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淵?你倒是有閑心出來爬山。”
曦池眉梢微斜,目光沉靜的看着喬淵,也不着痕迹的端詳了一下喬淵手中那把傘。
她怎麽不記得喬淵有将這東西帶進宮來,這小丫頭秘密挺多啊。
直覺曦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喬淵更慌了,她打擾了曦池會不會被拍……
這地方好高的,她怕。
“恩,出來走走。”喬淵硬着頭皮回話,将之前以防萬一抱懷裏的紫影蔽日傘背到身後,對着曦池拱手,“見過大宮主。”
“下來吧。”曦池淡淡的說道,轉過頭負手繼續眺望遠方,也不知道在看啥。
曦池叫自己下去啊,原本暗戳戳準備退後的喬淵想了想,還是不要忤逆曦池的好。
就是……這跳下去有點高,邊上石塊都挺鋒利,而且喬淵腳下這一塊是斜着下去的,下端要窄,爬下去也不行。
歎了口氣,喬淵撐開紫影蔽日傘,一躍而出随後輕飄飄的落了下去。
下去之後距離石橋還有一個高度差,不過這一次不高了。
一線天之上的其實也不算什麽石橋,就是一大塊長石頭。
喬淵低頭,能看到一線天内外的粉色霧氣,還有霧花林的茂密叢林與隐約的白霧。
登高望遠,風景是相當不錯的。
跳到石橋上,喬淵回首望向了移花宮,明明已經是秋季,但繡玉谷中仍舊是百花盛開的模樣,當然近來盛開的菊花多了。
離了曦池兩三步遠,喬淵也不敢靠近過去了。
而且這石橋窄也不窄,但總讓喬淵有些慌,石橋底下可啥都沒有,就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曦池看着她跳下來,目光落在被喬淵剛收起的紫影蔽日傘上,她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部分:“這才是你那把刀的全貌?”
“恩。”喬淵照實點頭,反正都露出來了,“這傘才是刀鞘。”
曦池卻是沒有多問,隻是随口說道:“看起來不錯,有些不凡奇遇。”
“然而我不太會用,平日裏就是用刀。”喬淵站在一邊,很無奈的聳肩,她還真不會用,紫影蔽日傘頂多就是跳崖的時候用了。
可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跳崖的人,她可不信崖底下真有好東西,而紫影蔽日傘下雨天撐開避雨都要擔心萬一雷雨天給自己劈了咋辦。
紫影蔽日傘傘沿諸多利刃,鋒利度不會比紫影刀差,就是利用不上,沒有玩傘的套路啊。
傘也不像尋常刀劍,随便揮揮劈砍一下也能使,不會用的話真的是一下都使不出去。
“于我看看?”曦池又道。
喬淵有些迷惑,但也沒什麽猶豫的将紫影蔽日傘捧了過去,曦池看起來有點無聊啊,平日裏她估計早被曦池打發走了才對。
“分量不輕。”曦池握着傘柄,也就是刀柄,上下打量紫影蔽日傘,“紫金珊瑚鐵,這在中原并不常見,這傘的打造之法也不像是中原的。”
“恩。”喬淵含糊的應道,這就是高手啊,也是江湖老油條了,眼光不要太犀利。
紫影蔽日傘就是外藩高手打造的,連材料都看的出來,喬淵其實不明白紫金珊瑚鐵是個嘛玩意兒,和一般鍛造刀劍的鋼鐵有啥區别。
曦池研究了一下,找到了機關,将傘給撐了開來。
“退開兩步。”曦池穩穩握着紫影蔽日傘,研究内部的結構,并對喬淵說道。
“哦,好。”喬淵還迷糊着,聽話的退開兩步。
曦池身上氣勢驟起,整個人變得凜冽許多,手腕翻轉揮動紫影蔽日傘,同時紫影蔽日傘也飛快旋轉起來。
随後便見曦池将傘撐在背後,人也動了起來,輾轉騰挪,身子矯健輕盈。
曦池腳下自有章法,手中的紫影蔽日傘位置變換,時收時放,運用自如。
喬淵的神色越發認真,目光緊緊的盯着曦池,尤其是她對于紫影蔽日傘的運用。
恍惚間似乎能見到些許殘影,在紫影蔽日傘的絞殺下消失無蹤,似乎還有攻擊襲來,卻被曦池用傘面輕松擋下。
傘沿的利刃随着高速的旋轉,看起來就是一串寒光,但喬淵知道那能輕易把她整個人切開。
武學造詣高深的曦池其實也掌握多種武器的使用之法,隻是專精于花神七式罷了,到了她這個層次,即使傘類武器也沒怎麽接觸,上手也很輕松。
她爲喬淵示範了一波傘類武器的使用之法,讓喬淵看着受益匪淺。
等曦池停下來之後,她也在山壁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印痕。
紫影蔽日傘再度合攏,随後交還到喬淵手裏,喬淵鄭重的對曦池俯身:“謝大宮主教導。”
“移花宮不止花神七式一種武學,你可多研習一些。”曦池說道。
“弟子明白。”喬淵自然也想多學一些東西的,隻不過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還太短,根本修不過來。
之後曦池沒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眺望移花宮的方向。
喬淵也沉默着候在一旁,居高臨下看着繡玉谷中的風景,隐約能見到移花宮中人影綽綽。
“喬淵,你可曾虧欠過誰?”一起站了好一會,吹着高處的涼風,曦池突然又出聲,隻是這次聲音很輕,喬淵差點沒聽清。
緩了一陣,弄清楚曦池說的是什麽後,喬淵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沒有吧。”
“那很不錯。”曦池低語,之後曦池又不說話了。
喬淵大約知道曦池爲啥一個人往這裏跑了,但知道之後更不敢随意說話,話題太敏感,雖然心裏很八卦,但爲了小命且這地方實在太危險,喬淵決定保持沉默。
曦池不說話,那她也絕對不多說一個字。
看夠了移花宮,喬淵轉過身,眺望霧花林,還有視野盡頭的山峰。
“喬淵,你什麽都不想知道嗎?”曦池偏頭又問,她分明見到過喬淵眼裏的疑惑與好奇。
喬淵轉過身來,眨了眨眼,十分坦蕩的說道:“我想知道的有很多,但并不一定要問出來。”
“你的性子很有趣。”始終坦蕩的可以。
“恩,有不少人這麽評價過我。”喬淵微笑。
曦池眉梢微動:“在我面前,你若不愛笑,可以不必笑。”
喬淵那一臉笑容常人看着無比自然,但瞞不過眼光毒辣的曦池,這個人其實和自己一樣,都不愛笑。
不過曦池想不笑就不笑,沒人管得了她,而喬淵在需要的時候總會讓自己适時的露出笑容,看似十分真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