋,而是跟随夏仁一起進了另一間屋子。
下家夥自從跟着夏仁以來,就沒吃過一頓飽飯,隻啃過食屍鬼的殘骸,今天下午還是她第一次真正吃到符合她修格斯身份的食物,有點撐到了,進到房間就找了個角落縮成一團球,呼呼大睡。
牛長壽朝夏仁遞了個眼神:“出去不?”
夏仁猶豫了一會兒,長呼一口氣,說道:“不去,話說你答應我的事情什麽時候才能辦好?”
“試體可是很珍貴的,而且協會内部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制造過新的了,所以還需要一點時間。”
牛長壽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說道:“我要出去辦點事情,你不去的話,那我就不帶你了。”
夏仁擺擺手:“去吧去吧。”
牛長壽嘿嘿笑了兩聲,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來到走廊,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換上了有些沉重的表情。
……
……
阿卡姆市西區,有一片獨立的建築,高聳的圍牆将其和混亂的外界隔開,夜晚,這裏顯得有些清淨。
牛長壽在寬闊的大門前站了一會兒,終于走了進去。
這裏原本是一所名叫密斯卡托尼克的大學,那時天空很藍,校園内每到夏天,就到處都是綠植,景色宜人,朝氣蓬勃的學生們坐在草坪上談論着身邊的趣事,和對未來的憧憬,整個校區都充滿了青春和活力。
自從經曆過那場變故之後,阿卡姆被魔法結界封鎖,再也看不到天空了,校園裏的學生也全部消失,如今這裏,已經被巫師聯盟劃爲了禁區。
時過境遷,當年這座影響力深遠的第一學府,也被世人徹底遺忘。
跨過熟悉又陌生的道路,牛長壽來到圖書館,擡頭看到二樓亮起微弱的燭光。
他露出回憶的神色,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六十年前。
收拾好心情,牛長壽歎了口氣,進入圖書館。
二樓,整齊排列書架旁,靠窗擺放着幾張木質桌椅,身穿黑色喪服的青年坐在桌子上,身前是幾本已經翻開的書籍,還有一站燭燈。
如果夏仁在這裏,一定能夠認出,這個青年就是自己在易知餘的帶領下,前往基金會總部途中,遇到的那個巫師聯盟的人。
聽到腳步聲,青年将頭從書本中擡起來,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
當他看到昏暗書架間,那道熟悉的身影走來時,忍不住張了張嘴,很是驚訝。
“教授……”
牛長壽擡了擡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密斯卡托尼克大學都沒了,我也早就不是教授了。”
青年趕緊站起來,态度恭敬地問道:“您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牛長壽臉上露出幾分溫柔的笑意:“整個考古系裏,就你小子好學。”
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諾蘭,坐吧。”
兩人在桌前相對而坐,名叫諾蘭的青年臉上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老師,您最近過得怎麽樣?”
“我倒是挺好的。”
說完,牛長壽頓了頓:“辛尼那小子……現在應該叫他巫師聯盟首領了,他還好嗎?”
諾蘭有些吃醋說道:“老師你最在意的果然還是他。
辛尼最近好像在忙什麽事情,他沒有告訴我,我也有段時間沒他的消息了。”
牛長壽眼神有些憂慮:“最近各種潛藏的暗處的勢力都開始蠢蠢欲動,你得看住他,别讓他再做出什麽傻事。”
諾蘭無奈道:“您也辛尼的性格,除了老師之外,他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他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說道:“要不老師您回來吧,我們一起沒事聊聊天,不也挺好的嗎?”
牛長壽搖搖頭,歎息道:“你不懂……最近百年,政府各方面的掌控力都在快速下降,也放松了對禁忌知識的管制,蟄伏的異派組織和使徒開始展露獠牙,綠焰兄弟會任由他們一直保管的魔典流出,基金會和超人協會這種不完全受政府掌控的組織也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并在他們的主動協助下迅速擴張成長。
誰也不知道政府到底是什麽目的,但是修琉斯貝利博士已經數次預言了末日,恐怕那些被封印在深淵中的舊日支配者們,要沖破牢籠了。”
“我最近偶爾會想,當年我要是跟着秦教授一起前往瘋狂山脈,并死在那裏就好了……”
“老師……”
諾蘭想要勸他兩句,但卻想不出合适的說辭。
牛長壽看着他,目光滿是滄桑說道:“同校的教授,如今隻剩下修琉斯貝利一人,學院的學生們,也隻有你和辛尼還活着,所以,哪怕是老師的請求,幫我勸勸辛尼吧。”
諾蘭低頭糾結了一會兒,再次擡頭時,眼神雖然痛苦,但其中卻也蘊含着堅定:“老師,您知道辛尼經曆過怎樣的痛苦,也知道他的理想。他是那麽的驕傲,在理想完成之前,除非他死去,不然辛尼是不會停手的。”
“唉。”
牛長壽沉沉地歎息了一聲,轉身離開。
諾蘭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無限酸楚。
他們師生間,已經多年未見,此次分别,再相逢,不知又是何年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