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沒有掩飾,說道:“他是索裏市的市議員。”
“議員?”
可能是對不老會神經過敏,夏仁頓時警覺起來,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又是他們的陰謀。
不過随即他就反應過來,不過隻是一個市議員,還沒有資格加入不老會。
“怪不得。”
夏仁感歎了一句。
一座城市權利最高的十幾個人,分别就是執政的十位議員,争端仲裁院的大法官,以及警署的大警長。
不過住在這種地方,果然還是很奢侈。
他們來到其中一棟别墅門前,霍爾正打算敲門,夏仁卻已經察覺到了什麽,直接強行推開了大門,把門框都掰斷了一部分。
走進裏面,首先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客廳,一切家具都極盡奢華,就連牆上的壁紙,估計也價值不菲。
霍爾熟練地打開燈,看到一片淩亂。
沙發翻倒,裏面的絨絮散落滿地,客廳中央的那盞吊燈碎了一半,隻有另一半還在勉強維持,散發着微弱的光亮,這裏到處都是争鬥的痕迹,甚至整塊的玉石茶幾都被撞碎成了數塊。
地闆上還有大片大片的血迹,不過都已經凝固,夏仁蹲下身子簡單觀察了一遍,根據血液的幹涸程度來判斷,這至少是早上的事情了。
霍爾被眼前的場景吓了一跳,即便是見識過不少血腥景象的他,面對這種情況,還是有些發憷。
因爲這完全不像是人類之間打鬥所能達到的破壞力,客廳裏簡直就仿佛有幾頭強壯的雄獅肆虐過一樣。
跟随血液拖行的痕迹,夏仁離開客廳,走到旁邊的一個房間。
房間的木門也遭到了破壞,上面出現了幾個窟窿,其中兩個像是用拳頭錘的,中間最大的一處,木闆大面積破裂,應該是被腳踹開的。
推開破碎的房門,能夠看到,這個房間内部其實很小,隻有不到五平米,即便是作爲雜物間,也顯得不太夠用。
而實際上,這個房間的确有其他作用。
它中央的地闆被掀開,露出下面的一條窄窄的樓梯,根據經驗判斷,這樓梯應該連接着地下室。
透過樓梯口向裏望去,隻能看到一片深邃的黑暗,刺鼻的血腥味從裏面溢散出來。
秦芸有些厭惡這血腥味,擡手掩住了鼻子,問道:“這下面是什麽?”
“要看看才知道。”
夏仁說着,率先走下樓梯。
秦芸扭頭看了看門外,霍爾一臉畏懼的樣子,不敢進來。
“不用管他,他已經失去了作用。”
夏仁的聲音從樓梯下方傳來。
秦芸于是也跟着走下樓梯,很快便融入進那片黑暗的空間裏。
霍爾在客廳裏怔了一會兒,接着小心翼翼地走進那個小房間,伸頭往下看了看。
沒有任何動靜。
他膽子大了起來,雖然夏仁帶給他的心理陰影不可磨滅,但是如果比起活命,顯然還是後者更重要。
“不如趁他們不再的時候……”
霍爾心裏掙紮了幾秒,還是決定趁這個機會逃跑,誰知道等他們上來,會不會順便把自己宰了滅口。
他蹑手蹑腳地轉身,生怕發出一點動靜,驚擾了那兩人,直到穿過客廳,來到玄關,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等到出了這個小區,他打算趕緊收拾東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地方,跑到南州的混亂地區躲起來,等個幾年看看情況,再考慮要不要回來。
不,就算到時候沒什麽動靜,自己也絕對不能回來,老闆估計也已經兇多吉少,失去了靠山,那些仇家恨不得生吃了自己。
霍爾已經想好了未來的出路,但是他剛走出大門,就看到,門外已經站着兩個全身穿着黑袍的神秘人。
愣了一秒,霍爾剛打算開口說些什麽,其中一個黑袍已經伸出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霍爾一百五十斤重的身體,竟然就這麽被對方單手舉了起來。
黑袍人影的手臂就如鋼鐵般堅硬,霍爾感覺到強烈的窒息,他用盡全部力氣,也無法掰開對方的哪怕一根手指。
“咔嚓。”
霍爾在半空中亂蹬的雙腿失去力量,垂落下來,他的脖子已經被掐斷,屍體被随意丢在門前的草坪上。
兩名黑袍看都沒看一眼,徑直走入了房門。
……
……
另一邊,夏仁和秦芸已經進入了地下室。
這裏要比想象中更加寬闊,地下室開着燈,裏面的空間,就和一個小型的停車場差不多。
淩亂的血迹在這裏更多,大片大片的鮮血潑灑,地下室的牆壁和支柱上到處布滿了血污,形成了如同地獄一般的恐怖場景。
而污染氣息就和血腥味一樣濃厚,夏仁感覺觸手上那片受感染的區域有些發癢,似乎是和眼前的環境産生了什麽反應。
就在距離地下室入口不遠處的牆壁上,正釘着一具肥胖的屍體,黑色,大約有一米長、小拇指粗細的鐵釺從他的胸膛穿過,筆直地插進堅硬的混凝土牆面。
屍體的全身傷痕累累,一隻小臂被撕扯下來,不知遺落在何處,森森白骨從撕裂的血肉間裸露出來,看着很是駭人。
夏仁擡起他低垂的頭顱,那因爲充血而發紫腫脹的面龐已經很難看出生前的樣貌,不過剛剛進入上面房間的時候,夏仁看到地上的一張全家福,上面男人的身影坐在正中間,由此推測,他應該就是霍爾的老闆,那名索裏市的議員。
隻是,他怎麽會死在這裏?
