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前方的,是光明神教會的聖光戰團。
戰團中不僅有騎士,也有神職者。
在最前面的,是以戰團團長以及副團長,騎乘着清一色白馬的騎士。
任何一匹白馬身上都找不到雜色,哪怕是馬蹄也是一樣,而且這些白色的戰馬,馬背高度都有兩米,如果不是職業者想要上去都很困難,且它們都脾氣不算好,除了自己的夥伴外,隻有心地善良的人才能靠近。
這些白馬嚴格來說已經不屬于動物,而是魔獸。
戰團的馬匹實際上都有着初級戰士的力量,雖然不能釋放戰氣,但都有着各自的種族力量。
白馬的種族力量,就是靈魂沖擊。
當它們向敵人發起沖擊時,會連帶着對敵人造成靈魂沖擊,隻有靈魂堅韌或心靈純潔的人才能抵禦這樣的沖擊。
而不管是什麽生物,生存在世,靈魂就不可能完全純潔無垢,哪怕是教會的聖女聖子們也不例外。
也許要想找到真正天生純潔無垢的人,就有在神明的神國之中了。
白馬的靈魂沖擊,雖然殺傷力并不大,但配合上騎乘他們的騎士,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靈魂不夠堅韌得能抵禦靈魂沖擊的人,自然不免身體無法控制的僵直,依據靈魂強度而恢複快慢。
而在戰場上,哪怕僵直零點一秒鍾都是緻命的。
這僵直的時間,足以分出生死。
何況,能騎乘這樣白馬的騎士,最弱都是大戰士級别。
在戰團騎士的身後,是相對較弱的教會戰士,他們一手持盾,一手持銀白色的晨星錘,全身着聖潔純白的甲胄,哪怕上面有着塵土或破損,也完全不影響給人潔白的感覺。
這些戰士全都是高級職業者。
他們眼神堅毅,爲了聖光而戰。
其中,與馬修有過一段旅行的奈茲也在其中。
他原本是騎士,但在與馬修前往聖城的路上,認識到了自己的脆弱,會導緻自己不僅無法救人宣傳光明,反而會連累到别人,在回到聖城後,再次被聖城所洗禮,申請将自己降爲光明戰士。
在進入洛倫斯草原後,經曆了很多戰鬥的他,眼中已經再找不到半點迷茫和軟弱,隻剩下爲了聖光而戰爲人類而戰這一堅定的信念。
在戰士的身後,則是神官們。
以神父爲主,牧師緊随其後。
隻不過這些神父和牧師,身上再不是教袍,他們的一手拿着法杖,一手拿着晨星錘,身上還穿着塗成了白色,畫着光明神教會徽章的雙層皮甲。
在混亂的戰場上,他們既可以爲同伴用神術加持防禦和治療傷勢,也可以用晨星錘擊殺敵人。
就算沒有了魔力和武器,他們也可以抱着敵人同歸于盡。
同樣的,每一名神職者的眼中也沒有絲毫面對獸人大軍的恐懼。
其他戰團都與聖光戰團類似。
一股無形的氣勢在教團聯合範圍升起,幾乎要由無形化爲有形,将戰團中的每一個人都連接到一起。
在伊卡斯軍和塔羅軍的眼中,這個時候的教團聯合,不管是由多少個信仰不同的戰團組成,此刻都像是融爲了一體,形成一把巨大的利劍。
......
“喂,你要繼續待下去嗎?”
大戰士山迪用銳利的視線掃視周圍,向自己多年的同伴詢問。
“爲什麽不呢?”
