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布克離開那個平民的房子時,神清氣爽。
不僅拿回了自己應得的定金,還在那個平民身上,發洩了自己因爲這次任務所遭的難産生的怨氣中的一部分。
這讓他更加決定,一定要盡心盡力,既可以利用這個身份神秘的惡毒美女女仆,爲自己這次報仇,畢竟這種機會可不多,又可以額外得到錢,等平安後,短時間内,消聲滅迹,不用再擔心生活,爲了生活而冒險。
布克是先出的門,等了好一會,那個惡毒的美女才出來。
不過他并不意外,這個惡毒的美女,心思詭秘難猜,也許是想另外詢問,以驗證自己并沒有欺騙她。
貴族都是多疑的,他們都以爲平民低賤狡猾,但實際上,在小命被威脅之下,平民都很老實。
布克撇撇嘴,對房裏的美女做法感到不屑。
不過在那個惡毒詭異的美女出門的瞬間,臉上露出了恭敬的神色,動作都立刻變得卑微不堪。
“去找那個侍衛,你應該知道他在哪吧。”
惡毒詭異的美女女仆,自始至終,語氣就沒有過波動。
以前,布克見識到的那些貴族中的冰山美女,雖然也很冷漠,但還能聽得出其中一些情緒。
“當然。”
布克滿臉堆笑的搓着手,随後露出爲難的神色:“那個侍衛,是帕帕裏克男爵的侍衛。”
雖然這個惡毒詭異的美女女仆,真實身份神秘莫測,可是,要去面對一個貴族男爵的侍衛,還是讓他有些猶豫的。
這是深入骨髓的階級。
那個侍衛甚至連個職業者都不是,不過是退役的普通軍人而已,也許受到過戰鬥的訓練,但在單打獨鬥上,還不如一個最普通的傭兵呢。
可是,這個侍衛的背後,畢竟是一名男爵,男爵哪怕是貴族中最低一個等級,且在帝都這種貴族滿地的地方,一個無實權男爵,也和平民沒有什麽兩樣。
可也不是他這個平民傭兵可以招惹的。
一旦這個神秘詭異惡毒的女仆不幫助自己,或是意外的無法在那個男爵面前有威懾力,那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隻不過,猶豫歸猶豫,但布克也知道,自己無路可走了。
胸口中,心髒部位的束縛感非常明顯,如果不答應,自己隻有死路一條。
“光明神在上,請讓我這次能夠逃脫劫難,以後,我一定洗心革面,不再做黑傭兵了。”
雖然這麽祈禱,但等真的安全後,是否還會這麽做,就不得而知了。
爲了自身安全而祈禱,這樣的事,不少見,反正光明神也不會真的回應,更不會因爲沒有完成承諾而降下神罰,這樣做的人很多。
這也是在祈禱時,很多人更喜歡向光明神祈禱的一個原因。
也讓光明神的信仰力量更爲強大,間接的傳播了光明神的神名。
......
紮拉,是帕帕裏克男爵家族的一名低等侍衛。
雖然是貴族家的侍衛,但因爲沒有職業者的力量,而且還因爲在戰場上受過的傷,所以,戰力也就比平民,頂多比一些剛入門的職業者要強一點,多靠的是經驗。
在這裏,可不如在軍營裏那樣,有戰友和自己配合,組陣擊殺職業者。
價值就低了很多。
也因此,自然在男爵府的月金就少了很多。
他已經臨近四十了,這個年紀,也不可能再學習那些力量,也不可能突然獲得男爵的青睐得到重用加薪,甚至還要擔心男爵因爲嫌棄自己而突然把自己給踢了。
爲此,就得需要積攢點錢。
月金太少,要積攢錢,當然不容易,這就需要找些外快了。
幸運的是,他認識科諾斯男爵的管家米多奇。
因爲兩人都是從同一個城市出來的,算是老鄉了,雖然工作地位不同,但至少都是給男爵工作的。
米多奇也沒有因爲紮拉隻是最低等的侍衛而輕視他,見到他時,時常面帶自然的微笑。
在男爵府作爲低等的侍衛,見識過不少貴族的裝模作樣,紮拉也是能分得清表情的真假的。
偶爾,米多奇會給他介紹一些活,這些活,當然是科諾斯男爵的活。
雖然身爲帕帕裏克男爵家族的侍衛,卻去爲别的男爵工作,這本身就是侍衛的失職。
如果帕帕裏克男爵知道,輕則立刻被趕走,重則直接被處死,還沒人能爲他辯護,甚至律法還會認爲他有罪,連帶家人都得遭殃。
不過他卻并不擔心。
因爲那些活,都不是什麽複雜或顯眼的事,都是些小事,有時候,既不會危害到帕帕裏克男爵家族,也不會讓自己暴露,當然,得到的錢也并不多,大多不過是一兩個銀币而已,可這樣安全的活計,積攢下來,也是筆不少的錢。
也許用不了幾年,自己就會被踢走了,離開時,還能有筆錢讓自己和家裏,短時間内不會挨餓。
而最近的一次活,就是爲米多奇找一個平民傳話。
雖然其中的内容,讓他有些心驚,不過自己隻是個傳話筒,就算有問題,那也是科諾斯男爵的問題,誰也聯想不到自己這個帕帕裏克男爵家族身上的。
在府内巡邏結束後,紮拉收到一張紙條。