夏仁望着那把給他造成緻命傷的鐵釺。
這是基金會調查員經常使用的武器,鐵釺經過冥水的處理,對于污染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相當于削弱版的物理學聖劍。
而最近出現在索裏市的調查員……
想來想去,好像隻有房屋中介的可能性最大。
正在夏仁思索的時候,秦芸在另一旁喊道:“這裏也有一具屍體!”
夏仁松開手,任由議員的頭顱重新垂落。
他來到秦芸的位置,發現一個全身被黑袍包裹的人影坐在地上,後背靠着牆壁,已經沒有了呼吸。
掀開屍體頭上遮蓋的黑色兜帽,兩人看到,屍體頭上的短發,竟然呈現出一個詭異的扭曲,就像是某種黴菌一樣。
夏仁當即警惕起來,讓秦芸退後,正在他抽出撬棍,想要進一步查看屍體情況的時候,地下室的入口處,卻傳來了腳步聲。
“是霍爾下來了嗎?”
秦芸疑惑道。
她正要去樓梯口查看情況,卻被夏仁一把拉到了身後。
“不對勁。”
這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夏仁的感知能力到達三級,如果是平常時候,方圓百米,隻要有可疑的氣息靠近,他絕對能夠提前察覺到。
但這份敏銳的覺察力依托的是他的觸手,回顧以往,每次觸手發生進化的時候,他的各項能力才會得到提升。
而現在他的觸手受到了未知的藍色真菌感染,這直接導緻了他很難提前覺察到危險的到來,再加上這間地下室内的污染氣息實在濃郁,更加幹擾了他的判斷。
腳步聲越來越近,夏仁眉頭緊蹙,單手提着撬棍,望向樓梯口。
黑暗中,漸漸走出兩個人影。
他們穿着和地下室那具屍體一樣的黑袍,将全身都籠罩其中,不漏分毫。
兩人走下最後一階樓梯,首先環視了一圈地下室的環境,最後将目光聚焦到夏仁和秦芸身上。
其中一人黑袍中發出詭異細碎聲響,緊接着,另一人也發出了類似的聲音。
夏仁立即意識到,他們是在交流——用人類絕對無法做到的方式,交流。
夏仁由此能夠确定,這兩個身披黑袍的身影,就是那犯下連環殺人案,用普通人類生命獻祭舊神的異派教徒!
然而就在他打算先下手爲強的時候,對方似乎已經提前一步察覺到他的意圖,竟不由分說,直接飛身撲了過來。
“你躲遠點!”
