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Y大戰打完之後,張天海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輕松,他覺得直一團之後面臨的敵人将會更加強大。
不是因爲敵人的戰鬥力變得更強了,而是直一團戰鬥部隊的老兵一下子就損失了那麽多,戰鬥力方面必然是會受到極大的影響了,畢竟就算是最近補充進來的兵員,也是新兵。
“哎,又該是一陣緊張的大練兵了。”張天海仰天長歎了一聲。
想着如何調整部隊的方案,張天海就帶着警衛班的官兵們來到了一家面攤,這是LY大戰結束之後首先重新開張的一批面攤。
無論是哪個朝代也好,老百姓們總是淳樸的,畢竟民是以食爲天的,大家都是拖家帶口的,這日子過着也不容易,聽說這大戰過後,日本鬼子全都被打死了,去收屍的鄉親回來的時候都說了,湯頭鎮那邊這些日本鬼子死得滿地都是,血流成河,連土地都被染紅了。
正是因爲日本鬼子被打敗了,所以這些老百姓們也重新在思考着生計了,同時有不少百姓收留了由于資源人力不足,而無處落腳的傷兵們。
這些善良的老百姓們對待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兵,就像自己受傷的親人一樣照顧,倒是令人感動不已。(注:此段并非杜撰,曆史上确實有許多善良的百姓收留了這些前線的傷兵,不少傷兵是在善良的百姓們的照顧下康複了身體,然後就回去找老部隊歸建的)
此時已經有不少面攤啊,實業米店等等都重新開張了,一片欣欣向榮的模樣。
坐在面攤上吃着馄饨,張天海思緒卻飄到其他地方去了,而那十三名衛兵則在他身後坐着吃馄饨,倒也是聊得一片熱鬧的。
或許是餓了的緣故,張天海總感覺這碗馄饨是吃得特别香,剛吃完一碗馄饨,面攤小掌櫃就又端了一碗馄饨上來張天海的面前,說道:“長官,您多吃一碗吧!這一碗算我的。”
看着面前的這碗馄饨,張天海笑着問道:“掌櫃的,要是照您這麽多生意,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破産了吧?這沒見過做生意還賠錢的呐。”
隻見那年約二十四五歲的小掌櫃說道:“長官,您不一樣,瞧您這一身破爛的衣裳還帶着血迹,想必您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吧?看您穿的衣服,和穿藍色軍服的西北軍也不同,您是中央軍的,要是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是從湯頭那邊下來的吧?”
聽着小掌櫃的話,張天海就輕輕笑了,說道:“想不到你的消息還蠻靈通的嘛。”
“那可不,我們村子裏邊可是去了很多人去幫忙咱們國軍部隊收屍呢,聽說您那邊殺了很多鬼子呐。”小掌櫃一副很崇拜的樣子。
“是啊,日軍是被殺得血流成河,我軍也死傷慘重啊。我有一個營,從戰前的六百多号人,打到最後隻剩下五十來号人了。而且這些人身上都帶着傷。”張天海有些憂愁地說道。
“長官,你們都是大英雄,将真的,要不是有你們在,小鬼子可就要打下LY了。我們可聽說了,小鬼子打下南京之後,殺了南京百姓三十萬人呐,這是啥概念。這些日本鬼子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啊,要是被他們打下LY,那我們可就玩完了。”小掌櫃叽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
“大英雄這個稱呼倒是當不得,咱隻知道呀,要是咱們也退了,咱們的後代就都得當亡國奴了。”說着,張天海就拿過了那碗馄饨,“這碗馄饨,我吃了,但是一會兒錢兒是照給,你們做點小本兒生意也不容易。”
可一聽這話,小掌櫃就急了,說道:“長官,您這是看不起我啊。你們在前線拿命去和小日本厮殺,到這兒了,我連馄饨都舍不得請你們吃,我就忒不是人了,要是傳出去了,在這LY,我就沒法兒混下去了。”
聽着小掌櫃這麽說,張天海隻道是盛情難卻,于是便答應了他:“那行,但是我們這麽多人在你這兒吃東西,你就大概收個成本價就好了,否則今晚回去,老婆孩子都是要吃飯的。那樣我們也心裏有愧。”
“好嘞。”聽得這個答複之後,小掌櫃方是喜笑顔開。
南京大屠殺不禁是一場極其兇殘、極其殘暴的暴行,更是給全體中華兒女敲響警鍾了——全民抗戰已是迫不及待,否則等到日本鬼子攻下了自己的家園,那時說什麽都晚了。
吃完馄饨之後,張天海便在城門處等待着郭其亮派人來處理上繳物資的事情了。
等待的時候,張天海還不忘記命人給那名跑腿的士兵買上一些包子之類的,總不能讓人兒餓着肚子吧?
