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三天結束,并不是讨論結束,而是因爲有些高級職業者的人,堅持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些上階職業者都感到極爲疲憊。
這場由超過兩百萬人,以及數十名超階強者參與的大戰,消耗了很多精力。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很多人睡覺都睡不安穩。
三天的會議,隻不過是定下了一些初步的事情而已,之後還有各種細節需要讨論。
哪怕以戰時的規制來執行,也需要不少的時間。
雖然皇帝說了兩個月後就分兵行動,但實際上可能會需要更多的時間才可以做到,單是物資的調用與後勤的保障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何況在這場戰争中,伊卡斯軍中,沒有一支軍隊是編制完整的,最好的也隻有全編制的三分之二,甚至有兩支軍隊都全軍覆沒了。
就算要分兵,總不能胡亂拼湊組建軍隊吧,那樣的軍隊,發揮的戰力還不如補充一群新兵進去。
面對獸人王國這樣強大的敵人,但凡有些指揮經驗的人,都做不出來這種蠢事。
在會議結束後,并沒有全部散掉。
皇帝仍舊坐在主位上,留下來的,都是超階。
有些事情,不是超階不能随意透露。
“陛下。”
在确認超階會議開始後,馬修站了出來。
三天的會議,對超階而言十分輕松,就算不吃不喝十天八個月影響也不大,消耗的精力靠自我恢複就足夠了。
所以當那些非超階的人離開後,氣氛頓時變得輕松了起來。
“請原諒臣的失職,獸人軍的統帥,被一位突然出現的獸人半神救走了。”
馬修行禮請罰。
羅納德.夏維卡與藍斯.阿雷特都暗暗贊賞。
已經成爲了超階的馬修,應該是跳出了貴族的層次,而且作爲戰爵中毫無疑問的最強者,就算有些傲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哪怕是皇帝也不會介意。
但他卻仍舊行事風範和以前一樣,禮儀仍舊保持那種完美得讓他們這些公爵都有些慚愧的程度,姿态也是完美的臣子姿态,這種謙遜的做法,無疑讓任何人都無法對他産生惡感。
不過贊賞隻有一會,更多的是凝重。
獸人軍的統帥逃走了,這是大事,但又不是大事,沒有了大軍之後,那個統帥,也隻不過是一名超階強者而已。
單個的超階強者值得警惕,但卻不值得在場這麽多的超階感到問題的嚴重。
讓他們鄭重注意的地方,就在于,将這個獸人軍統帥救走的,是一名半神。
他們不懷疑馬修在說假話。
以他的戰鬥力,如果營救獸人軍統帥的是一群獸人超階,那就算獸人軍統帥能逃走,也會有不少超階獸人被馬修留下命來,這對獸人來說,将是因小失大的事情。
何況如果讓超階在面前逃走,現在修特伯爵也不會告罪得這麽理直氣壯了。
“雖然知道獸人必然會出動半神強者,卻沒想到會這麽快。”
羅納德.夏維卡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如果追殺獸人軍統帥時是自己,很可能自己就無法活下來了。
不愧是徹法斯卡惡魔,能在半神強者的面前逃脫。
不過半神強者的出現,仍舊是個問題。
如同超階與超階之下的差距一樣顯而易見,在半神強者面前,本該強大無比的超階強者,也将毫無反抗之力。
這一點,藍斯.阿雷特是非常清楚的。
當年在帝都外,那些深淵密會的超階強者,連逃跑都做不到,在帝都那位半神的面前,全都化爲了飛灰。
在半神強者面前,在場的所有超階都一同出戰,都不是對手。
半神中的那個神字,可不僅僅是一種稱号啊。
現在獸人出動了半神強者,這問題很嚴重。
百萬大軍,加上數十名超階強者,很強大嗎?
