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幹什麽?
夏仁整個人都懵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竟然有了一套房子,而且還是和隻見過一面的趙明月一起,難道是同名?
可是上面的身份證号又确實是他沒錯。
他将房産證翻來覆去地研究了一會兒,并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又到書房打開電腦在網上查了一下房産證信息,竟然真的能查到,是真的!
而且就是他現在身處的這間房子!
——咱們的房子一直空着——
他現在終于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我和趙明月究竟是什麽關系?爲什麽就是想不起來。”
記憶缺失的焦慮感令夏仁坐立難安。
“不行,必須要盡快想辦法恢複自己的記憶。”
可是到底要怎麽樣恢複還是個問題。
“根據系統信息,我腦袋裏的腫瘤是因爲遭受到污染從而導緻身體扭曲發生的畸變,那麽隻要糾正這種扭曲是不是就能重拾記憶?”
如何糾正扭曲,系統已經給出了答案。
“看來要盡快完成初次任務了。”
那份一級抗污染液他必須要拿到手,雖然系統提示說對于畸變無效,但它至少也是目前已知的唯一能夠抵抗污染的藥劑,就算是杯水車薪,總歸有作用就是好的。
“污染體不是人類,他們是和人類對立的未知生物,就像冬蟲夏草一般借由屍體降生,又像是喪屍病毒一樣繼續散播污染,隔壁‘老太太’屬于一級感染體,她擁有宿體的記憶和情感,但是無形無狀,估計隻有同樣遭受污染的我能夠看見并與之接觸。”
“我現在擁有能夠防禦感染體攻擊的收容物膽小鬼的挖耳勺,就算打不過她也能自保。”
這樣一想,似乎也不是大問題。
“關鍵點就在于怎樣封存,系統給的方法是要削弱他們的抵抗值,太模棱兩可了,看來還需要我自己慢慢摸索。”
夏仁性格果斷,決定好的事情,從來不拖泥帶水。
他邊想着邊走出屋子。
雖然是白天,但樓道裏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地有些吓人,對面的房門緊閉,從外表看不出什麽異樣。
掃視了一圈,讓夏仁感到奇怪的是,這層樓竟然沒有人上來貼小廣告。
“從昨晚樓下住戶的反應來看,他們大概都以爲是鬧鬼了吧。”
在樓道裏等了半天,夏仁大概可以确定,老太太在白天不會出來。
從昨晚開始他就沒有吃過飯,現在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虛弱,饑餓感更是難以抵擋。
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先下樓吃個飯,還要順便再買兩身可以穿的衣服,畢竟屋子裏隻有趙明月的女裝,他總不可能穿着女裝出門吧。
兜裏錢包還在,包括他的身份證,銀行卡同樣忘記了密碼不能用,不過好在還有幾百元的現金。
“這些錢堅持不了多久,若是不能盡快恢複記憶就麻煩了。”
夏仁經過剛才的一番思考,決定暫時放棄掉去警署尋找線索的念頭,記憶中他家就在附近,想要找到很簡單,可是找到以後呢?自己被污染了,難道還要把污染傳遞給家人?
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到記憶恢複以後再說。
吃飯和買衣服都不花什麽時間,隻是所剩的不多的錢又少了一部分,着實令夏仁心疼。
提着袋子回來時,正好中午十二點左右。
他全部時間都在想着該怎麽完成初次任務,剛進樓道,就碰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媽正要上樓,夏仁眼前一亮,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棟居民樓裏的住戶,對方說不定知道關于老太太的事情。
他兩步追了上去,問道:“阿姨,等一下。”
大媽回過頭,見是個陌生的面孔,疑惑地望着他:“有什麽事?”
直接問恐怕會激起對方的警惕心,夏仁思忖半秒,說道:“阿姨,我剛搬來這個小區,對這裏還不太熟悉,偶然聽人說這小區裏好像鬧鬼,是真的嗎?”
果不其然,聽到鬧鬼兩個字,大媽,像是回憶起了什麽可怕的事,臉色頓時變差了許多,“你聽誰說的?”聲音有些大。
住戶們果然以爲是鬧鬼了。
這時從樓上又下來一個老大爺,見到這一幕笑呵呵地詢問道:“怎麽了?林嬸。”
林嬸轉過頭去,語氣還有些不自然,說道:“這個年輕人是剛搬來的,對這裏還不熟悉,秦大爺你幫幫他,我家裏還有事,先上去了。”她将鍋甩給秦大爺,說罷頭也不回直接走了。
夏仁隻能将目光轉向剛下樓的秦大爺,問道:“秦大爺,聽說,這小區裏鬧鬼?”