他隻是個被征兵上了戰場的人,認識的字并不多,所以這紙條上的内容也非常簡單,隻是讓自己去找一下老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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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卻能看懂,這是米多奇在找自己。
不禁皺起了眉頭。
休息時間中,他從府邸後門離開,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中,這小巷很是偏僻,但卻是他和米多奇往日見面的場所。
畢竟自己這個帕帕裏克男爵家族的在職侍衛,去私下見科諾斯男爵家族的管家,哪怕兩人都沒有談論什麽過分的内容,也會讓人猜忌的。
對于自家的侍衛,要處置,根本不用麻煩律法。
到時候,不管再怎麽解釋,最輕的,也很可能被暴怒的男爵處死。
“你怎麽這個時候來找我?米多奇大人?”
雖然是老鄉,且經常有來往,但在稱呼上,紮拉還是用的尊稱,他沒有自認爲自己可以和米多奇平起平坐,在男爵家族裏,他見識了很多僅僅因爲稱呼的問題,都讓人心懷怨恨而結仇的事情,這不僅僅是在貴族家族裏,在侍衛中也是常有的事情。
也許隻是高半個級别的職位,就能讓很多人心生優越感,一旦因爲稱呼而感覺自己和那些比自己低半頭的人平起平坐了,對那些人而言,就是堪比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的侮辱。
特别是他這種低級的侍衛,根本無法反抗。
“最近很忙嗎?”
米多奇反而放下管家的身段,平易近人的與紮拉說話。
“當然。”
紮拉點頭道:“您知道的,很快王宮裏就要舉辦宴會了,爲了不讓自己丢臉,帕帕裏克男爵大人可是都在忙碌着爲宴會做準備,甚至害怕有人前來搗亂,毀了她的準備,讓她在皇宮裏丢臉,那可是比殺了她還可怕,爲此,讓我們加強警戒,日夜巡邏,這種時候,我們的休息時間都不長,更沒有多少機會幫你做事了,有什麽事,你快說,我不一定能做。”
米多奇一臉愧疚:“真是抱歉,讓你辛苦了。”不過随即笑道:“這段時間,你幫我做了不少事,實在辛苦,所以,這次我是來犒勞你的。”
“犒勞?”紮拉心中警覺起來,臉上卻愧疚的連忙拒絕:“不敢當,能爲科諾斯男爵工作,是我的榮幸,不過是些小事,你也給了我錢的。”
米多奇溫和笑道:“别多心,科諾斯男爵不知道你,我沒有把你的名字告訴他,實際上,爲男爵大人幹活的,不止你,所以,男爵大人讓我給你們,送上一些慰問,希望你們今後能更多的幫男爵大人做事,當然,不會讓你們背叛你們的主人的,真正重要的事,也不需要你們出手,不過是些小事而已,這你是知道的。”
他拿出一隻小袋子和一個瓶子:“這裏,是十枚銀币,不多,算是科諾斯男爵大人的犒勞了,不過我們是老鄉嘛,所以,這瓶酒,是我自己送你的,等忙完這段時間後,我們再一起喝酒,我最近找到了一家好店,菜做得不錯,價格也不貴,我們可以一起去試試。”
紮拉接過錢袋,掂量了一下,十枚銀币,發出了清脆美妙的聲音,在帝都,這十枚銀币的确不多,對貴族而言,就和富饒的商人手中的銅币一樣,也許飯桌上的一盤菜都不止十枚銀币,不過他反而放心了,這說明的确不需要自己做什麽事,否則可能就不止這個錢了。
而那瓶酒,他也沒在意。
因爲米多奇以往也和自己一起喝過酒,送過自己一些酒,雖然都不是什麽貴族的好酒,但對他來說,則非常不錯了,至少他那點月金,可舍不得買。
“那就多謝米多奇大人了。”紮拉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他将錢袋收進懷裏,忍不住拔開了酒瓶的塞子。
一股酒氣,湧了出來。
“啊,這酒不錯啊。”紮拉稱贊。
米多奇笑道:“當然不錯,這可是男爵大人賞我的酒呢,我分你一點,要不是我們是老鄉,關系又這麽好,我才不會給你呢。”
“謝謝。”紮拉笑得合不攏嘴,忍不住抿一口,他也不敢多喝,因爲等會回去後,還要巡邏的,休息時喝一點酒是允許的,喝醉了,那就得遭到懲罰了,特别是對他這種低級的侍衛而言,懲罰更加嚴苛。
“好酒。”
不大的一口酒,入口順滑,香氣撲鼻,比起那些廉價的劣酒,酒氣更加濃郁,也沒有這麽硬嗓子。
但就在酒入肚的那一刻,紮拉感到身體沒有了力氣。
酒瓶抓不住,從手裏滑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酒香四溢。
“你,你......”