在東部之戰時,伊卡斯連超階強者都沒出動,就打得東部聯軍潰不成軍,僅僅是雷耀騎士團,就能連續攻下諸國,打上幾個來回,讓那些國家的國王屈辱不堪。
如果不是教會與傭兵之城的關系,伊卡斯和塔羅帝國的力量,都可以橫推東部,擴大數倍的領土。
但半神出手,就可以讓百萬大軍和數十超階灰飛煙滅。
除非神明出手,否則即便是半神之間,也是無法殺死半神的,已經建立起了自己的神域的情況下,在神域之中,半神如同無敵的存在。
所以飛鷹公爵等人,才會欽佩馬修。
“不用擔心。”
一個聲音,從皇帝身後出現。
因爲這個聲音的出現,在皇帝的身後,出現了一名樣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身上毫無魔力與戰氣的波動,也沒有任何氣勢。
可是在場的都是超階,他們都能肯定,之前皇帝身後是絕對沒人的,也理應沒人能在這麽多超階的感知中靠得這麽近。
隻有三人和一狗在這個中年男子出現時沒有任何動搖。
一個是皇帝,他仍舊背對着中年男子,臉色鎮定自若,甚至早已知道中年男子的存在。
另一個是馬修。
他是見過這個中年男子的,還和對方說過一次話,而且,在這個中年男子出現之前,他就猜到對方肯定在皇帝身邊,或者在某處可以随時來到皇帝身邊的地方。
現在對方出現,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自然不需要驚訝。
至于阿姆和莉維亞,她們原本的主人是真正的神,半神在伊妮和尤萊亞的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她們天生就不會對半神有什麽感覺,與主人無關的人,連了解的興趣都沒有。
“大人。”
阿雷特公爵單膝下跪鄭重行禮。
随後是飛鷹公爵,他雖然沒見過這個中年男子,但聰明的他,從阿雷特公爵以及皇帝的表情上,就判斷出了這個中年男子的身份,也随之恭敬行禮。
其餘的超階,在意識到中年男子身份後,紛紛行禮,其中包括馬修,他雖然對半神沒有這麽敬畏,但也不想自己顯得太突兀了。
中年男子的目光掃到馬修時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半神的力量,已經觸及這個世界的邊緣,如果動用太強的力量,就會被世界意志推出去的,一旦出去了,要想再回來,就沒這麽容易了,所以那個家夥,隻是來救下南部獸人軍的統帥而已,不敢随意出手,而且我一直都在陛下身邊,他如果對你們出手,露出破綻,我會給他一些‘甜頭’嘗嘗,我想他不會這麽不理智。”
皇帝頭也不回的說道:“皇叔伯,那就麻煩您了,隻要沒有半神出手,有修特伯爵在,獸人的超階無人是伊卡斯的對手,而在戰事上,伊卡斯也不會弱于獸人王國的。”
中年男子說道:“的确,在超階之中,修特伯爵應該是當世第一了,隻要沒有半神出手,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包括兩名公爵在内的其餘超階都心中駭然。
雖然一直知道馬修很強,已經無限提高了對他的評價,可是當世第一這種名頭,卻絕對不敢安在馬修的頭上的。
可是現在,說出這個名頭的,是半神強者,那就完全不同了。
就連皇帝也爲他半神皇叔伯的話,臉上露出了驚訝,皇叔伯的評價也出乎了他的預料。
不過這是一件好事。
即便是一向鎮定的伊卡斯七世,心中也不免高興了起來。
超階之中當世第一,是自己的女婿啊~。
在半神強者無法輕易出手的情況下,超階之中當世第一就相當于天下第一,隻要伊卡斯能夠抵禦獸人的普通軍隊,那就立于不敗之地了,即便之後在戰争中伊卡斯敗于獸人王國,獸人王國也無法反攻入伊卡斯内。
不過,他更想指揮大軍擊敗獸人王國。
伊卡斯七世心中燃起了激奮之心,恨不得現在就讓大軍開拔,向獸人王國王都進軍。
中年男子繼續說道:“陛下,現在精靈族的公主在帝都内,請陛下派人将我的信送給精靈公主,獸人的半神強者,不止來救獸人軍統帥的這一個,光靠我和塔羅的那人,還有教會的那位,仍舊有限,海族作爲獸人王國的盟友,他們的本神也會出現,所以,必須請精靈的公主來聯系精靈女皇。”
伊卡斯七世理解的點頭:“朕知道了,這場戰争本來也不僅僅是伊卡斯,不止是人類的事情,朕認爲精靈與矮人都應該十分清楚,否則他們就不會派兵來支援了,就由努伊與科諾萊将信送回,同時,也能将愛娃、福南、辛頓斯送回帝都,讓愛麗絲派人照顧。”
羅納德.夏維卡的臉上露出了感激之色。
中年男子則非常滿意皇帝的安排。
