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佐藤政喜已經決定孤擲一注的時候,其先頭進攻部隊已經沖到直一團的前沿陣地了。
李淳飛就躲在戰壕内,等待日軍的靠近,他們必須要在第一波進攻中重創敵軍!
不錯,先前直一團的部隊是以最快的速度掃掉了湯頭鎮外圍的日軍,也破壞了其在外圍的障礙,但也不是百分百是好事,比如現在日軍反攻了,直一團官兵的前方陣地沒有了路障一類的東西,可以說得上的是,如果這些日軍推進速度夠快,都可以直接到能推到直一團的陣地了。
“放近一些,不用急!五十米的時候再打!”蹲在戰壕裏邊看着日軍沖鋒,李淳飛鎮定自若。
終于等到五十米的時候,國軍的輕重機槍連同步槍同時開火了,就連一營機炮連僅有的那兩門迫擊炮也開火了。
“突突突……”
“哒哒哒……”
“砰!”“砰!”“砰!”
一時間槍聲十分密集,不少日軍士兵都在倒在了槍口之下,畢竟這德械步槍與捷克式輕機槍使用的可基本是7.92毫米口徑的子彈啊,這馬克沁重機槍子彈的口徑可是達到了11.43毫米的恐怖口徑!
就憑這些子彈的口徑,打中了,那可是非死即殘的!
一個個日軍在其小隊長的指揮下,嗚哇怪叫着往前沖,以彰顯他們的“武勇”,由于地形開闊以及此時的兵力限制,爲了避免被國軍的火力集中打擊,日軍并沒有使用其最爲出名的“豬突戰術”,而是使用了類似于波浪式的散兵線進攻方式。
然而就算是相對較爲較爲松散的散兵線的進攻方式,但在兇猛的火力面前,也開始逐漸出現傷亡了。
小橋宇門是一名日軍的二等兵,此時他正跟着小隊長的步伐在向前沖着,手中端着的三八大蓋槍頭上的刺刀明晃晃的,鋒利而尖銳,也許是從小就開始練習拼刺刀的技術,使得他無比的自信。
看着那逐漸走近的國軍陣地,小橋宇門甚至有一種恨不得立馬沖上去要和國軍将士展示他那拼刺刀的技術。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骨感的。
小橋宇門隻感覺腰間一痛一麻,就有三四顆子彈從他的腰間穿過了。
小橋宇門幾乎是下意外般地往腰間一看,隻見那裏有三四個槍口在往外冒着鮮血,這一刻他開始慌了,雖然先前給軍(和諧号)國主義給他洗腦的東西告訴他,說戰死的人無限榮光,能成神仙,可他還是下意識地慌了。
沒有人能在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刻還能保持絕對淡定,除非是已經到了喪失理智的時候,很顯然小橋宇門還沒有到達狂熱至喪失理智的地步。
在這一次的沖鋒中,像小橋宇門這樣中彈的日軍士兵還有很多,而且他們的結局大多都和小橋宇門是一樣的,直接被三四發子彈甚至更多的子彈直接活活打死的,隻是有的被打中身子,有的卻被打中了腦袋。
還有一些是被迫擊炮的炮彈碎片擊中的,也暫時性地失去了戰鬥能力。
看見對面表現出的兇猛火力,佐藤政喜意識到,他可能上了敵人的惡當了,但是沖鋒的勢頭也止不住了,要是撤退了隻會服從更大的傷亡!
于是乎,佐藤政喜也隻能指揮着部隊硬着頭皮上了!
看着日軍一個個地倒下,李淳飛可是十分興奮了,他大叫着:“給老子打!打死他們個龜兒子!”
有時候士氣這個東西就是那麽直接,直一團的絕大部分官兵都是在上海以及南京這些戰場上遭受過日軍的狂轟濫炸,身邊也死了不少好兄弟,此時正是仇人相見,分外見紅。
打起小日本來,那是必須不手軟的,遠距離時有步槍與機槍,靠近了的時候還有手榴彈招呼着。
僅在第一輪的密集火力射擊中,日軍就倒下了不下五十人,這最後一段距離就像是一道天然鴻溝一般,日軍怎麽沖也沖不過去。
兩百多支槍組成的火力網還是相當兇猛的,有些日軍甚至已經采用匍匐前進的戰術動作,可是在居高臨下的地勢條件上來看,他們并沒有太大的優勢,并沒有躲藏地點。
可訓練有素的日軍可不是隻有這三闆斧的,後面的日軍已經停下來,就在原地組織火力網壓制對面的國軍火力,一挺挺日軍九九式輕機槍的槍口開始冒着火舌,一顆顆子彈開始朝着國軍的陣地上飛過去了。
在日軍開始火力壓制之後,國軍的火力也短暫地爲之一滞,然後又繼續開始對沖鋒的日軍進行火力壓制了。
然而就是這一短暫的火力停滞,前方的日軍開始使用擲彈筒進行支援了,甚至有的還開始架設迫擊炮了。
“嗵!”“嗵!”“嗵!”
