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絕大部分軍官認爲的一樣,時樹猷也認爲直一團發動的那場炮擊是日軍發動的,畢竟這等火力密度,不像是國軍能幹得出來的——
畢竟國軍現在的情況,還是屬于比較窮的,不說一定是揭不開鍋的那種吧!起碼好像也沒有哪個軍官會操蛋到還沒發動進攻就對日軍發動一陣猛怼吧?
畢竟沒有突襲的計劃,就對日軍發動如此高密度、高強度的炮火轟擊,這是沒有太大的軍事意義的。
而令所有人的都沒有想到的是,張天海就是這麽操蛋的一個指揮官,半夜突然起來給日軍一陣火炮伺候,就爲了報複日軍在白天那陣兇猛的進攻。
更重要的是,能給日軍這一陣兇猛的炮火轟炸,估計這些小鬼子得炸毛了。
然而事實證明,起床氣個很可怕的東西,尤其這個“鬧鍾”還是炮火的時候……
日軍進攻時的炮火轟隆隆的,一發發炮彈狠狠地砸在了國軍的陣地上,頓時把國軍的官兵們都給“叫”醒了。
“咻~~~Boom!!!”
“咻~~~Boom!!!”
“咻~~~Boom!!!”
炮彈轟在陣地上,頓時炸了一陣碎土,炮彈的彈片也在空中快速飛舞着,一個個國軍官兵都躲在掩體的背後,躲着日軍這一場該死的炮轟。
就在這時,第三戰區直屬第一團副團長、湯頭鎮防禦陣地指揮周方傑冒着炮火轟炸的危險帶着憲兵連的官兵來到了一營的前線陣地。
不錯,對于憲兵連這一支部隊,周方傑是直接把它當作是警衛連來進行使用了,當然了,在不時之需的時候,也可以用來支援任何地方。
看着周方傑帶着這一個個臂挂白色袖帶的憲兵上來時,李淳飛是真的有點懵。
“副團長,您怎麽帶着憲兵上來督戰了?”李淳飛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沒錯,和所有人一樣,他也認爲周副團長這是帶着督戰隊上來督戰了。
沒辦法啊,憲兵隊存在不就這樣嘛,平時維持部隊紀律,戰時維持戰場秩序,哦,維持戰場秩序說白了,就是督戰。
周方傑搖了搖頭,說道:“不,我是前來指揮戰鬥的,憲兵隊這一次也是上來支援前線打仗的。”
“不會吧?團部已經到了要動用憲兵隊作爲戰鬥部隊來使用了?”李淳飛一副郁悶的模樣。
就在這時日軍的炮火停止了,數千日軍也從湯頭鎮西面向東攻來了!
漫山遍野的日軍開始朝着直一團一營的陣地沖過來的了,在黑夜之中看去,就像是那遍地的老鼠般,十分密集,還伴随着坦克啓動的隆隆聲!
聽到這陣隆隆的坦克發動機運轉的聲音,周方傑的臉色微變,立馬起身大吼道:“小炮連的弟兄們聽着!你們的目标是坦克!集中好火力,能打壞一輛是一輛!!!”
“是!長官!!!”小炮連連長徐增聲大聲回應道。
周方傑擡起頭來,看着這漫山遍野前進着的日軍部隊,他的呼吸已然加重了,他對旁邊的李淳飛說道:“你,告訴弟兄們,把小鬼子放進到一百米之後就火力全開,給老子放開了打!”
“是!長官!”李淳飛應了一聲道。
接着,周方傑直接揪過了一個憲兵,說道:“你,現在去告知團座,告訴他,日軍已經發動全力猛攻了,你去通知他一下!”
“是,長官!”那憲兵應了一聲之後,就跑回團部去了。
日軍的距離正在走進着,周方傑在默數着:四百米……三百五十米……三百米……
待到日軍靠近至一百米的時候,周方傑大喊了一聲“打”,然後扣動了扳機。
一發發從槍管裏爆射而出的子彈帶着炙熱高溫射向了日軍,有的直接打中了正在沖鋒的日軍,子彈在穿透他們的身體時,還帶了一小塊碎肉出來,傷口可不是一般大,
“啊!~~~”被擊中的日軍瞬間發出了一陣凄慘的叫聲。
很快,那名倒地的日軍就被後面蜂擁而上的戰友給活活踩死了。
日軍的刺刀在黑夜中發出十分清晰的反光,一陣陣、一排排,寒亮的照人。
日軍的坦克就夾雜在日軍的步兵中間前進着,坦克炮塔上的機槍還在不斷地冒着火舌,想要壓制對面的火力。
“突突突……”
日軍坦克的機槍瞧着也是已然火力全開!
要是對上以往的國軍部隊,這坦克自然是無往不利的,然而很可惜的是,他們遇上是裝配有索羅通機關炮的德械部隊!
“嘭!嘭!”
“嘭!嘭!”
“嘭!嘭!”