夏仁一把推開秦芸。
如果不出所料,這兩個異教徒身上也絕對攜帶着那就連修格斯也無法消化的緻命真菌,自己一行四人中,已經有兩人都感染了這種真菌,絕對不能讓秦芸也遭受厄運。
觸手等同于夏仁自己的身體,且表面毫無防備,隻要沾上,感染面積就會擴大,因此絕對不能在戰鬥中當做攻擊手段使用。
他手持撬棍,獨自一人,迎上兩名撲來的異教徒。
撬棍經過數次強化,其對污染物可謂棍棍暴擊,這兩名異教徒就算再厲害,也扛不住幾下。
但是對方好像提前感知到了撬棍的危險,主動放棄了正面進攻,在距離夏仁還有兩米的時候,竟硬生生改變方向,分别從兩翼同時包抄,一左一右朝着夏仁沖來。
兩人之間默契的配合帶着了夏仁一點壓力,不論他先攻擊哪一邊,都可能會被另外一個人找到進攻的機會。
并且如此近的距離,再想要使用魯利姆之眼,也早已經來不及,而有了莉莉的前車之鑒,他也不敢使用本源操控,免得無根之水也遭到真菌污染。
但好歹也經曆了這麽多場戰鬥,夏仁的戰鬥經驗早已被磨煉的爐火純青。
相比較之前遇到危險,眼前這種程度,隻能算小兒科。
巨大的觸手從後腦伸出,上面那密密麻麻的白色吸盤貼在天花闆上,産生強大的吸附力。
雖然觸手不能用作攻擊,但是當成位移手段來使用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憑借着這股力量,他的身體如同鬼魅一般,硬生生拔高到半空,包圍之勢頃刻間便被化解。
兩名異教徒沒料到這種情況,動作有短暫遲緩。
夏仁抓住機會,吊在半空,朝着其中一人俯沖而下,同時撬棍揮出,直擊對方面門。
那名異教徒反應也比較迅速,眼前就要被爆頭,千軍一發之際,他擡起雙臂,試圖擋下這一擊。
但是他明顯低估了撬棍的威力,以及夏仁的力量。
兩者接觸的瞬間,那名異教徒發出了慘烈的哀嚎,身體倒飛而出,狠狠地撞在了地下室的柱子上,這份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鋼筋混凝土澆灌出的承重柱被撞的幾近垮塌,差點斷掉。
整個地面都顫動了一下,空曠的地下室裏回蕩着恐怖的巨響,但令夏仁也沒有想到的是,那名異教徒趴在地闆上,竟然沒有當場死亡,反而還在試圖重新爬起來。
同伴的慘狀沒有影響另一名異教徒的動作。
短短的時間内,他已經看出了夏仁的破綻,直接原地躍起,目标不是夏仁,而是觸手。
夏仁的靈活性很依賴觸手,而且後者吸附在天花闆上,簡直就是固定的靶子。
他的主意不錯,洞察的也很敏銳,但可惜,觸手收放自如,他滿懷自信的一擊撲了個空。
剩餘的這名異教徒很快反應過來,身體在半空中詭異地扭轉了一下,變成腹部朝上。
借助着起跳時的沖勢,他像壁虎一樣,四肢扒住天花闆。
夏仁剛剛收回觸手,身體還在半空中,距離地面還有一米,他看着對方的姿勢,心底立刻預感到一絲危險。
“咔咔咔咔……”
異教徒口中發出類似木闆折斷一樣聲音,四肢用力,身體像是隕石,急速朝着夏仁砸落下來。
半空中,夏仁無處借力,隻能伸出腿,踹向對方的胸口,最大限度地避免兩人身體接觸。
他感覺自己蹬在了一塊石闆上,對方身體的堅硬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異教徒本身的速度就很快,加上夏仁的一腳,使得他的胸膛直接凹陷下去。
不過在兩人短暫接觸又分離的瞬間,因爲受傷的緣故,異教徒張嘴吐出了一口黏稠的血塊,直直地落向夏仁的臉部,他躲閃不及,隻能伸出手,用手背擋下了污血。
異教徒被夏仁強行踹飛出去,而夏仁自己也因爲強大的反作用力,摔向地面。
秦芸在遠處焦急的觀戰,她很想上前幫忙,但也知道自己的實力,過去隻能是添亂。
被夏仁踹飛的那名異教徒,正好落在地下室的出入口附近,他又吐了幾口血,随後捂着胸口,想要向外逃去。
而此時的夏仁還在地上躺着,剛才那一下撞擊磕到了腦海,他眼前的視野一片漆黑,同時還伴有嚴重的耳鳴。
秦芸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敵人逃跑,她咬了咬嘴唇,就要朝着樓梯口追去,沒想到經過夏仁身邊的時候,卻被他抓住了腳踝。
“别追,放他走。”
“可是。”
秦芸低下頭,正對上夏仁堅定的目光。
等她再擡起頭,看向樓梯口時,那名異教徒的身影已經消失了,隻留下地上一片烏黑的血迹。
“爲什麽要放他走,萬一要是……”
“沒關系的。”
夏仁從地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接着,他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背。
剛剛落在上面的污血已經被他甩了出去,雖然暫時表面上看不出什麽,但實際上,手背上這一塊被污血沾染上的皮膚,已經如同觸手一樣,被那未知的真菌感染了。
夏仁和秦芸簡單解釋了一下。
就在幾秒鍾前,他摔落地面的時候,通過手背上的真菌,他體會到了一股奇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聯系。
他與那名異教徒的聯系。
如同母體,和它的分株。
“所以我才要放對方離開,如果不出意料,那名異教徒肯定要回去彙報,而我則可以借此追蹤到他們的巢穴。”
霍爾說過,他的老闆曾提到過超越之物,而那名老闆,現在就死在這間地下室裏,應該是被房屋中介所殺。
一同死在這裏的,還有另一名異派成員,根據霍爾描述,夏仁基本能夠确定,他的老闆已經被污染,甚至成爲了異教徒。
因此想要得到能夠抑制真菌生長的名叫“超越之物”的物質,目前已知的方法,隻有去調查異派這一條路可行。
秦芸望着娓娓道出計劃的夏仁,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他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就做出了如此大膽且正确的決定。
跟在夏仁身邊這麽久,秦芸很少見他如此直觀地展現出這方面的才能。
“我臉上有什麽嗎?”
