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天下所望,莫過英雄豪傑。漢人重諾,故俠義之風盛行,悠悠四百年,曆久彌新。英傑輩出。饒是奇女子,亦不逞多讓。趙娥、荀采,還有扶風馬氏。
男女之事,終歸兩情相悅,水到渠成。古往今來,種田耕地,通渠爲首。
萬事萬物,宜疏不宜堵。所謂“痛則不通,通則不痛”,後人誠不欺孤。
難得朝會,一團和氣。薊王當面,無人敢捋虎須。董骠騎、何車騎,敬薊王之深重。發乎肺腑,溢于言表。
薊王遠道,不宜操勞。國事暫且放置一旁。說些家長裏短,又叙通家之好。家國天下,家事亦國事。下朝後,劉備又引窦氏入後宮相見。窦瓊英,乃窦妙姑母。若以此論輩分,劉備猶長太皇一輩。劉備還漢室宗親,今漢親疏有别,故不必從此論。再者說,親上加親,漢室屢見不鮮。隻恨窦氏滿門橫禍,唯剩窦氏一人,深閨待嫁。
簾後董太皇之心,可想而知。可恨董承之女,尚不足十歲。不然早早嫁于薊王,也成通家之好。心念至此,董太皇一身神遊天外。
太皇此宴,少帝作陪。窦太皇遣人去西園請何太後。果被婉拒。何太後回話:薊王還朝,理應虞侍。隻憾今日抱恙,強爲歡笑,恐掃王興。待他日痊愈,再請薊王宮中赴宴。
好一個“強爲歡笑”。
其中深意,劉備焉能不知。且貴爲當今太後,竟用“虞侍”。虞侍者,謂“伴侍而使悅之”。乃弄臣倡優,取悅主人之詞。堂堂太後,自甘下作。非行谄媚色誘,而是隐晦其意。雖無夫妻之實,卻有夫妻之實(果實)。
守邸丞劉平已六百裏密報。天降流火,麒麟送子。種出薊王,絕無差池。
劉備心知肚明。以麻姑針術,當十拿九穩。隻可惜“醫者難自醫,渡人難渡己”。麻姑侍寝日久,且頗得寵溺。然卻未能如願受孕。卻不知何故。
話說,觀天閣女仙中,唯有倭妃等寥寥數人,珠胎暗結。薊太醫令華妁,正爲衆女仙悉心診治。若無轉圜之機,唯有施以麻姑針術。以期正中下懷。
薊王少年多情,年少多金。身邊國色天香,異域風情。一般庸脂俗粉,斷難入眼。便是宮妃,亦難比肩。二宮太皇,自有先見之明。禦賜美人,便算了。倒是窦太皇有心。以親手縫制紫艾绶相贈。遙想當年,太後窦妙,被禁雲台。缺衣少食,難以爲繼。劉備奉上重禮,彼時太皇亦以紫艾绶相贈。時光荏苒,物是人非。
紫艾香氣依舊,薊王徒生恍惚之感。不由舉至唇邊,輕輕一嗅。
本是席間不經意之舉。卻看得窦太皇心頭一暖。皆說薊王乃長情之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所謂聞香識人。薊王必曾先聞,今才又嘗。憶中尋香。
“茕茕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薊王感慨心生。微微動唇,未發出一聲。
然簾後窦太皇似心有戚戚,竟淚灑當場。
薊王善待天家帝胄,又何嘗不是感念先帝,有求必應,錢貨兩訖之恩義。雖說君無戲言,然能恪守皇商信譽,買定離手,落子無悔。縱觀上下五千年,亦稱罕有。
隻需談好價錢,先帝從未食言。試問,能有此信譽者,便是煌煌天漢,前後諸帝,又有幾人。
劉備着實欽佩。
見窦太後情難自禁,乃至淚流。董太皇略作思量,這便心領神會。所謂“老無所依”。自前大将軍窦武,兵敗枭首。窦氏一門慘死,置身窦妙孤家寡人。若非少年時,劉備誤打誤撞,将諸母從比景接回。又送入永安宮,與窦妙朝夕相伴。恐已早亡,難成三宮鼎足之勢。
少帝年幼,不宜沉湎酒色。便以茶代酒,頻頻舉杯相敬。
薊王來者不拒。果是酒豪首徒。
薊王向來有禮有節。從未人前失語,君前失儀。唯一一次殿前失儀。乃擊鞠大賽後,與一衆好友酩酊大醉。不料翌日,先帝問計疏通西域之事。遂命人将劉備擡入殿中。薊王開出超低價,領麾下數百之衆,再通絲路。中西域而立幕府。遂爲天下所知。
劉備入朝,左豐便有了主心骨。人前人後,步步生風。今爲帝後君王,親自把盞添杯。喜上眉梢,樂在心田。
薊王多行和親聘娶。類似酒宴,早已爛熟于胸。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然禮不可廢。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薊王起身拜别,由左豐攙扶出後殿。出宮後,乘王駕下山,登三足烏号。升入船宮,嬌妻美姬,已等候多時。
華室堆光,金碧輝煌。輕紗曼妙,畢現纖毫。
閑來垂釣碧溪上,忽複乘舟夢日邊。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閑垂,直挂。妙哉、妙哉。
月光如水照衣。
忽有一人,飛臨七重旗樓寶頂。
正是春潮晚來,麻姑仙。衣袖翩翩,迎風眺望數裏之外,四百尺千秋觀。
與此同時,千秋觀頂閣,上元夫人忽輕輕睜開雙眼。移步出平座。亦眺望西園陽港,三足烏,七重樓船。
“中夏仙門,人才濟濟,何必王母東來。”麻姑仙喃喃低語。
“天師逆亂,乾坤倒懸。此時不來,更待何時。”上元夫人亦自說自話。
“”
閑來垂釣碧溪上,忽複乘舟夢日邊。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閑垂,直挂。妙哉、妙哉。
月光如水照衣。
忽有一人,飛臨七重旗樓寶頂。
正是春潮晚來,麻姑仙。衣袖翩翩,迎風眺望數裏之外,四百尺千秋觀。
與此同時,千秋觀頂閣,上元夫人忽輕輕睜開雙眼。移步出平座。亦眺望西園陽港,三足烏,七重樓船。
“中夏仙門,人才濟濟,何必王母東來。”麻姑仙喃喃低語。
“天師逆亂,乾坤倒懸。此時不來,更待何時。”上元夫人亦自說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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