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日内,兩名侯爵一名伯爵被抓。
這在帝都,并不是很驚悚的新聞了。
帝都貴族衆多,每年都有新的貴族崛起,舊的貴族隕落。
但讓帝都貴族們震驚的,實際上,是這被抓的三名貴族,不僅是被近衛騎士團抓走的,還被降了爵位,這可就是非常大的事情了。
特别是兩名侯爵,都被降爲了子爵,他們所占據的資源财富,以及家族之人擁有的權利,都将是别的貴族虎視眈眈的東西。
因爲老家主被抓,兩個原本的侯爵家族,立刻陷入了争奪爵位繼承的争鬥當中,等新的家主出現,恐怕這兩個家族,必将無法再維持原本家族的規模。
甚至,這兩個家族中的繼承人,爲了奪得爵位,拿家族的财富,去和别的貴族合作,獲得足夠的支持。
這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甚至可以說,如果那些盯着他們的大貴族過于貪婪的話,這兩個家族的名号還能不能存在,還是一回事呢。
爲了利益,引狼入室,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那個伯爵家族,就更慘了,至少那兩個侯爵家族,還能有爵位,雖然二十年無法晉爵,但有爵位和無爵位,那可是天壤之别,二十年的時間,對人類來說,很漫長,可是,卻又十分短暫,至少家族将來還有晉升的希望,可是,如果沒有了爵位,那要再重得爵位,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更何況,根本不可能存活到重新獲得爵位。
當那個曾經的伯爵,被剝奪了爵位後,當天就有不少人到已經不是貴族的那個家族中要債,而且一個比一個高。
當看到家族沒有了爵位後,那個家族中,有官職的人,也立刻因爲各種滑稽的理由,被上司開除了官身。
這下,就再沒法保護住自己的家族了。
随後,已經變成了平民,卻仍舊在貴族區中,諸多貴族,終于露出了獠牙,急切的張口咬了去,生怕晚一點就吃了個空。
沒有了爵位的保護,在貴族區的平民,就和在狼群中的肉豬一樣,美味可口。
大大小小的貴族,都以各種理由,來剝削那個家族,讓他們連付侍衛的錢都沒有,侍衛、雇傭的強者,接連離開後,那個家族,就變成了在色魔群中,身無片縷的妙齡少女。
僅僅三天的時間,一個龐大的伯爵家族,就分崩離析了。
而那位可憐的前伯爵,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妻妾,帶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離被抓的次日,就嫁給了一個大妻子四十多歲的老貴族,自己那幾個兒子,隻能被迫叫一個可以當自己爺爺的人父親,甚至爲了能住在稍微暖和的房子裏,還得堆着笑。
至于他,隻能被自己的兒子們,在深夜裏不斷的咒罵親生父親。
沒有人詢問這三個貴族是因爲什麽被抓的,似乎誰都知道理由。
在這三個貴族被抓,且降爵除爵後,大部分鬧騰的貴族,都偃旗息鼓了。
隻剩下那些因爲馬修而導緻相互仇視,且相互搗亂的小貴族們,仍舊在混亂。
“都停下了嗎?”
拿着一瓶果汁,站在溫暖的宅邸裏,透過窗戶,看着窗外的景色,馬修淡然的問道。
“我已經把他們都聚集起來了,一個都沒少。”
阿姆躺在在一張小躺椅上,狗爪中捧着一個美味的蛋糕,小口的品嘗着,順便回答:“現在,都是他們自己相互敵對破壞,和我們可沒有關系。”
“那就好。”
馬修露出一個舒心的笑:“現在,那些大貴族們冷靜下來了,如果這時再出頭,容易被抓到,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我們就看戲吧,敢對我下手,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他沉思了一下說道:“這兩天,讓莉維亞,把那些家夥都解決掉。”
因爲訂婚日在即,莉維亞去蒙迪特家幫忙了,她作爲馬修的貼身女仆,需要了解許多事情的,最主要的是,也需要從蒙迪特家的管家那,學習一些關于農場的經營方法,最少讓兩個農場,能夠實現盈利。
可惜的是,馬修在帝都,沒有多少關系,能夠弄到店鋪,否則收入會更加穩定一點,也更多一點。
而且,即便能弄到店鋪,他也沒有太多錢來經營。
“全部都要解決掉嗎?”