六門索羅通機關炮已然将槍口瞄準了其中一輛坦克,然後開槍!
六發20毫米口徑的機關炮子彈狠狠地打在了日軍的坦克之上,擦出了一陣好看的火花!那去勢未竭的大口徑子彈直接擊穿日軍那薄薄的鋼闆,然後這薄皮小坦克居然起火了!
這一陣火勢頓時将周圍的一切都給照亮了,在黑夜之中十分顯眼,那附近的日軍頓時招來了國軍的一陣機槍掃射,慘叫聲一片!
“該死的支那人居然裝備有機關炮!”片野定見手持着武士刀,雙眼已然是龇目欲裂!
不過片野定見也不是那等優柔寡斷之人,他高舉着武士刀,口中還在不斷地大吼着:“何油叽叽(沖啊)!!!”
就在直一團前沿部隊開始與日軍交火之時,身在直一團團部的張天海也接到了來自湯頭鎮臨時指揮中心的電話,是那名受周方傑命令前來打電話告知團長前線消息的憲兵打來的。
“喂,這裏是團部,我是張天海。”張天海直接拿起電話說道。
“喂,團座,這裏是湯頭鎮臨時指揮中心,周副團長已經帶着憲兵隊上前線去指揮作戰了,他命令我向您報告,現在日軍已經發起對湯頭的全力猛攻了。”電話那頭說道。
“全力猛攻?你确定?”張天海追問一句。
“報告團座,十分确定,方才是日軍全部部隊都出動了,還有坦克,漫山遍野的都是日軍的部隊。”那名憲兵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行,我知道了。你替我轉告周副團長,務必要利用湯頭鎮現有的守備部隊,全力拖住日軍進攻的步伐!”張天海再次叮囑了一句。
“是!團座!”電話那邊應聲道。
緊接着,挂斷電話之後,張天海讓人把騎兵營營長王勇成以及二營營長陸少傑、特務連連長劉侯銘這仨人給叫到了團部,而且還是加急命令。
看着面前站得筆直的三人,張天海雙手負于背後,說道:“諸位,此次我張玉麟把你們叫來這裏,是要跟你們說一件事的,這件事便是你們這三支部隊的協同作戰的事情了,這一次由我親自帶隊,作戰目标是,偷襲日軍炮兵陣地,記住了,這些火炮,咱們把它們都給收了。還有就是,對日軍的後背陣地發動突襲,對日軍形成兩面夾擊之勢!”
“是!團座!”王勇成、陸少傑、劉侯銘等三人齊聲應道。
給這三人下達完作戰任務之後,張天海就轉過頭來對郭其亮說道:“其亮兄,我們的背後就交給你們了,你帶着三營作爲預備隊吧!現在炮營已經打到沒有炮彈了,辎重連又沒什麽戰鬥力,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郭其亮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說道:“你盡管帶着部隊往前沖,往前打便是,後方就交給我了。”
張天海拍了拍郭其亮的肩膀,沒有說其他的,隻是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正在盯着他看的鄭曼,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對陸少傑等人說道:“你們三個,立馬集結部隊!馬上出發!”
“是!團座!”三人再次應聲道。
看着張天海等人離去的背影,鄭曼忽然有些莫名的心疼張天海:明明已經是當團長了,卻一定要身先士卒,親力親爲,最危險的任務也一定是他張天海去親自執行的。
“參謀長,你說,這張玉麟怎麽每次最危險的任務他都一定要親自執行?”鄭曼看向了郭其亮問道,她與張天海從認識到在一起總共才多少時間?肯定沒有郭其亮認識張天海的時間長了。
隻見郭其亮笑了笑,說道:“張玉麟啊,我也不懂怎麽說他,這說他打仗不怕死吧?以前是國内戰場的時候,他又是送得很,基本都不怎麽願意帶兵往前沖的,不然也不會畢業六七年了,才是個小小的副連長,淞滬會戰之前,其他很多同期同學都已經是正連長或者是副營長了。可是說他怕死吧,這自從淞滬會戰時開始,他又親自帶着部隊上,可不是一般地猛啊……”
“這麽看來,他是極度讨厭内戰的人了。”鄭曼笑了笑道。
“應該是,要是他和其他長官的部隊打内戰的時候有那麽兇,早就冒頭了。怕是在淞滬會戰之時就得是個副團長了。不過說真的,我們這些人,有幾個是喜歡打仗的?更别說打内戰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了。像中原大戰,咱們死了多少好弟兄啊……”說着,郭其亮就長歎了一聲。
确實,如果沒有戰争,他們應該才剛剛出來工作幾年,能考進黃埔軍校的人,尤其是1936年之前考進去的,哪個不是人中龍鳳?那時候能考進去的,可都是腦袋聰明,而且有一定毅力的人。
就以這些人的腦袋以及能力,其實放在和平年代,不說一定是能做到像戰争時期那樣的官職,但起碼混個官或是混個錢兒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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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