秦大爺笑呵呵的表情也僵了僵,不過畢竟是名爲大爺的生物,他對此倒是不太避諱,說道:“确實是有這麽一件事,而且就是在這棟樓裏。”
夏仁一看有戲,追問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大爺你給晚輩我講講呗?”
說着擺出好奇的表情。
秦大爺就吃這套,露出了回憶的神情,說道:“這個說起來,可有些麻煩。”
看來是打算長篇大論了。
“沒事,我就喜歡聽這種。”夏仁接道。
秦大爺下意識摸摸兜裏,沒有煙,略有些遺憾地表情說道:“這棟樓總共有七層,隻有下面四層住了人,再上面就沒有住戶了。不過原本是有的,劉老太婆住在五樓,不過一個多月前她也去世了,鬧鬼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劉老太變成鬼了?”夏仁适時提問。
秦大爺點點頭:“劉老太婆去世後這棟樓裏就開始出現怪事了,到了晚上的時候,樓道裏的聲控燈怎麽都不亮,還以爲是壞了,結果讓人來修,卻說是好好的,白天都能用,就是晚上怎麽都不亮,換燈泡都不管用,奇怪的是,偏偏晚上沒有人的時候,燈卻有時候會亮。”
“而且每次燈亮,那層樓裏的住戶,都能聽到自己家響起敲門聲,好像有誰在外面,可是打開門外面又空空蕩蕩的,這樣的事情發生地次數多了,晚上大家就都不敢輕易開門了,都說是劉老太婆的鬼魂回來了,想找人索命呢,誰家要是一開門,她就進去了。不過我膽子比較大,倒是一點都不害怕這個。”
秦大爺描述的倒是和昨晚夏仁見到的相同,敲門的鬼肯定是劉老太無疑了。
“爲什麽說她要找人索命呢?”夏仁問道。
秦大爺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寥寥的胡須,說道:“這個就要說起劉老太婆的爲人了,她兒子出西大洲留學,在那邊定居了,劉老太婆逢人就炫耀這回事,和她講話,說不出三句,準能扯到她兒子身上,時間長了,大家就都不待見她,她沒有人說話,漸漸地也就不出門了。你可不知道,她在家裏死了一星期才被發現,警察開門的時候,那臭味熏得整棟樓裏都不能待人。”
“都說她是恨樓裏的人沒能及時發現她,所以才回來索命。”
夏仁皺了皺眉,問道:“那他兒子呢?沒有回來嗎?”
秦大爺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同情:“她兒子長年定居西大洲,已經好幾年沒回來過了,說是有個兒子,其實就和沒有一樣。”
“對了,這棟樓裏鬧鬼的事可不止這一件。”秦大爺故作神秘地說:“同樣是五樓,劉老太婆的對門那戶也是個鬼屋!”
“還有這事?”夏仁假裝驚訝。
秦大爺壓低了聲音,說道:“五樓那戶,從來沒人見過屋子的房主,我在這兒住了二十多年了,都記不得那裏有誰住,就在今年開春的時候,一個小偷來咱們小區偷東西,結果點背,偏偏進去那間屋子了,你猜怎麽着?”
“怎麽着?”
“小偷被吓瘋了!連滾帶爬的跑到樓道裏大喊大叫着說有鬼,都吓得失禁了,我們都過去看,結果那間房門鎖的好好的,小偷卻說自己進去了。怎麽樣,可怕吧。”
夏仁點點頭,非常配合地露出害怕樣子:“簡直太可怕了!”
他這句話發自内心,畢竟昨晚理智都掉到9了,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數字。
秦大爺恢複了笑呵呵的樣子,同時還不忘提醒一句:“你可千萬别好奇去五樓。我這一大把年紀什麽都不怕,你們小年輕就不一樣,别像那個小偷一樣,給吓出個好歹來。”
接着他想到了什麽,問道:“你住在那棟樓?我看小夥長得挺帥氣的,嘴也會說,大爺給你參謀個對象?”
不知是否全球慣例,老人們似乎都對說媒情有獨鍾。
夏仁剛想走,聞言猶豫了一下,大爺幫自己這麽多忙,自己連個住處都不肯告訴對方就太過分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就住在這棟樓。”
“這棟樓?”秦大爺疑惑說道:“可是我記得下面四層都住滿了啊。”
夏仁接着說道:“我就住在五層,那個劉老太對門。”
“五層啊,哈哈哈,小夥子你真會開玩笑。”秦大爺笑了兩聲,發現夏仁不說話,嘴角頓時有些僵硬。
“真是五層?”
“嗯。”
秦大爺“……”
夏仁“……”
空氣安靜下來,兩人面面相觑。
夏仁清楚地看到,自诩什麽都不怕的秦大爺,渾身都在哆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