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程昭昭發現洞府外的山崖邊風景尤爲可觀之後,連着好幾日,她都會早早的來迎接黎明後的第一道曙光。
朝陽照在她的臉上、身上,無聲無息,她卻覺得有什麽在沒入她的體内,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初她在驗靈石上看到自己那抹淡淡的光芒一樣,充滿了溫暖,令人格外舒适。
果然人就是離不開昊日,就算修士也不行。
她閉上眼,感受着天地間的神奇力量,識海裏突然再次浮現那個孤峰山崖上的白衣女子,她手持湛藍靈劍的每一招每一式在識海裏演繹。
這次,她的身形格外清晰。
不自覺的程昭昭召出了銀色小劍,跟着感覺随風舞動。
她一次次跟着那個女子舞劍,可白衣女子的速度實在是快,她尚未出手,那劍招已經過去了幾十甚至幾百招。
再凝神望去時,女子又在重新舞劍,如此反反複複,周而複始。
千裏蹲在洞府外的大石頭上,從上面跳下來,而後拼命展翅,撲通落地。
再躍上去,跳下來。
它也在反反複複,周而複始。
可它最多隻能像隻鴨子一樣撲騰幾下,而後或趴或坐或臉着地,如此各種姿勢的摔在地上。
每落地一次,千裏就會幽怨的朝山崖邊的程昭昭望一眼。
這便是他們約法三章的其中之一。
隻是,千裏注意到山崖邊的程昭昭一直呆立着,保持着銀劍出鞘的姿勢許久,紋絲不動。
轟!
啪!
吧唧!
直到千裏做完兩百個展翅運動,精疲力盡趴在大石上,那邊的程昭昭突然轉身回洞府,經過千裏的時候輕咳一聲:“千裏,你又在偷懶。”
“咯咯……”千裏瞪大眼。
“你說我才偷懶,你難道沒看到我已經練了一早上的劍了嗎?”
“咯咯。”
“還敢狡辯,再做兩百個,不做完不許吃肉。”
程昭昭甩着酸痛的胳膊,方才她突然回神,才察覺自己在外面學劍太過魯莽,這才決定回洞府再練。
看着程昭昭頭也不回的返回洞府,千裏幹瞪着大眼,張了張嘴,學着程昭昭的姿勢擺了個展翅的姿勢保持不動。
半響從洞府裏飛出一隻鞋拔子,拍在千裏腦袋上。
“千裏,你又偷懶。”
千裏僵硬的身體被砸到地上滾了好幾圈,而後雙翅一攤,腦袋一歪。
“咯……”
醉心一件事的時候,日子總是在緊張和享受中逝水流年,很快程昭昭就發現了一個規律,隻有站在山崖上的時候,她才會全身心的投入到練劍之中。
這山崖對面就是坊市,修士每日來往于此,她在山崖邊練劍總有種秘密被堂而皇之公之于衆的感覺。
雖然連着好幾日,都沒有修士注意到她,可長此以往下去,終究是會出麻煩的。
可若是回了洞府,她就像洩氣的皮球,再練習時就怎麽也覺得不對勁。
難不成她還是個暴露狂?就喜歡在别人眼皮底下練劍?
于是,程昭昭決定在沒有買到一個合适的高階陣盤之前,暫時不到山崖上去了。
如此這般,她也沒閑着。
用清木給的靈石在坊市裏購買了許多的玉簡,裏面有功法、靈植、靈獸圖譜等等。
因爲她發現識海光點裏的虛影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内容也不盡相同,究其原因都是因爲她最近接觸到的這些玉簡。
也就是說,她若是查看功法,識海裏就會憑空出現一兩則跟她看的功法類似的功法。
這讓她如獲至寶,欣喜萬分。
每日忙着修煉,忙着刻錄腦海裏的功法,仔細鑽研。
時間在她這裏真如夢中那位師傅所說,不過是虛晃一過。
《禦物訣》、《清塵訣》、《丹靈訣》這些最基礎的術法,程昭昭早已融會貫通,隻是她在如何選擇今後方向犯了難。
首先她目前最重要的是賺取靈石,據她了解修仙界能有一技之長的分别爲煉丹師、制符師、煉器師、靈植師。
煉丹師需用煉丹爐、真火;制符師也少不得符筆、朱砂等物,這些她如今統統沒有,想要學習還得有一番準備。
而當今天楚,她知道南境的頂級門派遂陽派在這些方面可謂是登峰造極,許多有所專長的修士都前去了南境。
至于東嶺,雖然也不乏有門派都有這些技藝修士的存在,可更多的修士還是認爲是修士當以已身爲重,外物可取,但不可過度依賴。
就像昊山城的修士大多是和其豢養的靈獸共同成長,作爲戰力和夥伴。
而再東邊一些的城池,據說以體修和劍修居多。
如今的她,充其量算是剛剛踏入修仙界的菜鳥一隻,她對前途和未來是迷惘的,在現有的資源裏選擇的話,她想到了清木送的那把小銀劍。
想了想,程昭昭果斷道:“就是你了!”
再從刻錄的那些玉簡裏翻找了幾下,程昭昭發現這些玉簡裏大多還都是劍訣,像《千芒劍法》、《禦劍訣》、《劍影訣》……
這是連上天都讓她選擇劍道?
結合之前幻象裏那個白衣女子,程昭昭隐隐覺得這些巧合都不是巧合。
她想到一句話。
無數個偶然最終成了必然。
隻是多思無益,她現在的選擇也隻是有所局限,等她能有更多選擇的時候,她一定會重新慎重的考慮這些。
翌日,程昭昭修長的手指握着銀色小劍快速一刺,小劍銀芒一閃,洞府堅硬的岩壁在瞬間破開,與此同時,劍一爲二,再分爲三,乃至千重。
銀芒閃動照亮了整個洞府。
轟!轟!轟!
程昭昭逃也似的從洞府裏出來,下一刻洞府裏面倒塌聲頓起,煙塵紛紛從打開的禁制裏湧出來。
緊接着千裏尖銳的鳴叫自洞府裏傳出,灰頭土臉的它滾了出來。
“哈哈,不好意思啊千裏,忘了你還在睡覺。”程昭昭看着它的樣子捧腹開懷。
千裏瞪着眼,覺得程昭昭一定是故意的,沖她尖聲叫喚。
程昭昭再一招手,一柄銀色小劍自倒塌的洞府裏飛了出來,紮在了千裏面前一寸之地。
劍尾微顫,包裹着鋒利的威勢,像蟄伏已久的巨獸蓄勢待發。
千裏張着嘴,一時間忘了發出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