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巡邏隊破開門,沖進屋時,并沒有看到違逆者。
隻看到抱着已經滿身鮮血,沒有了丁點呼吸的兒子的拉迪費男爵,那滿臉驚恐表情的屍體。
很快,一名巡邏隊員,在拉迪費男爵宅邸的卧室裏,找到了沒有任何遮蓋,臉上滿是恐懼,胸口有個大洞的男爵夫人。
巡邏隊長立刻讓手下去報告,沒有讓其餘的手下去搜尋違逆者,那不是他們能對付的敵人。
在等待命令的時候,他則看着拉迪費男爵父子的屍體沉默不語,心中有些悲哀。
他是布克匹德子爵的四子,不過因爲布克匹德子爵的次子和三子,先後夭折了,所以他也可以算是布克匹德家族的第二繼承人了。
當然,他沒想過繼承布克匹德子爵的爵位,那并不現實,可作爲貴族子弟,他怎麽可能沒想過自己将來如果有機會成爲真正的貴族,會是什麽樣的情景呢?
如果不想當貴族,他就不會放着許多更優渥的生活方式,選擇進入帝都貴族區巡邏隊了,現在的帝都巡邏隊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入的。
可是,看看拉迪費男爵父子的屍體,哪怕早已知道貴族之間,并不都是自己小時候想的那麽美好,但也太過殘酷了。
雖然像今晚這樣的情況,可比貴族之間的相互傾軋更加稀少,但也說明了命運的無常。
巡邏隊長突然有些迷茫了,繼續追求成爲一名真正的貴族,是不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隊長,我們現在怎麽做?”
同樣是貴族子弟的一名手下前來詢問。
巡邏隊長的意識立刻被拉了回來。
眼神恢複了堅毅,說道:“不要搜尋,等待命令。”
他向四周看了一圈後,皺眉問:“波徹見習牧師呢?”
因爲神父和牧師們都出了城戰鬥,所以在城内的訓練隊中,都是見習牧師和見習祭司,且一支巡邏隊隻能跟随一名神職者。
誰也想不到在諸多神父和大祭司,在城外守衛,還有強大的魔法陣保護着城市,惡魔的信徒,那些違逆者還能進入城中作亂。
手下隊員一指卧室的方向:“他去爲拉迪費男爵的妻子禱告。”
巡邏隊長立刻眉毛都立起來了:“去把他給我帶回來,現在不是禱告的時候。”
這些見習牧師和見習祭司,因爲還不是正式的,所以在規則上,要比正式的神職者更加嚴格遵守。
如果是在一些正式場合,這是非常好的事情,特别是對那些平民而言,越正式,平民們越能感到自己與神明更接近。
可現在則不同。
那些違逆者與惡魔有關聯,甚至有不少是惡魔的信徒,而神職者是他們最讨厭的存在,哪怕是相對弱小的見習神職者,也能引起違逆者的發狂。
巡邏隊長不關心那個叫波徹的見習牧師的死活,他也信仰光明神,是泛信徒,但用不着對一個見習牧師保持恭敬,更何況這還隻是一個風神教會的見習牧師,而不是光明神教會的見習牧師。
這支巡邏隊中,隻有巡邏隊長是高級戰士,剩下的都是初級職業者。
如果因爲波徹的禱告,将違逆者給引了出來,那他們都得死,死得毫無價值。
很快,波徹見習牧師就被兩名巡邏隊員給抗了下來,其中一名隊員還捂住了他的嘴,讓他無法抗議。
巡邏隊長緊張的看到他們來到自己面前,發現并沒有引來違逆者,才稍微松了口氣,但仍舊十分警惕,狠狠的瞪了波徹見習牧師一眼,将他的抗議給瞪回了肚子裏。
巡邏隊長隻希望上面盡快派強者來,他還不想這麽早就與這個花花世界分别。
......