大魔法師星羅.習格面帶從容的微笑,仿佛同伴的問題很難理解。
山迪小聲的說道:“我擔心到了戰場上,會有人攻擊我們的背後,而且那個家夥肯定不會放過我們,說不定已經和特多本那個老狐狸達成了協議,讓我們去送死。”
現在每時每刻,他都覺得兩人已經被監視起來了,就怕兩人在被獸人殺死前逃跑,雖然這種直覺不如戰爵的準确,可是這些年裏,大部分也救過自己不少次,哪怕是錯的他也不想去懷疑。
“你想太多了。”
星羅.習格敷衍了一句,随後感慨:“沒想到當年那個混小子,現在居然成爲了戰爵,我居然都沒能看出來。”
蒙迪特的兩個孩子,是他從小看到大的。
對于眼力,他自認很好,相比于馬修,他以前更看重艾文,覺得蒙迪特家的長子将來一定會有大作爲。
卻從沒發現過,那個曾經調皮搗蛋,連伯恩.蒙迪特都管教不了的次子,潛力居然這麽強,在短短的二十年之間,就從一個初級戰士,成長爲了戰爵,甚至超過了自己。
不過他卻沒有一丁點的後悔。
當年,自己也是聽從了皇帝的命令,潛入伊卡斯的,而在塔羅南部,自己也沒有手下留情。
但誰能想到,那個自小就有些放蕩不羁的小子,先是在森羅城阻止自己抓住伊卡斯的三公主,在自己研究出的空間之門魔法中,還能活下來,甚至成爲了戰爵。
細究馬修.蒙迪特的一生,真如他小時候的行爲一樣,一直都放蕩不羁,且讓人無從推測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麽事情。
也許正是這樣的性格,讓自己根本沒法發現他的潛力吧。
星羅.習格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彎了起來。
自己已經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但有些時候,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完全掌控的。
隻不過這個意外成長得實在太快太強大了。
山迪警惕的掃視一圈,小聲說道:“要不,等開戰後,我們找個時機溜走吧,以我們的實力,在哪裏都能活得舒服,魔法師研究會中的東西,我想你也弄得差不多了,沒必要繼續留在塔羅,我可不認爲你對塔羅有這種忠誠。”
這樣大規模的戰場上,就算失蹤了也不會被發現是戰死了還是逃走了。
兩人都是上階職業者,以星羅.習格的智慧,要逃跑還是很容易的。
而憑借他們的力量與智慧,哪裏都能活得輕松自在。
以他對星羅.習格的了解,在保命方面,不可能毫無準備。
“山迪,我可是塔羅帝國的人,雖然做過二十年的伊卡斯人,但還是忠誠于塔羅帝國的,如果他要來的話,那就讓他來吧,這也算是我欠了蒙迪特家的,他有本事報仇,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此刻的星羅.習格一副毫不介意馬修會來找他報仇的樣子,輕松惬意,仿佛就等着人來。
山迪斜了他一眼,眼中滿是鄙視。
說得好像真的一樣。
如果不是我了解你的話。
對于星羅.習格的話,他一個字都不相信。
不過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有什麽打算。
在想不通後,山迪幹脆放棄了思考,他本就不擅長思考這麽複雜的事情,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旁邊這個狡猾的魔法師來做更好,反正這家夥如果要逃跑的話,不可能不帶着自己的。
曾經的山賊首領,閉上了眼,呼吸越來越平穩悠長,不過手一直握在刀柄上,随時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要說武勇,山賊首領也不缺呢,區區獸人,有什麽好怕的。
隻不過殺獸人沒多大好處而已。
......
不得不說,山迪的直覺是對的。
的确有人在監視着兩人。
還不止一人。
作爲塔羅人,且是大元帥的勢力,芬科思.特多本當然得在伊卡斯皇帝和馬修.蒙迪特伯爵的面前,保下星羅.習格。
但又不能讓這兩人失蹤了。
如果這兩人失蹤了,就會被那位徹法斯卡惡魔認爲是自己将他們放跑了的。
哪怕誰都知道星羅.習格肯定不會願意面對蒙迪特家的人,但他跑掉了就是另一回事。
不管是現在還是戰後,與一名戰爵交惡都不是好事。
更不用說,得罪伊卡斯的修特伯爵,就等于同時得罪了那位莉維亞魔導師。
當年的那個禁咒範圍,現在還是塔羅帝國的一個禁區,也就是因爲那片地方位置比較偏遠,否則那個禁咒足以輕松毀滅任何一座城市,就算是帝都,要抵禦下來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何況以馬修.蒙迪特如今在伊卡斯帝國的地位,得罪了他,伊卡斯帝國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甚至會影響到将來塔羅帝國與伊卡斯的關系。
作爲南進軍的将軍,且也是塔羅帝國的資深貴族,芬科思.特多本無疑會想得很深。
爲了兩名在塔羅帝國内人緣不是很好的上階,得罪兩名超階強者,甚至得罪伊卡斯帝國。
芬科思.特多本不覺得自己的肩膀能背下這麽沉重的鍋,哪怕是大元帥都不可能背下這個鍋。
如果星羅.習格在戰場上戰死,他都得想盡辦法獲得足以證明戰死了的證據。
聽着手下的彙報,芬科思.特多本臉色陰沉,完全沒有在伊卡斯七世面前的謙恭表情。
“給我注意好了,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如果發現他們有任何想要逃跑的迹象,就立刻動手,就當他們與獸人戰死了。”
這是最後的手段。
如果那兩人能夠老老實實的,哪怕能活到戰後,他都不想殺死兩人,特别是星羅.習格。
雖然隻是大魔法師,但他在魔法師研究會中,也複原了許多古代魔法,是憑借自己的真實能力進入魔法師研究會的,也是魔法師研究會唯一的上階副會長。
可以說爲塔羅帝國貢獻很大,也是如此,才讓魔法師研究會的會長與大元帥爲他在皇帝的面前出聲的。
說實話,作爲一名魔導師,芬科思.特多本很喜歡這種聰明的人,也能理解魔法師研究會會長對星羅.習格的偏愛,但作爲貴族,他要考慮的更多,從塔羅帝國的未來來看,就不得不犧牲這樣有才能的人了。
除非星羅.習格能現在就突破成爲超階,那才有讓塔羅保下他的可能。
可是,這世上哪有這麽多的怪胎呢?