阿姆有點惋惜,那些人,都是身手非常好的,入侵那些貴族店鋪農場,乃至貴族宅邸裏,都非常輕松。
它用起來非常順手,而且能夠憑借這些人,就将一群貴族騷擾得雞飛狗跳的,讓它十分有成就感,自從從北境歸來後,它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順手的手下了。
“當然。”
馬修理所當然的說道:“他們畢竟人不少,現在我們是看戲的人,可不能讓那些貴族追查到了這些人,把我們拉入了戲中,那就得不償失了,到時候,恐怕得花費不小的代價解決呢,說不定我們連這房子都沒有了。”
如今這宅邸,在帝都都算是非常舒适的宅邸,沒有幾個貴族能住上。
雖然裝飾和擺設,在貴族中,就算是一些男爵都不如。
可是,僅憑這宅邸裏有芙蘭雅設置的恒溫魔法陣,冬天在院子裏裸奔都不會覺得涼,就不是大多數貴族能比得了的了。
恒溫魔法陣,即便是魔導師都沒幾個人會設置,就算有,也沒人請得起魔導師來設置魔法陣。
“唉~,好吧。”
阿姆可憐自己再次要成爲光棍頭領了,不過卻也能理解,這些日子裏,它東奔西跑的,指揮着那些人四處搗亂,也是見識過不少貴族的力量的。
有一晚,甚至差點被路過的光明神教會主教發現,非常危險。
“芙蘭雅和佩妮去哪了?”
馬修突然問道。
那兩個女孩,可不是安靜的人。
芙蘭雅最近似乎和雪蜜達成了某種秘密的友誼,一度讓馬修以爲他們搞百合了呢,而佩妮,因爲被宋揚堵在家裏,随着郁氣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不安定了,脾氣變得極爲暴躁,甚至都想扛着自己的劍,沖出去,将宋揚給砍了。
但今天,家裏卻十分安靜。
而且,從窗外看去,那個宋揚,好像今天沒來。
“芙蘭雅和雪蜜,去玩了,好像她們找到了在賭場獲勝的秘訣,正在想辦法籌集資金。”阿姆舔着蛋糕說道:“佩妮終于忍受不了了,她沒錢了,要去傭兵公會賺錢,也就盡可能的不理會那個異人的跟随。”
“原來如此。”馬修摸着下巴恍然:“那個宋揚原來是跟着佩妮出門了啊,我說他怎麽今天沒來呢。”
最近都有宋揚在大門外各種花裏胡哨的求愛求婚行爲,一時看不到,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主人,你應該找個管家了,不然,家裏不能總靠我和莉維亞啊,我們畢竟不是人類,許多事情都不方便去做。”
阿姆抱怨。
它都沒空出去玩了,好不容易去趟光明神的神殿,還被神父長篇大論,實在是心煩。
馬修頓時苦笑:“我也想找啊,可是,要找到合适的,值得信任的人,可不容易,不值得信任的人,也不能招來做管家,不然麻煩的事情更多。”
能夠值得信任的,沒有能勝任管家這個職位的能力,有這個能力的人又不值得信任。
奴隸倒是能夠值得信任,至少有奴隸刻印在,不用擔心背叛,而且可以肆意挑選有能力的人,可是别說身爲貴族了,就算是平民的富人家庭裏,也不會讓奴隸來做管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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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隸管家,代表着對客人的失禮,代表着主人是個非常無能的人,沒有值得信任的人才使用奴隸。
用奴隸做管家,名聲會受到嚴重的損害,甚至造成額外不必要的麻煩。
對貴族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既然如今成爲了貴族,那就得遵守貴族的規則來做事,肆意妄爲的結果是自取滅亡。
阿姆提議:“要不,找有能力的人,然後讓莉維亞控制住,這樣就不用擔心背叛或是無能了。”就如同它那些手下一樣,小命握在自己手中,讓他們往西,他們就不敢往東,讓他們吃石頭,他們就不敢喝毒水。
馬修琢磨了一下,但随即搖搖頭:“管家可不能這麽随意,那些人,不過是因爲被派來對付我,我反而利用他們而已,不過是些工具人,但管家可不一樣,就算是用奴隸刻印,也能找到方法在某些方面規避掉,更何況隻是單純的性命控制,如果某一天突然發狠了,不要命了,那最終倒黴的還是我們。”