在一個叫做羅彼的子爵宅邸裏。
一間下人的房間中,隻有洛雷斯.坎帕三人和他們帶着的三個俘虜。
這間房中的下人們,早已成爲洛雷斯.坎帕身體的一部分了。
不過在宅邸裏,羅彼子爵仍舊不知道自己家中來了三個恐怖的不速之客,而他仍舊緊張的擔心着帝都的局勢,哪怕院子裏,侍衛們都在緊張的巡邏守衛,都無法讓他增加太多安全感。
諸多皇子公主在自己的宅邸裏被人給綁架了,甚至房子都給炸了,哪怕帝都已經封鎖了,但作爲老牌子爵,羅彼子爵自然也有自己的方法可以了解到少許的内情。
他可沒自大到自己家中的防衛,可以與那些皇子公主的宅邸相比了,否則羅彼家族要麽從世界上徹底的消失得一幹二淨,要麽就不僅僅是個子爵家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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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門外時常有人經過,卻沒能察覺到這間下人房中的異常。
“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阿克拜皺着眉頭,很明顯,計劃失敗了,徹底的失敗了,他們現在成了被關在捕獸籠裏的動物,是無法逃脫出去的。
因爲計劃失敗,當城外那些還在力戰的深淵密會超階強者,察覺不對後,必然不會繼續戰鬥下去,而是會選擇撤退。
當那些伊卡斯的超階強者回城後,他們三人将無所遁形。
說到底,還是洛雷斯.坎帕沒有足夠的威望,讓那些超階強者在意,這次完全是靠着洛雷斯.坎帕畫的甜美蛋糕,才說服了那些深淵密會的超階強者出手的。
可超階強者畢竟不是真的傻子,畫的甜美蛋糕就算散發着讓人欲罷不能的香味,卻隻有吃到嘴裏,才是成功。
現在,這美味的蛋糕,就連香味都沒有了,就更不可能引誘到那些深淵密會的超階強者了。
“計劃還沒有失敗。”
洛雷斯.坎帕此時一反常态的異常冷靜。
“雖然沒有預料到現在這種情況,但原本我有另一條計劃的,隻是相比這個計劃,有些不太穩定,才沒有用,看來現在不得不用了。”
他冷笑一下,自信的氣息從身上散發出來,十分濃郁。
阿克拜和多尼皺了下眉,不是他們不願意相信洛雷斯.坎帕,但憑借他們怎麽想,也想不到現在還有什麽辦法可以扭轉乾坤的了。
洛雷斯.坎帕知道如果不說明自己準備的額外計劃,這兩人雖然因爲惡魔力量的關系,不可能背叛自己,但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樣那麽忠誠了。
“原本,我沒想利用那些皇子公主來埋葬伊卡斯,我的另一個計劃,在那些異人和貴族身上。”
洛雷斯.坎帕說道。
阿克拜知道,他說的,是那些原本應該作爲内應的異人和貴族,不禁提醒他:“大人,他們都已經被抓了,恐怕無法給我們提供多少幫助。”
洛雷斯.坎帕冷笑道:“要的就是他們被抓,如果他們沒被抓,我還想讓人去報信,讓那些家夥被抓住呢。”
不管是那些異人還是那些貴族,他都完全看不上。
那些異人,不過是被伊卡斯召喚來的外人罷了,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小動物,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麽天賦的話,還需要來投靠魔神嗎?
而那些貴族,大多都是小貴族。
洛雷斯.坎帕身爲曾經的公爵四子,以前這種小貴族都是來巴結他的,他一點都看不上這些權勢都沒多少的小貴族。
更何況,如果自己推翻了伊卡斯,誰是貴族還不是自己說了算,到時候這些無能的曾經的貴族,和路邊的野草也沒什麽兩樣。
所以,他毫不客氣的利用上了這些異人和貴族。
“早在一年前,我就讓人給他們服用了魔魂。”
洛雷斯.坎帕說出自己的詳細計劃:“魔魂能夠放大他們的情緒,也更讓他們無路可退,隻能跟着魔神,跟着我們,不可能背叛我們,但,有一個魔法,能讓這些魔魂爆發出我需要的力量,而要求則是他們盡可能的近。”
他的眼中閃爍着得意的光芒:“在今晚,他們抓到那些異人和貴族,可沒空将他們審判,也完全想不到我們會擁有這樣的魔法,此時那些異人和貴族,應該是被關押在了距離皇宮很近的地牢裏,隻要我們靠近,我就可以讓那些魔魂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以那股力量,就算是伊卡斯的所有超階一起上,我也能将他們一舉消滅,對,還有那個可惡的女人和那個可惡的魔獸,等将他們一舉消滅後,你們覺得,這伊卡斯,還有誰能阻擋我們深淵密會的?”
阿克拜和多尼雖然仍舊疑惑這個計劃的成功率,畢竟他們都沒有聽說過這個計劃,可是還是在心中,多少湧出了些希望,至少他們三人是一根繩上的獨角兔了,騙他們兩人,對洛雷斯.坎帕來說并沒有什麽好處。
雖然不知道這計劃的成功性有多少,但至少也比束手無策強,而如果計劃能成功,那也能一舉扭轉乾坤了。
阿克拜問道:“您知道關押那些貴族和異人的牢獄在哪裏嗎?”