紮拉瞪着米多奇,他已經知道,酒中有毒了。
可是此時,全身無力,不止是想要殺死米多奇報仇,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弱。
“噗通。”
紮拉瞪着眼睛,摔倒在地上,呼吸漸漸停止,眼中失去了光芒。
米多奇仍然保持着溫和的笑容,蹲下身,從屍體中,拿回之前給出的錢袋。
“别怪我。”
他溫和的笑道:“你知道得太多了,而你不過是個普通的侍衛而已,連職業者都不是,對男爵大人的作用不大,像你這樣的人,在這城裏,要多少有多少,爲了男爵大人,隻能請你退場了,不過我也沒說假話,這瓶酒,确實是男爵大人賞給我的,要不是看在老鄉的份上,我還不會拿來給你喝呢,以前那些劣酒,給你想必你也不會拒絕。”
就是因爲知道紮拉會當場喝下,所以他才專門拿來這瓶好酒的,如果讓他拿回去喝,萬一他沒有立刻喝下,或是和别人一起喝,毒死了更多人,那事情就鬧大了。
那可不是自家主人想要看到的。
米多奇檢查了一下,在紮拉的身上,和周圍,再沒找到多少自己的痕迹後,就整理了下衣服,從巷子裏大步走了出去,十分從容。
在來之前,他已經安排過,這條巷子兩頭,短時間内,是不會有人經過的。
這樣就不會有人看到自己進入這巷子裏了。
但在他離開後不久,在紮拉的身邊,兩個身影浮現了出來。
身爲普通人的米多奇,無法感知到在場的魔力,也看不穿僅僅是初級暗系魔法的消影術。
在這消影術的效果中,莉維亞和布克,從頭看了個尾。
他們原本想要等待米多奇和紮拉說些什麽秘密的,卻沒想到紮拉喝下的那瓶酒中,毒發作得太快,讓他們來不及出手。
“大人?我們不追上嗎?”
布克一點都不感到心寒,爲貴族做事,這種事很常見,他自己就經曆過許多次了,如果不是他夠機敏,墳頭草都已經不知道有多高了。
不過對這個米多奇的做派,還是感到惡心的。
如果自己确實完成了任務,說不定,也會被這個笑眯眯的一臉溫和的米多奇,私人贈送這麽一瓶好酒呢。
他很希望莉維亞能立刻上去,或者讓自己上去,抓住這個米多奇,從他口中逼問出一切。
“不着急。”莉維亞平靜的說道:“我們跟着去看看,他還要見誰?他身後的,也許并不一定是那個科諾斯男爵。”
她記得,自己主人說過,要知道這背後隐藏的都是些什麽人,所以,一個米多奇,并不能代表一切。
否則要抓住米多奇,對他刑訊逼供,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布克當然不可能反對,反正自己不過是個工具而已,他隻希望這個女人能夠遵守承諾,在最後,能夠放了自己。
而且,他也好奇,除了自己之外,這個米多奇,或者他背後的男爵,到底還找了多少人去做那個任務。
想到那些人也許和自己一樣,都會落得同樣的下場,他不禁心中偷笑。
那個新晉男爵,還沒有進行授爵儀式,所以,他的真實爵位,可不好查出來呢。
在明面上,還隻是伯爵家的不受重視的次子而已。