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喬淵睡到了日上三竿,蘇醒的時候渾身都疼,還伴有一陣陣的暈眩感。
他的傷口大多都在背後,畢竟背後防備不了,此時就趴在床上,動彈是真的沒法動彈,身上的傷口死疼死疼的。
“焦姐,在不在!”到現在還活着,看樣子秦長影不會對自己下手了,喬淵便大咧咧的扯開嗓子吼人。
主要是,他聞到雞湯的味道了。
沒多久,秦長影推門走進來,見到死狗樣攤在床上的喬淵,皺起眉頭,将手中的兩個碗放在桌上,問他:“能不能起來?”
“能吧。”秦長影能給自己送飯,還特意煲了湯,喬淵已經很感謝了,可不指望這位大名鼎鼎的兇犯還能來照顧自己,秦長影又不是什麽良善人。
雙手撐着床闆,背上的傷口一陣陣的疼,喬淵皺着臉勉勉強強的爬起來,期間秦長影看不過去拉了他一把。
然後秦長影把碗筷給他放在了木闆凳上,送到了床邊,之後便不管他直接出去了。
喬淵側過頭,看到了床頭放着的一個白瓶子,伸手拿過來,一串說明字符挂在邊上。
“療傷藥啊,大約是秦長影留下的。這種大佬給的藥,估計效果很不錯。”喬淵放下藥,吃點東西補充下體力,他就得重新包紮傷口。
一碗白米飯上頭蓋着層青菜,另一碗則是盛滿了冬筍與雞肉的雞湯,面上還飄着幾顆紅棗,香氣撲鼻。
秦長影廚藝不錯,這個他早前便感覺出來了。
端起飯碗配着青菜與冬筍,喬淵早就餓了,當即扒拉了一口白米飯入口。
一陣狼吞虎咽解決飯菜,喬淵便開始處理傷口。
衣服昨天就給扒了,身上就裹着紗布,背上的紗布這會已經浸濕了,剛才起身的傷口難免出血。
又是龇牙咧嘴的撕下紗布,武俠世界就是不一樣,他這受傷頻率挺高啊,之前手臂上的傷好了才沒多久,疤痕還粉嫩嫩呢,身上又添那麽多傷口。
歎口氣,喬淵告訴自己要堅強。
他是受了很多傷,但給他造成傷口的人都死了。
不過想起來……傷他的人都不是自己殺的啊,終有一天他會自己殺回去的。
就在這時候,秦長影再度推開了門,開門聲吓了喬淵一跳,轉頭就見秦長影端着一盆熱水放在他床邊闆凳上,拿起空了的碗筷,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喬淵:“……”
有了熱水正好,裏頭還有塊麻布,喬淵擰幹麻布擦拭了一下身上殘留的血迹。
既然有了疑似更好的傷藥,自然要用,就是背後的傷口,上藥真的不好上,喬淵幹脆是倒在紗布上往傷口裹,難免的會漏掉不少藥粉。
過了驚心動魄的夜晚,喬淵此時真有一種嘤嘤嘤哭一場的沖動,痛死他了。
繼續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堅強,不管套了個什麽皮,骨子還是男人,受點傷算什麽!
嘤嘤嘤,好痛啊!
對戰的時候受傷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然而事後處理傷口就是這麽受不了。
鹽幫的王八羔子們下手真的狠,要不是他躲得快,命早沒了。
心裏暗暗罵了一句,喬淵給自己上半身都裹了紗布,才套上外衣,掀了染血的床單,趴在床上休息。
這兩日喬淵到四方酒肆的時間都很早,總是過去多蹭一頓飯,中午的時候沒見到他出現,劉銘那邊就不放心了。
幹脆跑到籬笆小院裏來找他,就見院中的土好像翻過了,血腥味道已經散去,劉銘的嗅覺是聞不出來了。
“焦姐,喬淵在不在?”劉銘站在院門口問道。
秦長影還是焦姐的形态,面上适時的露出了驚恐之色,指了指喬淵的門:“喬姑娘在包傷口,你得等等。”
“又受傷了?鹽幫的人來過?”劉銘眼力勁還是有點,注意到焦姐眼中的驚恐,忙問。
秦長影搖搖頭,卻是聲音發顫說道:“不知道啊,就是一群穿黑衣服的人,都拿着刀。”
劉銘追問:“那些人怎麽樣了?”
喬淵在處理傷口,想來又把鹽幫的挫了。
“被喬姑娘拖出去了。”秦長影這般說道。
房間裏的喬淵其實已經處理好傷口了,隻是懶得動彈,也沒叫喚什麽,他難不成還要使喚秦長影不成。
秦長影的好意他心領了,使喚秦長影,那是沒膽子的。
至于談話他也都聽見了,不由感歎秦長影的演技,都沒見到人,光靠語氣就能想象到她的神色與形象了。
當然沒點演技,秦長影哪裏能成爲十二兇犯呢。
兇犯多了去,能活得久的不多啊,這可不是光靠實力能做到的。
劉銘來了,喬淵還是得見上一見,便下了床拉開門出去:“舵主。”
見到喬淵出來,再見她一臉蒼白,聲音虛弱的樣子,劉銘也是一驚:“快進屋歇着,受了傷還是小心将養着。”
“無事,還沒到動不了的地步。”喬淵說着,還是走回去坐在闆凳上。
劉銘跟着走進屋,坐在她對面:“鹽幫昨晚又對你下手了,這次看起來很兇險。”
“來了八個人。”喬淵語帶寒意,找個住處碰上秦長影不知道是算運氣好還是運氣壞,至少沒有秦長影,他這會屍體都涼了。
“舵主幫我找輛馬車吧,我得出去避避,比如去姑蘇城。”煙雨莊肯定不能待了,給鹽幫的巴掌一個接一個,下一次來的人估計得是鹽幫的大人物了,他不指望秦長影還能救自己第二次。
“八個?”劉銘語調往上一提。
秦長影這時候走進來幫她把染血的床單拿了出去,之後還在門口晃悠,顯然是擔心他亂說話。
劉銘倒吸一口涼氣:“正好,神風幫那邊的回複也來了,和你的打算差不多,他們在姑蘇城有座院子,想你過去待段時間避避風頭,等他們處理好鹽幫這邊的事情你再回來。鹽幫還沒那資格在姑蘇城對你動手。”
“好。”喬淵點頭,不錯,他應該不用自己出住宿錢了。
秦長影在門口瑟縮着,小聲問道:“能不能帶我去,我害怕,他們要殺我。”
劉銘一愣,轉而又多了些怒意:“鹽幫當時也想對焦姐下手?”
“是。”喬淵道,偏頭看了秦長影一眼,“可以帶上焦姐吧?”
“這個我可以做主,帶上吧。”劉銘還記着人情呢,他可不知道焦翠琴早就吊死在外頭的櫻桃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