沒過多久,周方傑就親自帶人押着這些要上繳的物資過來了,十一門炮,三百枚炮彈,還有輕、重機槍這些個玩意兒。
張天海悠哉悠哉地點着一根香煙,瞧那模樣,可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周方傑走近張天海之後,一把挎住他的肩膀說道:“老張,過來一下。”
别看他們平時在人前一個團座、一個周副團長那般叫得那麽官方正式,其實這私底下可是熟絡得很,甫一開始之時,張天海和郭其亮私底下要叫周方傑做老學長,可是周方傑死活不願意,說什麽才學疏淺之類的廢話。
嗯,反正就不願意,所以張天海和郭其亮也不勉強他了,反正私底下都是老張、老周、老郭這麽喊的。
“啊?幹啥?”張天海一臉懵逼,但也隻能丢掉香煙,然後跟着周方傑的步伐前進了。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周方傑也不廢話,直接一句話堵了上去。
把張天海拉到一邊後,周方傑才開口說道:“老張,你小子夠大膽的啊,直接敢蒙徐長官啊?”
“嘿嘿,那可不咋地?不蒙他,咱們可不就虧大了麽?咱們被小鬼子堵在湯頭鎮猛打,傷亡這麽慘重。”張天海嘿嘿一笑道。
“行吧!你現在還有煙沒?給我一根。”周方傑直接說道。
張天海一邊掏出香煙,一邊納悶地說道:“我就納了悶了,你小子不是素來不怎麽抽煙,好良民一個麽?”
周方傑接過了張天海遞過的香煙,然後自己掏出火柴點燃,說道:“也沒辦法啊,以前是精氣神足,休息夠,進來打仗打得那麽兇,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不抽點兒煙提神,怕是要撐不住了。”
還沒等張天海說話,周方傑就話鋒一轉,說道:“對了,你蒙徐長官的事兒,可千萬别到處吹牛。”
“怎麽突然這麽說?再說了,我像是那種那麽嘚瑟的人麽?說吧,究竟是什麽情況?”張天海正色道。
周方傑猶豫了一下,說道:“聽說,龐炳勳長官和張自忠長官他們的傷亡都十分慘重,龐長官的第四十軍已經打到隻剩下三千人了。”
“第四十軍,參戰之前,聽說可是一萬三千多人的,打到現在隻剩下這麽點兒人了?”張天海有些驚訝,他知道曆史上龐炳勳軍團打到隻剩下一千人的事兒,隻是沒想到現在直一團參戰以後,第四十軍的傷亡也仍是不小。
周方傑點點頭,說道:“對,不僅是龐長官所部的第四十軍傷亡慘重,就連張自忠長官的第五十九軍傷亡也接近六千人,咱們這一次殲敵七千三百餘人,可以說是慘勝了。”
聽到這話之後,張天海自己也點燃了一根香煙,煙霧缭繞間,許久,他才開口說道:“看來這一仗,我軍也是慘勝啊。這一仗光是我們直一團就殲敵将近兩千三百了,他們和日軍的傷亡可是拉遠了。”
“龐軍團長的第四十軍,主要是在莒縣那邊以及在死守湯頭鎮、湯山坳時複出的傷亡太過于重大了。日軍的炮火如何,我們都知道。”周方傑滿臉憂愁道。
“這個我明白,其實要不是因爲第四十軍和第五十九軍替我們團在前面扛住日軍的主力,我們還真沒辦法拿下湯頭鎮這個地方。要是讓我們在他們的位置死扛的話,估計咱們也扛不下來,别說其他的了,就說那晚上日軍發動的總攻吧,要是沒有第四十軍和第五十九軍的部隊後來趕到,估計咱們團夠嗆。”一想起那晚上李淳飛他們所描述的日軍進攻,張天海才知道面前這股鬼子的戰力究竟有多強。
直一團的裝備在目前的國軍裏邊可以算得上是翹楚了,可面對日軍,還是出現了如此大的傷亡,更别說裝備相對更加老舊的西北軍所部了。
講真的,張天海也有過預想,假如那天晚上西北軍沒有趕到,就算能勉強的打赢日軍,估計他的那點老部隊都要打光了——李淳飛的一營肯定打光這是沒得商量的,二營的情況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三營情況也絕對不容樂觀,四營也極有可能打光,騎兵營、特務連、憲兵連,這些個部隊肯定一個跑不了。
所以打從心裏上來說,張天海還是挺感謝西北軍官兵的及時趕到的。
“是啊。他們部隊付出了那麽大的傷亡,最重要的甜頭還讓咱們給占了。怕是兩位長官要對咱們有意見啊……”周方傑長歎一聲道。
“這個我自然知曉。”張天海拍了拍周方傑的肩膀說道,“現在津浦路正面還有硬仗要打,咱們必須盡快回去蘭陵重整旗鼓,打下一場硬仗。”
說着,張天海的目光逐漸深邃,他說的正是台兒莊大戰!
直一團作爲一支精銳部隊,在這個如此重要的時候又怎麽能缺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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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