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和那個怪物一樣突破得這麽輕松的。
“可是,他似乎沒想逃跑。”
負責監視星羅.習格的,是芬科思.特多本的追随者。
“哼。”
對于星羅.習格的話,芬科思.特多本與山迪一樣,一個字都沒有相信:“那個家夥狡猾得和遊魚一樣,他肯定知道你們在監視他,才故意這麽說的,如果你們相信了他,一個疏忽,就可能被他給跑掉了,這些年裏,想殺他的人還少嗎?如果他真的這麽愚蠢,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了。”
因爲人緣不好,星羅.習格在塔羅内很少有相處得好的人,也許是在伊卡斯裝随和慣了,回了塔羅後與人交往往往缺乏貴族應有的禮儀,說話直來直去也就算了,甚至有時候毫不客氣的出言諷刺。
許多貴族對他當然看不順眼,其中一些小肚雞腸的人,就免不了派人刺殺他,或造成某些意外。
還有一些人認爲,他在伊卡斯這麽多年,早已是伊卡斯的人了,這次回國,就是作爲伊卡斯的間諜的,隻不過皇帝公開表明相信他,在光天化日下,沒有切實的證據也無法動他。
一些忠于塔羅的貴族,自然爲了塔羅帝國,暗中朝他派遣殺手。
但這些刺殺或意外,自然是全都落了空,甚至有些殺手,還被他活捉并得到了幕後指使的身份,在塔羅帝國中,一度形成了不小的風波呢。
這樣狡猾的人,如果說真的爲了塔羅帝國甘願送出自己的生命,芬科思.特多本怎麽都不可能相信,他更願意認爲,星羅.習格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心思複雜且足智多謀,但又不如自己這樣忠于塔羅,這樣的人,可不會爲了塔羅奉獻生命。
“是嗎?”
追随者半信半疑,至少他們看來,星羅.習格的表現太自然太正常了,完全看不出一點要逃跑的迹象,而且,身處大軍之中,還是和魔法師研究會一同行動,根本沒有機會跑,最少魔法師研究會的會長一直都在,如果他要跑,絕對逃不出魔法師研究會會長的感知範圍的。
除非魔法師研究會會長故意放走他。
這時,一名士兵前來報告。
“大人,開始了。”
芬科思.特多本立刻站起身,簡單整理了下着裝,滿臉嚴肅,走出了軍帳。
軍營中,響徹着嘹亮的号聲與戰鼓的聲音。
塔羅各軍都嚴陣以待,所有人都站在規劃好的位置上,隻等到命令到來。
在指揮的位置,芬科思.特多本緩緩升空,前方的情況很快映入眼簾。
率先出擊的,不是伊卡斯也不是戰團聯合,更不是塔羅,而是獸人軍。
也許是得知了南北兩軍被擊敗的消息,這支獸人軍的統帥打算盡快擊破這支匆忙彙合的東部聯軍。
不過率先迎擊獸人軍的,也不是戰團聯合。
隻見許許多多的身影,從東部聯軍中升起。
随後,有兩個身影,率先向着獸人軍的方向飛去。
芬科思.特多本,與伊卡斯軍中的阿雷特公爵,向着天空上方,釋放了一個直徑五米的火球。
這兩個火球在升高到千米的高空時,就突然炸開,在天空中形成了非常顯眼的煙花。
随後,東部聯軍中的魔導師們,向着獸人軍釋放超階魔法。
超階神官們,則釋放防禦神術,抵禦從獸人軍中打過來的超階神術。
獸人軍上下都沒想到,這場戰争,人類方會首先由超階開始。
雖然立即做出了反應,但還是有近十萬的軍隊,在東部聯軍的超階魔***攻勢中消失。
強大的力量在空中飛舞,哪怕是戰團聯合中的那些超階的團長與副團長們,也不禁被這場面而震撼到。
他們更加深刻的意識到,這場戰争,與之前他們所遭遇的那些戰鬥,是完全不同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