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劍,雙腳上的靈脈也被截斷。
“不要!”
倒在地上的姜初渺努力的想要爬過去,可是很快就被費大壯拖了回去,他狠狠的抓着姜初渺的頭發,将其腦袋提起,讓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慕生尋。
這便是他們折磨她的方式,要讓她親眼看着慕生尋受盡折磨。
姜初渺身受重傷,體内的靈力枯竭,她難受到極點,恨自己修爲不濟,這種時候竟然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慕生尋受傷。
“慕師兄……”
慕生尋面無人色,渾身不住的顫抖,他看向姜初渺,注意到她身後的費大壯正如一隻豺狼在後面虎視眈眈。
師尊!
慕生尋這個時候無比希望天塵靈君能出手相助一次,哪怕隻是救下姜初渺也好。
因爲他不想姜師妹因爲自己被連累。他死不足惜,可若是連累旁人也遭受非人的折磨,那他就是萬死也是難辭其咎。
這是他第一次将希望寄托于天塵靈君。
“别想着讓天塵那老匹夫來救你了。本君方才得到消息,他現在正忙着收新徒兒呢。”
注意到慕生尋劇震的眼神,盧荏宏有些快意的笑道:“怎麽,你不信啊?你那小師弟,是個天一火靈根的天才弟子,哈哈,你可要記好了。他的名字叫做展步歸。”
盧荏宏的話就像冰冷的劍刃刺入慕生尋的心口,一陣生疼,也将他心中那一點點希冀徹底湮滅。
慕生尋低喝一聲,盧荏宏手中的流蒼劍猛然從他手裏掙脫出來,反刺過去。
盧荏宏大吃一驚,身前豎起的靈氣盾擋住了那一劍,再低頭看向慕生尋的目光帶着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贊歎。
一個小小的金丹,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
當真是因爲天賦嗎?
天塵靈君當年當真隻是因爲緻和劍君比他出色?可當年的他也不差啊,如果他成爲了天塵的徒弟,他一定不會比緻和劍君遜色!
盧荏宏手一緊,一掌震落了流蒼劍。
被擊飛的流蒼劍通體一陣暗淡,落入溪水中,筆直的刺中了一隻小魚。
小魚死命的掙紮,卻隻擊起了一陣水花,而後漸漸失了動靜。
顔盼雅害怕震怒的盧荏宏一下子把人給殺死了,連忙小聲提醒道:“青面大人,廢去他的修爲就是對他最大的折磨。想必也是對天塵靈君最大的折辱。”
慕生尋猛然擡起頭來,渾身充滿殺意的死死瞪着她。
顔盼雅被那吃人的目光吓了一跳,柔聲道:“我這也是爲了你好,好死不如賴活着不是?”
“不要!你們要廢就廢我的修爲!”姜初渺激烈的掙紮起來。
不,不可以!
那夢魇一般的記憶好不容易才被她放下,怎麽可以再次出現!
費大壯狠狠的将她的腦袋按下,冰冷的溪水沒過了姜初渺的眼睑,她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看到青面的手生生的紮向了慕生尋的腹部。
‘砰!’
預想中生生掏出慕生尋金丹捏碎的畫面并沒有出現,盧荏宏發現慕生尋身上的這套玄色法衣異常堅固,他使了全力也沒能破開分毫。
果然是嬌生慣養着的天才弟子,身上的靈物都是品階超凡的。
顔盼雅見此卻是松了一口氣:“青面大人,您可答應過我留他一命的,你想要廢他的修爲,隻需碎了他的金丹便可。可若是直接掏出他的金丹,那他這小命可就不保了,這麽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盧荏宏清楚顔盼雅這麽說不過是讓他放過這小子一命,不過她說的不錯,隻要震碎了金丹,他一身的修爲就是廢了,留他一命也并無不可。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天塵靈君看到他愛徒落到如厮田地的反應。
“啊!”
慕生尋嘶吼出聲,衣袂翻飛,丹田劇烈的疼痛,金丹震裂,那些殘存的靈力全部流逝……
慕生尋雙目赤紅,再也承受不住轟然倒地,剛要砸入溪水的腦袋被顔盼雅捧住,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捧着稀世珍寶。
“哎呀,可别砸花了這張臉。”
盧荏宏心滿意足的收了手,哼了一聲:“要怪就怪你是天塵那老匹夫的徒弟!”
下一刻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周圍的禁制也消失不見,濃郁的血腥氣散了出去。
姜初渺眼神空洞的被費大壯抗在肩頭,費大壯捂着他受傷的耳朵罵罵咧咧,遠遠的消失在密林裏。
“啧啧,可惜了。”
顔盼雅捧着慕生尋蒼白入紙的臉,不住的搖頭歎息。
“要想讓這張臉恢複往日光彩,不知得養多久……”
她将半生不死的慕生尋放入飛舟,極速駛離此地。
溪水涓涓,猩紅的血液随着流水一點點消散,隻有一地的狼藉和水中紮着死魚的流蒼劍,記錄着此地發生過的慘烈和絕望。
……
……
蒼劍派任務大殿頂層。
此處乃是門派禁地,隻有任務大殿内的執事和弟子方可入内。
裏面陳列着無數的身份玉牌,每一塊身份玉牌都是門派弟子們入派時收集的,裏面放着一滴該弟子的精血。
每日守在此處的弟子,要做的任務就是每隔幾個時辰就查看這些玉牌,以便及時發現門中弟子遇險或者隕落的消息。
最近,殿内又增了好幾名弟子,隻因很多門中弟子都去參加了天楚彙,有所損傷在所難免。
“啧,又有人受傷了。”有弟子拿起一塊玉牌,道:“是内門的初渺真人。”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明故執事處,明故執事當下又去了玖顔真君處。
卻不想玖顔真君早已察覺自己弟子出了意外,打開虛空,全力趕路,花了不到半日時間就趕到了大草原。
溪水河畔;
“不可能的,師姐早上還好好的,她不可能會出事的。”趙妙玄淚如雨下,此地到處都是打鬥過的痕迹,尤其是溪邊這處,連石頭縫裏都還殘留着凝聚成團的血液。
趙元朗神色凝重,不光是姜初渺出事了,就連慕生尋也……
程昭昭顫着手,将插在溪水裏的那柄流蒼劍拔了起來。
劍身暗淡無光,早已無往日裏的鋒芒銳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