伊卡斯七世簡潔的安排卻顧及到了幾方。
派遣的兩名超階,在這次戰争中,雖然沒有受傷,但很明顯戰意衰減了許多,這不利于之後的戰鬥,強求他們繼續戰鬥是不明智的,可是他們畢竟是超階,也不能輕易放走,那就讓給他們一個輕松點的活來幹,至少不能讓他們閑着。
而護送傷員兼送信的任務又非常輕松,回帝都也能遠離戰鬥,他們也會對皇帝心生感激,對伊卡斯多幾分融入感。
被護送的幾名超階強者,都是在與獸人的強者中受了重傷的,送他們回去養傷,也能得到他們的感謝,對伊卡斯有利。
而且,飛鷹公爵與魔導師愛娃.波提姆之間的關系,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還能得到飛鷹公爵對伊卡斯對皇帝更高的忠誠,這簡直一舉兩得。
讓愛麗絲安排人照顧受傷的超階強者與沒有了戰意的超階強者,這很明顯是一份好差事,以三公主那聰慧的腦袋,不可能想不到。
馬修這個被半神強者認定的超階第一人,将不得不接受這個好處。
且有着與他的夫妻關系,回到帝都後的幾名超階強者,也不可能在帝都鬧出什麽亂子來,這又是一種對這些與伊卡斯關系不遠不近的超階強者的暗中壓制,哪怕他們能夠想得到,也不敢心生怨恨,因爲這并非在防備他們,隻不過是一種光明正大的措施而已,隻要他們不要求什麽苛刻的事情,絕頂聰明的愛麗絲絕對能将他們安排得舒舒服服。
不過這時,除了中年男子外,沒有人能将皇帝的安排完全想明白。
即便如此,稍微想到一些的阿雷特公爵,也還是對皇帝心生敬佩。
中年男子拿出一封寫好的信遞出。
魔導師科諾萊上前,恭敬的雙手接過這封信,貼身放好,退了回去。
這次超階會議的主要事情基本就結束了。
......
在軍事會議結束後,伊卡斯軍如同一部巨大的機器,全速運轉了起來,這機器中九成九的人都在忙碌着。
而馬修就是剩餘的那零點一成的人。
已經成爲戰爵,且在這次戰争中立下了任何人都無法比拟的功勞的他,自然不會有任何工作。
哪怕是需要戰爵和魔導師出手的事情,也不會輪到他來做。
有半神強者證明,超階第一人的名頭還是非常有震懾力的,何況伊卡斯中有不少超階都見識過他的戰鬥力。
他頓時徹底清閑了下來。
這草原上,也沒什麽娛樂項目,也不可能有什麽娛樂活動,也許軍慰營能有點玩頭,可那也是對下層将士來說的,他的層次太高了。
“哦~,這酒不錯。”
在自己的臨時居所裏,馬修和凱思喝酒,埃塔和阿姆作陪,莉維亞和凱思的兩名女仆服侍。
“當然,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好酒,其中這瓶......”凱思笑嘻嘻的舉起一瓶沒開封的酒,敲敲酒瓶,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說道:“這可是我從我父親那弄來的,因爲是要送給你喝的,所以我父親就沒有阻攔呢。”
馬修一口喝幹了就被中的酒撇了他一眼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小心我給你定個不敬罪,居然敢胡亂用我的名義。”
凱思頓時臉上表情變得十分正經:“怎麽能說是亂用你的名義呢?這酒,不是就拿來給你喝了嗎?”随後露出狡黠的笑道:“我也順便喝一點罷了,畢竟我們可是朋友嘛~。”
莉維亞和叫娜爾的女仆,分别給兩人重新倒酒。
馬修舉起酒杯大笑着伸過去,與凱思對碰了了一杯說道:“對,我們是朋友。”
這正是他高興的原因。
雖然凱思有點小目的,但以戰爵的感知,能明确知道,在自己面前,凱思沒有什麽放不開的,仍舊如以前一樣和自己相處,這十分不容易了。
以前在森羅城的那些狐朋狗友,随着時間的關系和身份的變化,即便自己不在意,他們也不敢如當年一樣和自己歡笑,朋友已經變成了一個個空殼。
馬修與凱思的友情并不純粹,但卻和當年認識不久時一樣,幾乎沒有什麽變化,這才是他最高興的地方。
也許随着時間的推移,以後仍舊會有變化,但至少現在可以享受這不純粹的友誼。
埃塔捧着小酒杯,滿臉谄笑,喝了十幾口,連小酒杯中一半的酒都沒喝掉。
他在此是純粹的氣氛組。
阿姆則毫無興趣喝酒,相比于美酒,它更喜歡美食。
給凱思斟酒的女仆娜爾,在馬修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已經征服了它的嘴。
它在等馬修和凱思喝夠後,讓娜爾去爲自己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