洛雷斯十分自信:“當然,這城市,我非常熟悉,而且,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犯人,所以,能關押的地方就那麽幾個,我随便都可以想到。”
這多虧了在城裏住了二十多年的時間。
如果那些人是被關押在平民區,他還不一定能找到,但貴族區,他就非常熟悉了。
多尼提醒他:“但在這之前,我們得先把傷養好。”
主要指的是洛雷斯的斷手。
關押那些人的地方,肯定不會毫無防備,而且說不定還會布下陷阱,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激烈危險的戰鬥是肯定的。
如果不能準備充分,他們就會陷在裏面了。
而且多尼還擔心那隻黑色的,能釋放光明神術的古怪魔獸,以及那個在光明神術中出現的神秘女魔導師。
他們如果大鬧牢獄,那兩個絕對不可能不出現。
想到那隻魔獸,多尼心中一緊,十分忌憚。
雖然隻是在光明神術中交手了片刻,但他能清楚的察覺到,那隻魔獸,是真的不在意他們手中的人質,尼沙比就是這麽被殺死的。
而且那隻魔獸是真的很強,戰鬥經驗也異常的豐富。
他們也是殺過不少的魔獸的,但大部分魔獸都主要依靠戰鬥本能。
可是與那隻黑色的狼形魔**手時,多尼卻完全沒有感覺自己是在和魔獸戰鬥,就像是在和經驗豐富的老戰士戰鬥一樣,數次想要憑借那隻魔獸的戰鬥本能來進行反擊,都毫無意外的落空了。
一度讓他連出手都不知道該怎麽出手。
阿克拜也是一樣。
而且還有一名神秘的女魔導師。
一名在情報之外的神秘女魔導師。
雖然在魔化強化後,他們堪比超階強者,卻始終還不是超階。
也許在偷襲,或在對方不了解深淵密會的情況下戰鬥,三對一下,還有很大的幾率獲勝。
可是,從當時的情況來看,不管是那隻魔獸,還是那個神秘的女魔導師,都對深淵密會異常的熟悉,就連他們運用黑色力量進行短時強化都非常了解。
如果不是這樣,艾奴瑪幾人就不會這麽輕易被擊殺了。
洛雷斯.坎帕想到了深淵密會在狄亞羅城南邊的一些據點,在數日之間,突然被毀滅,還有不少人看到超階魔法發動的景象,立刻懷疑,那隻魔獸和那個神秘的女魔導師,很可能就是罪魁禍首。
而那隻可惡的狼形魔獸,是馬修.蒙迪特的魔獸,很有可能,當時馬修.蒙迪特也在場。
他不禁氣惱:“該死的混蛋,爲什麽哪都有你?”
盡管憤怒氣惱,但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解決那個可惡的鄉巴佬的時候,等自己成功推翻了伊卡斯,一定要親手将那個可惡的鄉巴佬,和他那隻可惡的魔獸都給扒皮。
不過他仍舊解釋道:“不用擔心,我們不需要攻進監牢中,隻要能接近到一定的距離,我就能讓那些魔魂爆發出來,而等到魔魂爆發,不管是那個可惡的女魔導師,還是那隻魔獸,都将不再是我們的威脅了,至于伊卡斯七世那個養尊處優的混蛋,就更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雖然他最恨的,還是那個讓他落到這個地步的伊卡斯帝國公爵安德斯.諾撒,自己的親生父親。
但等推翻了伊卡斯帝國,有着魔魂力量在手,再有那些深淵密會的超階強者在,安德斯.諾撒那個魔導師,就根本不值一提。
“那我們就先鬧出點動靜,吸引一下伊卡斯人的注意力,順便恢複一下傷勢吧,時間已經不多了,再拖下去,布林傑大人他們,可能會感覺到不對而離開的。”
阿克拜說道。
洛雷斯.坎帕點點頭道:“就先從這一家開始吧。”
他們果斷的走出了這間下人的房間。
“你,你們是誰?!”
一名路過的,端着熱粥,準備給主人送夜宵的女仆,震驚的發現下人的房間中,走出了三個一看就不普通的男人,手中的盤子都掉了下來,驚叫了起來。
不過很快,她就連衣服都徹底消失一空了。
聽到驚叫聲的侍衛們,立刻趕了過來,發現了不速之客,立刻将他們包圍了起來。
然後就看到不速之客們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