他歎了口氣說道:“而且,一個管家,是要伴随家族的,如果僅靠着性命操控,那是不能長久的,你這段時間也有跑過不少的貴族家裏了,有見過幾個管家是被控制了的嗎?哪怕是家人被作爲人質控制的,都沒有吧。”
阿姆收回了**糕的舌頭,回想了下這幾天的經曆,不得不承認主人說得對的點點頭。
馬修繼續說道:“所以,管家的人選,還得再花費些精力挑選,因此,這段時間,就得靠着你們了。”
好在如今蒙迪特男爵的家産非常少,下人也沒有幾個,因此,他親自管理,還管得過來。
“當貴族真是麻煩。”
阿姆再次抱怨:“整天顧忌這顧忌那的,一點都不自由。”
它更喜歡以前喝主人四處亂竄的日子,雖然那時,并不能經常吃到美食,甚至有時候都沒時間吃東西,但至少自由舒服。
“光明神給我們打開了一扇門,所以關上了窗戶。”馬修笑道:“我們得到了許多,就失去了許多,這是必然的道理,這不過是另一種生活罷了,生活一段時間,如果實在不滿意,我們再跑路,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官職在身,就算關門跑路,也沒人會來追捕我,如果有人想要暗地裏對我們下手,我們自然也可以讓他們瞧瞧我們的厲害。”
阿姆一口吞下蛋糕,用長舌頭舔了舔狗嘴說道:“下次我去祈禱的時候,讓光明神幫我們把窗子打開,再增加一個露台。”
它從自己的小躺椅上跳下:“我去通知莉維亞,解決掉那些人,否則時間拖久了,說不定還真給那些家夥找上來了。”狗有狗路,鼠有鼠道,那些小貴族能在帝都生活,也不都是傻子的,他們總有自己的手段。
阿姆一溜煙跑了出去。
如今蒙迪特男爵家裏,女仆下人們,都已經習慣了這隻會說話的狗了。
因爲主人與這隻狗的奇特關系,它的地位還不低,所以,女仆和下人們都不敢對它不恭。
最主要原因是,前幾日,有個下人,因爲心情不好,自己還得伺候一隻狗,就以爲自己能憑借自己的智慧,讓這隻狗滑稽而不自知,結果,當然是,這個下人,被這隻狗,在幾個女仆下人的面前,一狗爪拍在了地上,下半輩子都不會擁有不高興這種情緒了。
不管這隻狗的智商怎麽樣,至少它的強大,讓女仆下人們敬畏。
馬修向窗外看去,像搖晃紅酒杯一樣,輕輕搖晃了下手中裝着果汁的瓶子,突然輕笑了起來:“真是不可思議,以前,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成爲一名貴族,我還以爲我這輩子也許都喝貴族無緣了呢,沒想到卻就這樣成爲了,讓皇帝都得忌憚的一個男爵。”
這幾日裏,他時常總會回想起皇帝曾經對自己說的話。
剛開始,還以爲,是皇帝作爲一個父親,在擔心着自己心愛的女兒,讓蒙迪特男爵成爲自己女兒的得力手下。
但越想越不對勁。
很快意識到,那是皇帝,在确認自己到底會不會危害到帝都。
而且,說不定,皇帝都有在忌憚自己那美貌的女兒。
一個曾經爲帝國開疆擴土,有着顯赫功績的帝王,一個強大的戰爵,卻在忌憚自己雖然美貌無雙,但卻沒有任何超凡力量的女兒,這實在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不過這個想法,他也曾懷疑,是不是自己胡思亂想出來的結論,但再仔細一想,卻又莫名的非常有可能。
頓時,馬修就不敢再細想下去,生怕想到什麽更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來。
“果然,能在這樣複雜環境中生存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他笑了下:“也許,我将來也會變成那樣的人呢。”
這時,他想到了蕾娜。
與那樣較爲單純的女孩結婚,這并不是壞事,至少,這個女孩,還沒染上大多數女貴族的諸多惡習。
而當她嫁入蒙迪特男爵家中後,馬修有自信,能夠将她也給污染成真正的自己人。
“呵呵,我訂婚時,那些人已經消失了,這樣,那些貴族就算再想懷疑,也不可能懷疑我了。”
他笑道:“等我結婚時,再給他們送些‘禮物’,讓他們也樂呵樂呵,不然,我可不開心啊~。”
同一時間,許多小貴族,突然都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