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結束時間也不早了,客棧中靜谧下來,喬淵與曦池洗漱過後各自準備休息。
夜還是要守的,誰也不知道靜谧的客棧之中有多少暗潮在湧動。
不過今日曦池也需要休息了,兩人輪換守夜。
“喬淵,到床上睡。”曦池靠坐在床頭,看着又打算拼拼凳子湊合一晚的喬淵,說道。
“不必啊,上半夜不是我守着嗎?”喬淵這會還坐在桌邊,翻看着曦池之前看的那本書,是本遊記。
“那也上來,若有動靜吵醒我也沒關系。”曦池神情堅定。
喬淵:“……”這怕不是防着她一會偷摸看那頁殘章吧,其實已經看完啦。
看樣子曦池還是很清楚自己對于血海魔刀錄念念不忘呢,這可咋辦呢。
也沒敢拒絕,喬淵便檢查了一下門窗,就抱着自己紫影蔽日傘走了過去,将傘靠在床邊,小心的坐在床沿。
跟曦池一張床睡,喬淵心裏還是很慌的,這會要守夜還好,橫豎不會睡着,可萬一下半夜睡着了……
她自己又不知道自己睡相怎麽樣,半夜踹了曦池可咋辦。
曦池沒再說什麽,默默的挪到裏頭,便拉好被子躺下合眼了。
喬淵把那本遊記也順了過來,靠坐在床頭看書。
不過看了看桌上的油燈,還是把書給放下了,擡手取出一個彈丸,彈指丢出滅了燈,便盤腿坐着修煉經脈。
滅燈這一手喬淵自我感覺老帥了,她偷摸練了好兩天的,可惜沒人看。
曦池眯着眼看了看身旁喬淵安靜修煉的身影,微側過身子,将被子蓋在喬淵腿上,便真的入眠休息了。
修煉狀态的喬淵感覺到了,不過都進入修煉狀态了,曦池接下來也要休息,便沒出聲,繼續修煉。
夜色漸深,周圍也更加安靜,僅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萦繞在耳邊。
不過一個時辰之後,窗外細微的動靜讓喬淵退出了修煉狀态,人還未動,隻是先将手擱在了紫影蔽日傘的傘柄之上,擡眼默默的看着窗戶。
荒漠黃沙遮天蔽日,客棧外的燈火此時也全部熄滅,暗沉無比,若有人在窗外,喬淵也看不出什麽,但若企圖開窗的話,可逃不過喬淵的耳目。
沒過多久,窗口處便有些動靜,很輕微,要是睡着的話倒是很難因此驚醒。
隻是她們兩人都知道這大漠的客棧十有八九都是黑店,更别說這裏是黑中之黑的龍門客棧了,夜間也随時保持有一人醒着戒備。
偏頭看了眼還睡着的曦池,喬淵輕手輕腳的下床,赤腳采在略有些寒意的地闆上,将紫影刀抽了出來,往窗邊走去。
她走步無聲,窗外之人毫無所覺。
不過床上的曦池還是睜了眼,沒有作聲,隻是靜靜的看着黑暗中喬淵不甚起眼的背影,手中已經握了兩片墨玉梅花的花瓣。
站在窗邊,喬淵将刀橫在身前,便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等待着窗外之人接下去的動作。
龍門客棧的窗戶鎖不住,這個在睡前她們就已經發現了,大約是方便某些人夜間行動。
就見窗戶被打開了一條縫隙,外頭的風聲聽着響了些許。
喬淵提起自己的刀,從縫隙中往外伸出了一截刀尖,外頭之人開窗的動靜立即停住。
随後便聽到了有人落地的聲音,喬淵收回刀,将窗戶合上,轉身走回床邊,正對上曦池的視線。
喬淵無奈的偏了偏頭,她已經盡量不鬧出動靜了,都沒出手打架,隻是把人給吓跑了,沒想到曦池還是醒了,是有多警覺。
醒了也好,喬淵幹脆倒了點水給自己腳底擦幹淨了,然後又縮回了床上。
再看過去的時候曦池已經又閉眼了,仿佛剛才沒醒過似的。
得虧她也沒有偷摸着去曦池包裏找那張殘章的心思,不然肯定瞞不過曦池。
金懷玉的房中,她将壓在身上的屍體掀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子,将屍體拎起來丢進了房中角落處的密道,送到廚房去。
她想了想,也出門去了廚房。
雖然對那兩個女子沒什麽打劫的心思,但好奇還是好奇,便派了人去探探底細,不知道什麽結果。
走近廚房,派出去的小黑正坐在案邊扶着心口喘氣。
“如何,探出點什麽沒有?”金懷玉扭着腰走進去,坐在桌案上,垂首看着小黑。
小黑臉色變了變,有些低落:“我剛把窗戶開了條縫,就有個黑漆漆的刀尖伸了出來,你叫我别起沖突,我就沒敢繼續下去,直接溜回來了。”
“倒是警覺的很。”這麽快就發現了,肯定是有人守夜,防他們防的挺緊,就是不知道她們知不知道是自己派的人。
“那便這樣吧,别管她們兩個了,剛才送下來的記得處理下,做明天的早飯。”金懷玉擺了擺手,估摸着也是招惹不起的人,還是别去冒犯了。
吩咐完,金懷玉便又離開了。
子時剛過,曦池便再度蘇醒起身坐了起來。
喬淵退出修煉狀态,偏頭看過去。
黑夜裏兩人也沒什麽交流,曦池隻是拍了拍喬淵的肩,随後翻身到了床沿。
喬淵自覺的蹭到裏邊去,守了半夜也有點困了,打了個呵欠便縮進被子準備睡覺。
不過一縮進去喬淵便愣了一下,這被窩咋回事,曦池捂了半夜爲什麽還是冷的。
但想到曦池原來是個睡寒玉床的主,想來就是那樣,沒什麽暖意了。
默默的裹緊被子,有曦池守夜,喬淵可以好好的睡上半夜,隻是祈禱自己睡相好點,别踢被子,别踢曦池。
曦池也與喬淵一般,在外側打坐修煉。
隻是喬淵内心的祈禱并沒有多大的用處,被子裹得太緊,半夜焐暖了她就嫌熱了,身體自覺的企圖将被子踢開。
沉睡的喬淵一無所覺,翻了個身繼續睡,也不知道外側伸來了一隻手,幫她把被子拉好。
深夜窗外依舊風聲呼嘯,不過客棧中的人都已經習慣伴着風聲入睡,隻有龍門客棧的廚房中,還有人在熱火朝天的揮刀剁肉。
滿滿一案闆的碎肉,到了白日,就會成爲鮮美的包子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