一發發50毫米口徑的擲彈筒炮彈在天空中劃過了一個個短暫的弧度,然後砸在國軍的陣地上爆炸了。
可國軍的迫擊炮也不是吃素的,立馬進行了還擊!
“嗵!”“嗵!”
兩發迫擊炮的炮彈劃過了天際,然後砸在了更遠的地方,破碎的炮彈彈片還炸傷了周圍的兩三個日軍!
就在這時候,張天海命令前來支援的迫擊炮連到了!
在迫擊炮連的六門迫擊炮的支援下,國軍的火力可謂是大幅增強,開始慢慢地壓制住日軍的擲彈筒了。
趁着這個空隙,團部直屬的小炮連也開始架設索羅通機關炮了,一時間國軍陣地上的火力已得到逐步加強!
與迫擊炮連和小炮連一起到達一營陣地的,還有團長張天海以及許三狗的團部警衛排。
對于團部警衛排已經變成了張天海的個人警衛排這事兒,周方傑與郭其亮都覺得這并沒有什麽,畢竟就目前來說,直一團的核心不就是張天海麽?再說了,國軍先前也不是沒有此等慣例。
“團座,您怎麽也上來了?”陣地上,李淳飛十分眼尖,一下就看見了帶着許三狗上來的張天海。
“不看看你們,我這心裏邊不踏實啊……”張天海皺着眉頭說道,确實現在直一團除了炮兵營之外,這最值錢的家當可都在一營了,迫擊炮連,小炮連,還有從四營調過來機炮連。
這要是一營出了啥問題,一營的三個步兵連沒了不說,那兩個機炮連以及小炮連、迫擊炮連可都一下子就報廢了。
這四個步兵營之中的機炮連再加上小炮連、迫擊炮連以及炮兵營,這些都是直一團的火力擔當,其他的不說,就小炮連與炮營,這倆都是沒有了,得多久才能擁有好裝備?
難道真的要等1941年之後,像七十四軍那樣換裝蘇械?别想了,那都是嫡系王牌主力才有資格換裝的,像第七十四軍以及第十八軍、第一軍以及杜聿明第五軍這些部隊才有資格分一杯羹。
至于他張天海,他自己也清楚,無論是憑借戰功或是部隊規模,又或是黃埔中的資曆排輩,都不可能是他的部隊得先到換裝的!
說得直白一點兒,那就是這批德械裝備,打完了也就打完了,就沒了,最多也就步兵全部繼續裝備國産化的毛瑟1924式步槍而已,哦,也就是中正步槍。
但那些輕機槍、重機槍等裝備可是很難補充的了,特别是索羅通機關炮,爛一門就少一門,完全沒地方補充!
正因爲如此,所以講真的,張天海是打從内心地不願意和敵人打正面消耗戰——他的部隊規模小,裝備雖然精良,然也精良有限,裝備損失一批也就少一批,就算補充了,以後也不可能再有現今一般精良的裝備了。
也就因爲如此,張天海在制作作戰計劃的時候,對直一團的作戰使用方面都是以奇用爲主,而且是能以最快速度結束戰鬥以及能取得最大戰果的那種。
然而還是那句話,理想是豐滿的,可惜現實卻是骨感的,他想打運動戰,想在運動戰中攻敵薄弱,可惜上級卻偏偏是一定要讓他們去打陣地戰……
“團座,這兒交給我們一營就可以了,您盡管放心就好了!”李淳飛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不行,現在日軍都攻得這麽近了,後續的日軍也要發動全力猛攻了,就算你們能頂住面前的日軍的猛攻,等後面的日軍湧上來了,到時要打白刃戰也是咱們吃虧。現在團部值錢的家當都壓在你們一營了,要是稍有不慎,咱們團的這點家當可就都沒了啊……”張天海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就說出了最主要原因。
“是,團座。您說了算。”李淳飛正色道。
張天海擺了擺手,說道:“照這個進度,很有可能要投入預備隊了,讓你們營的兩個連,随時準備投入戰鬥,其餘的陣地交給四營接手!”
“是!團座!”李淳飛立正敬禮道。
張天海是真的有些焦慮了,畢竟這一次的指揮作戰确實也不是他的風格,也有些脫離了他的預想了。
日軍後續會有多少支援部隊之類的,他是一概也不清楚,說白了,這一仗打的他是兩眼一抹黑,保守估計這一波敵軍将在三千人以上,這可是這三千多人的日軍主力部隊,要是和他的直一團剛一波的話,他的直一團絕對損失不會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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