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大祭司,果有可取之處。
謂夫妻同心。秦後與大祭司,交割利益,亦是爲天下大局。薊王,泰然自若,和光同塵。毋論成與不成,隻需秦後所欲,薊王斷不會置之不理。
此番共識。秦後先爲茱莉娅·瑪依莎之夫,謀取叙利亞總督一職。神廟大祭司,遂許二女,出仕薊國。待開紅海橫渠,二家結親。朱麗娅·多姆娜,嫁入薊王家門。
再待天時有變,助秦後君臨羅馬。茱莉娅家族,亦可飛黃騰達。互利共赢,二全齊美。
觐見畢。薊王設宴款待。稍後,又遣宮人送入船宮右殿歇息。聞父親率使團抵達。茱莉娅姐妹,亦急忙趕去拜見。
父女見面,茱莉娅姐妹,備說前後詳情。神廟大祭司,不禁慨歎。若非夜女王出手相救,小女朱麗娅·多姆娜,恐被安息王子所掠。聞安息老王,命不久矣。若安息王子繼位,挾朱麗娅·多姆娜爲質,迫神廟大祭司,舉族與其暗通曲款,陰謀叙利亞行省。那時,當真追悔莫及。
凡成大事者,無不利益至上。美色不過是,玩弄于股掌,以娛閑暇耳。尤其安息帝國,蓄奴成風。宮廷女奴,不可計數。朱麗娅·多姆娜,下場如何,不言自明。
越想越心驚。正如秦後所言。此番磨難,當出太陽神之意。
心念至此,大祭司言道:“我兒,徒遭橫禍。險與老父,千裏相隔。今爲薊王所救。何以爲報?”
謂“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更何況,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聞此言。茱莉娅·瑪依莎,不禁暗窺其父。薊王天下雄主,秦後女中英傑。救人一命,不過舉手之勞。老父何言報償?
果不其然。朱麗娅·多姆娜,肅容答曰:“無以爲報。”
神廟大祭司,慨歎:“既如此。願出仕否?”
“願。”老父當面。茱莉娅·多姆娜,終道破心聲。
“善。”大祭司寬慰道:“便以三年爲期。而後再嫁,如何?”
“可。”茱莉娅·多姆娜,目光堅毅,毋庸置疑。
待送多姆娜回内室。長姐瑪依莎,當面問道:“阿爸,何意?”
不愧是長女,知父甚深。所謂話術,莫過如此。單一句“何以爲報”,便已定下基調。
“我兒毋需多問。不日必有計較。”大祭司眼中,自有深意。
茱莉娅·瑪依莎,如何能不知曉。大祭司與秦後,必有盟約。所謂三年之期。貌似緩兵之計。實則,懷瑾握瑜,待價而沽。
可以預見。少則一年半載,多不過三載。必,時局有變。
心念至此,茱莉娅·瑪依莎,亦毋需多問。
“老父觀條支,有大興之貌。秦後合三家之勢,而立兩歧商會。我兒,願爲執事乎?”大祭司又問。
“固所願也。”茱莉娅·瑪依莎,擲地有聲。
大祭司,欣然笑道:“吾門亦興焉。”
或有人問。先前大祭司與秦後約定。先授叙利亞總督,再命二女仕薊。待鑿穿紅海橫渠,方可談婚論嫁。如今,八字無有一撇。何以先仕?
隻因,秦後金口玉言。若無必勝之算,又豈會誇下海口。故大祭司此舉,亦是先行示好。且定下三年之期,後事如何,再做分曉。成敗皆在掌握。何患之有?
于秦後而言。茱莉娅·瑪依莎之夫,不僅出身叙利亞軍事貴族之家。更在第四西徐亞軍團任職。若爲叙利亞總督,對與條支通商互市,必不排斥。隻需打通叙利亞商道,條支大興,闆上釘釘。更有甚者,憑借互市收益,及軍中資曆。瑪依莎之夫,蓋烏斯·尤利烏斯·阿維圖斯·亞曆克西亞努斯,足可籠絡第四西徐亞軍團,乃至将叙利亞行省内,另外兩支軍團,亦收爲己用。
秦後魯琪拉,于帝國境内,究竟藏有多少盟友。便是沙瑪什大祭司,亦不得而知。
條支距羅馬邊牆,一步之遙。自被流放小島。悠悠九載,秦後從未如此,接近故鄉。
三日後。兩歧商會,悄無聲息,于米特拉達梯府邸,舊市政廳,原址成立。戰火痕迹,悉被抹去。内外樓閣,修繕一新。各式機關器,亦加裝完畢。首任執事,無出意外,授予茱莉娅·瑪依莎。一衆屬吏,即日調配完畢。
上任伊始,茱莉娅·瑪依莎,便上書守相徐宣。将隸屬于三方勢力,牽連入獄之可用之才,悉數開釋,妥善安置,招緻麾下。迅速接管三方勢力。商船、商肆、邸舍、錢貨,乃至港口權益,悉歸兩歧商會所有。亦因原先屬吏,深知内情,故諸多隐藏财富,亦被攫取。曆代所積,十室九空。待開刀問斬,舊有勢力,覆滅在即。料想,罪惡滔天,證據确鑿。衆目睽睽,安息王子,亦不會輕攬上身。
老王一日未死,王位一日不得。唯恐被人構陷,乃至變生肘腋。安息王子,豈能于此時,自取其禍。
雷厲風行,完成新舊交替。茱莉娅·瑪依莎,令人刮目相觀。不出秦後所料。長姐雖無小妹驚世姿容,卻滿腹珠玑,可堪大用。
羅馬城。
羅馬執政官,普布利烏斯·赫爾維烏斯·佩爾提納克斯(PubliusHelviusPertinax)府邸。
“何人傳書。”華麗的鎏金封函,及已不爲人知的封泥。令羅馬執政官,眉頭緊鎖。
“維斯塔貞女。”心腹告知。
護火貞女,名聲足可信賴。羅馬執政官,又細看封泥。确認無誤,這才開函視之。
字迹,娟秀而凝練。必出羅馬皇後,魯琪拉本人。
羅馬執政官,遂心中大定。逐字逐句,細看究竟。略作沉思,先将密信付之一炬。
與此同時。
維斯塔女神殿。
見同伴自圖拉真市場返回。一衆貞女,這便圍上前來.
“瑪琪娅,豪商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