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緊緊一天的時間,但通過快馬加鞭的速度,聯軍駐紮地周邊諸國,都已經知道了最新的戰況,并爲此焦急了起來。
畢竟當聯軍戰敗後,首當其沖,需要面對伊卡斯大軍的,就是這些國家了。
在這種時候,他們不斷向外派出斥候探子,或者是間諜,也向聯軍增派人手,爲了盡可能的獲得最新的消息。
雖然單獨一個國家,是根本沒法對抗伊卡斯的大軍的,但并不是每個國家,都願意投降的。
就算平民們不在意投不投降,王室和大臣們,也不願意輕易放棄自己的祖宗基業。
甚至有國家國王打算與國家,與王城同在。
但也有王國,做好了另一種打算
法西蘭王國國都王宮内,國王戴斯.波爾多,在得到了最新的戰況後,就召集來了王國的幾位主要大臣。
“查魯,你覺得聯軍還有獲勝的可能嗎?”
他首先詢問的,是軍事大臣查魯.賽達。
但語氣十分虛,完全沒有任何底氣,已經不管得到多麽好的猜測,都不會對聯軍有信心了。
“陛下。”
查魯.賽達也聽出了國王的心情,歎了口氣,還是說道:“還是有很大機會的,芬德斯大人畢竟是指揮名将,以弱勝強是他的強手,并且,聯軍前軍并非是被殲滅了,隻是被圍困住而已,芬德斯大人如果能将前軍救回,各國再集中增援一次,還能再把伊卡斯軍打回去,繼續維持僵局,這次的合圍行動,對伊卡斯來說,也是十分冒險的,看來我們派遣擾亂他們後勤的那些軍隊,已經将伊卡斯逼到了讓他們不得不做出決斷的時候了,也說明伊卡斯軍并不是不可戰勝的。”
國王再問:“那打退了伊卡斯軍後,聯軍和伊卡斯軍又能再僵持幾年?我們還得再爲聯軍送出多少東西多少士兵?如果伊卡斯的元帥出手,聯軍能抵抗多久?”
他已經連發狂怒吼都沒有那個精神了,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是心衰力竭般,毫無生氣。
“陛下......”
查魯.賽達沉默了,實際上,剛才說的那麽多,他自己對其中的可能性也是選擇了最優的方向來說的,而實際上,情況隻能是朝壞的方向走,隻能更壞不能最壞,因此,國王的幾個問題,都有可能出現成爲現實,這也讓他無法再繼續解釋。
面對沉默,國王沒有責怪,他非常理解,轉而看向法政大臣諾埃茲.比克耶:“諾埃茲,你說的事情,做得怎麽樣了?”
法政大臣諾埃茲.比克耶沉默了一下,并沒有立即回答。
雖然之前有過這樣的計劃,并爲之行動,但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
按照原本的計劃,聯軍應該還能撐個一兩年,再不濟,撐個半年也是可以的,畢竟拜爾斯.芬德斯可是指揮名将啊,也帶着聯軍,與伊卡斯軍對抗了這麽久,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危及了呢?
如果還有時間的話,他還打算在對方面前,展現一下法西蘭王國的力量,讓對方知道,如果用強的話,是不可能毫發無損的拿下法西蘭王國的。
以此在談判中,獲得更多的優勢,否則,太簡單被對方拿下,國王和他們這些法西蘭王國的大臣,将毫無意義可言,也許之後連乞丐都不如的變得一無所有了,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局。
可是聯軍敗得太快了,快得讓他們都來不及反應過來。
如果現在不和對方達成協議的話,一旦聯軍徹底敗了,伊卡斯軍到了城下,就再無退路可言了。
到時候,爲了完全占領法西蘭王國,伊卡斯軍絕對會把法西蘭王國的王室和大臣們,都殺光,以此免除後患的。
想到自己會被送上絞刑架或是被劊子手砍頭,而自己的二十八個妻妾,以及十九個孩子,将生死不明,很可能成爲别人的玩物,諾埃茲.比克耶頓時手腳冰涼。
“諾埃茲?”
國王看到他不說話,再次催促的問了一聲,隻是語氣有些不耐煩了,局勢一天天變壞,爲了自身的安危,他也已經沒有了耐性。
“陛下。”諾埃茲.比克耶在心中略微組織了下語言說道:“變化太快,可能來不及改變協定,對我們有些不利,也許,嗯......”
