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是陰陽靈根?”關鐵山聲音微顫道。
“陰陽靈根?”
程昭昭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靈根。
雖然看不清這虛影的面貌,可程昭昭覺得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無極即混沌,山北水南,日所不及,乾坤一元,陰陽相倚。”
程昭昭聽得一頭霧水,看來門派開設道室内,歸一真人勸解弟子們一定要好好聽講不是沒有道理。
不好好聽課的下場就如她此刻一般,連這些高深的話都聽不懂是何意。
關鐵山解釋道:“這陽盛陰缺,極陽之顯,是爲純陽靈根。”
程昭昭聽說了純陰體質和純陽體質,這靈根也有陰陽之分?
虛影再道:“十五年前,淨塵寺尋得一位佛骨弟子,便是純陽靈根。
如今已成淨塵寺佛修大能的關門弟子,不日就将入世。
天楚各派有所共識,若遇純陽靈根當送至淨塵寺,以求至臻。”
程昭昭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褪了個幹淨。
淨塵寺她沒有聽說過,可一聽就知道是南境的某個佛修廟宇。
她一女子,就算是純陽靈根也不能去淨塵寺吧?
她這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神君此言倒是讓關某想到萬年前南境遂陽的女佛修,難不成這弟子有此機緣?”
南境遂陽。
女佛修?
程昭昭猛然想起了當初和邶婕分開時,她說的那個傳記。
萬年前那個幼時坎坷的女子,卻奇遇不斷,不但拜入當時遂陽派最厲害的九階制符大師門下,成了一名高階符箓師。
還經曆無數大戰,上古魔修突襲、魔族越界大舉進犯、孤身落入幽冥鬼界種種磨難。
最終披荊斬棘,和一衆修仙好友共曆劫難,直至飛升。
話說,她其中一個生死摯友便是一位大佛修,也是因爲他們,南境的佛修才如此盛行。
“弟子不願離開蒼劍派!”
程昭昭‘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俱下’道:“弟子好不容易來了門派,隻求好好在門派修煉,待修爲有成爲門派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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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派以來她從來沒有這一刻強烈的想要留在蒼劍派。
說不上來是爲什麽。
可是若是因爲靈根的原因就要離開門派,她是萬萬不答應的。
“當真?”
虛影好似晃了晃。
程昭昭連連點頭,态度決然。
就差賭咒發誓,宣稱生是蒼劍人,死是蒼劍鬼了。
不想虛影道:“你想多了。淨塵寺隐于方外,豈是你想去便能去的。”
“送純陽靈根弟子過去,他們高興還不及!”
說着關鐵山一窒:“這,這不是純陽靈根?”
“本君何時說過她是?”
程昭昭差點翻白眼。
這位前輩到底是何人,說話怎麽如此大喘氣?
虛影踱步。
似做負手而立之姿:“陰爲寒,爲暗,爲聚。陽則爲熱,爲光,爲化。此靈根灼熱,是爲光靈根。”
光光…光靈根?
“光靈根!看守此處數百年,還是第一次見此等靈根。”關鐵山依舊意外,卻教之前平靜了很多。
虛影道:“追本溯源,蒼劍派上一個光靈根還是在七千年前,此子修爲進階皆爲迅猛,劍術卓然,百年間就已在天楚名動一時。”
“後來呢?”
程昭昭聞言很是激動,這簡直就她是人生的指向标啊。
“死了。”
“死,死了?”
“他自恃清高,一意孤行,門中和在外皆樹敵無數,被仇敵斬殺于一處秘境。”
這位前輩的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就熄滅了程昭昭心頭沾沾自喜的火焰。
程昭昭當下正襟危坐:“弟子一定謹記前人教訓,戒驕戒躁。”
虛影微不可見的點頭,待程昭昭行禮完起身時,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
跟着關鐵山前輩回到修室的時候,弟子們還在埋頭苦修。
程昭昭剛悄然坐回原位,身邊的常樂就睜開了眼。
眼神在上首的關鐵山和她之間流轉,而後悄然問道:“昭昭,你們方才去哪了?”
因不想引起太過關注,是以程昭昭隻是搖搖頭。
常樂輕哼了一聲:“沒義氣。”
片刻,關鐵山就令衆弟子作罷。
大多數弟子們因着心有旁骛,修煉時并未全身心投入,是以并沒有感覺這樣修煉的方式有多好。
隻不過他們也明白了關鐵山讓他們這麽做的道理。
無非是以後在外面的時候可以随時的進入修煉的最佳狀态。
關鐵山道:“練氣初始,以靈根爲重。你們可據靈根屬性分組。”
五系靈根按着多寡由前至後的順序,五靈根的弟子坐在了最前面,而靈根越優異的弟子越往後坐,這也是便于關鐵山關照那些修煉進度慢的弟子。
程昭昭這種異靈根被分配到了最末一排。
僅七個弟子成一排。
後幾排的天靈根弟子和異靈根弟子就成了整個修室最受矚目的對象。
不過幸好,位置的如此安排令其餘的弟子沒法明目張膽的回頭打量他們。
按着靈根分組,倒是讓弟子們對修煉上出現的問題,能相互之間得到最好的解答。
隻不過對于程昭昭這最後排的弟子來說,形同雞肋。
因爲他們之間沒有一個弟子是同屬性的靈根,平時修煉隻能憑着自己摸索前行。
……
神劍閣;
一個執事形色匆匆的來到殿内那處靈田,尋到了正在修整靈韭的天塵真君。
“真君,此物還請您過目。”
天塵真君漫不經心的過了一眼,卻陡然停下了手中玉鋤的動作。
“何處得來?”
那執事道:“坊市一個弟子的攤位上,此傳影内容是數日之前,外門新晉女弟子與您早年間看中的弟子對戰時的情景。”
“你也覺得像?”
執事點頭:“此弟子雖然功法尚稚嫩,可與當年的五劍君劍法如出一轍。”
“千芒劍法已在藏書閣,門中得到劍法的不在少數。”
執事沒再回答,因覺得此事天塵真君定然心中有數。
天塵真君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像,的确像。”
“真君,可要見此弟子?”
“不必,此事交由尋兒來辦。”
執事當下了然,躬身退去。
靈田内又恢複了寂靜,天塵真君盯着眼前一株靈韭,神情悲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