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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婆羅門王,謂“有親有義”。典出《孟子·滕文公章句上》:“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别,長幼有序,朋友有信。”
此乃,人之五倫。
可謂,一語道盡,大漢風貌。
薊王身現玄奇。自有五百城港說書人,遍傳大街小巷。然高台之上,陳琳杯酒成詩。薊王欲重賞。陳琳卻棄金銀珠玉。隻乞美酒一壺,與好友許攸共醉。
“與友共醉”,遂成典故。助陳琳、許攸,揚名天下。
國老重臣,老懷大慰。端午之禮,可助薊王建功立業,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臨鄉城,百萬之衆。茶餘飯後,談興更濃。端午三日節慶。龍舟連賽三日。水軍大營,幕府軍市,已先行開立。待高台罷筵。車駕順下。百官攜家眷,可入軍市,采買所需。
稍後,薊王攜百官,皆于軍營就寝。二宮太皇、三王太後、并薊王三後,移駕回宮。女眷餘下二日,皆在王宮歡慶。
薊王并攜官,于橫海大營,置酒高會,連慶三日。
月朗星稀,華燈初上。
近水樓台,堆光如晝。卌(xì四十)裏明渠,舉火如龍。四海船商,如林帆樯。通街列肆,遊人如織。“人煙輻辏,車馬骈阗”。
良辰好景無虛設,火樹銀花不夜天。
薊王少時,便興夜市。有阙無門,來去自由。樓桑因而興盛。并土爲王,遷居臨鄉。南港,千帆往來,徹夜不息。橫海水軍,全護水路。刺奸賊捕,外松内緊。護南港,萬無一失。
薊王命人掘“日”字明渠,并左右水砦,行城港分離。譬如十裏函園。山門閉合,園中宵禁與否,并無不同。更加,燈火通明,遊興正濃。人煙密集之處,反令宵小辟易。黑燈瞎火,易藏蟊賊。
薊王送二宮太皇、三王太後,并三後回宮。
臨行前,公孫皇後言,長夜漫漫,夫君早寝。
薊王微醺,未能會意。答曰:王後亦早安寝。
雲霞衛,多有孕在身。由函園妃,并繡衣吏,護送王後車駕回宮。更加南港至王都,居中禦道,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自當安全無虞。
百官攜家眷,入将校精舍。亦無所患。
見時辰尚早,四位義弟,相約軍市小酌。薊王滿飲數杯,不勝酒力,遂返中軍大帳。
掀簾入内。漢水神女延娟、延娛,玄天二女旋波、提谟,已恭候多時。侍奉夫君,寬衣解帶,湯池共浴。洗漱一新,散去醉意。入内室。
鴛鴦合歡榻上,另有四女并坐:
“攘袖見素手,皓腕約金環。頭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飄,輕裾随風還。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行徒用息駕,休者以忘餐。”
薊王看得真切,正是樂府四大名姬:舜華、舜英,伊人、靜女。
憶王後臨别贈言,薊王這才後知後覺。
稍後,安長禦,亦入内室。耳語相告,樂府名姬,正是王後所遺。
“拜見王上。”四大名姬,身披内宮襌衣,皆出少府織室。玉色朦胧,月影婆娑。論容姿,尤勝初見。薊王乃長情之主。胡姬跋山涉水,萬裏而至。自居蕃邸,轟動樓桑。薊王身側七色婢,亦從學胡旋。會賓客大宴,少君侯必請來胡旋助興。悠悠十載,并土封王,遷居臨鄉。四女遂入籍少府,随幕府軍市,伴駕出征,又過十載。
二十載,彈指一揮。四女亦近而立。收入家門,皆大歡喜。
薊王亦了卻前緣。
這便攜舊愛新歡,共入合歡榻:“長枕橫施,大被竟床;莞蒻和軟,茵褥調良。”
俯仰生姿,一夜無話。
翌日,安長禦早起,攜侍醫入内。先爲新婦善後,再爲夫君打理。
貞絹四幅,觸目驚心。遍查周身,錄入居注。
安長禦求問,當封爲何?
薊王答曰:鳳凰美人。公孫王後,居于鳳凰殿。彼時劉備大婚,公孫長姐,孑然一人。北地公孫氏,皆來送親。号“天下公孫”。王後至今,無媵從。
薊王将新納名姬,皆封鳳凰殿。爲公孫王後補足媵從。亦是爲夫之道。
安長禦,這便領命。命少府制備印绶,待将《起居注》上呈,三王太後過目。再制诏授封不遲。
先慶端午,再納新婦。喜鵲繞枝,鴻運當頭。
三日節慶,不見胡旋。便有将校,問軍市令。
方知樂府名姬,已爲王上收入禁中。四姬所求,人盡皆知。飛上枝頭,宿願修成。
薊王義弟,皆有喜色。三弟張飛,尤其高興。此刻心情,可比西郭平亂,私送馬氏登九坂。張飛以爲,天下至美,當悉歸大哥所有。
衆兄弟,皆以爲然。
樂府令,“薊國四奇”之杜公良,更浮一大白。入籍樂府,多胡姬。潋滟無雙,便是四大名姬。身入薊王家。足可令,少府諸姬,昂首做人。
翌日,薊王攜百官登台。除親鑄陽燧,儀軌如舊。
南港水道,龍舟競渡。近水樓台,萬衆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