國王不耐煩的打斷他:“到底能不能成功,你說出來,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換一個人去做。”
他的眼神看向其他的大臣。
但沒人敢與他對視。
與伊卡斯人私下會面,是極爲危險的事情。
如果被人發現了,首先發難的,就是别的國家以及聯軍。
到時候,國王肯定不會承認是他指示的,自己必定會背鍋處死。
而即便不被發現,伊卡斯人也不好惹,說不定會被當場殺死。
畢竟他們接觸的,可不是伊卡斯帝國内的大貴族,隻是一個騎士團的團長而已,哪怕這個騎士團的團長背景據說很大,可是實際上能不能成功,誰也不敢保證。
隻有諾埃茲.比克耶敢提出這樣的事情來,并親自參與進去。
“陛下。”諾埃茲.比克耶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包括您在内,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再心存僥幸。”
他提醒那些仍舊有些三心二意的大臣們。
“那位伊卡斯雷耀騎士團團長撒紗.阿雷特,是伊卡斯帝國四大公爵之一的藍斯.阿雷特公爵的長女,爲人公正,隻要她能出面,我們也比投降别的伊卡斯貴族更有機會。”
諾埃茲.比克耶說明着對方的身份。
“可是,她隻是公爵的長女而已,能有這麽大的面子嗎?”
财政大臣小心的質疑:“更何況,那個藍斯.阿雷特在伊卡斯的帝都,距離這邊非常遠,在伊卡斯軍中,也沒有多少影響力吧,同爲伊卡斯四大公爵,那位伊卡斯元帥恐怕不一定會給藍斯.阿雷特的面子,甚至如果他們之間有我們不知道的矛盾,我們投降了藍斯.阿雷特公爵,帝國元帥反而會憤怒,而攻打我們,到時候對我們任然很危險啊。”
諾埃茲.比克耶并沒有因爲自己被質疑而生氣,反而認同的點點頭說道:“這一點倒是不用太擔心,我向那位阿雷特團長确認過,除了雷耀騎士團外,風華騎士團也都得到了帝國元帥的首肯,任何向兩支騎士團釋放善意的國家,都能得到伊卡斯軍的善意,而且,我也不可能完全相信敵人的話的,隻是原本我想與雷耀騎士團滿滿周旋,再派人去與帝國元帥聯系,卻沒想到,聯軍居然這麽快就要潰敗了,讓我措手不及。”
國王重重的拍了下王座的扶手:“那就立刻與雷耀騎士團的團長聯系,隻要能讓我法西蘭王國的王室和大臣們,安然離開,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
聽到什麽代價都可以這種承諾。
諾埃茲.比克耶頓時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國王。
他知道,國王要要開始轉移王國的财物了,最少也得轉移大部分,足夠讓國王和王室下半輩子都能活得舒服的部分。
說不定在早前想要投降伊卡斯時,就已經在做準備了呢。
不過這也正常。
享受了大半輩子的奢華生活,要一下子丢掉整個王國的财富,換誰都忍受不了。
哪怕是變成普通平民中的富家翁,與王室生活相比,也和變成乞丐沒什麽兩樣。
如果沒有了巨大的财富,估計不但一個月,就得在極大的生活落差中郁郁而終了。
實際上很多知道情況的大臣們,都早就開始暗中轉移自己家中的錢财。
隻有那些仍舊忠誠于法西蘭王國的臣官們,才仍舊清廉的奉獻出自己僅有的财物,讓王國得以繼續招兵買馬,爲抵禦伊卡斯做貢獻。
當然,他們到死也不會知道,就連他們奉獻忠誠的國王,都已經在做跑路的準備了。
諾埃茲.比克耶向着自己奉獻忠誠的國王尊敬的躬身行禮。
他并非不忠誠。
隻是已經看清了結果而已。
法西蘭王國,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抵禦得住伊卡斯的大軍的,成爲伊卡斯的一部分,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
而就連國王都不願意和國家并肩作戰,那他又如何繼續爲這個國家奉獻忠誠呢?
更何況,法西蘭王國并入伊卡斯帝國内,對法西蘭王國的平民們,也是一件好事,最少不會在被法西蘭嚴重的苛捐雜稅逼迫得家破人亡了。
作爲法政大臣,他最是清楚這幾年法西蘭王國中,國家的運營狀況,以及國民的生活水平變化。
雖然主要原因是伊卡斯的進攻,但國王和各個大臣奢華的生活,也有很大的因素。
如果沒有伊卡斯的進攻,表面繁華的法西蘭王國,也會在王室與大臣們的奢華享受中,被消弭掉無數的财富。
即便是到了如今全國各處财政困難的時候,王室的生活水平,也沒有下降多少呢。
諾埃茲.比克耶不知道伊卡斯内的平民生活得怎麽樣,但想來,最少要比現在的法西蘭平民生活得更好吧。
反正當法西蘭王國沒有了後,自己的忠誠也就無處效忠了,也就不需要理會這些煩心事了。
想到這,諾埃茲.比克耶心中頓時不比輕松,很想親自去會見那位伊卡斯帝國雷耀騎士團的團長,但也隻是想想,謹慎小心的他,可不想親自去犯險。
......