夏仁說完,見秦芸還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臉,不由得問道。
“沒,就是,挺好看的。”
秦芸有些語無倫次。
夏仁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沒太在意。
他走到那根快要垮塌的稱重柱前,抽出撬棍,插進那名還在兀自掙紮不停的異教徒胸口。
後者發出了最後哀嚎,然後死去。
因爲忌憚異教徒身上的真菌,夏仁沒敢讓撬棍吞噬他體内的能量。
随後,他嘗試用寒冰奴役操控對方,但得到的,隻有一副空掉的軀殼。
這些異教徒,已經将自己靈魂一并獻祭了。
夏仁簡單翻了翻,發現他身上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除了衣服以外,空無一物。
“爲什麽那些被獻祭的普通人身上,沒有發現真菌?”
秦芸忍不住疑惑問道。
“這估計要等我找到他們的老巢,才能知道了。”
夏仁臉色不太好,一部分是身體的原因,另一部分,是這件事,确實很棘手。
“總之,先回醫院。”
……
……
兩人回到醫院,夏仁先處理了一下手背上的感染。
他用自己A級調查員的身份,向基金會申請了幾張舊印符紙,貼在手背上,然後将自己的左右用層層繃帶包裹住。
雖然感覺很惡心,就跟手上沾了屎一樣,但是舊印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克制污染,雖然不知道對于這種真菌有沒有用處,但至少也是一種心理安慰。
這個過程中,他一直感應着那名異教徒的行蹤,好在對方受傷不輕,也可能是爲了掩飾行蹤,所以暫時還沒有離開索裏市。
秦芸,莉莉,和陸怡都在房間裏。
夏仁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忽然擡起頭,望着秦芸,說道:“我需要你回一趟老家。”
“老家?”
因爲出來太久,秦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夏仁說的是哪。
“就是木星市的老家,我居住的那間房子,景宛小區,五樓。”
“回去那裏做什麽?”
秦芸着急道,她第一反應,是覺得夏仁想把自己支開,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夏仁頓了頓,認真說道:“我需要你回去,幫我取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
……
“你别做太危險的事。”
“放心。”
夏仁朝她笑了笑。
聽到這個回答,盡管知道是安慰,秦芸還是憂心忡忡地離開了病房。
馬上她将乘坐飛機,回到木星市,那個兩人安穩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地方。
秦芸走後,夏仁望着剩下的兩人。
他走上前,揉了揉莉莉的腦袋,然後交給陸怡一筆錢。
“這是你未來幾個月的工資,待在這裏,照看好莉莉,哪裏也别去。”
陸怡接過錢,她雖然不怎麽識數,但是光看厚度和面值,也絕對不止幾個月的工資。
但不知怎的,一向财迷的她這時候卻并沒有那麽開心。
陸怡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有這種心情,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索性就點點頭,沉默不語。
将一切交代好後,夏仁轉過身,很自然地走出了房門。
……
……
第二天早晨十點。
西洲馬裏蘭大都上空,一架短程航班上。
夏仁坐在頭等艙,望着窗外的雲海。
幾個小時前,那名異教徒已經乘坐飛機離開了索裏市。
本來以對方的身份,别說乘坐飛機了,就連機場的安檢都百分之百過不去,但是他所加入的異派卻貌似擁有不小的力量,竟然硬生生将他安排進了隻有幾名乘客的特價航班。
基金會已經在尋找操縱這一切幕後黑手,但貌似調查遇到了什麽隐形的阻力,始終無法挖掘到真相。
他開始懷疑自己一開始猜想的是對的,這件事或許真的有不老會參與。
爲了避免被異教徒感應到,夏仁特地乘坐了和他不同班次的飛機,故意錯開一些時間,但是目的地都相同。
飛機不同于其他交通工具,他不相信對方再厲害,還能中途跳機不成?
真菌感染帶來影響,一直在持續地折磨着夏仁的意志,并且伴随着時間的流逝,這種痛苦正在越發的煎熬。
“如果當時能夠留下九鳳和易知餘的聯系方式就好了。”
夏仁現在很渴望能夠有人能幫助自己,但他至今都還摸不清博士對自己的态度,而且夏仁根本無法主動聯系對方。
回想一下,他自從接觸污染以來,所遇到的人中,能夠聯系上的,隻有牛長壽。
不。
他忽然想到,還有一個人,也給自己留下了聯系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