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漢十九州,太上宮府所轄,尚未過半。然實力早已超然。單豐州民,便有千二百萬。足可析分四州。西域都護府,客庸入籍,口亦破千萬。治粟都尉并嶺南都護,亦轄千萬。新立賜支,置北天竺貴種三百萬餘。未曾出山之羌氐諸胡,亦有數百萬衆。再并東女國入漢土,立爲梁州,爲大漢第二十州。口亦足破千萬。
換言之。四方都護,計有數千萬衆。恐不下諸夏漢民。向化深淺不一。融入諸夏,仍需時日。隻需季漢天子,穩坐江山。百年之内,大計可成。
彼時,漢人當有萬萬之數。航行寰宇,拓土世界。人力充足,正當大用。
擢升司州牧黃琬,爲大司徒,亦是定國之舉。黃琬身入,太上宮府,司州自當歸爲治下。天下早有預料。畢竟,三載之中,太上皇廷,當遷都長安。待諸子長成,分封海内。立五帝,統禦寰宇。『真·天下棋局』,完美收官。
皇上足可,壽終正寝。
下朝後。皇上移駕西宮,問太皇範太後安。
母子言及扶南之事,皇上如實作答。
太皇範太後言,扶南女王柳氏,自幼孤苦無依,混迹于市井,飽受人情冷暖。且遠嫁萬裏之外,難免忐忑不安。雖以太妃之禮,聘入家門。宜當隆禮相待。斷不可輕慢。
皇上斟酌言道,如此,可二事合一。并遣門下主簿孫乾,封賞平南有功;中書仆射蔡琰,迎柳氏歸薊。
太皇範太後言善。又道,可使金烏船宮,攜海市同往。
見皇上船宮,攜龐大艦隊迎親。扶南舉國上下,皆得心安。
母親考慮周全,劉備自當奉命。
不出所料。新任郅居守周異,水衡都尉周晖,六百裏上表。誠惶誠恐,言及周公瑾,年不及冠,領真二千石高俸。
薊王傳書安撫。言,周氏五人,皆食二千石。然爲萬石君者,唯朕之幼弟也。
郅居守周異,水衡都尉周晖,将皇上手書,遍示同僚。觀者,無不信服。
皇上言,五人二千石。乃指周瑜,并父周異,從父周忠、周尚,再從兄(同曾祖而年長于己者)周晖,家門五人。從父周忠少曆列位,累遷大司農,爲甄都天子之臣。從父周尚,已被右相擇爲蒼州五守之一。家門五人,皆得二千石高俸。皇上又道,假以時日,能爲太上三公,得食萬石君者。唯小師弟周瑜一人。皇上少稱麒麟,素有識人之明。親筆手書,更是言之鑿鑿。
周異,周晖,将手書遍示同僚。乃爲堵悠悠衆口也。此亦是,臣下守身之道。
周瑜名列太學四子之一。又出皇上同門。深得盧太保真傳。乃安漢之肱股重臣也。
又謂,“三歲見老”。盧太保三子盧毓,伴讀王子館。習作語曰:“君明則臣直”,“古之聖王恐不聞其過,故有敢谏之鼓”。得蔡少師贊許。言,他日必是季漢重臣。
且素與嫡長子劉封,相交莫逆。
皇上尊太上皇帝,春秋正盛,故未立儲。然王世子,必是嫡長子。承薊王位無疑。可比先帝駕崩,皇後自升太後。循例,薊王尊太上皇帝,皇太子,必是嫡長子。此亦無疑。
“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試想,大儒學日盛。廢長立幼,尚不可爲。何況廢嫡立庶。群臣必死谏。饒是皇上,貴爲天下共主,亦不可一意孤行。
嫡長子仁厚,兼有明主之姿。深得其父之風。皇上舔犢情深。乃至于立爲玄帝,唯恐北疆苦寒,亦多于心不忍。
《荀子·富國》:“固以爲主天下,治萬變,材萬物,養萬民,兼制天下者,爲莫若仁人善也夫。故其知慮足以治之,其仁厚足以安之,其德音足以化之,得之則治,失之則亂。”
唯一所悖。董侯已爲天子。此時若立嫡長子劉封爲太子。甄都天子,既是庶出,又非長子。當如何自處。
皇上據此,求問儒宗,已解心憂。儒宗奏曰,待嫡長子元服,可先爲薊王,再立玄帝不遲。
薊王又言,漠北苦寒,北海更是蘇武牧羊之地。分封嫡長子,與流徙何異。
儒宗谏言,聞蒼海郡,黑壤肥沃,風土類同。主上何不立爲一州,爲玄帝基業。假以時日,皇長子當可,以此爲基,拓土萬裏。
皇上言善。才有析分蒼海,蒼州早立。
前蒼海守張昭,儒宗贊其,乃“上公之材”。皇上擢升爲蒼州牧。又命右相,甄選良臣循吏以牧之。再遣将作寺,開鑿五百裏漕渠,連通大漠南北,續接千裏薊國渠。便爲嫡長子,築玄帝之基也。
乃至于。君流之路,皇上亦親爲嫡長子,丈地拓土也。
世人皆知。前漢最盛,後漢稍遜。再觀季漢國祚,恐前所未有也。兩漢之和,亦不足相提并論。
何以見得?
天下五帝。
季漢十九州,海内震動。第二十州,呼之欲出。論富有四海,倍于兩漢。
三日後。
門下主簿孫乾,中書仆射蔡琰,各攜屬吏,共組龐大使團,乘金烏船宮,出北港。繞行明渠,與列隊南港之幹支海市彙合。浩浩蕩蕩,順下巨馬水路,出渤海,駛往扶南。沿途江表十港,皆可停靠。來回月半足矣。
季漢機關輪船,遠涉重洋,無往不利。更加海渠通航,毋需繞行頓遜海崎,過雲壤港,直入西蠻灣。再逆狼牙修國,麗水入海口,駛向扶南王都。
效皇上假神鬼之力,滅林邑。周公瑾略施小計。以法燭塗抹兵刃,膽敢捉刀相向,必受天火焚身。扶南民衆,皆視女王柳氏,爲女神天降。頂禮膜拜,馴服無比。
凡女神口出,皆爲神谕。扶南民衆,無不唯命是從。
圍陷王都,女王敕命:效先祖柳葉,嫁皇上爲妻,共治扶南。
先王共治,珠玉在前。扶南吏民,皆欣欣然,無有異議。
周公瑾謀,舉重若輕。可謂出奇制勝,以巧破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