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金寒客樓中格外安靜,隻能聽到曦池那輕微的翻閱書頁的聲音。
在喬淵走進去後,她的腳步聲便在這冷金寒客樓中顯得格外突兀,即使她也壓低自己的腳步了。
眼神都不敢亂瞟,現在身份不同了,喬淵也沒有當初第一次進入這樓時那麽輕松了。
不過她面上沉靜,心中思緒還是不少。
忍不住想起來,當初入宮之時面見曦池,曦池是清空了冷金寒客樓的人再見得自己吧。
不過也是,她的想法本就與移花宮弟子普遍的想法不同,這點錦熏的引薦信中是有寫清楚的。
當時的曦池,應該不希望其他弟子聽到喬淵的言論。
喬淵來自于另一個世界,那裏有着截然不同的體系與規則,也有着與這個時代不同的思想,搞不好會對普通弟子的三觀形成沖擊。
當然喬淵自己也不是什麽話都說的人,更不會如何宣揚自己的理念,她又不是傳教的。
在喬淵腳步聲靠近的時候,曦池不動聲色的依舊認真做着自己的事,而夙絮則先從那些卷軸中擡起了頭,好奇的打量喬淵。
這個不論爲人思想,還有對一些事物的看法,都有些與衆不同,并擁有着驚人武學天賦的人,讓夙絮好奇很久了。
“見過大宮主,二宮主。”喬淵目不斜視的走到中央位置,對着曦池與夙絮拱手施禮。
“嗯,去幫二宮主抄錄典籍吧。”曦池擡首看她一眼,又低下頭處理自己的事務去了。
喬淵偏頭,就見夙絮正含笑溫和的看着自己。
但喬淵,沒有動,她的面色甚至十分尴尬。
“怎麽了?有什麽難處?”夙絮見狀,依舊溫和的問喬淵。
喬淵沉默兩秒,曦池又擡起了頭,目光有些許淩厲。
“我不會寫字啊。”喬淵聲音低了一些,光顧着提升實力了,之前又沒有需要寫字的時候,她都沒顧上練字。
曦池和夙絮陷入了一陣沉默,就連寒客樓中的其他弟子都有些詫異的轉過頭來看了喬淵一眼。
曦池是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還是夙絮笑着扶額開口:“失策了,抱歉,你能看懂那麽多刀法的古籍,我們還當你學問很不錯,完全沒想到你居然……”
“我隻是識字,不怎麽寫字,就不會。”喬淵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
曦池無言的默默看了喬淵好一會,這個狀況讓她們意想不到,雖然都知道喬淵出身草莽,但她之前的表現都讓她們沒想到這裏來。
要知道那些刀法典籍中,有些古籍上面的字眼都是古字,移花宮中的絕大多數弟子都不一定看得懂,而喬淵都看了好幾本了。
曦池她們自然不知道那些古字,喬淵是有遊戲面闆全部翻譯出來的,她哪裏認得那些是什麽字。
喬淵聽到夙絮的話也是一愣,沒想到一不留神,居然給了她們自己很有文化的錯覺?
“把字練起來。”曦池面無表情的說道。
“遵命。”喬淵頭皮一麻,完蛋,時間根本排不過來了。
夙絮眼中帶着詢問,與曦池對視一眼,曦池沉吟片刻後,重新給喬淵安排,也不過是在冷金寒客樓中做了一個調換。
于是喬淵成了守門的,一位守門弟子進去幫夙絮抄錄那些卷軸。
喬淵拱手退出冷金寒客樓,去門口站崗,心底還有些遺憾,她挺好奇那些卷軸上記錄着啥的。
估計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信息,不然不會讓她去抄錄,但她依舊好奇啊。
來到門口的喬淵與另一位守門的弟子對視一眼,互相打聲招呼,完全不熟悉,也沒有什麽話說,便都沉默着。
不過幹站着的喬淵渾身難受,這樣她一天沒多少時間可以進行打坐修煉了,經脈打通的進度就更慢了。
冷金寒客樓大門大開,喬淵站在門口,曦池和夙絮都可以直接看到喬淵。
雖然很難受,不過守門成了自己的職責,喬淵還是會做好的,雖然守門也沒什麽可做的,就是站在門口。
偶爾曦池與夙絮有什麽安排,會叫喬淵與另一位守門弟子出去傳個話,喚個人。
這讓喬淵想起了四方酒肆,怎麽她突然又成了看門的,命嗎?
曦池的吩咐喬淵也不敢不聽,萬一哪天那兩位心血來潮要看她練字進度呢。
當日換班之後,她便去藏樓取了筆墨紙硯,拿回了自己房間,擠出一點時間練字。
還好這麽些時間以來,這個時代的文字,喬淵大多都認得了,畢竟與她原本熟悉的文字有相通的地方,也有不少文字就長得差不多的,識字不難。
而練字……喬淵隻能默默努力了,心中暗暗後悔以前沒去學個書法。
自身的任務與職責發生變化後,喬淵就很少去萬卷閣看書了,還是先把經脈開了再說吧,至于看書的時間,就挪來練字了。
之前看的那些,也夠喬淵消化好一段日子了。
喬淵也不能一直就做這些,她每天還得調用時間練刀,長久不摸刀總感覺會生疏,破天風雨刀她用的挺順手,還要一直用下去的。
自己把自己忙得團團轉,喬淵卻不願意松懈,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日益強大,這是一種很好的感覺,幾乎讓人上瘾,她喜歡強大。
而又是一連八日後,下午時間點,守衛在冷金寒客樓門口的喬淵,遠遠的見到了一位身着淺淡藍紫色輕紗宮裝,瑰姿豔逸、氣質出塵的年輕女子,帶着兩個宮中弟子緩步拾階而上。
喬淵一臉迷惑,這是個生面孔呀,看起來在移花宮中地位還不低。
可這是誰啊。
等到人走到了近前,喬淵又瞄了人一眼,面容也精緻的很。
“恩?這位就是前段日子來的新弟子吧?”女子清脆舒緩的聲音響起,視線正落在喬淵身上。
“見過少主。”喬淵也與女子對視着,但她不認識,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倒是另一邊的守門弟子施禮說道。
喬淵雙眼一瞪,整個人一懵,移花宮少主不是煙遲嗎,那不是男的嗎?
是她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嗎,可她玩了那麽久移花宮,一直都記着煙遲是男的啊。
“見過少主,弟子确實剛入宮不久。”不管心中怎麽震撼,喬淵下意識就開始崩了臉保持面癱,斂眸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