就在聯軍中各有目的的時候,南面,一片荒地中,征東軍也被困在了這裏。
征東軍中,有數名上階強者,又不斷經曆戰鬥,想要以鮮血來洗禮那些新兵異人們。
雖然僅有不到三千人,但對聯軍的威脅,卻比幾支伊卡斯正規軍還要大。
爲此,聯軍總指揮拜爾斯.芬德斯,親自帶人,以很多珍貴的魔法材料,在兩軍大戰之前,将征東軍引誘到了這裏,并用魔法陣困住了他們。
這魔法陣并不強,隻能拖延幾天。
按照原本的計劃,等伊卡斯征東軍脫困之時,兩軍之戰已經接近尾聲,聯軍也能抽調出足夠的力量來應付征東軍了。
不過計劃沒有變化快。
但在魔法陣中的征東軍,卻不知道聯軍此時出現的危機。
因此雖然被困住了,卻一點不着急。
“都沒吃飯嗎?連這麽個魔法陣都無法解決?”
征東軍主将羅薩尼.西頓伯爵,站得筆挺的訓斥着異人們。
那些貴族子弟兵,本就接受并習慣階級,因此對聽從他這個大戰士兼伯爵的命令,毫無排斥,甚至理所當然。
隻有那些異人們,雖然被強迫聽從命令,已經形成了習慣,但仍然會偶爾有些反抗階級的小動作。
羅薩尼.西頓伯爵與伯恩.蒙迪特伯爵兩人,就得不時的敲打他們。
特别是現在沒有了雷光戰爵羅斯.凡卡蒂暗中的保護和監視,誰知道這些異人會不會在混亂中逃跑?
因此,在作戰中,羅薩尼.西頓伯爵與伯恩.蒙迪特伯爵兩人還得留出精力來,盯着異人們,也就無法全力戰鬥了。
征東軍的實際戰力,比明面上的要低上許多,在來到東部戰線後,也沒有如之前預想的一樣發揮出太大的作用。
而且,自從進行艱苦的戰鬥後,異人們的提升就很明顯的下降了。
看起來,他們适合苦修,但不适合戰鬥訓練。
不過好在他們原本的提升速度已經超越很多人,現在在實戰中訓練出來,本身的戰鬥能力倒是突飛猛進。
而這才是帝國最需要的。
因此就沒有将他們調回去。
“各位,我知道你們很辛苦,但别忘了,帝國給予了你們許多你們原本努力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東西,現在正是需要你們回報的時候。”
伯恩.蒙迪特伯爵語氣柔和的說道:“你們并不是帝國的征召兵,你們的功績是不會被遺忘的,你們也有了不會被人遺忘的力量,隻要擊潰了諸國聯軍,回去後,有的是時間享受你們應得的甘甜。”
可惜兩人的一唱一和,就連那些貴族子弟們都沒有激勵起來。
這種做法太常見了,而且,在場的都是聰明人,都親眼看到過同伴被殺死的一幕,深刻知道戰場的危險,不管将來有多美好的甘甜,死了可就一點都享受不到的。
伯恩.蒙迪特伯爵向羅薩尼.西頓伯爵聳了聳肩,他就覺得自己不适合唱紅臉,自己更适合拿着鞭子抽打這些不聽話的士兵。
以前作爲高校時就是這麽做的,就算是自己那個頑劣的次子,還不是被自己抽成了男爵?
不過現在羅薩尼.西頓伯爵官大一頭嘛~。
“現在兩軍應該在開戰了吧,哪怕在夜晚,恐怕也動作不斷。”
伯恩.蒙迪特伯爵看着天空說道:“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趕在大戰結束前,插上一手。”
他之所以加入征東軍,要前來前線作戰,就是爲了在大戰中全力戰鬥來獲取足夠的功勳,爲蒙迪特家增加籌碼,反正即便自己戰死了,有那兩個兒子在,蒙迪特家也不會再次衰落。
羅薩尼.西頓伯爵看着那些正在不斷攻擊魔法陣的異人們,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就得看他們夠不夠努力了。”
他沒想到,征東軍中居然沒有人看出那個拜爾斯.芬德斯設了陷阱。
也沒想到拜爾斯.芬德斯居然敢以身做餌,來吸引他們。
說到底,還是他們兩個征東軍的将軍對征東軍太自負了。
但這時有損臉面的事情,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